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生牛犢
廂閣就在尚德堂的正北方向,分為左右兩部分,廂閣的基座並沒有台階,而是采用墊腳地方式,隔開了地板和土地,廂閣隻有一層,但是麵積很廣,可以容納很多人,因為男孩多,所以都分在了左廂閣。
吱啦一聲,衡三拉開了木門,屋內燈火通明,整齊地排列著九張床。說是床其實還是恭維了,那是九床鋪墊在地麵上的臥榻而已,恰好能夠容納一副小小地身軀。
“因為你是臨時加入地,所以準備地也有些匆忙,少什麽就和我說”,衡三扶著宣韶寧的肩膀,和顏悅色的安排。
“好的,多謝衡三叔”,在得到少年的回答之後,衡三笑笑轉身離開了。
衡三前腳剛走,一個男孩子後腳就貼上來,笑嘻嘻的說道:“你好,我是肖默言,不肖子孫的肖、沉默的默、言多必失的言,還記得麽,剛才在大殿裏就是我向你打招呼來著,哈哈!”
看著這圓臉短發有點可愛的男孩子,宣韶寧有些哭笑不得,有這麽介紹自己的麽,這麽亂用成語,也難怪要來青山書院好好學習了。再說,剛才那哪是打招呼啊?分明是對自己擠眉弄眼!他爹娘給取的這個名字應該是希望他能少說話吧,結果卻是恰恰相反,真是世事難料。
“哦,我記得你的”宣韶寧明白笑容是最有效的交往手段。
“記住就好,記住就好!哈哈,以後一起玩呢,嘿,大家都過來相互認識一下啊!”看著肖默言這活潑勁兒,宣韶寧還真的有些被他的帶動了,心情也開朗些了。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啊”肖默言似乎很興奮,一轉身拉住離他最近的一個男孩,“他叫段朗,他爹和我爹是世交,我們從小就一起玩的,這次也是兩人一起進入書院學習,我的好兄弟呢!”
這個段朗個頭要高出肖默言一截,身體看著壯壯的,和肖默言肉肉的感覺差別很大,宣韶寧心想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會玩到一起的。
“沒錯,我倆是好兄弟,能一起入書院,以後我們都是好兄弟!”段朗微笑著用左手拍了拍宣韶寧的肩膀,這是他交朋友的方式。
“段朗比肖默言更會應變一些”宣韶寧在心裏默念著。
“來來來,接下來我來介紹:這位是木清遠,我們在來書院的路上認識的,他可有學問了,好多事他都知道!”肖默言又跑過去拉出一個人來到宣韶寧麵前。
“你好,我姓木名清遠,肖默言過譽了,我隻是書讀得多了一些而已”說著似乎有些臉紅了。這個名叫木清遠的男孩如大人般束著發髻,顯得文質彬彬。
“木清遠,你不要太謙虛了”,另一個男孩走上前來,麵色雖然黃黃的,可身板卻頗為結實。“霍青是我的姓名,我不像他們出身大家族,我就是一個普通農家的孩子,別嫌棄!”說著,霍青伸出了手,他的手掌在手指根部可以看見有不少繭,看來的確是常做農活的。
“我也是個孤兒,身世還不如你呢”宣韶寧感同身受般同樣伸出手握住這雙寬大且粗糙的手。
“來來來,我繼續給你介紹,這位是。。。。。。”還沒等肖默言說完,一個人就打斷了他的話。
“肖默言,你真的應聽你爹娘的話的,默言默言,少說點,我才不用你介紹呢!”有人在宣韶寧背後喊了一聲,嚇了他一跳。宣韶寧轉身看見這是一個很有貴族氣質的男孩,一身錦緞甚是華貴,也難怪說話底氣十足。
“在下言柯冉,京城府尹言狄是我爹。”
原來是京城府尹的兒子,沒想到也來到青山書院,看來這個書院臥虎藏龍啊,宣韶寧對書院的敬畏又加深了幾分。
“喲喲,言府尹的公子,你也太驕傲了,動不動就把家世掛在嘴邊,我們倆都沒說!”肖默言很不服氣的頂道:“韶寧,你可知我和木清遠的家世嗎?”肖默言一把拉著宣韶寧的手,很認真的問到。
“我怎麽會知道,真是奇了怪了!”宣韶寧心裏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嘴上還是主動給肖默言台階下,“我還真不知道呢,能說說麽?”
“你聽好了,我爹是工部侍郎,木清遠的爹是大理寺少卿!”說完,噘著嘴、仰著頭、斜眯著眼,瞧也不瞧言柯冉。
“哈哈,肖默言,你還真是默言好,你爹的官職在京城府尹之下呢。在下蘇淺,幸會幸會!”。這個名叫蘇淺的男孩子雖然言辭文縐縐,可宣韶寧總覺得他看著像是個小商人。
“什麽!什麽!我也沒說我爹官職高啊。。。。。”肖默言被人戳中痛處,紅著臉,正欲繼續分辨,宣韶寧怕他吵起來沒完沒了,趕緊圓場“很好了,比起我這種孤兒,你強多了!”
“都少說兩句,該輪到我了”,一個微胖的男孩擠過人群來到宣韶寧麵前,“我叫杜少吟,我爹就是一個普通的私塾先生,我爹一直希望能有最好的夫子來教我,所以好不容易求得夫子同意,讓我來青山書院求學。”
“是啊,青山書院不是有錢或是有當官的爹就能進來的,我們幾個都是夫子親自挑選的!”肖默言說著還向言柯冉擠擠眼,仍舊是對之前那一局不服氣。
“你們吵夠了沒有?要攀交情就去外麵,我還要睡覺,明天我還要上夫子的課!”最後一個男孩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大家都一齊看向了廂閣最裏麵的一張床,那個男孩已經側身背對著眾人睡下了。
“我們來書院幾天了,就他總是不和我們往來,一直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合群!”肖默言立即補充道,“聽說名叫師鞏正淵,真是人如其名,都很怪。”
宣韶寧望著那個角落裏的男孩,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咣。。。。。。咣。。。。。。咣。。。。。。
宣韶寧被一陣刺耳的聲音吵醒,睜開眼一看,已經是隔日早晨了。他歪過頭隻見一個男人正站在廂閣的門口,因為背光看不清臉,隻看見他右手提著一麵鑼,左手拿著一個錘子,一個勁兒地敲擊著。
“誰啊,吵死了!”肖默言掙紮著起身,怒吼道。
“要是再不起床,我就掀開你們的被子,把你們一個個赤條條的拎出來!”接著又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咣。。。。。。咣。。。。。。咣。。。。。。”的敲鑼聲。
一聽這話,宣韶寧徹底醒了,這聲音不是葉凱麽?!雖然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麽舒服、這麽踏實了,可他也明白葉凱應該不是說著玩兒的,於是,立馬跳下床,急忙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跑。
剛到門口,一縷刺眼的陽光讓宣韶寧一時睜不開眼,下意識的揉揉眼,看見廂閣前麵的平地上正站著四個女孩。
這時葉凱走過宣韶寧身邊來到平地上,大聲地說道:“女孩們可比你們好太多了!我數到五,再不出來的統統不準吃早飯!”
這麽嚴格?宣韶寧還在疑惑葉凱是鬧著玩呢還是來真的時候,師鞏正淵已經風一般跑過他身邊,第一個到達了葉凱麵前。
“一”!
“二”!
來真的!
宣韶寧也緊跟著跑了過去,站到了師鞏正淵的身邊,身子沒站穩,嘴上報號及時跟上。
“三”!
“四”!
。。。。。。。
少年們紛紛蓬頭垢麵的跑出廂房。
“九”還沒有喊出口,就聽到有人喊著“等等,我來了,我來了”,緊接著衣冠不整、赤著腳的肖默言最後一個站到了平地上。
“每日的卯時三刻,你們必須準時站在我麵前。今天暫且不計較,若是以後再有人做不到,那就。。。。。。”葉凱故意拉長了音調。
“那就如何啊?”肖默言不合時宜的開口問道。
“懲罰你們的方法我有一百種,想要見識一下的就放馬過來!”說完,葉凱詭異地皮笑肉不笑的擠了擠小眼,可少年們怎麽看都覺得瘮人。
“今天的第一項功課就是繞攬月湖跑步,敢喊累的、會掉隊的,早飯就不用吃了!”葉凱率先邁開步子小跑起來,少年們全都趕緊跟上。
清晨的書院,空氣清冷,沒有夏的悶熱,微微的出汗,少年們倒也不覺得疲倦。
宣韶寧正沉浸在對書院的進一步觀察中,突然有人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一回頭看見肖默言湊了過來。
“你看,前麵那個頭發最長的女孩子,她叫戚婉彤,一聽就覺得這名字很美吧”,看著肖默言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宣韶寧忍不住想笑。
“也許僅僅是名字美而已”肖默言似乎沒有聽出宣韶寧的話外音,繼續說道:“她可不僅僅是名字好聽,這一屆總共也就四個女孩子,她是最漂亮的,真的!”。
聽著肖默言煞有介事地敘述,看著肖默言熱切的眼神,宣韶寧卻是怎麽也提不起興趣。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進入書院的目的,不想讓這些不著調的事來影響自己。
“我倒是同意肖默言的,不過他隻能是默默地擦拭口水了,因為戚婉彤是絕對看不上整天唧唧歪歪的人的!”沒想到,他倆的話被一旁的言柯冉聽見了,也順道過來插一句,可這一句惹惱了肖默言。
“我是話多沒錯,戚婉彤也看不上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紈絝子弟的!”發泄完變看也不看言柯冉一眼,自顧自地跑開了,氣得言柯冉直瞪眼。麵對著這樣的同門師兄弟,宣韶寧隻能無奈的笑笑。
不過,奈何歸奈何,宣韶寧還是看了看戚婉彤的背影。約莫兩刻鍾後,他們一行人已經從攬月湖的東南角跑到了西北角。
“跑不動了。。。。。。不行了”微胖的木清遠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也是。。。。。。”沒想到木清遠後麵還有個杜少吟,更為虛胖的身軀顯然成了負擔,眼瞅著他已經是快直不起身子了。
眼看二人距離大部隊是越來越遠,宣韶寧隻好返回去幫忙。與此同時霍青也跑了過來,一麵扶著杜少吟一麵對宣韶寧說:“我們一人扶一個”。說罷,兩人架起同伴繼續往前跑。
隨著終點的漸漸臨近,一陣濃似一陣的香味開始往人的鼻子裏鑽。
“好香啊,口水這回是真的流了”,不止是肖默言,宣韶寧也開始肚子打鼓了,終於想起還沒吃早飯呢。
“加把勁兒,很快就可以吃飯了!”葉凱適時地鼓勵道。
這一招果然很有用,就算是木清遠、杜少吟都來勁兒能跑了,很快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幢建築。
如果說攬月湖是下玄月的話,那麽這建築就是上玄月,整體呈扇麵向內部凹陷,成半圓形結構,外部圍繞著一段彎曲的回廊,在最內部的兩根廊柱中間的棱梁上懸著塊牌匾:節膳院,一排木質柵門全部大開著,饞得人直流口水的香味就是從裏麵飄出來。
“節膳院,就是用膳的地方吧?”這次不是肖默言開的口,而是言柯冉。
“沒錯,節膳院意為節約糧食,是所有書院的人用膳的地方,這裏的大廚可是位膳食高手!”葉凱偷瞄少年們一眼,偷偷咽了口口水。
“忍不住了,葉師兄,我們進去吧!”杜少吟催促道。
“雖然你們第一日的表現差強人意,不過看在第一次的份上,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走,用膳去!”
“好嘞!”跑完步的少年們頓時來了精神。
走進節膳院,內部的布置也是簡單:幾排長長的木桌連在一起,十數條木凳也是連接著,牆麵樸素,不著修飾,麵對著大門的最靠裏位置敞開著一個半人高的窗口,從裏麵傳出叮叮咣咣的聲音。
大夥正想進去一看究竟,一個五短身材、肚子圓滾、滿麵油光、留著大胡子的男子從窗口邊門走了出來。男子頭上纏著塊深紫紅色的頭巾,似乎是沾了油煙,顯得膩膩的,兩手各端著一大托盤,每一個上麵都放著不下五盤吃食,然而他托著卻顯得一點都不累,滿麵堆笑。
葉凱迎著那男子說道:“胖魁,我帶新一屆師弟師妹來給你捧場了,今天做什麽好吃的了?”
“哈哈,早聽說你們要來了,恰巧三天前我要下山去采買食材,一直沒有見到,今天總算是如願了。我叫徐魁,因為人胖,大夥兒都叫我胖魁,我粗人一個,也就是個廚子!”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的托盤悉數放在桌子上,整個過程穩穩當當,足見功夫。
“謙虛什麽,我們書院也是有別的廚子的,可是要說手藝最好的那就是胖魁了,可以說是書院的大廚。是吧,大廚?”葉凱又是一貫的痞子作風,邪魅的笑著。
“別聽他胡謅,我今天嚐試做了下山時候學的幾個新早點,都來嚐嚐!”胖魁看著少年們止不住的打心底裏喜歡,這一來笑得更歡了,結果是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我來嚐,我來嚐!”肖默言又來勁兒了。
“還有我,我肚子都餓扁了”杜少吟接著話茬。
“這第一道是芋棗,是用紫色香芋去皮煮熟後捏成模子,在裏麵塞入金絲小棗,然後第二次上蒸屜隔水蒸”,隻見一個青釉色的小碟子上堆放著七個棗子模樣的紫色丸子。
“第二道是彩三卷,用了蒿菜、甘荀、雞蛋,一層一種食材,才做成這三種顏色分層的樣子哦!”
“這第三道嘛,最是難做,需要上好的五花膘以及今年新出的胡葵伴著花婆婆家的豆腐,剁碎後放進鍋裏炒到七成熟,接著包裹上米糠粉入油炸成金黃色,然後澆上我特製的醬汁,放進蒸屜蒸一刻鍾,方才完工哦!”
胖魁在介紹這些吃食的時候簡直就是在描述一件舉世罕有的工藝品,絲毫沒有考慮到其他人咕咕叫著的肚子。
“哦,我忘了,它還有一個很文縐縐的名字,叫做情絲入扣,怎麽樣,哈哈哈!”胖魁很是滿足地大笑著。
“胖魁師傅,那個。。。。。。我隻想問一句。。。。。。我們可以吃了嗎?”段朗眨巴著不算大的眼睛,似乎是在乞求。
“哦,我光顧著介紹了,吃吧,吃吧,哈哈!”再精致的美食重點依舊在味道上,胖魁顯然對此頗有信心。
沒有人答話,少年們直接拿起筷子夾起糕點就往嘴裏送,有的甚至直接用手了。
“別跟餓死鬼投胎似的,用筷子,慢慢吃”,葉凱一邊將手裏的點心送進嘴裏,一邊還不忘糾正下少你們的姿勢。
“哇。。。。。味道真不錯,比京城的太掖居也是不差分毫啊!”蘇淺不無佩服的說道。
“真的麽?真的麽?”胖魁睜大了雙眼,抑製不住的自豪早已掛在臉上,可嘴裏還是謙虛的說道:“那還是不能比的,嗬嗬,不能比。。。。。。”
看著胖魁的模樣,大家都笑了。不一會兒,滿桌子的早點都吃了個精光,一個個都是很滿足的神情。
一個女孩先開了口:“昨天沒有機會認識,想必男孩子們都互相認識了吧,就剩我們四個女孩了!”她指了指宣韶寧的方向,宣韶寧立即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名叫趙可兒,今年九歲,我爹開了家繡坊,我娘是繡娘,我從小就跟著我娘學習刺繡,我手可巧呢!”紅撲撲的小臉帶著分羞澀,兩條分開的翹著的小辮子隨著頭部擺動一晃一晃的,真真惹人憐愛。
“那你是我們中最小的呢,哥哥會照顧你的”肖默言搶著當哥了。
“先學會照顧自己吧!”又是言柯冉,還沒放下手中的筷子,也不忘嗆一下肖默言。
這回肖默言倒是沒有繼續和他抬杠,白了他一眼之後,繼續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們呢?”
“畫上胭脂轉朱顏
洛水三千近眼前
墨色遙遙誰在看
安南白家封千年
這是我爹做給我的詩,我的名字就在這詩句裏麵,白洛遙”說話的這個女孩膚色白皙,尤其一雙眼,似水晶,像琥珀,隻看一眼就能攝人心魄。
“安南白家?你爹是白禹霆?”葉凱忍不住問道。
“沒錯”白洛遙淡淡的答複。
幾個少年還是一臉懵懂,葉凱解釋道:“安南白家是梁國第一大藥商,全國近一半的藥材都掌握在白家手裏。不隻是梁國,白家還和鄰國有生意往來,勢力極大,但是聽聞白家無男丁,僅有兩女”。
聽完葉凱的解釋,在場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竟然是這麽牛氣的大藥商的千金。
“沒錯,我是家裏的長女,幾代先人辛苦打下的基業不能斷送在我這一輩。誰說女子不如男?父親送我來青山書院就是希望我學藝有成,將來能扛起家族的責任!”白洛遙說出這些話時,眼裏有著無限的堅決,和她的年紀十分不相符。
“好!今天你的話我都記下了,我倒是等著看將來的白家大小姐一番大作為”葉凱鼓勵道。
“好個有誌氣的丫頭啊”,胖魁在一旁聽著也是甚為佩服,繼而看向白洛遙身邊的另一名女孩“那你呢,小妹妹?”
“我叫戚婉彤,從我出生就沒見過我爹,是我娘獨自將我撫養長大的,我希望能學習最好的樂舞”。這就是肖默言嘴裏提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宣韶寧也是這時才認真地打量她。果然如肖默言所說:玉瓷般的肌膚,明眸皓齒,身段已經初顯,想來長大後美貌定然不輸楚寒芊。
“說起樂舞,即使放眼整個梁國,能和芊芊比肩的,一個手掌都能數過來,芊芊一起舞,那真是。。。。。。”葉凱說著說著,已然神遊天外了。
“瞧你那德行,趕緊把口水擦了,在師弟師妹麵前也不害臊!”胖魁及時提醒了下。葉凱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哼哼兩聲來掩飾窘態。
“可兒蕙質蘭心,洛遙心係家族,婉彤生來就是舞蹈的好料子。至於我,淩緋顏,我就想像男兒那樣馳騁沙場!”一個梳著丸子頭,舉手投足間有幾分男兒氣概的女孩站起來說道。
“倒是有幾分巾幗的氣勢麽!”葉凱有些讚賞地說道。
“我爹是玄甲軍的一名百夫長,自小聽著英雄的故事,雖說我是女兒身,但是我爹一直說我們梁國曆史上不乏巾幗英雄,就像李芸熙,我不要像一般女孩那樣學女紅,我要上戰場!”
這一番氣勢就連男孩們都自愧不如了,宣韶寧是打心裏佩服,如此這般的女孩也是世間罕有。
“有誌氣,我說你們身為男兒是不是該汗顏呢?”葉凱話鋒一轉,轉向了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的男孩們。
“不管你們的誌向如何,從今兒起都需要腳踏實地的學習。吃飽了吧,那就隨我去尚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