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厲雅雯的心病
所有的車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就算是堵也沒堵多久。道路很快通暢，雜亂的車隊很快噴湧而出，朝著四麵八方瘋狂逃竄。
趙凡自然也不會再多停留，動靜鬧的這麽大，警察很快就會到，這種情況估計逮到誰就是誰，沒事也會先盤問個仔細。一腳油門踩到了底，在無數刺耳的鳴笛聲中直接就竄了出去。
西陵市是個三線城市，現在已經是淩晨，想吃東西，還真是個麻煩事。
趙凡開車到了市區之後，車子在空曠的街道上飛速奔馳，路邊上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幾個，飯館麵館早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關門了。
他也沒感覺多奇怪，從小在這個城市長大，這個點能夠在哪裏找到吃的，他也是清楚的很。
車子很快拐上了沿江大道，開出兩公裏之後就看到了人聲鼎沸的陶珠路夜市，餓的心裏發慌的趙凡哪裏還有挑選的餘地，停車之後就衝到了最近的一家燒烤攤。
這是一家自選燒烤，趙凡打開展示櫃，拿了個鐵盤之後不管什麽玩意兒，隨手就抓了一滿盤串好的各種燒烤。遞給服務員之後又點了個大份的蛋炒飯，這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燒烤攤為了加快速度，先把一堆食物過油炸了一下，才放到燒烤架上烤，速度倒是很快。
十來分鍾的時間，他點的東西陸陸續續就上了桌。聞了十幾分鍾的食物香味，早就餓的更狠了，根本就管不了味道好不好，拿起來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夜市攤本就嘈雜，帶著吉他和小音箱的藝人在不遠處桌子前麵給客人表演，還有幾座劃拳喝酒的聲音吵吵嚷嚷。一心對付著桌上食物的趙凡聽到不遠處乒哩乓啷的摔東西聲音，雖然知道可能是有人在打架，也懶得去看。
到了這個點了，夜市攤上出點打架鬧事的事情太正常不過了。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一個孩子的哭喊聲，這才抬頭看了一眼。
一個孩子被一個身材非常好的女人緊緊護在身後，貓戲老鼠一樣戲弄著他的是一群穿著花花綠綠的小混混。
女人穿著一件米黃色短袖衫，下身是牛仔褲和運動鞋，動作幹脆利索。但是對方人多，她又要護著身後的小孩子，很快就被對方踢了幾腳。
女人是背對這這邊的，趙凡看著這個背影，隱約感覺有些麵熟，卻又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剛剛疑惑的時候，就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端起蛋炒飯猛扒了兩口，皺眉關注著那邊的情況。
“唐宇，請你適可而止。你要再這麽胡攪蠻纏，影響我的生活，信不信我把你關起來？”
身後的孩子哇哇大哭，厲雅雯揮手擋開幾個小混混的拳腳，麵色複雜的看著為首那個小平頭，怒氣衝衝的吼叫著。
“厲警官，厲隊長，你讓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我是不是看到你之後還要點頭哈腰的感謝你？”
“把我哥哥的孩子還給我，這是我的侄兒，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管了？”
名叫唐宇的年輕人臉上帶著恨意，目光炯炯的看著厲雅雯，伸手在身旁簡易的桌子上拍的碰碰作響，咬牙切齒的吼叫著。
“孩子我現在是不可能交給你的，等你什麽時候改邪歸正，有個正經工作的時候，不用你說，我都會把孩子給你送過去。”
厲雅雯眼角微微跳動，神色中有著一絲愧疚，不過依然把孩子緊緊護在身後，不停的搖著頭。
“你是警察，法律你要比我懂。我和大哥父母雙亡，大哥現在也死了，我就是這孩子合法的監護人，你憑什麽不然我帶走他？我是小混混，你是警察，我的確鬥不過你。但是你想憑著身份要我罷手，絕不可能！”
“小混混有小混混的做事方法，既然今天被我碰到了，你就別想再把孩子帶走。兄弟們，給我上，一定要把我大哥的孩子給我搶過來！”
唐宇一邊說話一邊靠近，幾個悄悄摸到厲雅雯身後的小混混伸手就朝著孩子抓了過去。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五六歲的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很是可愛，事情鬧成了這樣，小臉嚇的煞白，一邊奮力的躲閃掙紮，小胳膊死死的抱著厲雅雯的腿不放手。
護著孩子的厲雅雯身上又挨了好幾下，名叫唐宇的小平頭眼中閃過一道凶光，操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著她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咻！”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傳來，唐宇手上一抖，緊接著就發出了一聲慘叫，手上的啤酒瓶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啊！”
唐宇看了一眼手上依然還在不停晃動的鐵簽子，嘴裏的慘叫越發的淒厲起來。幾個還在動手的小混混也是嚇了一大跳，飛速的退到了他身邊，目光驚懼的朝著四麵掃視著。
這是一根燒烤用的細鐵簽，卻直接給唐宇拿啤酒瓶的那隻手來了個對穿，這群人都被嚇懵了。
這可是一個普通的街頭夜市攤，可不是影視劇拍攝現場，這種情況應該隻有影視劇裏才能看到吧？
“宇哥，要不算了吧？能玩出這一手的，可不是一般人，咱們再糾纏下去，隻怕要遭殃！”
“是啊宇哥，那個高人估計也搞不清楚情況，看到咱們一群人為難一個女人和孩子，路見不平了！”
唐宇的手抖的跟羊癲瘋發了似得，臉上的神情一陣陰晴不定，目光掃了一大圈，也沒看出到底是誰出的手。
咬了咬牙，看著厲雅雯冷聲說道：“姓厲的，這事兒咱們沒完！”
說完之後，不甘的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和一群小混混呼嘯而去。
燒烤攤老板一臉苦澀，有些畏懼的看著厲雅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看看有多少損失，我來賠償！”
厲雅雯看著唐宇一群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燒烤攤老板點頭說道。
燒烤攤老板已經知道了厲雅雯是警察，倒也沒有多為難她，略微算了一下之後報了個價。厲雅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給了他幾百塊錢，轉身抱著孩子就朝趙凡這邊走了過來。
幾個小混混在找是誰出的手，厲雅雯自然也在找是誰幫她的。作為一個警察，眼力還是不錯的，很快就看到了依然還在狼吞虎咽的趙凡。
她也看到了唐宇手上那根鐵簽的，目測了一下，趙凡離這邊至少也有十幾米的距離。間隔這麽遠丟出一根簽子就能把人的手刺個對穿，這太過駭人聽聞了，她雖然有所猜測，但也有些不敢確定。
看到厲雅雯走近，趙凡連頭也沒抬，繼續專心對付他那碗蛋炒飯，嘴裏含糊的說道：“沒吃飽的話就繼續，我請客！”
陶珠路夜市在西陵市是最出名的夜市，這裏做生意的都還是蠻實誠的，說是大碗的蛋炒飯，那就真的是大碗。端著飯碗朝嘴裏刨飯的趙凡，都被這大海碗擋住了大半張臉。
厲雅雯遲疑的坐在了他的對麵，看到終於放下了碗的趙凡滿臉都是飯粒，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趙凡接過紙巾放在桌上，並沒有擦嘴，拿起一串雞翅咬牙切齒的啃了起來。
“媽媽，我想吃雞翅！”
小男孩還依偎在厲雅雯懷裏抽抽噎噎，看到趙凡吃的香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遲疑著開口說道。
“來，快吃，吃飽了才能長高高！”
趙凡微笑著看了孩子一眼，拿了兩串雞翅就遞向了孩子。
孩子目光看向厲雅雯，見到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才眉歡眼笑的接過了雞翅，甜甜的對著趙凡說了一聲謝謝。
“厲警官今天可是在我麵前丟臉囉，一個警察，居然三更半夜的在街上和一群小混混打架搶孩子？”
趙凡拿起桌上水壺倒了一杯免費的涼茶灌了下去，拿著厲雅雯剛才遞給他的紙巾擦著額頭的汗水，笑嘻嘻的說道。
“剛才是你幫我的？”
厲雅雯神色一動，說出了心頭的疑惑。
“我什麽時候幫你了？不是你厲警官虎軀一震，把一群小混混嚇跑了嗎？”
趙凡嘿嘿一笑，拿著筷子夾起幾串烤韭菜放在嘴裏咬的咯吱響，一臉戲虐的說道。
“謝謝！”
厲雅雯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也確認了剛才的確是趙凡出手了。驚異之餘，神色有些黯然的低頭看了一眼吃的滿臉是油的孩子，低聲道謝。
“趕緊帶孩子回去吧，現在都幾點了？我雖然沒帶過孩子，但我是醫生，這麽晚了還不安排孩子睡覺可不是什麽好事？他這麽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休息不好會影響生長發育的。”
趙凡沒有岔開話題，起身隔著桌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略顯嚴肅的對厲雅雯說道。
“平常休息的都挺早的，孩子白天有點發燒，晚上醒了之後喊著肚子餓。想著夜市攤這邊可以買到粥，就準備帶他過來吃點。”
厲雅雯點點頭，解釋了一句。
“發燒嗎？”
趙凡擦了擦手，起身蹲在了孩子麵前，把了把脈之後，抓著孩子的手，在他手上幾個穴位上輕輕按動著。
嘴裏隨口說道：“聽剛才那個人的口氣，這孩子應該不是你的吧？你讓人家的孩子叫你媽媽，還不還給人家，真要鬧起來，可占不到什麽道理。”
“你也看到了他叔叔是個什麽情況，我哪裏放心把孩子交給他？這孩子的爸爸，是因為我失誤不在了的。如果他叔叔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想辦法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撫養他長大。”
厲雅雯看起來很憔悴，也需要一個人傾訴，趙凡問起，她也沒有隱瞞，歎息著輕聲說出了緣由。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趙凡才知道，厲雅雯為什麽對扳倒向德勝的事情這麽上心了。
厲雅雯之前是在刑警隊的，負責的就是向德勝的案子，而這個孩子的父親，就是她安排在向德勝身邊的線人。
這個孩子的父親，到現在為止的定性依然是失蹤。
但是厲雅雯心裏非常清楚，一個人絕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 。唯一的解釋就是向德勝的人發現了他的身份，悄無聲息的把他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