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記者糾纏
昏暗的房間裏一道夾雜著怒火的斥責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
“為什麽這次林家投毒殺人案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怒聲剛落就聽到一個平淡冰冷的聲音用一種極其輕蔑的語氣回應道：“我做事情什麽時候要跟你打報告了。”
那個怒意橫生的聲音似乎對於對方這種自負的口氣越發不滿，音調提高了不少喊道：“我們是搭檔！你這樣一意孤行是會出大亂子的！你一個人折了送死我不管，但不要拉上我！”
“嘖嘖嘖，瞅瞅你現在這樣子，就跟那些瘋了的野狗一樣不明就裏的亂咬一通。”與之相反，那個冰冷的聲音依舊聲調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帶著譏嘲的成分鑽入另一個人的耳朵裏，未等對方出言駁斥，他又用一種平和安撫的語氣說。
“不要擔心，這次視頻裏的人隻有我，毒藥雖然是你給我的，但那些蠢貨警察怎麽會查到的，我想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毒藥是咱們自己做的，而且這次還平白無故賺了一百多萬，要知道組織裏的規矩是一切花銷自己想辦法解決，他們可不會管咱們吃飽穿暖還是饑寒交迫。”
之前帶著怒意的聲音一聽到錢這個字情緒好像沒有那麽炙熱冷卻不少，說話的音調也比之前降低不少不再刺耳，但還是有些不服氣道：“那你也不能擅自行動！”
“行行行，那筆錢我已經給你轉了四十萬了。”冰冷的聲音不耐煩對方的嘮嘮叨叨。
“隻給四十萬麽？”對方對這個數字十分不滿的說道。
那平淡的聲音很是闊氣道：“不夠我再給你打，錢管夠，隻不過我要你查的事，你可不能怠慢……”
清晨，葉瑀推著輪椅走在學校對麵的小吃街上，呼吸著街道上各種早點攤混雜的味道，葉瑀的肚子早就已經饑渴難耐。
“牛肉麵還是餛飩，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葉瑀看了看大學外街道左邊側的老王牛肉麵，又頭轉向對麵看了看夫妻餛飩，有些難以取舍的嘀咕。
“老王，給我來份碗牛肉麵，老規矩加個荷包蛋，回頭給我來拿。”葉瑀嘴一咧似乎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扯著嗓子對一個正在撈麵的漢子喊道，指了指對麵的餛飩攤。
“喲，小葉啊，得嘞王哥給你多點料。”叫老王的牛肉麵老板笑容滿麵的看向葉瑀熱情的說道。
然後葉瑀推著輪椅慢悠悠走到餛燉攤，笑嗬嗬對著正在包餛飩的大姐說道。
“嫂子，給我來碗餛飩，多放辣椒油。”
“喲。是葉老師啊，好久沒看見你來餛飩了。”那個大姐，擦了一下臉上的麵粉對葉瑀笑盈盈的打招呼。
“有些事要辦，學校也臨近畢業生畢業活比較多，對了嫂子，小淩好像快高考了吧。”葉瑀看著餛飩攤大姐一邊忙活，一邊問道。
“快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希望這孩子能考個好大學，最好能進你之前上的YX大學，到那時他要是也能像你這樣學有所成，我就是累死也無怨無悔。”大姐笑眯眯的對葉瑀說道，眼神裏充滿了對兒子的期盼。
“嗨，小淩這孩子聰明還努力，想考大學很容易的，不過你們兩口子倒是少見，老王賣牛肉麵，嫂子你卻賣餛飩，一家人兩樁買賣，當初我因為這事跟你們鬧過誤會呢。”葉瑀回過頭看了看正在街對麵的正在忙活的老王說道。
“誰讓這老家夥剛開始就不讓我賣餛飩，偏說牛肉麵賺錢我就不信，就要做給他看看。”大姐拿撈餛飩的勺子指了指對麵老王皺著鼻子嗔怪道。
“你們兩口子，真有意思。”葉瑀哭笑不得搖搖頭。
“哈哈哈，沒辦法，他這個驢脾氣對上我這個母夜叉，不過話說回來了，小葉啊，咱們認識能有四五年了，不是嫂子我多嘴啊，你說你工作不錯，大學老師，而且在市裏還有房子住，你找個老婆不難啊，是不是你條件太高了。”王大嫂關切的目光看著葉瑀笑言道。
“嫂子，你說我這樣子還挑啥。”葉瑀兩手一攤，衝王大嫂指了指自己的腿和輪椅。
“那要不然嫂子給你介紹一個。”王大嫂此時眼神中就像是紅娘看見單身的崔鶯鶯一樣。
“不不不，我習慣了一個人。”葉瑀臉上刷的紅了，他慌忙說道。
“我這人從小到大就一個人慣了再說了現在結婚不能隻靠一個單身公寓啊，我再攢幾年錢買個大房子，我要是哪一天想結婚了肯定找嫂子給介紹一個。”葉瑀找了個借口推辭了王大嫂的好意。
“你啊，每回都這麽說，給你的餛飩，喏嫂子給你拿一瓶炸的油辣子。”王大嫂把一碗餛燉放在桌上無奈的瞥了葉瑀一眼，手卻伸向一旁拿出一瓶油辣子放在葉瑀麵前。
“嘿嘿嘿，還是嫂子懂我，無辣不歡說的就是我。”葉瑀接過油辣子放進背後的背包，又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飯盒打開蓋子，將餛飩倒了進去，然後把碗放了回去又蓋上蓋子。
“那我走了嫂子，祝你每天賺錢都超過王哥。”葉瑀從兜裏掏出七塊錢放在桌上說道。
“必須超過這頭倔驢，你推輪椅的時候注意點安全。”王大嫂臉上挑釁朝對麵煮麵的老王揚揚下頜拿起錢，又對葉瑀叮囑道。
“妥妥的，咱這駕駛技術一向是很穩定。”葉瑀說完，就推著輪椅向牛肉麵攤走去。
“王哥，生意不錯啊。”葉瑀看著牛肉麵攤端著紙碗吃麵的人說道。
“那是，你王哥的手藝，在這兒一條街都是出了名的。”王哥洋洋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說道。
“嗬，不愧是賣牛肉麵的，吹牛也很厲害。”葉瑀豎起大拇指對老王說道。
“去你的，你這小子剛才又聽那婆娘說什麽了吧，早就讓她給我打下手，可是這母老虎不聽，就要一個人搞餛燉攤你看看她手忙腳亂的。”老王衝著對麵努努嘴，嘴上雖然責怪的口氣，但是眼中卻有對王大嫂的關心。
老王將一碗蓋著荷包蛋的牛肉麵小心翼翼的端給葉瑀。
“那你咋不說給嫂子打下手呢。”葉瑀接過牛肉麵說道。
“切，我這生意這麽好，憑什麽我關攤子，再說了是她當初不聽我的。”老王撇撇嘴，語氣不屑。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我剛才去對麵時注意到了，你每次遞給顧客碗時都向餛燉攤瞄一眼，生怕嫂子那有什麽事情她做不了，你說你，擔心她，還不直說。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啊。”葉瑀戲謔的看著老王，隻見老王目光躲閃，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很明顯是被葉瑀說到心裏了。
“得得得，知道你是心理學老師一般人騙不了你，我承認我是不放心這婆娘幹活。”老王被葉瑀盯著不好意思了，擺擺手說道。
“哎，這就對了嘛，敢於麵對就是好同誌嘛，老王這次加的不少料啊，謝謝了。”
葉瑀看了看碗裏多出的幾片牛肉接著把牛肉麵倒在了之前的飯盒裏，又將八塊錢和碗遞給了老王。
“謝啥，以後少揭我底。”老王白了葉瑀一眼說道。
“哈哈哈，都是哥們兒，行了老王我回去了啊。”葉瑀笑嗬嗬的跟老王揮手示意了一下，然後推著輪椅準備回家享受美食。
“我去，她怎麽又來了。”葉瑀心裏想著回家好好享受這一盒牛肉餛飩麵時忽然他看見了遠處站在公寓門口的一道倩影正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原本被口腹之欲點燃的心情驟然降到冰點。
“葉老師，大早上就出門了。”那個身影發現了正在緩緩而行的葉瑀，疾步走來。
“我說艾小暖，你這堅持不懈的勁頭，不當狗仔隊太可惜了。”葉瑀衝著走來的艾小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離林家毒殺案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眼前這個實習記者艾小暖也不知道是從哪得知自己的身份，竟然找上了警官學院，別看她個子不大，長得小巧可人，但真是敬業，一顆恒心堪比泰山頂上一棵鬆，這段期間要麽堵在教學樓等葉瑀下課，要麽早晚死守教師公寓等葉瑀出門回家，每天都來找葉瑀，不論葉瑀怎樣勸說，她第二天還會來找他。
“切，你早點告訴我林家毒殺案的具體情況我就不纏著你了。”艾小暖滿不在乎的眼睛上瞟了一下。
“我就納悶了，我又不是刑偵局重案組的警察，你纏著我已經一個禮拜了，拜托你去刑偵局去問雷組他們行不行。”葉瑀歎了口氣不耐煩說道“再說了，你前幾天不是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關於林家毒案的文字報道了麽”。
“沒用啊，那隻是我靠記憶寫的我所知道的案發現場，但是主編讓我調查出凶手是誰，為什麽殺人，隻要我能查出來我就可以正式當個記者了，你以為我沒去過刑偵局啊，那個雷老虎一見我就對我吹胡子瞪眼的，甭管我多麽低三下四他一個字都不說，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從來不正眼搭理我，我就求求你了，那就告訴我吧。”艾小暖撅著嘴目光哀求的看向葉瑀。
葉瑀麵無表情的回望她淡淡的說：“跟你說了好多次了，撒嬌對我沒用。”
“哼！鐵石心腸，沒有人性！”艾小暖跺了一下腳白了葉瑀一眼。
“咕咕~”忽然葉瑀聽到了兩聲很不符合此時此景的聲音。
“你沒吃飯？”葉瑀瞥了一眼艾小暖的肚子又抬眼看了看艾小暖羞澀的表情。
艾小暖仰著脖子似乎在逃避葉瑀的目光。
“你要不要吃沒有人性的餛飩麵，我多買了一份。”葉瑀拿出飯盒打開對著艾小暖晃了晃。
“不要。”艾小暖頭撇到一次側，但是肚子卻又不切時宜的‘咕咕’叫了幾聲。
“不誠實，你的肚子比你可真誠多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些，你就幫我吃點，要不然這麽熱的夏天放到中午很容易變質的，來拿著我進去開門。”
葉瑀不由分說的將飯盒塞在艾小暖的懷裏，艾小暖因為葉瑀的動作愣住了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剛緩過神來，就看見葉瑀推著輪椅走進公寓門口。
“哎，你說你不接受我采訪，還請我吃早飯。”艾小暖跟上去手裏拿著飯盒對葉瑀說。
“一碼歸一碼，我怎麽忍心看著一個花季少女餓肚子。”葉瑀沒有回頭繼續推著輪椅向自己的公寓門走去。
“切，算你有眼光。”身後艾小暖傳來得意的聲音。
“哢嚓”葉瑀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走進去側過身對門外的艾小暖笑道。
“不知道你這個花季少女敢不敢進龍潭虎穴啊。”
艾小暖白了一眼不以為然的說道：“本少女怕你啊，再說了大不了我就拿著飯盒跑，讓你餓肚子。”
艾小暖晃了晃手裏的飯盒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喲，看不出你的公寓很幹淨啊。”艾小暖掃視了房內四周，然後轉過頭朝葉瑀用眼神指了指手裏的飯盒。“放哪，這個飯盒。”
葉瑀衝著不遠處的桌子揚揚下巴：“那裏就行了，廚房櫥櫃裏碗筷，少女你順便幫我拿一份。”
葉瑀指了指廚房，對艾小暖笑了笑。
“拜托大哥，我好像是你家客人啊。”艾小暖瞪大眼睛抗議說道
。
“哎呀，在我家不分主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去吧少女。”葉瑀戲謔的瞅著艾小暖挑了一下眉頭。
“行行行，反正我這人自來熟。”艾小暖看見葉瑀的表情，瞬間心裏就妥協了，她走到廚房時聽身後葉瑀對她說。
“少女，順便洗洗手再拿碗筷。”
“知道啦，活像是羅裏吧嗦的老太太。”艾小暖反駁道。
葉瑀聽見廚房裏艾小暖的話，不由得笑了笑，然後走到衛生間洗手。
從衛生間走出來，葉瑀看見艾小暖正拿著碗筷走到飯桌。
“你家怎麽都是鐵碗鐵盤子啊。”艾小暖把兩隻鐵碗放在桌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