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東西南北中獨缺一麵

郡守拍案而起,“好大的膽子!年紀大的不放過也就罷了,這回連尼姑都看上了,這他娘就是個畜牲,查!給我統統的查,一個都不放過,逮著了,老子親自行刑……不,讓夫人來砍,綠帽子都敢往老子頭上帶,還反了他了……”

郡守見眾人麵色古怪,有些尷尬,道:“當然,那玩意兒隻是想往老子頭上扣,沒戴實,被老子躲開了……”

說到這裏,李塵楓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修羅女也是忍俊不禁:“你可真夠缺德的,連郡守夫人都敢戲弄,也不怕事敗被抓?”

李塵楓笑道:“就憑那幫笨蛋?那些親衛懶得冒泡,老子把郡守夫人迷昏了半晌,愣是沒人發現,窗子開來關去的,好一陣響動,才有人驚覺……”

“等我翻過牆扔下荷包,躲在遠處,許久才有人追出撿到,氣得我差點又扔進牆裏,真是笨得可以!”

修羅女笑道:“議事時說過的話,你又是如何知道?難道你有內應?”

李塵楓很是不屑,道:“我還用得著內應?後來閑得沒事,就弄個督捕司的衙差審了審,那小子怕死得很,說得那叫詳細,還繪聲繪色的,弄得老子差點笑死!”

修羅女斜了他一眼,“你可是夠坑人的,把我們所有人都調動了,整個瑞昌城風聲鶴唳,一片肅煞!”

李塵楓豎起大拇指,“你總算聰明一回,知道了我的用意,不過肅煞可趕不上你的骨魔,我要是有骨魔,能把瑞昌城翻個個兒!”

“別打岔了啊,還需我細細道來,上回書說道,郡守大人綠帽子沒有戴成,因此懷恨在心,布下天羅地網欲擒拿我這蓋世英雄……”

修羅女“撲哧”一笑,凝神聽了下去……

當郡守大人給自己扣完的屎盆子,終於也明白過來。

“督捕司這段時間倒是沒白忙活,這東西南北中也就西邊的督捕司安全,凶手滿世界地轉悠,就是沒有西邊,督捕司敢情就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沒事,哪管他人的死活,佩服,佩服啊……”

眾人一愣,對呀!東南西北中就差了西邊,督捕司的附近犯案最少,別的地方可是滿處開花,唯獨這裏象是個世外桃源,獨善其身。

這個凶手倒是忌憚督捕司的威名,不敢造次,可在郡守大人那裏卻變了味,眾人的心立時提了起來……

郡守可不隻是個武夫這麽簡單,這眼睛可是雪亮得很,話可是誅心啊!

都統慌了,連忙道:“大人言重了,下官可不敢擔此罪責,想來是凶手懾於督捕司的職司,不敢在附近逗留的原故,請郡守大人明察!”

郡守不耐煩地擺了下手,道:“是否你等失職,等抓到凶手就明白了,現在喊冤有個屁用,說說怎麽抓人吧!”

都統見郡守未再糾纏鬆了一口氣,連忙將抓捕策略和盤托出。

“其一,將城門封鎖,隻準進不許出,以防凶手出逃,其二,將城北勸恩寺、城西靜水庵、城中泰福祥、城南花舫秘密包圍起來,逐步向內壓縮,不放過一人。”

“其三,以上四地皆是以密探在內,衙差在中,軍兵在外向心搜索,其四,派出密探對全城的金器、首飾店徹查,找出銷贓之人,一經查獲,立時大軍圍住擒拿,以上幾項對策,還請大人示下!”

郡守沉吟片刻:“還行……就這麽辦!都滾吧,老子可沒錢請你們這些大爺吃飯……”

都統抱拳道:“大人說笑了,督捕司的人全出動也封不住其中一地,還請大人調動大軍協助抓捕!”

眾人也是一臉的期待,瑞昌城方圓極廣,可疑地點之間相隔遙遠,一夜苦短,要是光靠督捕司那點人,別說查案了,能走到地方都該立功。

郡守也知道用人甚巨,點了點頭:“要多少人?”

都統道:“十萬軍兵,不能再少了!”

郡守很是痛快道:“好!我給你十五萬,連城外各處要道都給老子封了,要是再抓不到,我唯你是問!”

眾人抱拳道:“大人放心,我等必不讓大人失望!”

就這樣,瑞昌城出現了建城以來少有的現象。

傳令的軍兵在嚴禁跑馬的城內大街上縱馬飛奔……

大軍發了瘋的向瑞昌城狂奔,將大城圍得水泄不通,入城的軍兵棄馬棄甲,累得氣喘籲籲……

勸恩寺內精壯的香客,擠得滿滿的,見佛就拜,眼睛卻盯著和尚直眨眼,欲言又止,讓和尚覺得自己紅塵未了……

泰福祥覺得自己生意火了,從來沒那麽多人來開銀票,把夥計全調來都不夠應付,還啥都問,你說別人開的啥銀票關你啥事?逼急了扔出一吊錢讓開銀票,你當老子賣燒餅的……

全城的金器店、首飾店人滿為患,關門都不成,不買東西,隻問東西,弄得掌櫃以為遇上打劫的了,夥計奔走在報官的路上……

靜水庵裏男人就從來沒這麽多過,拜著送子觀音,眼睛就沒離開過女尼,嚇得尼姑們啥經都念,盼著那個**賊早點到來,明塵師太心如止水,敲著木魚頌著經文,布幔後麵,郡守夫人拄著砍刀,殺氣騰騰,鬼頭鬼腦……

城南的花舫歌舞升平,每位風塵女子身旁都端坐著兩名壯漢,換了多次的歌舞就是不點頭,小名曾用名都問了個遍,對有個“怡”字的,就問荷包給誰了,說不明白就往旁邊的大船拖,甲板上被捆著的恩客和看場子的,躺了一地,時不時的有人被碰下大河……

督捕司副都統的大宅卻是琴簫瑟瑟。

這時一名隨從進來,低聲向他稟報著。

趙玉笑道:“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實在是難為他了!為了與我一戰,竟將軍兵衙差調離一空,勸恩寺離土地廟也有個五十裏地,倒不怕有人打擾,就那麽自信能贏我嗎?”

命隨從退下,趙玉道:“媚兒,為夫要出去一趟,你先歇息吧!”

柳媚兒點頭,“來人!服侍老爺沐浴更衣……”

趙玉英俊灑脫,每次出門皆要沐浴更衣,這是多年的習慣,從未更改過。

侍女將一應物品放好,又待替老爺寬衣,趙玉擺了擺手,羞澀的侍女遺憾地掩門而去。

趙玉靠在浴桶的邊沿閉目養神,香爐中輕煙嫋嫋,依然散發著讓他清心而又熟悉的香氣……

這個所謂的義士,倒是契而不舍,多詭的智計,讓他終於有了一些的壓力,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那是一種莫名的煩躁和不安,或許是從未有過的危險向他步步走來。

他沉浸在氤氳的水汽中,意識有些昏沉,搖了搖頭,那種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了。

朦朧中,一位少年站在了他的麵前,正是送來對手書信的那人,正嘲諷地看著自己。

來人正是李塵楓,他閃電般地抽出匕首,將趙玉手腳的筋脈盡數挑斷,用毯子將他全身包裹成一個筒狀,扛起翻窗而出,在院牆上消失了身形。

趙玉睜開了雙眼,輕搖了下頭,被砸暈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就發現自己的四肢被鐵鏈鎖住,懸在了空中,那個少年笑嬉嬉地站在他的麵前。

李塵楓笑道:“趙大都統,你那些臭毛病可得改一改了,出個門還得焚香沐浴,現在好了,赤條條的來去無牽掛,在自己的刑房享受至高的特權,是不是很舒坦?”

趙玉淡然道:“你就是那個人?真是好膽色,好智計,竟敢領著我去抓自己,想不佩服都難!”

他難得的佩服一個人,自己一直被這個少年牽著鼻子走,幾無還手之力,最讓他驚詫的是,居然敢領著他,滿世界的抓自己,這次又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用迷香將自己迷倒,這等膽色讓他背脊是陣陣發涼。

李塵楓輕笑道:“我就不說了,確實是高深莫測,要不然豈能將你拆穿!都統眼中還有其他人嗎?說來聽聽……”

趙玉輕蔑道:“其他的都是蠢笨之人,不說也罷!我這唯一的一次失手就落得如此下場,不知還能有下次嗎?”

對方是個少年,性情搖擺不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待自己脫困再行複仇。

李塵楓搖了搖頭:“不知道,如果被你害死的那些女子都同意放你一碼的話,我倒是無所謂!”

死去的人,如何能表態?要聽到死人的話,那也是到了陰間以後的事了,李塵楓根本就是不給他任何活的希望。

“這麽說,我是死定了!她們是你的親人?那些賤人可不配有你這麽出類拔萃的兒子!”趙玉很是淡然。

李塵楓蔑視道:“你幹的那些畜牲不如的事,隻要是個人都不會放過,你也別猜了,我告訴你,我是楚嶽國人,到這裏遊曆,用了十數日查出了你和吳田的累累罪行,現在做個了斷罷了!”

趙玉笑了笑,“居然是個俠士,你圖什麽?要名還是錢?我都可以給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李塵楓撓了撓頭,眼睛放光,問道:“怎麽個給法?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