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喪心病狂
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吃過肉，或許心裏也並不會覺得肉有多好吃。
有個段子說，古代時候的農民在鄉間聊天，時常感歎，皇帝肯定是大餅吃膩了吃麵膜，每天都是吃著大餅卷大蔥過好日子。
在係統出現這個抽獎功能之前，趙凡隻知道到處挑事，然後收集經驗值，雖然單一，但也沒有那麽多想法，一門心思的升級就是了。
現在出了這麽個東西，眼睜睜的看著十萬經驗值、十萬技能點這樣的獎項在眼前晃動，其中還摻著麵積最大的謝謝參與幾個字不斷嘲諷，硬是把心態給搞崩了。
有句話叫事不過三，經曆了三次折騰之後，他的心態也平靜了很多。
不管是謝謝參與，還是其他什麽獎項，說白了都是白得的，有什麽值得這麽激動的？
如果沒有係統這個東西，他現在還不是得憑著一開始拚命苦練的那些技能在生死邊緣掙紮？如果沒有這個抽獎功能，他還不是一樣要去升級？不然以係統的尿性，他除了等著降級還有什麽選擇？
想通了，也就好了，趙凡沉默了許久，用掉了最後一次抽獎的機會。
轉盤飛速的轉動，趙凡倒是平靜了許多，看著指針最後停留的位置，居然是贈送抽獎機會一次。眉頭挑了挑，呼吸終究還是粗重了一些。
還真是不放棄任何一次折騰他的機會呀！
“抽獎！”
轉盤第四次轉動了起來，趙凡的目光停留的位置是謝謝參與，他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了，就算是抽中這個，他也準備接受了。
轉盤轉動的速度變的越來越慢，直接就越過了謝謝參與的選項，越過了經驗值加一萬、贈送抽獎機會一次，最後在力量+100的位置緩緩停下就在趙凡心滿意足的時候，指針緩緩的指向了他一直期待不已的選項。
經驗值加十萬……
“這算是打一棒子再給一根胡蘿卜了嗎？”
趙凡看著麵板上的數據，嘴裏喃喃自語，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這次升級需要四十萬經驗值，通過抽獎就弄到了十一萬，才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解決了四分之一了。
雖然已經省了不少事，但即使是這樣，還差著近三十萬的經驗值，需要在九十天的時間裏完成，壓力依然很大。至於係統獎勵的三千技能點，他決定先放一放再說，還是先勤加練習，到了真需要的時候再用比較好。
耽誤了一點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夏季天亮的早，屋裏已經是一片通明。聽到主臥方向傳來趙愛國夫婦說話的聲音，趙凡猛然想起，父母現在還在化工廠上班。而他們搬到了這裏，並沒有直達的公交車，上班恐怕沒有以前那麽方便了。
“給他們買輛車吧，不然的話每天上下班這麽折騰，哪裏休息的好？”
反正也不缺錢，這個問題倒是好解決，趙凡瞬間就打定了注意。
“爸，媽，你們趕緊洗漱，我待會兒開車送你們過去上班！”
看到夫婦兩人出來房門，趙凡笑著招呼了一聲。
“不用了，家裏有客，你怎麽能走了？我們搭車到城東大道，再走一段就到了，正好鍛煉鍛煉身體！”
李翠蘭體貼的幫著趙愛國擠好了牙膏放在洗漱台上，習慣性就進了廚房。不過一家人搬過來的太倉促，廚房裏的用具一樣都沒有，說話的時候倒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這個時候，趙蕊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丫頭昨晚光顧著當間諜了，根本就沒有睡好，上午又要趕回學校上課，身體已經起床了，靈魂卻依然還在沉睡中。
屋裏的腳步聲一多，盧欣妍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她居然是從趙凡的房間裏出來的，趙愛國夫婦臉上滿是錯愕，目光遲疑的看向了趙凡。
脾氣相對火爆的李翠蘭當即就變了臉色，黑著臉就朝趙凡衝了過去。趙蕊偷笑了一聲，趕緊攔住了她，把她拉到了餐廳隔壁的書房小聲的解釋起來。
趙凡目光柔和的在盧欣妍臉上掃過，看到她紅腫的雙眼，心裏也是有些不忍。
緩步走近之後，輕聲的說道：“如果暫時不想回去的話，你就先在我家住幾天吧。我是個三天兩頭不落家的，我妹妹也還在上學，家裏多個人，我爸媽在家也不會覺得冷清。”
“等會兒，你可以送我去學校嗎？”
盧欣妍輕輕的搖了搖頭，抬眼看著趙凡問道。
“你還在讀書？”
趙凡本以為盧欣妍早就已經輟學了，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有些驚異的問道。
“大一！”
盧欣妍苦笑了一下，輕聲說道。
“你也在西陵大學嗎？太好了，待會兒剛好順路，讓我哥把我們倆一起送過去。”
滿嘴泡沫的趙蕊聽到兩個人的話，一臉激動的跑了過來，高興的蹦跳著。雖然具體情況還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趙蕊和李翠蘭也大概能猜到盧欣妍家裏出了什麽事情，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倒是沒有那種隱隱的排斥了。
大學的自習時間全憑直覺，早一點晚一點也沒有多大關係，趙凡開車載著幾個人，決定先把趙愛國夫婦送到化工廠再說。
他們是第一次見到趙凡這輛勞斯萊斯，趙蕊興奮的滿臉通紅，不明所以的趙愛國夫婦聽說這輛車至少要五百多萬才能買到之後，緊張的都不有些不敢上車了。
倒是盧欣妍顯得有些意興闌珊，默默的打開車門做到了後排，目光茫然的透過車窗，看著遠處的朝陽。趙凡早就看到了，她從早上起床到現在，一直都把盧沛昂的那張銀行卡緊緊的捏在手裏。
有些痛苦，隻能自己去承受，再多的安慰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每一次的變故，都是一個人成長的契機。
有了盧沛昂這筆錢解決那些麻煩，盧欣妍的生活走上正軌，也會有屬於她的人生。
盧欣妍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就拿她保護自己的方式來說，一般人都不一定能夠想的到。趙凡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從這種傷痛中走出來。
逝去的人已經逝去，活著的人，隻有好好活著，才是對逝者最大的安慰。
回家好幾天的時間，和父母真正相聚的時間卻並不多，一路上夫婦二人也是問東問西，不停的叮囑著。趙凡隻是含笑點頭，很多事情倒是已經堅決站到他這邊的趙蕊在幫忙解釋著。
從化工廠宿舍旁邊顛簸的水泥路一路前行，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化工廠，碗口粗細的管道已經鏽跡斑斑，在老舊的廠區中縱橫交錯，將整個廠區緊緊包裹。
還沒靠近，幾人就看到了工廠大門口同樣有些鏽跡的鐵柵欄大門前，一大群人正神情激動的議論著什麽，不停使用探查術的趙凡，很快就看到了剩下一部分人圍著的兩張公告。
公告有兩張，一張是法院的公告，明確的宣布西陵市化工廠要進入破產清算流程了。
化工廠這麽多年都是管理僵化，借著政府補助勉強維持。或許高層早就已經認命，一直也沒有什麽有效的舉動，能夠拖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看到這個，趙凡反而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趙愛國夫婦敬業了這麽多年，即使不缺錢也不願意放棄工作。現在連化工廠都沒了，總該在家裏享享清福了吧？
而另一張公告，或許才是這群人真正激動的原因。
那是一張拆遷補助的通告，其他的趙凡沒有細看，唯一看到的，就是補助標準。
六百塊一個平米，現金補償，不分配安置房……
這張公告下麵的落款，正是金城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坑爹呢，六百塊一個平方的拆遷補償是什麽概念？
就拿趙凡他們家的房子來說，室內麵積三十九平米，加上百分之十的公攤麵積，按照四十三個平米算的話，一共才補償兩萬五千多塊錢。
西陵市的房價現在基本都已經上萬了，就算是邊緣的郊區，也是七千以上，這點錢還買不到三個平米。這筆錢要是拿去租房，市區的兩室一廳的房子月租金也要兩三千，甚至還不夠一年的房租。
化工廠宿舍的戶型大多都是這樣的，隻有更小，絕不會再大。也就是說，所有人的情況都和趙凡他們家是一樣的。
“我們劉總說了，錢，我們金城集團是不缺的，但是這錢要花在該花的地方。你們這裏有些人，仗著練了幾手功夫，居然無緣無故的把劉總的兒子給打了，這還有王法嗎？如果這件事情不解決好，這個拆遷標準是不會變的，隨便你們去哪裏鬧都行。”
“金城城集團立足楚省這麽多年，一直都在為城市的發展添磚加瓦，董事長劉金成先生也是整個楚省知名的慈善家，從來都是與人為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可以任人欺負，連自己兒子被打了也要忍氣吞聲！”
“我相信幾天前很多人都已經親眼看到了，劉總安排人過來的人，有禮有節的請那個人見麵解決問題，那人卻是蠻不講理的把所有人都打成了重傷，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更可氣的是，那個人也不知道有著什麽樣的背景，我們報警了之後，就連警察都站在他那邊。我們是確實沒有辦法了，才用了這個辦法，想借著大家的力量，懲治這個喪心病狂之徒。如果大家氣不過的話，也不能怪我們，隻能怪你們和這種人住在一個地方。”
幾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的人站在台階上大聲的煽風點火，所說的“有些人”，自然就是趙凡了。
“是小趙家那孩子，我那天親眼看到他把金城集團的人給打了。下手那叫一個狠，嚇的我家老太婆心髒病都犯了。”
“住了大半輩子的老樓，好不容易有機會住一回新房子了，全都被這死孩子攪黃了，他怎麽不去死？”
“這孩子我小的時候我看著就不像個好東西，賊眉鼠眼的。撿來的孩子就算是養大了，也是個野孩子，終究是要害人的！”
一群老頭老太太應該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這會兒腰也不疼了，腿也不軟了，一個個卯足了勁小跑著湧到了廠區門口。
聽到幾個白襯衫的話之後，一陣議論，很快這裏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像”，瞬間就把趙凡恨到了骨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