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挑釁

第二十七節 挑釁

大夏皇宮,金鑾殿外按部有序擺好了桌椅。台階上的廊簷下,是昱寧帝的龍椅禦案。不遠處臨時搭了兩座高台,一座用於祭祀祈福所用。另外一座,則是年輕俊傑們比試擂台。

慶典的儀式莊重而繁瑣,宮廷祭酒主持完祭祖儀式,上官玄悟一身大紅袍走上了祭壇。張如明嘴裏念念有詞,祈請諸天神靈賜福與大夏帝國。最後,張如明還不忘了拍一下昱寧帝的馬屁。緊接著,朝堂大員及各地都府衙門開始貢獻賀禮。昱寧帝也借著這個機會,對外埠大員們親善一番。

台階之下,眾官員按級別開始落座。最靠近台階處是皇室宗親及閑散王爺所坐的位置,再外麵一層,則是一二品大員區域。段琅與白若空等人都上不了桌次,隻能遠遠的站在指定的區域內觀望。

這一區域人員不少,都是二品大員以上各府總管級別。平時這些人跟著主子高高在上,但到了這裏,他們連坐的資格都沒有。段琅的身份到很特殊,他是充當上官玄悟護衛職責前來,卻要以西寧侯府的成員來參加比試。

足足兩個時辰,一係列繁瑣的各地大員朝賀算是完成,宮廷宴席正式開始。這時候,眾大員們奇怪的發現,那位所謂的巡天監大人,居然一身紅袍坐在禦案下首的單人長桌之後。其所在的位置,居然壓了皇室宗親及閑散王爺們一頭。

於禁臉色有點發青,一些守舊的老臣們也是憤怒不已。他一個三品官員,憑什麽要淩駕於一二品大員之上。不過於禁不打算帶頭質問,這段日子他要低調行事。

昱寧帝也看出眾人的疑惑,讓衛侗告訴眾人,今天上官玄悟可不是以臣子身份來參加慶典,而是以禦賜天師身份代諸神賜福。所以說,他的位置要高於其他臣子。

看著滿麵春風的上官天師,白若空悄悄對段琅說道,“段琅,你那位義兄還真是深得陛下寵愛。不過這樣一來,他可就要站在群臣的對立麵了。”

段琅嘴角彎起一道弧度,笑道,“這家夥點子旺,誰能想到一個祈福師,能坐到如此位置。不過他和誰作對與我無關,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他的安全。”

白若空側身看了段琅一眼,“段琅,世子因傷而怒,那天說的話你也不要介意。侯爺還是非常看重你的,如果將來有一天巡天監對西寧侯府不利,你別忘了還是侯爺的義子。”

段琅也轉頭看著白若空,“白總管,如果五爪金龍的案子沒完,你們西寧侯府還當我是義子嗎?”

白若空臉上顯出一絲尷尬,看樣子,那位上官天師已經把事情告訴了段琅。

白若空當即笑道,“段琅,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這麽簡單。朝堂之中任何一個家族,在利弊麵前都可以做出犧牲。如果那天陪同世子的是我,在下一樣會全力承擔下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段琅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就當它沒發生過。不管怎麽說,當日我重傷之下你們也算救了我一條命,這件事段琅會銘記在心。”

白若空笑道,“在下相信段琅公子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不管將來如何,西寧侯府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段琅冷笑一下沒有作聲,心說你白若空世故圓滑,但是那位世子卻稚嫩的很。恐怕以後,他心裏不會再把我當朋友了。不過段琅並沒有記恨,畢竟西寧侯府救了他一條命,這份人情他的記下。

兩人交談之中酒宴已經開始,幾杯冠冕堂皇的慶賀酒幹罷,昱寧帝向衛侗示意了一下,那意思可以上點小節目了。所謂的小節目,就是讓這些年輕人比武助興。昱寧帝和一些朝臣們,也希望借此機會發掘一下人才。

總管太監衛侗這邊剛一宣布開始,就有兩個年輕人按耐不住躍上了擂台。這種比試對這些年輕人來說也是個機遇,誰都想在陛下和眾大員麵前表現一番。沒準昱寧帝一高興,會留在身邊重用。

段琅四下看了看,奇怪的問道,“白總管,這種比試有規則嗎?是抽簽對決還是自選目標?”

“嗬嗬,這裏沒有任何規則,可以是單人對決,也可以是各都府之間進行群戰。總之,隻要勝出就行。”

“那豈不是要戰很多場?”

白若空搖了搖頭,“在這裏,沒人會自不量力。選擇對手很重要,因為輸者不光自己丟人,連同他的家族和都府都會很沒顏麵。所以,這些年我西寧侯府基本不參與。”

“那要是有人挑戰西寧侯府,世子這傷,還能上場嗎?”

白若空再次搖了搖頭,“如果真有人選擇與西寧侯府三對三,那隻能你和歐陽石上了。世子身份特殊,他輸不起。另外,如果有人挑戰世子,也隻能靠小徒和你了。”

段琅明白白若空的意思,他以義子的身份擋下來,既能保全世子的顏麵又能讓對手無話可說。即便段琅輸了,人們也不會嘲笑世子。一旦贏了,那可就是西寧侯府的榮譽。

不過得知了規矩,段琅反而放心了。他本來還以為像市井打架那樣一窩蜂的上,幹倒一個算一個,沒想到這些人還有點素質,最起碼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既然這樣,那就再等等,抓住一個強勢一點的直接幹趴下,估計就沒人敢挑戰了。

半個時辰過後,各都府之間的較量也差不多了。西寧侯屬於外埠大員,因世子有傷,代表出戰的是歐陽石。還別說,白若空的這位弟子確實出色,以三戰全勝的戰績名列前茅。段琅一直沒有出手,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他都覺得沒必要再出戰了。畢竟段琅已經是六品統領,沒必要再去爭奪昱寧帝的賞賜。

挑戰的人數漸漸減少,歐陽石終於敗在西部曆都府一位大漢的手裏。不過緊接著,這位大漢居然被一名年輕男子,三招打下擂台。

段琅看著這名年輕男子,對方出手狠辣,頗見功底。青年男子站在擂台上已經超過十息沒人挑戰,執事太監連聲喝問,如果再沒人挑戰的話,今年的魁首就要出來了。

看到沒人上台挑戰,執事太監剛要宣布,青年男子忽然高聲喊道。

“且慢。”

青年男子目光看向了段琅,雙手一抱拳,“段大統領,在下光祿寺卿常宇光之子常林,現身為禁軍百戶。不知道段大統領,敢不敢上來賜教?”

段琅一怔,他又不認識此人,怎麽專門要挑戰他。段琅一抱拳,“常百戶,閣下武功高深,我看沒這個必要了吧。”

“怎麽,連這點膽量都沒有?要知道黑甲衛之中,可沒這樣的慫包。”

青年男子的話頓時引起眾人的關注,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起身叫好。光祿寺卿是統管禁軍及宮廷侍衛的總領大臣,他兒子常林這種叫板,明顯的是針對段琅黑甲衛統領的頭銜。

相國於禁也放下了酒杯,頗為驚訝的看了一眼光祿寺卿常宇光。看樣子,這常林因為沒當上這個統領,有些耿耿於懷啊。

廊簷之下,昱寧帝也有點頗為意外。他倒是不反對這種挑戰,也很欣賞這些年輕的血性。但是以官銜叫板,那可就有些針對的味道了。

昱寧帝看著上官玄悟嗬嗬笑道,“上官愛卿,有人對你天師殿的統領,可有些不滿了。怎麽樣,要不要朕替你製止這場比試?”

“陛下,莫非就認為我天師殿會輸?”

“哦?那就拭目以待,朕到希望你的天師殿,能打出威望。”昱寧帝往後一靠,端起酒杯輕呀了一口,準備欣賞比試。

張如明站起身,高聲喊道,“段琅,咱們天師殿沒有慫包,給我狠狠的揍這小子。你要是贏了,等會讓你坐八抬大轎回去,本天師給你騎馬開道。”

張如明話音一落,昱寧帝一口酒差點沒嗆出來。這是什麽賞賜?簡直是拿著朝製開玩笑。昱寧帝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心說這天師沒經過禮製訓導,看來真該讓他去禮部學習一下。

老翰林王世渡也是怒哼一聲,“成何體統,這還成何體統~!”

旁邊的都禦史趕緊勸道,“老學士莫急,這上官應該是知道贏不了才故意這麽說的。連陛下都沒發怒,您何必生這麽大氣呢。”

“自我大夏立國以來,就沒見過祈福師能成三品大員的。”老翰林說完,幹脆轉過頭不在看那上官天師。

光祿寺卿常宇光也是狠狠瞪了上官玄悟一眼,台上那可是他兒子,這簡直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段琅成了眾矢之的,到這份上不上去也不行了。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不管對手是誰他都得上去打這一場。

段琅不緊不慢的走到擂台之下,抽出砍刀放在了一旁。他現在是黑甲衛統領,屬於宮廷禁軍,倒是有權帶兵器進入皇宮。

右側武館席位上,軍機令展風微微搖了搖頭。他與段琅交過手,別看兩人隻是交手一招,但展風深知段琅的速度和沉穩,不是常林可比的。

展風看向了常宇光,雖說常宇光名義上是他的頂頭上司,但展風卻不受他管製。本來天師殿統領的職位就應該是常宇光之子常林的,展風去逼迫段琅,也是受常宇光的懇請。但是事後展風已經提醒他,段琅有這個能力當黑甲衛統領。沒想到,常林依然會挑戰段琅。

台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段琅二人身上,常林看著段琅,陰著臉說道。

“黑甲衛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沒有這個能力,隻能成為眾兄弟的笑柄。希望段統領能展示一下,你有這個資格成為黑甲衛一員。”

段琅不屑的說道,“我可不認為打倒你就能成為黑甲衛中的一員,在我眼裏黑甲衛依然太弱,他們還需要好好的**一番。”

“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口出狂言。那好,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人才能進入黑甲衛。不過,拳腳無眼,你可要想清楚。”常林說完,上前一步站在了段琅麵前。

段琅可不是口出狂言,在別人眼裏他確實很稚嫩,但段琅自幼就被大熊天天‘欺負’,在山林的十幾年間,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戰鬥搏殺。凶險的大自然教會他太多東西,加上這幾個月的特殊訓練,段琅可以說與高手較量都有搏命的機會。

段琅不丁不八的站著,兩個手臂自然的垂立,根本沒擺出攻擊或防禦的招式。台下開始發出了噓聲,常林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展現了自己的實力,幾乎沒有人看好段琅。

“段統領,那就讓在下見識見識你的實力吧。”

常林說完抬起雙臂曲臂一擰,手腕處突然冒出兩把短刺落入手中。

展風眼睛一眯,他看出常林根本不是要進行比試,而是要進行一場生死搏殺。展風心中一動,轉身看向了昱寧帝君。

昱寧帝臉色稍微有了變化,給主持擂台的太監悄悄遞了個眼神。昱寧帝沒有製止,他倒要看看這個段琅能在空手的情況下,接下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