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稍加雕琢便可成器

089稍加雕琢,便可成器

對於唐曉楓,古月兒並不認為自己膽小,因為有時候,等待比主動更加需要勇氣,甚至是更多的,一輩子的勇氣。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等待。

唐曉楓將熟睡的易雪寒平放好後,拿來一件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從她身邊躺了下去。

聞著她發絲間的香味,一抹笑意悄悄爬上了嘴角,可是,這笑容隻在他臉上停留了兩秒鍾,便再次隱了下去。

蕭默也拉開了拉鏈,鑽了進來。

唐曉楓的酒勁頓時被氣憤衝跑了,他壓低聲音吼道:“蕭默,這是寒寒的帳篷,你進來做什麽?!”

蕭默並沒理會他的怒氣,直接從易雪寒的另一側躺了下來,“那你進來做什麽。”

“我,我沒帶帳篷來!”

“這是我給她買的。”

唐曉楓一怔,瞬間沒了底氣,他的意思是說,這是他的帳篷,該出去的人是他。

他哼了一聲,“如果寒寒醒著,她一定不舍得把我趕出去。”

“那你就把她弄醒試試。”

“你。。。”

蕭默扭頭望著易雪寒,她可能是覺得冷,小腦袋往毯子裏縮了縮,兩個男人見了,同時伸出手去,摟住了她的腰。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摟著同一個女人,一個怒目而視,圈定著自己的所屬,一個目光雖淡然,可手臂卻無形中更加用力。

於是,一場無聲的爭奪戰拉開帷幕,各自暗中使勁,誰也不讓誰。

這可苦了夾在中間的小女人。

隻見她緊緊擰著眉頭,極不舒服的樣子,嘴中哼哼了一聲,忽然翻了個身,纖長的手臂無意識地搭到了一個男人的腰上,緊接著小腦袋又蹭了蹭,往他懷裏拱了拱,找了個更舒服的角度,再次陷入夢鄉。

唐曉楓臉色黑的像包黑炭,望著空出來的一塊位置,無奈地收回了手。

原來,她就算在睡夢中,也不會選擇他。

蕭默摟緊了懷裏的小女人,再次為她掖了掖毯子,抬頭低聲道:“唐曉楓,出去看看吧,別讓她一個人喝多了。”

唐曉楓正暗自傷感,聞言一怔,“誰?”

“。。。古月兒。”

唐曉楓不悅地扭過頭去,“想支開我做壞事吧?你以為我會這麽傻?”

蕭默有些無奈,這孩子,如果把對他的戒心拿出來對別人,興許他早就接任唐氏總裁了,看來他說的那些話,對他沒起什麽作用啊。

“唐曉楓,還記得我下午時跟你說過的話嗎?”

“哪句?”

“多留意沿途的風景。”

“什,什麽意思,你是說,古月兒就是我沿途的風景?”開什麽玩笑。

蕭默能一眼看透別人的心思,當然也包括古月兒的,那女孩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比易雪寒細膩數倍,是個值得珍惜的好女孩。

隻可惜唐曉楓一直看不到。

他話已經說到這裏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剩下的,就需要他自己去領悟了。

蕭默轉移話題道:“唐曉楓,我很期待跟唐氏的合作,希望你能早一些接任唐氏大權,到那時你如果還想跟我鬥,我再奉陪。”

唐曉楓怔怔地望著他,以為他又想嘲笑自己,可卻在望到他的眼神後,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這是誠摯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神。

他突然有一些感動,他不但沒有把自己當成對手來打壓,反倒希望自己能夠強大起來與之抗衡,白天的那番話,加上剛才的,都是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聽過的。

他總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而外麵的人則總是恭維不斷,就算知道他的缺點,也不會當麵跟他提出來。

良藥苦口,真話難聽,人人都撿甜話講,可唯獨隻有蕭默背道而馳。

現在細想一下,其實都是自己看他不順眼而已,蕭默看自己的眼神從來都沒有變過,一直是這樣從容淡然的,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深不可測的隔膜。

他終於認識到了一點,這個男人,謀略至深,境界高遠。他從容麵對對手,不與人爭,不是不去爭,而是根本不屑去爭。

世上最慘烈的敗仗不是血染江河,而是,你一直視為他為強敵,可他卻從未把你當成對手,因為你根本不值一提。

這就是差距。

唐曉楓眼中的火光漸漸熄滅,繼而被挫敗感所填滿,平靜了片刻後,他緩緩起身,再次望了易雪寒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蕭默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挑起了唇角,唐曉楓,我隻說了一句,你卻能反思出這麽多,說明你還有救,稍加雕琢,便可成器。

唐曉楓出去後,便徑直去了剛才喝酒的空地上,果然在那裏找到了古月兒,她手裏握著一隻空了的易拉罐,醉倒在地上睡著了。

山上的風很涼,她身上沒有披任何防寒的衣物,就這樣趴在一個板凳上,身上早就涼透了,唐曉楓的心突然間疼了一下。

輕輕地拿掉酒罐子,伸手將她抱了起來,摸著黑進了她的帳篷,在她身上蓋了兩條厚厚的毛毯後,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她。

剛才蕭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連外人都看得出來的東西,他卻一直沒心沒肺的忽略掉了,隻是,他的心已經給了別人,很難再拿回來了。

對她,他隻能說對不起了。

而對於易雪寒,蕭默是強大的,是個值得她依靠的男人,她跟他在一起,或許比他更合適。

易雪寒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望著頭頂天藍色的篷頂,恍惚了半天才想起來,原來這不是在家裏,而是山上。

“醒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易雪寒倏地扭過頭去,當看清麵前這張雕刻般的臉龐時,嚇得驚叫一聲,立即抱著毯子彈開了一些距離。

“蕭,蕭默,你怎麽在這裏,在這裏多久了?”

“我一直在這裏,從昨晚到現在。”

易雪寒有些懵了,昨晚?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不是要睡車裏的嗎,怎麽會在我這裏?你昨晚都做了什麽?”

蕭默擰起了眉頭,對她一連串的問題一一做了回答,“第一,我沒說過要睡車裏,第二,昨晚你喝醉了,抱著我不放,第三,我昨晚什麽都沒做,隻是看著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