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趙傑偷襲

人形拳靶高有八尺,手足俱全,兩腿間被一根鐵柱支著保持站立,通體用百鍛精鋼摻雜星辰鐵打造,十分堅硬,不易磨損,且能在一段時間後自動恢複,往常都是趙聖崖修煉拳腳時的用具。

這具身體的前任也曾用這隻精鋼拳靶測試過拳力,全力一拳轟出,最多隻能在拳靶上留下一寸地拳印,而且反震力極大,打出一拳後,往往半邊身子都要麻好一會兒。

但今天趙寒格外有感覺,想要測試下自己跟著感覺練出地《奔牛拳》威力究竟如何。站到拳靶前,趙寒也沒經過多少蓄勁,架子一拉開,便是三拳轟出,迅若閃電,聲若奔牛,接連打在人形拳靶的中軸線上。

“咚~咚~咚~”

接連三道悶聲響起,這隻人形拳靶竟是被一股狂暴地力量直接震飛出去,如若被一頭奔馳中地莽牛頂中,狠狠地撞到了後麵的牆壁上,這才緩緩滑落地麵,靶子的咽喉,胸口,及小腹處各有三個三寸深的印記,無比清晰。

“這……”

趙寒將拳靶扶起,伸出手指在拳印處量了量,呼吸一促,眼中滿是喜色,今次打出的拳印居然是前任以往轟出的三倍深,拳印每深一寸,所須的勁道就成倍數增長,可想而知,他先前轟中拳靶的瞬間所爆發出的勁道至少是以往的三四倍!

即便這其中有火雲鯉帶給自己的增益強化,但更重要的原因應該是自己按照自己感覺,對《奔牛拳》作出了改變,雖然都是一些細微之處的調整,但綜合起來,變化的幅度不可謂不大,這才是轟出勁道暴增數倍的根本原因。

想到這,趙寒心念一動,來到拳靶的身後,按照原本《奔牛拳》的方式同樣用盡全力轟出一拳,結果正如他自己所料那般,同樣用盡全力,但在拳靶上留下的印痕隻有約莫一寸深,和前幾日相似,而與先前那三個拳印則相距甚遠。

“同樣相差無幾的力量,但轟出的勁道卻相差數倍,果然,跟隨感覺進行的調整才是最適合我的,莫非這就是進階築基第六重後所附帶的一些福利好處?”

趙寒搖了搖頭,將之拋諸腦後,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才行。他將離開靶子,回到原先的空地,繼續進行苦練,待筋疲力盡之後,便按照《牛芻式》,用血氣反哺玄竅,進行調息,恢複體力精神,然後再苦練《奔牛拳》,如此循環,直至一夜過去,蘇蘇在練功房外敲門,方才將他從這種苦修的狀態驚醒。

“哈嘍,早上好,美女!”

苦修一夜,趙寒反而精神抖擻,沒有半點疲憊,打開練功房的精鋼大門,衝著站在門口滿是擔憂之色的蘇蘇打了個招呼。

“呸,你這家夥,一大清早的怎麽見麵就調戲我,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見趙寒無事,蘇蘇鬆了口氣,雙手一叉腰,仿似一頭母老虎般發作。

“呃……這個哈嘍不是摟摟抱抱,隻是你好的意思……”趙寒弱弱的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轉世前的一些習慣用語,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隻是他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

“呸,你當我是傻子嗎?”蘇蘇一臉“你別騙我,我不是傻子”的表情,輕蔑的瞪了他一眼,道,“摟摟抱抱是你好,那打你罵你是什麽?”

“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

“那你站著,等我好好和你親近親近!”蘇蘇一臉通紅,咬牙切齒,擼起衣袖,徹底狂暴。

“……蘇蘇,我餓了……”趙寒抱頭鼠竄,連忙祭出殺手鐧。

蘇蘇頓時止步,氣喘籲籲,哼道:“調戲我還想吃我做的早餐?我這就去倒掉,哼!”

“別倒掉哇,浪費可恥,要倒就統統倒進我的肚子裏吧!”趙寒怪叫一聲,忙不迭的向著屋內跑去。

用過早飯,趙寒心滿意足的摸了摸滾圓的肚皮,披了件外套,便準備去藥閣領取養靈丹,昨夜他修行一整晚,但效果卻並不顯著,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多,必須要服用養靈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將玄竅壯大到一定程度,來衝擊築基第九重。

隻是,他剛打院門,就見一個魁梧的少年郎靜靜的立在門前,也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目光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如正午的陽光,令人不敢直視。

“不好,被偷襲了!”

趙寒驟然遇襲,還未看清來人的麵貌,就覺一抹異常鋒銳的氣息刺入眼中,讓他視界瞬息一片黑暗,緊接著,這抹鋒銳氣息略一停頓,便向他眉心內的玄竅刺去。

玄竅,位於眉心內三寸之處,介於虛無與真實之間,是靈魂的胞衣,命武者的根基之所在,十分脆弱,一旦受損,靈魂必然受創,輕則影響日後的前程,重則傷及性命。

一旦玄竅被破,趙寒必將徹底淪為廢人,再無半點崛起的希望。

此人下手狠毒,想要一擊便將趙寒的根基毀掉,沒有絲毫留情!

“該死,居然下如此狠手,這是要將我廢掉,斷絕我日後的希望,不可饒恕!”

趙寒憤怒無比,卻無濟於事,他昨日才剛剛突破築基第六重,玄竅正是最為脆弱的時候,既沒有秘術加持,又沒有寶物護佑,此刻在這鋒銳氣息麵前,便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毫無反手之力。

刹那間,憋屈,憤懣,不甘,怨恨等等情緒泛上趙寒的心頭,他才剛剛轉世重生,美好的日子剛剛開始,就遭到如此沉重的打擊,來者似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下手之狠毒,駭人聽聞,也隻有生死仇敵才會采取如此手段。

就在那鋒銳氣息即將刺破玄竅,趙寒已萬念俱灰,滿心絕望之際,突然胸口一熱,緊接著,一隻灰黑色的怪蟲突然出現在他玄竅上方,尖刺狀的嘴喙朝著來襲的那道鋒銳氣息輕輕一紮,便輕描淡寫的令這股鋒銳氣息消失於無形,然後一股熟悉的熱流滲入趙寒體內各處,開始強化他的皮膜,肌肉,骨骼,髒器。

“是木簡大爺救了我!”

趙寒大難不死,幾乎喜極而泣,隨即先前心中積累的的各種負麵情緒便化作怒火,“騰”的一下燃燒起來,雙眼赤紅一片的看著身前的偷襲者,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趙傑!”

此人正是趙寒所接受記憶裏印象頗為深刻的一人,趙四爺的幼子,趙傑。

他體態魁梧,卻一臉稚氣,隻有十二三歲光景,五官俊秀,臉上猶自帶著一抹殘忍的笑容,隻是此刻他的神情卻是凝固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趙寒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狠色,道:“你居然擋住我的一記目劍術,看來七叔說得不錯,你以前都是在裝低調隱忍,可惜你爹已死,便是你再裝得像也沒用。”

“把鳴鴻金令交出來,我許你一生富貴,不然……”

趙傑雙手負在身後,下巴揚起,輕蔑的看著趙寒,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視人間的螻蟻。

趙寒竭力控製著心頭幾乎將他整個人吞噬的怒火,眼瞼耷拉了下來,語氣幽深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下,差點刺破我的玄竅,廢了我的根基,讓我永失成為命武者的希望?”

“不是還差一點嘛,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點門道,能扛得住。”趙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這隻是替趙羽討回點利息,昨天你把他打得那麽慘,連七叔都被你氣走,你不會以為那事就這樣輕易結束了吧?”

“他雖然廢一點,但終究是我的一條狗,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既然不給我麵子,我對你略施薄懲,也說得過去,你說是不是?”

趙寒雙眼輕輕的閉了起來,語氣更加清淡:“我打趙羽是依家法行事,連七叔都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你偷襲我,差點將我的玄竅破去,又是依的哪條家法?”

“我趙傑做事,還要依家法?”趙傑放聲大笑,捂著肚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憑我阿爹就要執掌趙氏的大權,就憑我哥是綠柳鎮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就憑我趙傑十三歲就已經達到築基第七重!”

“天才的世界,你這等廢材是不會明白的。”

“既然你先前躲過了我一記目劍術,我也就不為難你,把鳴鴻金令交出來吧,你留著也是浪費。我如今已觸摸到築基第八重的門檻,隻要再加把勁,在今年鳴鴻學院招生前覺醒命相,有了這塊金令,我便可直接進入鳴鴻學院修行。”

“有了鳴鴻學院提供的功法,資源,我必將乘風而起,平步青雲,一年之內進階超凡,五年之內晉升靈雲,十年之內成為還真命武者,二十年之內成為寶丹命武者!”

“到那時,咱們趙氏必將因為我而成為赤岩城,清江府,乃至整個大晉有數的門閥世家!”

“哈哈哈哈~”

趙傑仰天大笑,將自己的野心毫無遮掩的訴說出來,然後望著趙寒,沉聲道,“身為趙氏子弟,自當以大局為重,要有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覺悟,你說是不是,趙寒?”

趙寒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道:“鳴鴻金令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或借口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