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器官失蹤

“這凶手不會有什麽變態的收集癖吧,專門收集人體器官?”老吳在一旁順著思路腦洞大開眉飛色舞道:“難不成是拿回家吃了吧!”

雷愛國聽到老吳的話頗感無語:“你能不能正經點!那麽大歲數了,天馬行空的想象比年輕人都多,吃人魔哪就這麽容易出現。”

“帶走器官麽……吃不太可能,一般食人魔都是在隱秘的住處作案,沒道理在旅店動手。”葉瑀注意到老吳和丁廣碩的話,摸著下巴思忖,少頃抬頭麵向劉法醫道。”凶手的縫合手法以及摘除器官的手法上劉法醫你怎麽看。”

劉法醫頓了一下在組織語言,繼而回答道:“凶手用的是單純縫合法裏的單純間斷縫合,操作簡單,每縫一針單獨打結,多用在皮膚、皮下組織、肌肉、腱膜的縫合,尤其適用於有感染的創口縫合。從醫學角度看這個凶手有一定的醫學知識和實踐,手法嫻熟,所用的麻線是普通的麻線沒有什麽可以調查的,至於摘除器官,她刀法很專業,沒有一絲慌亂的感覺,沒有破壞器官。”

“怎麽你現在還懷疑李軍強的老婆?”雷愛國想起王文娟就是醫生於是疑惑的看向葉瑀。

“不。”葉瑀搖頭笑了笑說“整個Y市會醫學的又不止她老婆一個,我隻是想縮小一下範圍。”

“哦?你有什麽新發現。”雷愛國聞言眼中立刻發光的盯著葉瑀。

“凶手女,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長得漂亮身材應該也不錯,心理素質極佳,學醫從事醫務行業,或曾經從事過醫務行業,能夠準確的切除器官以及縫合傷口,認識李軍強有一段時間了,有可能凶手還為了李軍強懷過孕生過孩子或者人流過,從安眠藥和作案手法這麽有序不亂就能看出是有預謀的報複殺人,對了,讓人查查這個胎兒模型那裏有賣的。”

葉瑀一字一句的說,丁廣碩看見雷愛國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拿筆在紙上記錄剛才葉瑀所說的重點。

劉法醫朝丁廣碩揚了揚下巴補充道:“這種胎兒模型通常應該是在婦產科以及醫學院這些地方用作教學或給病人解說用的。”

“婦產科,醫學院這回範圍小了許多,應該好排查了。”丁廣碩看著紙上寫的東西說道。

“恩,回頭咱們好好查查李軍強周圍的女相好裏有沒有這種人。”雷愛國拿過筆記本滿意的看了看說道。

“對了,痕檢人員在現場細查時在門口的位置發現有女性高跟鞋的鞋印,鞋碼是三十七號,按照中國女鞋尺碼對照,這名女子腳長23.5厘米左右,按照腳的長度推算身高的話,正常人腳長約為身高的1/7,再加上旅館服務員的描述,這名女子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五左右,誤差在五厘米。”

這時老吳拿起身邊的一個文件照本宣科說了起來,然後合上文件補充道“至於指紋,沒有什麽發現,現場有明顯被清理過的痕跡。”

“好了現在也不晚了,大家都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調查。”雷愛國聽完老吳的報告,看了看表,又掃視了一下眾人疲倦的樣子。

“走咯,下班了,哥幾個好好睡一覺,老雷別加班太早。”老吳伸了個腰打著哈欠看向依舊坐在椅子上翻看文件的雷愛國。

雷愛國表情深沉的看向老吳,嘴角露出個微笑點點頭,“老吳你正好回家喝弟妹做的湯。”說完就繼續低頭看著文件。

“你就羨慕去吧,哈哈哈我走了。”老吳得瑟的笑著,站起身往門口走。

“葉哥我送你回家。”丁廣碩站起身走到葉瑀身後推著輪椅說道。

“老吳開我的車送他們回家吧。”雷愛國將自己的鑰匙扔給老吳,老吳一伸手接住後笑了笑就跟著葉瑀和雷愛國走了出去。

到了車上,三人因為一天的勞累都沉默不語,老吳隻是手握方向盤機械的重複著轉動,丁廣碩坐在後排,閉著眼靠在車門上打盹,葉瑀則跟以前一樣習慣性望著車外的車流來往,腦子裏不斷回想今天搜集的證據。

葉瑀想了一會兒,覺得頭腦發脹,索性就晃晃腦袋不去分析案情了,他看了看駕駛座的老吳正專心致誌的開著車,便想和他聊會兒天解悶。

“吳哥,你跟嫂子很恩愛啊,平時沒少和嫂子玩浪漫吧。”

葉瑀笑著望向老吳說道。

老吳卻眼中有些羞澀,目光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葉瑀笑道。“都老夫老妻了哪那麽多浪漫,過了十多年了,愛情啊,浪漫啊,早就被柴米油鹽磨沒了。”

“哦?那你們還能這麽好,雷組剛才都說嫂子在家給你煲湯。”葉瑀心裏疑惑不解道。

“年輕人沒結婚不知道,我們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風風雨雨都並肩攜手走過來了,彼此都已經依賴對方了,什麽叫夫妻,那就是好的跟一個人似得,默契,我要什麽不用說,她準時準點的給我準備好,我有胃病,所以每天晚上她都會給我熬湯養胃,說真的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愛的死去活來,山崩地裂的,其實到最後都是淡的跟水一樣,但是水才是養人啊。”老吳難得正經的說這些話。

“吳哥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你別介意。”葉瑀話語有些尷尬的說道。

“哎呀,都是自己人,隨便問。”老吳無所謂的擺擺手。

“你和嫂子這麽多年,有沒有矛盾,七年之癢之類的。”葉瑀說出這句話後,盯著後視鏡上反射的老吳的表情。

老吳卻哈哈笑了起來,然後眼神調侃的看向葉瑀:“看不出來你還挺八卦的。”

“嗬嗬,我也是想取取經,萬一哪天我結婚了。”葉瑀尷尬一笑。

老吳看見葉瑀的窘樣不禁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說真的,一直都吵架,隔三差五的,有時候因為我出差工作,有時候因為孩子,還有時候是我爸媽或者她爸媽,反正想吵架肯定有的是理由。”

老吳說完頓了頓,然後神秘兮兮的看著葉瑀。

“告訴你,其實我已經有好幾次想離婚的衝動了,每次跟那個母老虎吵完架都想幹脆離了算了,這老婆一點都不溫柔。”

“那你是怎麽堅持下來的。”葉瑀問道。

“還能怎麽堅持,回到家看見她在桌上放的熱湯,看見屋子裏她打掃的幹幹淨淨,看見陽台上被她洗的衣服。心裏頓時就軟了,過日子嘛,難免爭吵,有時候甚至想弄死對方,但是多看看她的好,多看看她付出的。”老吳說到這,葉瑀可以看出老吳眼中那暖暖的情誼。

葉瑀不禁想起了上午的王文娟,心裏更加同情這個女人了,李軍強就從來沒有發現過她的好,她為了這個家的付出,這個女人在老公夜夜笙歌時,可能獨守那盞燈等他回家,在李軍強懷抱某個女孩卿卿我我時,王文娟或許一邊輔導孩子做功課,一邊心裏掛念著他。

葉瑀忽然想到什麽對老吳張口說道。

“雷組這麽加班,他老婆不會生氣麽。”

老吳聞言苦笑了一下。“老雷十年前就離婚了。”

“啊?難怪沒聽你說過雷組的老婆。”葉瑀驚訝道。

老吳歎了口氣,語氣沉重的說道:“老雷得罪的人太多了,這麽多年抓了不少王八蛋,他當年怕殃及嫂子和他閨女,就提出的離婚,做這行的,家裏人怕我們出事,我們怕家裏人受牽連。”

葉瑀聽到老吳的話,也心裏一沉,為雷愛國的做法感到理解。

“那雷組就沒看過他前妻和女兒。”

“不敢看啊,當初離婚後,老雷就把所有財產給了這母女倆,讓她們搬到別的地方去了,就是怕在Y市有仇家傷害她們。”

老吳搖搖頭說道。

“搬去哪裏了。”葉瑀問道。

“不知道,老雷從來沒有透露過他前妻和孩子的任何消息,我跟他這麽多年兄弟他也隻是告訴我他離婚了而已。”老吳回道。

……

“葉哥,趕緊起床,我十五分鍾後到你公寓接你。”

葉瑀迷迷糊糊拿著手機,聽著裏麵丁廣碩焦急的聲音。

“怎麽了,這麽早就去警局啊。”葉瑀勉強睜開被眼屎糊住的眼睛看了看手機屏幕,六點十七分。

“出事了,回頭上車再說。嘟嘟嘟……”電話裏的丁廣碩說完就掛了,葉瑀疑惑不解的開始穿著衣服,洗漱完畢後,打電話跟院長請假,收拾利落後推著輪椅走到了公寓門口。

沒一會兒就可以一輛警車駛來,剛停下丁廣碩就打開車門從駕駛室跳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葉瑀抱了上去,然後把葉瑀的輪椅折疊好裝進了後備箱。

“出什麽事了,你今天這麽火急火燎的,沒吃飯吧,給吃個煮雞蛋。”

葉瑀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從裏麵拿出兩個扒了皮的煮雞蛋遞給丁廣碩一個。

丁廣碩拿過雞蛋一口塞在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今天早上五點多,接到報警說平安路一家旅店裏的一間房間發現了屍體,我剛從現場過來接你,雷頭兒他們在勘察現場。”

“跟李軍強的死法一樣?”葉瑀咀嚼著嘴裏的雞蛋看向丁廣碩。

丁廣碩點點頭正視前方開車:“劉法醫說表麵無搏鬥掙紮痕跡,肚子也是被刨開後縫合,初步懷疑與李軍強死因一樣,是一個凶手所做。”

葉瑀聽完丁廣碩的話,微微頷首,沒有再說什麽,他隻是靠在車窗空洞的看著窗外,腦海裏開始分析案情。

“雷組長,現場什麽情況。”丁廣碩推著葉瑀走進了旅店裏,葉瑀看見不遠處的雷愛國直接問道。

“跟你校外的旅館差不多,沒有監控,值班人員說死者也是昨天晚上九點多與一名女人來到這裏的,那個女人跟李軍強**的女人很像,戴著墨鏡,看打扮挺漂亮,挎著一個大的黑色包。”雷愛國摘下手中的白手套說著。

“看樣子當初推斷錯了,凶手未必和李軍強有直接仇恨關係。”葉瑀摩挲著右手食指和拇指思索著說道。

“有這個可能性,不過不能排除這兩個死者直接有關係,而且有共同恩怨的人。”雷愛國靠在牆上,手指虛點的空氣說道。

“雷組,你昨天熬夜很晚吧。”葉瑀看著雷愛國臉色不好,眼圈發黑關切的問道。

雷愛國笑著擺擺手:“習慣了無所謂,重要的是抓住凶手。”

“有死者身份資料麽?”葉瑀轉移話題問道。

“沒有,這次開房登記的是假的名字,應該是那個男人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跟陌生女人開房。”雷愛國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說道。

“身上也沒有發現什麽身份證之類的,隻有一個掉在馬桶的手機,和一個裝有銀行卡的錢包,回頭讓人根據這些就可以查到死者身份信息。”

“看樣子凶手又把內存卡拿走了。”葉瑀聽到手機在馬桶裏就知道這次凶手又銷毀了自己的任何聯係方式。

“你要進去看看麽。”雷愛國眼睛瞥了一下死者所在的房間對葉瑀說道。

“好啊,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場了。”葉瑀無所謂的聳聳肩,表麵上淡然,但是內心還是有些恐懼。

葉瑀緩緩推著輪椅,走到房間門口就看見裏麵有好幾個警察在搜集現場可能遺留的指紋腳印等物證。

葉瑀走到一處血跡前停了下來,他不敢再往裏走,怕輪椅的輪胎印破壞血跡,他停在原位四下觀察著旅店房間的環境。

這是一間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間,房門一進門左手位置就是衛生間,再往裏走兩步就到了臥室,裏麵隻有兩張單人床,兩個床頭櫃,床對麵一米多的距離位置就是一個床頭櫃和一台老舊的電視機房內因為窗簾拉著,所以光線不足顯昏暗。

兩張單人床緊靠在一起,很明顯是昨天晚上死者為了方便與凶手男女行為而挪動的,此時兩張單人**隻躺在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具屍體,這個屍體跟李軍強的屍體一樣,隆起的腹部格外引人注目,身下一大灘血液染紅了白色的床單和死者身上穿的衣服,血液已經幹枯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