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古怪老者
既然出現一線生機，易軒自然也不肯坐以待斃，不等天亮，就跑到製符大殿門口守候。好不容易等到辰時三刻，兩名灰袍弟子打開大門，易軒就急急準備闖入。
“站住，這可是製符閣大殿，閑雜人等不要亂闖！”一名灰袍弟子攔住易軒。
易軒眼珠一轉，拱手行禮，回複道：“這位師兄有禮了！我是新進的製符雜役，奉管事廖飛虎吩咐，來請示葛老，煩請葛老給符紙作坊加派人手，不然會影響本月的符紙上繳，麻煩二位師兄通融一下！”
“原來是廖飛虎安排的啊，那你自己進去吧，速去速回，大殿內禁製很多，千萬不要亂闖，不然還要連累我們，知道不知道？”
“師兄放心，我找到葛老說了事情就走，飛虎哥今天還安排了好多差事給我，不趕緊回去怕是誤了時辰！”易軒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溜進大殿之中，尋著記憶中的路徑找到葛老的住處，在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進來吧，是誰這麽早就來打擾我老人家啊！咳……咳……” 葛川老人一邊咳嗽一邊讓易軒進去。
“葛老救我……”易軒一進門，倒頭拜在地上。
“哦？什麽事情啊，你這小子麵生得緊，怎麽跑到我這裏求救啊？” 葛老奇怪的問道。
易軒便一五一十將自己的慘況與葛老講解清楚，苦苦哀求葛老指點一條生路。
“哎！你自己闖下的禍事就要自己承擔，找到我這裏來，算是怎麽一檔子事！人家也沒說一定要害你性命，我看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阻我得道無異害我性命，我今天若離開書院，又到哪裏再去尋找我的仙途？既然葛老也要冷眼旁觀，那我便到大殿前等人捉拿算了，就讓書院的眾多弟子看看我符閣弟子是如何受人擺布、任人欺淩好啦！”
“你這小子，不用拿言語來激我！哎！老人家我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想當年和老閣主一起出生入死，是何等的榮耀，如今這符閣落得個人才凋零，連個雜役弟子都不能護得周全！罷了罷了，我給你指條出路，是死是活靠你自己把握吧！”
易軒得到葛老指點，磕頭拜謝而去。
按照老人提供的指引，易軒來到書院西側依山而建的一片靈田，田中種滿了漫無邊際的金黃色靈草，每株靈草的頂端都掛著一個鈴鐺狀的花朵，在朝日的照耀之下，閃爍著萬道金霞，原來這幾日加工符紙所用的黃鈴草都是取自此處。
易軒小心翼翼的邁過田埂，走出靈田，來到一座築籬為牆、結草作舍的茅屋，在草堂前的垂柳下，一個窄衫赤腳的老人躺在一張藤椅上閉目養神，悠閑地曬著太陽。
“前幾日不是剛剛收割過一批黃鈴草嗎？怎麽又來打攪我？”
“老伯，我不是來取靈草的。請問您是柯鎮陽柯前輩嘛？”
“什麽前輩後輩的！找柯鎮陽啊？你來晚了，這個人死了幾十年啦！”
“不會吧！葛老剛剛才說讓我到這裏找柯前輩的，怎麽就死了呢？”易軒聽到噩耗，不禁眼前一黑。
“你說是小葛喚你來找人的？”赤腳老人從藤椅上站起，易軒這才發現這位老人的左腿缺了腳掌，右手也齊腕而斷，憑借一根拐杖支撐身體。
“正是製符閣內管事葛川老伯！”易軒見老人身體殘疾，急忙上前攙扶，卻被老人一把推開。
“不用你扶，老夫這把骨頭還硬朗的很！什麽管事，不就是個打雜的，小葛當年要不是跟著我和老閣主去那險地……哎！也不至於落個如此下場！”
老人提起往事，長歎了一口氣，又重重坐回到藤椅之上。
“既然是小葛介紹來的，你就和老夫講講，有什麽事情要老夫幫忙？”
易軒又將自己與連錦程交惡被逼為奴的事情訴說一遍，聽得老人須發倒豎，雷霆大發。
“豈有此理，簡直是欺人太甚！這班紈絝弟子想將書院變成什麽樣子，你就在這裏住下，看何人敢來老夫這裏滋事，回頭我去找小葛將你要過來，就留在這裏幫我打理這幾畝靈田。”
“多謝老伯，啊不，多謝柯前輩收留！”易軒又想拜謝老人，被老人攔住。
“看你小子也是有幾分骨氣，就不要學酸腐秀才的繁文縟節。被人欺負不要緊，拳頭練硬，打回去便是！我隻不過收留你一時，如果你想躲在這裏做一輩子縮頭烏龜，不如老夫現在就一掌劈了你！”
易軒剛剛在柯鎮陽這邊住下，而製符作坊那邊卻惹來了禍事……
“連公子啊，連少爺啊，我們真的不知道易軒那小子跑到哪裏去了……”
“是啊是啊，我們前日按照您的吩咐，將易軒從房中趕了出去，本想今天一早就押著他去給您賠罪，誰知道起來就不見他的蹤影了啊……”
連錦程帶著連宜年一大早就來尋易軒的晦氣，那想到卻是不見蹤影，再三拷問符紙作坊中一幹人等也一無所獲，一時間氣得暴跳如雷，將龐虎、猴子等人挨個一頓毒打，還是廖飛虎一見不對，偷偷找人請來了葛老撐腰。
“連家少爺，給這幾個懈怠小子稍加懲戒便是，他們這幾日還要趕製符紙，上麵催得緊，耽誤了交割可不好交代，刑罰閣弟子跑來我們製符閣鬧事，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葛川一進門便上前阻攔。
“你這老鬼，別以為你們製符閣照顧你，就要誰都給你麵子，在我這裏，不好使！他們幾個窩藏我要找的人，今天必須要有個說法！” 連錦程毫不留情的說道。
葛川故意問道：“哦？竟有此事！大膽！你們幾個竟敢和連大公子作對，快說，你們究竟將何人藏起來啦？”
廖飛虎苦著臉回答：“就是新來的易軒，他開罪了連公子，自己卻畏罪潛逃不知去向，留下我們幾個頂缸，真是冤死，還望葛老與連公子明察啊！”
葛川眉毛一皺，一拍大腿，說道：“竟然是這小子！昨日，柯師兄說他那裏的靈田缺個幫手，我惦記柯師兄腿腳不便，今天一早就把易軒給派過去了！”
連錦程不屑說道：“不要用如此低劣的借口來搪塞我！快快派人將那小子給我押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