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的順序
第六章壞男人
一股股的血腥味從屍體位置散發開來，氣味在昏暗的空間裏肆意的流竄，混雜著一種黴味直往鼻子裏鑽。
“惡心吧，這房間的環境太適合凶殺案了。”老吳從一旁走來，看見葉瑀蹙眉皺鼻的樣子不禁開玩笑道。
“是啊，這房間被血液渲染的就像是恐怖片。”葉瑀苦笑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問道。
“有什麽發現麽？”
“跟之前李軍強的案子一樣，現場沒有任何凶手的指紋腳印，在衛生間找到一塊髒毛巾上麵有血跡，應該是凶手之前打掃現場用的。”老吳聳聳肩無奈的回應。
Y市刑偵局重案組辦公室，葉瑀正在翻看現場的照片，雷愛國則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丟在桌上。
“死者的資料，我的媽呀渴死我了。”雷愛國拿起自己的茶杯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大口，直到茶杯裏的水全部喝光，才心滿意足的放下茶杯坐在椅子上。
葉瑀拿起那份文件打開細細閱讀著上麵的每一個字。
死者叫歐陽仁正，男性四十二歲，照片上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一身衣著就看得出是資產豐厚的人，本人是一家汽車修理連鎖店的老板，結過一次婚，有過婚史，離異後一直單身，前妻帶著孩子去了美國生活，歐陽仁正交往過很多女性，但都是玩玩的態度，為人花心風流。跟第一個死者李軍強並無任何關係。
“看情況這個女人是個連環殺手，而且還是選擇性殺人，。”葉瑀合上文件看向雷愛國淡淡的說。
“有這個可能，關鍵是凶手選擇的方向是什麽呢，事業有成但是為人花心好色的中年男人麽。”雷愛國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分析道。
“對，凶手很可能在青春期或者剛步入社會時有過被富有的中年男人玩弄的感情經曆，甚至為之生過孩子，或者流產過。”葉瑀思索了片刻後語氣篤定地說。
“那範圍也太大了，Y市不算流動人口都有幾百萬人，每年生過孩子，流產的女人數不勝數，想找凶手簡直是大海撈針。”雷愛國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雷愛國站起身拿著杯子去飲水機打水，他繼續說道：“更何況萬一凶手是流動人員，在以前的地方流產生過孩子，在Y市殺人，那我們更難找到她。”
“的確啊，何況沒有監控錄像根本不知道凶手長什麽樣。”葉瑀歎息一聲右手頂在太陽穴上揉搓著。
“還是先按之前所知道的查吧，查找一名女性，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長得漂亮身材不錯，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學醫從事醫務行業，或曾經從事過醫務行業的人。”雷愛國吸溜了一口水說道。
“隻能這樣了，唉，說真的身為男人，我覺得他們死的一點都不冤。”葉瑀很直白地對雷愛國說。
“哼，要不是他們**蟲上腦隻知道跟女人做那種事，怎麽可能會有這下場。”雷愛國心存憤然的說。
“可是沒辦法啊，有人死了我們就要找到凶手，甭管死者生前是什麽德行。”
“是啊，隻要殺了人，就有罪。”葉瑀聽了雷愛國的話點點頭認同對方的話。
“頭兒，你們看看今天的報紙。”老吳和丁廣碩拎著小籠包和豆漿走了進來，老吳拿出一份報紙遞給了雷愛國。
雷愛國見老吳奇怪的神色，不由得心裏納悶，他打開報紙眼睛快速掃過報紙上的文字，忽然葉瑀注意到雷愛國的目光定住了，他眼神深沉的看著報紙上那個位置。
過了幾分鍾後，雷愛國冷笑了一下，把報紙拍在桌上。
葉瑀看著雷愛國的表情，很奇怪，有憤怒又摻雜著些許無可奈何。
葉瑀伸手拿過那張報紙打開看著上麵的內容。
葉瑀翻開後忽然心頭一震，眼睛不由得睜大了。
“Y市小旅館發現男屍，神秘女子懲戒花心男。”的紅色標題映入眼簾，接下來就是昨天的案發現場的照片和今天的照片，都是隻拍到屍袋的輪廓，有很明顯的腹部隆起。
“艾小暖。”葉瑀看見標題下寫著見習記者艾小暖七個小字。
“得了，現在外麵說什麽的都有，很多民眾都說李軍強他們死有餘辜，活著也禍害小姑娘，還有一些女的甚至崇拜這個凶手。”老吳咬了一口包子說道。
“這不是胡鬧麽，這個艾小暖這麽報道新聞，給我們帶來多少壓力。”丁廣碩憤憤說道。
葉瑀瞄了一眼雷愛國，隻見這個老警察一直不言不語，麵無表情的吃著包子喝著豆漿，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氣憤。
“有壓力也要查，不過這個艾小暖怎麽會寫到死者花心的事。”老吳心裏好奇的嘀咕著。
“這個簡單，別忘了她是記者，隨便去死者的上班地方問問就知道，更何況旅館的值班人員也可以問得出，死者帶著一名神秘女子半夜開房，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男方花心色狼。”葉瑀拿起一杯豆漿喝了幾口說道。
“行了，她怎麽寫無所謂，我們繼續查我們的，一個小記者你們就慌了。”雷愛國淡然的說道。
老吳和丁廣碩對視了一下沒有說什麽，葉瑀則是沒有影響的繼續吃著手裏的包子。
吃完飯後，大家商討了一下案情，劉法醫推門而入把驗屍報告遞給了雷愛國。
“麻線的材質，還有縫合手法都跟李軍強案子一模一樣，凶手一樣把死者的心髒，肝髒還有肺髒摘除了，死者服用的安眠藥以及注射的麻醉劑也是相同的，可以肯定是相同凶手所為。”劉法醫絲毫不落的說道，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我複勘了上個被害人的案發現場，還有這次的，都沒有發現任何器官被隱藏的地方，馬桶下水道也沒有發現切碎的人體組織。”
“恩，跟預想的一樣，這個歐陽仁正的死因跟李軍強一模一樣，那就說明這個凶手把死者的器官都帶走了。”雷愛國將驗屍報告傳給了老吳，老吳看過後又交給葉瑀。
老吳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掃向在場的其餘四人表情很是不解的大膽猜測：“你們說，那個女人帶走兩個大老爺們的器官幹嘛，難不成是販賣器官的？”
“應該不能是器官販子。”劉法醫首先開口否定道：“要知道兩個死者的腎髒還在，而且據我觀察都很健康，如果是器官販子的話，不可能會棄之不理。”
“就是。”雷愛國附和道：“劉法醫我聽說器官從活體上切除後是需要冷藏箱以保證鮮活度，最小的器官冷藏箱那都是有6L大小的四方箱子，更何況是能裝三個器官的冷藏箱，帶這麽顯眼的箱子，不遭人懷疑麽？”
劉法醫在聽完雷愛國的分析後，十分讚同的點點頭：“雷組說的沒錯，器官離開人體，在一定時間內是可以存活幾小時或十幾個小時，但為了運輸安全冷藏箱是必不可少的。”
葉瑀和丁廣碩一起看著驗屍報告，二人專心仔細的看著上麵的記錄，時不時抬頭看看在對話的雷愛國三人。
死因依舊是安眠藥服用過量導致深度昏迷，凶手把死者剖腹後導致失血過多而死，文件上有著很多屍檢照片，但最醒目的還是文件上夾著的那張從歐陽仁正腹中拿出的沾有血跡的胎兒模型。
“這個嬰兒模型……”葉瑀仔細的觀察那個塑料的胎兒模型，腦海裏又回想起李軍強腹中取出的那個胎兒模型。
“好像跟李軍強那個不太一樣啊。”葉瑀頓了頓詢問的目光看向話音剛落的劉法醫。
“眼睛真尖啊。”劉法醫笑了笑誇讚了一句。
“哦？兩個胎兒模型真的有區別？”雷愛國聽見劉法醫的話忙不迭地問。
“嗬嗬，的確是不一樣，這也是我發現的唯一不同之處，剛剛想告訴你們的，李軍強那個胎兒模型是足月人類胎兒模型，也就是快生了的。”
劉法醫頓了頓，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而歐陽仁正腹中的胎兒模型卻是七個月的胎兒呈現模型，兩個胎兒的差別就在於發育，很顯而易見，足月的胎兒比七個月的胎兒發育要完好一些。”
“那這個胎兒孕育過程一共有幾個過程。”葉瑀眉頭緊蹙問道。
“一般來說排除掉受精卵受精後那一個月發育，那就是分別是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五個月、六個月、七個月以及九月的，九月到十月基本上就是位置的交換。”劉法醫一字一句的介紹。
“也就是說凶手最起碼還要殺四個人！”
葉瑀將劉法醫說的那些數月記在紙上，數了數心頭一震的看向雷愛國。
“可是她為什麽要倒過來放胎兒呢，她應該挨著順序啊。”老吳不解的說道。
“要麽是驚慌失措第一次放錯了模型在李軍強的腹中，要麽就是這裏麵有特殊的含義。”雷愛國抽著煙，徐徐說道。
“凶手下一個目標肯定也是一個中年男人事業有成，家裏有妻又兒或曾經有個家庭，並且為人花心好色。”葉瑀分析道。
“這個被害人選擇方向已經確定無誤了，關鍵是怎麽抓住她。”雷愛國沉悶的說道。
“想抓住她……不容易啊。”
葉瑀說完這句話目光仰視天花板，眼神中散發深邃的光芒。
……
距離歐陽仁正的案子已經過去了四天了，各方媒體翻天覆地的報道這件案子，有的說這是為民除害的正義女子，也有人說這就是個變態的女魔頭，很多單身男性都有些談虎色變，不敢夜晚單獨搭訕陌生女子。
“這個凶手難不成收手了，怎麽這幾天這麽安靜。”丁廣碩坐在一家冷飲店前，手裏拿著手機隨意的點擊著，但眼睛卻掃視街上過往的女性。
“你這樣查是沒用的，凶手怎麽可能會在街上讓你發現呢，再說了你又不知道她長相，隻知道對方有個大的黑色挎包，長得漂亮，帶著墨鏡而已。”葉瑀看著丁廣碩那偷偷摸摸的表情不免覺得好笑道。
“那咋整，現在線索都斷了，這幾天查李軍強和歐陽仁正他倆，都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丁廣碩拿起桌上的一瓶冰鎮啤酒暢快的大口喝著。
“你說你這撒摸過往的小姑娘，知道的你是在找凶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偷窺狂。”葉瑀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丁廣碩滿臉黑線的白了葉瑀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葉老頭，大晚上叫你來是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物，又不是讓你來看我笑話的。”
“行行行，年輕人不淡定。”葉瑀哭笑不得的端著一杯冰咖啡喝了一口。
“葉哥你說凶手還會犯案麽。”丁廣碩撂下手機揉揉幹澀的眼睛，小聲的問著。
葉瑀搖搖頭遲疑了片刻說道。“我覺得有可能，但是她這幾天沒有犯案，難道是目標不好找了？”
“有可能，現在是個男的都人心惶惶，尤其是以前經常一夜情的那些人。”丁廣碩說道。
“這個凶手反偵察能力很強，她知道要找沒有攝像頭監控的旅店下手，而且是那種小旅店，一般小旅店的值班人員都是很馬虎的，基本上有錢就讓進，也不用身份登記什麽的。”葉瑀分析道，“還有就是她準備好足量的安眠藥讓死者昏死過去，注射麻醉劑就是為了剖腹是死者不會因為疼痛尖叫驚醒旅店裏其他人，在淩晨偷偷趁值班人員打盹而走，這個凶手每一步都計算無誤。”
“是啊，這次毒魘的安排越來越精密了。”丁廣碩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