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人蘇醒
父子的雄心壯誌被何彩雲看在眼裏，眸子驟而有些濕潤。
她當然不想兒子被他們拖累，明明有了穩定的工作，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女朋友，接下來就將展開屬於他自己的人生了。
當然，何彩雲還是欣慰……
“小凡真的長大了！”
晚飯席間言談甚歡，原本陰鬱的氣氛陡然變了一個樣，推杯換盞時，笑聲不時在廠房內響起。
直至飯後，母親何彩雲去收拾碗筷，幾個老爺們這才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正事兒來。
說實話，共享單車不算一個太好的點子，隻是因為工廠如今零配件大批量堆積的緣故，不得已而為之。
要知道，工廠和商業公司是兩碼事兒。
一個側重生產，隻要產品過硬，總能找到客戶；一個側重運營監管，毫不誇張的說就是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如今市麵上的共享單車企業多而繁雜，大企業都上了網絡、電視等傳媒渠道宣傳，小企業恐怕還在糾結於去哪裏尋找客戶，停滯不前。
甚至於……
就像現在工廠的老陳說的一樣：“小凡，你想搏出路，叔能理解，但是共享單車實在不好操辦，第一，客戶源從哪裏來？如何收取押金和使用費？手機、網絡和什麽智能軟件之類的，我們這些老家夥可不懂。”
“第二，共享單車被偷的事情，可不是一次兩次登上新聞了，甚至還被一些無聊的人，扔進河裏，這都是損失和損耗，哪怕是那些大企業也無法監管得力。”
“第三，就算咱們將共享單車組裝了起來，也沒有運營成本，一個商業運營公司，不可能讓一群技術工人去做吧？我們也不會啊！”
這話一出。
老陳等幾人老員工都黯然無言。
說到底，他們還是不相信陸家這次還能東山再起的，所謂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天才，第二個吃螃蟹的人是人才，第三個……那是蠢貨。
這個行業的市場份額已經被人占去了大半，哪裏還有他們一個小工廠立足之地？
然而。
陸騰飛卻不以為然，他的雄心壯誌已然被陸凡調動了起來，在他眼裏，自己這一家的處境，非死即生，早已看淡。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如果萬事想得太難，難就不去辦，那就永無出頭之日。”說到這裏，陸騰飛看向了陸凡，繼續道：“小凡，運營成本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的錢隻用來給工人們開工資就好了，剩餘的小部分拿來配置單車成品。”
“秦老板那邊，還有十幾萬的貨沒有發過來，我打算讓他將貨給我換成錢，十幾萬……支撐公司運營兩三個月，總是可以的。”
“是成是敗，就在此一博了！”
陸凡聽了，心裏忍不住苦笑。
秦老板？
老爸到現在還想從秦老板身上要回錢？簡直天方夜譚。
吃進肚裏的，你指望他能給你原原本本的吐出來？不然的話，早在那客戶跑路的時候，老爸大可以選擇退貨才對吧？
念及此處，陸凡毅然的說道：“老爸，要錢的事情我去辦吧，你把秦老板的地址給我……另外，工廠裏需要你來監工，最好咱們能在零配件的原基礎上，添加一些時尚的元素。”
父子間的一唱一和，隻是讓老陳幾人無言以對。
是，運營的成本是有了。
可客戶.資源去哪裏找？人家憑什麽買咱們的單？車子被偷走怎麽辦？
陸凡早已感受到了幾位老員工若有若無的幾分鄙夷，這時也幹脆道：“陳叔，你們的工作就是幹活，如何運營，如何監控車子……我自然有所把握！”
“另外，這些天工廠肯定要徹夜連軸轉了，力求迅速的將單車組裝完畢。”
陸凡誇下海口，老陳幾人都不去關注，此時的他們儼然是聽到了一點——
“工廠，要連軸轉。那工資……”
陸凡早已明白他們所想所思：“按照勞工協議，加班費絕對一分不少，每月十五號發工資，但如果說再有人沒到領工資的日子，就跑來聚眾鬧事。”
“可別怪我不認你們老員工的人情，將你們全數辭退！我這些活，咱們老城區裏有的是人願意幹！”
說到這裏，老陳幾人也感受到了陸凡身上的凜冽。
不過他們也無所謂了，隻要有工開，有錢拿，其餘的都不重要。他們才不關心陸家父子到底能不能東山再起呢。
實在不行……
拿完這個月的工資和加班費，他們全身而退便是。
晚上十一點半，幾位老員工才離去，走時自然是興高采烈的一副模樣。
陸凡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冷笑：“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爸，等咱們翻了身，一些舊賬總要翻找一下的，不然這些人端了我們家這麽多年的飯碗，卻不記恩情。”
另一個世界，殺燒搶掠無所不在，曾經屹立於巔峰的陸凡，深知弱肉強食的法則。
陸騰飛聽到這話，忍不住一歎：“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益總被人看的最重。”
“到時候再說吧……”
父母心善，陸凡深知，不過也無所謂了。
這個家以後有了他，絕不會受到別人半點的欺辱。
……
第二天一早，陸凡吃過母親準備的早飯，就趕往醫院上班。
坐在公交車上，陳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鹿子，你昨天一下午跑哪去了？院領導都打算開會給你表彰呢！聽那意思，你恐怕要提前轉正了！”
轉正？
意料之中。
不過醫院裏的門道可沒有陳軒想得那麽簡單，越是這樣的單位，越是關係混雜紊亂，光憑這一次出了風頭，難免有些人反過來想要倒打一耙，壓製自己。
“行了，這事兒今天回了醫院自有定論，轉正與否還不著急，昨天那位病人狀態怎麽樣？”
陳軒一聽，也沒多想，隻當是陸凡在謙虛。
他說道：“狀態好的要起飛啊，當天下午就活蹦亂跳，本打算出院了，不過咱們醫院還是將他留住了，再觀察兩天，畢竟是從死亡線走了一遭的人，以防萬一嘛！”
“人家還要感謝你呢。”
一陣閑聊，陸凡就到了地方，在公交站台邊等了五分鍾，一個胖子就笨拙的下了公交車——
“嘿，鹿子！”
陸凡一巴掌拍在陳軒的肚皮上，晃**時忍不住打趣：“你丫真該減肥了，人公交司機也沒讓你投兩個人的幣？這體型，哈哈哈……”
“滾粗！”陳軒不滿的撇嘴：“我這叫豐滿勻稱，放在唐朝，那就是絕世美男子知道不？”
一陣笑罵，兩人走進醫院，醫院大門緊挨著急診大廳。
來往的醫生護士一見陸凡，都忍不住側目望來，指指點點——
“喏，就是這個實習醫生，昨天真是神了！”
“聽說是鬆林醫學院畢業的，誰能想到都被王主任宣布了死亡時間的人，都能被他救活。”
“嗬嗬，撞大運而已，風頭出得那麽大，得罪的人可不少，王主任首當其衝要被院領導責罰，聽說劉少還被他揍了一番，這小子麻煩大著呢。”
“他還惹了劉少？劉少可是青峰醫療集團的公子，咱醫院不少醫療器械都是那邊以折扣價提供的。”
“而且，咱們院裏的王牌胸外科專家，可是劉少的姑父，國內排得上名號的手術專家啊，院長都得禮讓他三分，據說下一屆院長有可能就直接空降在他的頭上。”
這一番議論，全然被陸凡收入耳底。
正如他所想，類似的事業單位，麻煩事兒可不是一點半點。
講站隊，講導師，講名氣，講資本……
無論是職稱評級，合約轉正入編，可都是得靠上麵人盤算，得罪的人多了，哪怕你醫術再高明，也得say~goodbye~！
而一旁的陳軒自然沒有陸凡一樣的耳力，他這會看著不遠處不斷徘徊的一人，眼神放亮——
“哈~！我就說，人家肯定要感謝你，你看，一大早就在這兒堵你呢。”
感謝和堵，是怎麽扯上關係的？
陸凡難以理解陳軒的腦洞，不過抬頭一看，他就看到了昨天那位病人家屬中，稍微年輕的青年。
青年也在這時看到了陸凡，頓時就快步迎了上來，微微躬身：“大夫，你，你總算來了，昨天要不是你救了我大哥，我大哥就真得一命嗚呼了！”
眼看這人還想要下跪，陸凡一手就將他止住，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下次在遇到這種兒，還是不要那麽衝動了，打砸一通可收不到任何成效的。”
青年連連點頭應是，隨即就拉著陸凡不放手：“陸大夫，你一定要跟我去病房一趟，我幾位哥哥都念著你的好呢！”
陸凡本來想拒絕的，可以想到昨天那塊瑪瑙石的事情，最終還是點頭。
三人一塊來到了住院部的療養病房，因為實在查不出這人還有什麽病，醫院方麵隻能特事特辦，讓他住在了預留的單人病房，進行觀察。
一見陸凡到來，一幫高大威猛的壯漢就迎了上來，連是一番致謝。
而那躺在病**四十歲出頭的男人，亦是下了床，對著陸凡鞠躬：“我昨天聽他們都說了，要不是神醫你，我就真的……”
陸凡嗬嗬一笑，借故讓陳軒先去實習導師那裏幫兩人打卡簽到，這才直言不諱道——
“老哥，你將瑪瑙石放在嘴裏的事情，我是沒有看懂啊……能給我講講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