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賭一局
第二十九節 賭一局
展風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不過這種事情他還需要去查證,不能輕易的認定段琅就是影者。十幾年的光景過去,展風也不敢斷定剛才段琅施展的就是影者的鬼影步法。
朝臣之中,西寧侯世子眼神惡毒的看著段琅。此時,人們好像已經忘記段琅是西寧侯義子,人們恭賀的隻是天師殿,西寧侯府仿佛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趙卓峰心裏跟堵了什麽東西似的,他覺得這樣的榮譽應該屬於他趙卓峰,而不是段琅這樣的山村野民。
白若空的眼神一直審視著段琅和趙卓峰,當他看到趙卓峰嫉恨的眼神,白若空微微歎息了一聲。他知道西寧侯府錯失了一個上好的人才,世子再繼續下去,恐怕連天師殿都要站在西寧侯府的對立麵。
不管怎麽說,今年的殿前比試,讓段琅走進了眾人的視線之內。或許用不了多久,段琅將會在大夏年輕的俊傑中綻放出光彩。特別是向他這種單純沒有背景之人,很多朝臣都會拋出橄欖枝。白若空很惋惜,但是也很無奈。
段琅技驚四座,沒人敢再上去挑戰。能來這種地方都是各府公子,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誰也不願意去丟這個臉麵。
昱寧帝心情舒暢,這一戰天師殿還真打出了威風,加上他的暗中支持,昱寧帝相信天師殿很快就會成為朝臣中的一極。
“衛侗,既然沒人挑戰,那就宣段琅上前聽封。”
衛侗諾了一聲,上前走了幾步,“宣~天師殿統領段琅,上前聽封~!”
段琅邁步走下高台,跨上砍刀走到台階之下,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武官之禮。
“天師殿黑甲衛統領段琅,拜見陛下!”
“不錯不錯,我大夏有如此男兒,不但給你們天師殿爭了光彩,朕也很欣慰。”
昱寧帝說著,看了看段琅腰間的砍刀。雖說這把砍刀比較奇特,但一看就不是上好的精鋼。昱寧帝心裏高興,想了想接著說道。
“賞~玄鐵戰刀一把,黃金百兩,加封禦騎衛銜。段琅,兩日後上官愛卿要代朕去北部邊關安撫眾將士,你就用這把玄鐵戰刀好好保護你家大人。如有差錯,朕拿你是問。”
段琅一抱拳,“謝陛下,段琅定不負皇恩。”
昱寧帝微笑著點了點頭,揮手讓段琅退了下去。昱寧帝站起身,高舉起酒杯。座下群臣紛紛站了起來,也跟著端起酒杯。
“時至今日,朕已經登基十七哉。諸位愛卿,朕希望你們同心同德,守護好朕的江山。來,朕與你們同飲一杯!”
“祝吾皇陛下~萬壽無疆~!”
皇宮內群臣舉杯同慶,氣氛也達到了**。不過,都禦史吳光照卻奇怪的發現,相國於禁自始至終都非常低調。與往日想必,他甚至都沒有上前與昱寧帝私下交流。而取代他的,卻是那位異軍突起的上官玄悟。
酒宴繼續進行,文官武將們也開始串場拚酒。昱寧帝喝的不少,被衛侗等侍衛攙扶了回去。昱寧帝一走,本該主持大局的相國於禁,卻也借故身體不適返回了府邸。他一撤,兵部侍郎馮準等人也紛紛離席。
整個宴席之內,一身紅袍的張如明成了眾人的焦點。都禦史吳光照 禮部侍郎郝成建 大理寺卿樊城等人紛紛向上官天師祝賀。
特別是大理寺卿樊城,對上官天師佩服的五體投地。幾天的時間,人家上官天師不但收了曾經的牢犯當了小弟,還一舉成為手持尚方寶劍的巡天監。特別是今天的登基慶典上,上官天師壓的於禁連句話都不敢說。這些平時被於禁打壓的群臣,頓時覺得找到了主心骨。
都禦史吳光照也很感慨,曾經他以為除了西寧侯,大夏沒人能和於禁抗衡了。但是西寧侯久居西寧不在京都,這些頗有正義感的朝臣都被於禁壓的死死的。現在好了,出來一位巡天監,讓他們重新看到了希望。
一天的熱鬧終於歸於平靜,京都大員們有的高興有的苦楚,還有一些根本就是羨慕嫉妒恨。但不管怎麽說,今天受益最大的就是天師殿。
皇宮內的宮女太監們忙碌著收拾殘局,養心殿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中,展風像一把利劍一樣站在樹下。不大一會兒,總管太監衛侗走了過來。
“展大人,操勞一天還不回去休息,約咱家過來作甚?”
展風向周圍看了看,低聲說道,“衛總管,你還記得當年敬繼山一戰嗎?”
“敬繼山?”衛侗一怔,“當然記得,展大人何故提及此事?”
展風抬頭看著樹梢,淡淡的說道,“當年你負責正麵攻擊,而我則是在後山設伏。後來連續幾年追殺影者,本以為這件事早就過去了,沒想到今天,我忽然想到了此事。”
“展大人,天下影者基本上已經滅絕,他們已經不足為慮。即便有幾個漏網之魚,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當年陛下剛登基,政局不穩,所以必須鏟除這個毒瘤。現在陛下的江山穩如磐石,即便那段天涯活過來也無濟於事了。”衛侗尖聲說道。
“衛總管,影者中有一種步法叫~鬼影步法,不知衛總管還有沒有印象?”展風問道。
“鬼影步法?”衛侗想了想,搖頭說道,“咱家很少出手,以前也不怎麽接觸影者,上次敬繼山也是群攻為主。你說的這個鬼影步法,咱家倒是沒什麽印象。展大人,你喊咱家,就為了問這事?”
“衛總管,今日在擂台之上,我怎麽感覺那段琅所施展的步法,與鬼影步法很相似。更何況~他姓段!”展風別有深意看著衛侗、
衛侗眼神微微一聚,“怎麽,你的意思是~他是段家的人?”
“別忘了,當時那頭凶獸,臨危之下帶走了一個孩子。”
衛侗愣了一下,忽然嘰嘰嘰嘰笑了起來,“展大人,咱家覺得你是多慮了。天下姓段的也不是隻有一家,況且咱家派兵在敬繼山周邊搜尋了半個多月,你不會是懷疑咱家為了貪功偷懶了吧。”
衛侗心說有沒有那個孩子都不一定,當時他就覺得展風在講笑話。凶獸叼走東西隻為了吃,難不成凶獸跟人一樣,等孩子長大還要拜主子,這凶獸也太沒誌氣了吧。所以回來後,衛侗根本沒把這事上奏給昱寧帝。
展風一聽,趕緊說道,“不不,在下絕不懷疑衛總管的辛苦。隻是~算了,或許真是我多慮了。”
展風沒再說下去,這些年表麵上看他們幾個走得很近,但隨著昱寧帝在位時間的蔓延,衛侗漸漸已經脫離他們幾個。甚至有時候,衛侗連於禁的話也有些聽不進去。畢竟衛侗現在是總管太監,跟當年隻負責皇子昱寧時的貼身太監,地位職權上大不相同。
展風離開了皇宮,這件事他隻能慢慢的去驗證,因為有些事,還不便讓更多人知道。
兩日後,天師殿巡天監上官玄悟親率五百黑甲衛,威風凜凜奔赴北部邊關。段琅身披鎧甲,腰間別著禦賜的玄鐵戰刀,頗像一位要出征的大將軍。天師座駕也非常華麗,裏麵鋪著厚厚的羊絨氈毯,奔馳起來根本覺不到顛簸。
臨行前,於禁代表天子帶領朝中百官在城門恭送。圍觀的人群中,周廣記拄著鐵拐默默的注視著段琅。他已經派周龍三人提前去了邊關,段琅雖然隻是負責保護巡天監,但周廣記知道各地邊關將領都很張揚跋扈,他必須提前給段琅摸一下情報。
看著天師殿的隊伍漸漸遠離,朝臣隊伍也慢慢的散去。城門外相國於禁沒有馬上坐進轎中,而是站在轎邊等一個人。不大一會兒,兵部侍郎馮準走了過來。
“怎麽樣,都安排好了嗎?”於禁悄聲問道。
“相國大人放心,兩日前我已經派密使前往北部大營,胡將軍看到密信之後,會知道怎麽做。”
於禁點了點頭,“嗯,很好,邊界禺山關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會在適當的時候主動挑起戰事。而且,這消息我也讓人密報給北明國一方,相信他們一定會做好準備。”
“相國大人,你就不怕這上官玄悟會壞事?別忘了他可是欽差?”
“欽差?嗬嗬,在那些與生死打交道的邊關將士眼裏,欽差算個屁。這件事,我已經給邊關總兵範立寧打了招呼。如果上官玄悟不知道好歹,那就自行處理。”於禁不屑的說道。
“相國大人,邊關失守這個責任可不小,弄不好,咱倆可就是大夏國的罪人。”馮準心情沉重的說道。
“小小的北明不足為慮,隻要兩國一交兵,昱寧帝隻能依靠你我等人。戰事拖他個一年半載,到時候你我力舉三皇子親征北明。
等手握重兵的三皇子歸來之時,他昱寧帝的身子骨也該到了讓賢的時候了。一旦順利輔佐三皇子上位,你我兩家最起碼又有二十年的好日子可以享福。馮老弟,成大事者,不要拘於小節。”
馮準苦笑一下,“還是相國大人看的遠啊,既然這樣,馮準就冒著風險跟相國大人賭一把。”
於禁陰險的一笑,拍了拍馮準的肩膀,轉身上了坐轎。看著相國府的隊伍進了城門,馮準抬頭看了一眼城頭之上盔甲鮮明的兵衛,微微歎息了一聲。
“唉~!刀兵一起百姓遭殃。希望上蒼,對我馮準不要懲罰的太重。”
馮準心裏有些後悔,但既然做了,他隻能跟著於禁賭下去。賭贏了,福澤子孫,賭輸了,那就等著馮氏家族被滅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