第二章 醉虎蘇醒
304宿舍門前，丁廣碩輕輕敲了幾下門，“頭兒，我是廣碩，我和葉瑀來看看你。”
丁廣碩說完話沒多久，葉瑀就聽到房間裏一通鞋底摩擦地麵的聲音漸行漸近。
“吱呀~”門開了，從房間裏湧出一股令葉瑀和丁廣碩皺眉的濃烈的酒氣，然後是雷愛國滿是胡茬的臉露了出來。
葉瑀臉上擠出笑容對雷愛國說道：“可以進去麽。”
雷愛國醉醺醺的臉上有些遲疑，片刻後他側過身子讓出道：“進來吧。”
一進到房間，葉瑀的鼻子就很自然的皺了起來，房間裏更加刺鼻的酒味充斥整個房間，桌子上擺放著啤酒罐，二鍋頭，地上零星散落著酒瓶。
“頭兒，你這樣喝酒身體會吃不消的。”丁廣碩眼神掃過那些酒瓶，然後擔憂關切的對雷愛國說。
雷愛國卻仿佛沒聽見似得，他從桌上拿起一瓶二鍋頭倒在**喝了幾口。
“頭部的傷怎麽樣了。”葉瑀望著雷愛國的腦袋，直接問道。
“好了。”雷愛國很平淡的吐出兩個字，然後瞅了一眼葉瑀的肩膀問道，“你也好了？”
葉瑀注意到雷愛國目光落在自己左肩處，他點點頭“好了，就是有幾天不能大動。”
雷愛國聽完繼續往嘴裏灌酒。
“雷組長，酒鬼警察是抓不住毒魘的。”葉瑀淡淡的說道。
雷愛國臉色一沉，拿著酒瓶的手一頓，繼而他又恢複了喝酒的動作。
丁廣碩要去搶走雷愛國手裏的酒瓶，葉瑀卻一把拉住了丁廣碩，搖搖頭示意不要去。
“我謝謝你，可以在關鍵時刻出手救我。”葉瑀對雷愛國微微欠身說道。
“嗬嗬，我救你？我隻不過是被毒魘耍的團團轉的傻子。”雷愛國言語裏說不盡的苦澀懊惱。
“事情我都知道了，毒魘讓你以為我被他綁走，你才會上當的。”葉瑀看著雷愛國一字一句道。
“輸了，輸得好慘……”雷愛國眼神黯淡無光的望著前方歎息道。
葉瑀向前靠近了雷愛國幾步，盯著雷愛國說道：“輸了麽？我覺得沒有，不論是名單上的人，還是我和你現在都還活著。毒魘才是真正的輸了，他這次的計劃最後階段沒有完成，白溪語死了，而我卻活著，毒魘才是輸家。”
“可是我的槍……一個警察丟槍，重案組組長丟槍！我tmd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我老雷當警察二十多年，我不怕死，不怕負傷，但是我受不了被一個人這樣的戲弄，我覺得這個毒魘就是個惡魔，他每一次都會將我的部署破壞，他對我們的每一次行動都了如指掌，我們卻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我真的覺得好累，我覺得我是個廢人……”雷愛國忽然情緒激動騰地站起來大聲喊道。
雷愛國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居然蹲下身抱頭痛哭。
丁廣碩不知所措的看著雷愛國，他從來沒想過雷頭兒會這樣脆弱，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在自己心裏一直是視為偶像的男人。
“知道為什麽毒魘有機會殺你卻隻是把你打暈麽？”葉瑀神情嚴峻望著雷愛國輕聲說道。
雷愛國抬起頭眼中迷茫的看著葉瑀。
葉瑀走上前拍了拍雷愛國的肩膀，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張衛生紙遞給他。
“因為你沉淪，你自此一蹶不振，這比殺了你更讓他感到快感，你現在這樣子正好滿足了他的內心。”
雷愛國聽到這兒，不由得身體一震，眉頭皺起半信半疑看著葉瑀。
“雷組，說真的這次的事情我也心存不忿，白溪語將我弄暈過去，一睜眼她卻已經跳樓自殺，白溪語沒有殺我是因為她內心已經沒有了憎恨，但是她無法原諒自己了，或許還有別的原因，白溪語的自殺可能是為了贖罪，可能是結束她這暗淡無光的人生，也可能是為了給毒魘一個交代，但是不論什麽我們也要為了這些被毒魘蠱惑的人還一個真相。”
葉瑀語氣輕緩，一字一句都說的不緊不慢，但是每一個字都在敲打著雷愛國的心。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隻是休息幾天。”雷愛國頹廢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他輕輕說道。
“嗯，正好我們可以結著段時間放鬆放鬆，對了雷組，你這兩天不用車吧。”葉瑀話鋒一轉問道。
雷愛國眉頭一挑問道：“不用，怎麽了。”
葉瑀頓時臉一變，沒有了剛才的嚴肅正色，反而多了幾絲嬉皮笑臉“哦，我們要去北山縣看望個朋友，你也知道這來回車費不少錢，你能不能借我車用用，放心回頭給你加滿油。”
“嗬嗬，你個鐵公雞，拿去用吧，車鑰匙在衣服兜裏。”雷愛國見狀搖搖頭笑道，指了指牆上掛衣鉤掛著的皮夾克。
“謝了老雷，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吧，出去散散心。”葉瑀說道。
“不了，我想這幾天回局裏看看，看看以往的案卷裏有沒有遺漏的線索。”雷愛國說到這兒眼神變得淩厲，以前的那個雷老虎又回來了。
葉瑀見到雷愛國這樣心裏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如果雷愛國從此以後一蹶不振，那光憑自己和丁廣碩老吳這些人是不足以抓住毒魘的，看樣子雷愛國已經開始重新站了起來。
“那也好，到時候我們電話聯係，這裏有事的話我們會及時回來的。”葉瑀說道。
“恩，廣碩路上開車小心點。”雷愛國看向丁廣碩囑咐道。
“放心吧雷頭兒，我的車技你還不知道。”丁廣碩見雷愛國有所好轉，心裏也格外高興。
“那我們就走了，雷組。”葉瑀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
“去吧，玩的開心。”雷愛國微笑道。
……
早餐店裏，艾小暖不斷張望店門口的來往路人，手裏拿著一杯熱豆漿，抿了一口後，艾小暖看見店前的大街上駛來一輛黑色吉普車。
“呀，他也來了。”艾小暖神情變得拘謹的望著車上，過了一會兒，艾小暖神情忽然放鬆下來，她盯著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走進店裏。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雷老虎也來了。”艾小暖拍著胸脯對來人說道。
來人正是葉瑀和丁廣碩二人走進早餐店就聽到艾小暖說的話。
“真搞不懂你怎麽這麽怕雷組，難道就因為他搶過你相機？”葉瑀笑道。
“切，我是怕他再當我是那些狗仔隊、胡編亂造的那種人。”艾小暖瞟了葉瑀一眼說道。
艾小暖伸手一指外麵的吉普車問道：“怎麽開雷老虎的車？”
“葉哥借的，來回省車費。”丁廣碩答道。
“喲，沒想到葉老師持家有道啊，勤儉節約。”艾小暖笑眯眯的看著葉瑀。
葉瑀看著牆上的早餐價格表，張口回應：“這叫能省一分是一分，咱們去了少不了坐車，現在有了自己的車用的也方便，老板一屜韭菜包子、一屜牛肉包子，還有一鍋生煎包，再來一份豆腐腦，廣碩你要什麽。”
葉瑀對早餐店老板喊道，然後看向丁廣碩。
“我來碗小米粥。”丁廣碩對老板說道。
“喂喂喂，你們怎麽不問問我吃什麽。”艾小暖撅著嘴不高興道。
“我是持家有道，能省就省，你一個女孩子一杯豆漿足矣，好好減肥。”葉瑀嘴角上揚笑著看著艾小暖調侃道。
“我用得著減肥麽？本姑娘身材那是黃金比例。”艾小暖故意挺直腰板繃緊上衣凸顯身材，一臉傲嬌的看向葉瑀。
“好了好了，你倆就別鬥了，趕緊吃飯要緊，小暖你要吃什麽。”丁廣碩勸解道。
“還是小丁夠意思，老板我剛才點的豆沙餅可以上了。”艾小暖扭頭對早餐店老板說道。
“我就知道這貨點了吃的。”葉瑀白了一眼對丁廣碩說道。
“行了行了，老葉紳士點。”丁廣碩對葉瑀擺擺手說道。
“就是，紳士點就不能讓讓我這個柔弱美麗的女孩子。”艾小暖柔聲說道，而且還衝著葉瑀和丁廣碩眨眨眼。
丁廣碩臉刷的就紅了低著頭不去看艾小暖。
葉瑀右手捂臉歎道：“我已經看不下去了，孫大聖收了神通吧。”
“哈哈哈本姑娘稍微放點電你們兩個就受不了了。”艾小暖淑女形象全無放肆的大笑。
“是，我們都被電的外焦裏嫩，你看看他都被你電成油燜大蝦了，這多紅。”葉瑀衝著丁廣碩努努嘴說道。
“葉哥，你！”丁廣碩羞怒的瞪著葉瑀。
“哎呀那個老板，快點上包子，我們要趕時間的。”葉瑀裝作沒看見丁廣碩的樣子，他高聲對早餐店老板喊道。
……
吃完早飯後，葉瑀三人開車直奔北山縣，大約行駛了兩個小時，葉瑀等人終於看見了前方就是北山縣的牌子。
“哎呦我去，這北山縣還真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沒想到一個小地方景色這麽好。”副駕駛座上的艾小暖望著窗外的連綿不絕翠林滿山，和山下的照影山脈的風景讚歎道。
“那是，這可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它就如同我一樣深藏不露心懷幽穀。”後排的葉瑀自豪的說道。
艾小暖轉過臉白了葉瑀一眼：“就你？充其量就是個窮山惡水出來的人，就知道欺負我這種小姑娘。”
“我欺負你？我可不敢，你欺負我還差不多，雖然我知道我玉樹臨風聰明絕頂，但是請放過我，衝我的兄弟丁廣碩去吧。”葉瑀大義凜然的指著駕駛位開車的丁廣碩說道。
丁廣碩滿臉黑線的透過後視鏡哀怨的小眼睛看向葉瑀和艾小暖：“老葉，你倆鬥嘴能不能別總帶著我。”
葉瑀聞言也看向丁廣碩壞笑一聲：“咋的，艾小暖你看不上？”
艾小暖聽到葉瑀的話也前傾扭過臉滿臉笑意的望向丁廣碩，人畜無害的樣子。
“額……我還是安安靜靜的開車吧。”丁廣碩被艾小暖盯得發毛，他目不轉睛的看向正前方。
“喂喂喂，本姑娘哪點配不上你，咱這長相、身材、性格。”艾小暖見狀用手指戳著丁廣碩的右胳膊。
“沒沒沒，我……別噴我，正在開車呢。”丁廣碩有些慌張說道。
“行了行了，小暖別動他了，萬一出事了咋整。”葉瑀錘了一下前排副駕駛的椅子說道。
“哼，等下車我再收拾你。”艾小暖輕哼一聲說道。
葉瑀看著前排的二人，心裏覺得好笑的搖搖頭然後對丁廣碩說道。
“往前開大約十分鍾有個酒吧街，到時候看到一家名叫“沉默者”的酒吧就停下。”
丁廣碩聽到後點點頭，艾小暖不懷好意的看著葉瑀問道：“剛到就泡吧啊，老葉你想泡妞也太急迫了。”
“你可拉倒吧，我去哪裏是找人。”葉瑀無奈道。
“切，肯定是找小姑娘。”艾小暖嘴一撇對葉瑀言詞不信。
“懶得跟你強嘴，到了就知道了。”葉瑀說罷就閉上眼睛躺在後排椅子上。
“別睡了賴豬，你說的酒吧到了。”艾小暖碰了碰椅背看著葉瑀伸手戳了戳。
“我隻是閉目養神好不好，還有你下次能不能別留這麽長的指甲，都插到我肉裏了。”葉瑀直起身打了個哈欠說道。
葉瑀看了看車窗外，一家名叫“沉默者”的酒吧正好在不遠處。“走吧，哥請你們喝酒。”
……
葉瑀三人來到了酒吧裏，此時是中午，酒吧裏都是附近上班的人來這裏午休，酒吧的裝修很簡單，沒有什麽眼花繚亂的燈光設計，也沒有特立獨行的掛畫桌椅，隻有幾張木質的桌椅，還有幾盆盆栽散落在各個角落，酒吧環境很符合酒吧名字“沉默者”，在場所有人隻是喝喝酒看看書，或者玩玩手機，更有甚者甚至是趴在桌上小憩，一切都是那麽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