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誤殺

終於有一日,柔夫人感到身體不適,像是暑氣過盛導致熱症,金夕查看一番沒有什麽大礙,便偷偷取出晉仙青果謊稱是消暑良藥,騙柔夫人吞服下去。

隨後,他是連哄帶騙將柔夫人拉扯到傳界陣前。

“娘,你有沒有想過度過這傳界陣?”

“我年紀大了,哪有這等修為,當年娘與報寧兒喪失全部根氣,後來她多次幫襯於我,可惜我已經無法再立根基;再者,這裏有你的父親還有你,比真界好出甚多。”

金夕聽見萬分感動,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愛母溺,自打有了柔夫人這位母親,才覺得人世完整,隨即擁上去摟住柔夫人。

柔夫人也是感慨萬千,將頭部搭在金夕的肩膀上,微笑著閉上眼睛。

“娘,萬一你進入真界,一定要找到冰婉兒,她……”

“瞧我的兒子,是不是……”柔夫人剛剛調笑一聲,忽又沉下臉色,自然是想到姬慕菲,一個照顧她六年的女子。

“娘……”金夕唏噓道出。

“咳!”柔夫人被金夕用力摟著咳嗽出聲,“你哪來這麽大力氣,娘都喘不出氣了!”

金夕極力表現出高興神態,牽著柔夫人的手邁向傳界陣。

晴空高日,碧野蟬鳴,仲夏的暖風不斷飄來,母子二人的衣裳微微擺動,似是向著夢想之地進發,柔夫人瞧著金夕信心滿滿的樣子,不住地點頭。

“夕兒啊,要是真有一日,你能入得這傳界陣,娘便心滿意足了,也了卻你爹多年的……夕兒!夕……”

隨著柔夫人驚恐的呼喊,她被金夕推入了傳界陣中!

最後一聲“兒”還沒有道出口,身體便在巨大的青石上消失無蹤……

娘,你放心,夕兒一定會手持四方尊回到你身邊!

金夕暗暗發誓。

幾日後,他再次回到寧劍派,發現院子裏站滿了人,二三十寧劍弟子怒目相視,前麵立著一個天陰弟子。

毋庸置疑又是天陰派在巡查,幹擾騷亂小門派的修武。

段小二見金夕歸來,連忙扯回他扔向眾弟子身後,再度向天陰弟子作揖回道:

“寧劍派一直沒有修行之人,隻是習武強身,這些貴派一直都是瞧在眼裏。”

“哼!”天陰弟子嗤之以鼻,“沒想到郭軻都死了,你們還硬撐著……”

金夕悄悄溜到程女女身邊,做出委屈的表情直勾勾盯著他,程女女見狀不解地看向金夕,金夕又瞧瞧程女女的手,示意這隻手曾經殺過好幾個人呢!

數日以來,金夕發現程女女一直沒歇著,不斷笨拙地吸納太陽之氣,暗暗探查下去,他的火行之氣竟然突破了一層,即使這樣在寧劍派也屬於第一高手了。

若是攻人不備,應當是不在話下。程女女疑惑地抬起手,衝著金夕搖搖頭,金夕不以為然,衝著天陰弟子努努嘴。

“這樣?”程女女悄聲說道,偷偷地衝著天陰弟子做出出掌的架勢,以發泄心中不滿。

金夕立即點頭,順勢打開脈關,向天陰弟子發出一道真氣。

噗通!

天陰弟子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屁股坐在地上。

“誰?誰?!”天陰弟子一時失態,脫口而出。

“哎?”程女女趕緊背回手,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臉上布出狐疑和恐懼。

金夕趁勢跑上前去,連忙扶起天陰弟子,又俯下身來裝作用手撲打地麵的樣子,嘴裏埋怨道:“是誰打掃的院子?竟然留有石子,令天陰高師摔了屁股?”

“哈哈……”

寧劍派弟子包括段小二也信以為真,人群中傳出偷笑聲音。

“媽的!”天陰弟子雖有些莫名其妙,似是絕不相信有人能夠偷襲,歪著腦袋思忖片刻,道出一句髒話。

眾人散去各自操練起把式,金夕趁人不注意,將程女女拉至偏房內。

程女女剛一抬手表示疑惑,金夕立即閃開擺動雙手道:“別,別打我!”

“哪裏的話,”程女女盯向自己的手,“怎麽可能打倒人呢?”

“一定是師弟體內藏有神力吧?”

“那倒是!”程女女挺挺身子,一看還是沒有金夕高,便順勢坐了下來,“我試探過好多次,沒有什麽反應啊,怎麽能將天陰派的高手擊倒呢?”

金夕撇撇嘴,故意左右環顧一遭,悄聲說道:

“師弟,不瞞你說,我進入董父墓穴的時候,偷來一本秘籍,隻可惜我沒有那天分,你瞧瞧有沒有用處……”

說著,他取出了五行術!

至此,五行術便成為寧劍派的看家之寶,永遠存放在寧劍派之內。

“五行術?!”程女女也是習武之人,激動之下嗓音完全變成女聲,“這是早就失傳的絕學!”

“隻是我沒那根基,要不就送給你吧,我看你那麽遠就把狗弟子給打倒了!”

“那倒是!”

程女女連續吞掉幾次口水,細嫩的臉上不斷**起春色,很快便將《五行術》揣入懷裏。

“我曾經問過一名仙師,他也曾向我道出這裏麵的一些枝節,我怎麽琢磨也不懂……”金夕以道聽途說的方法來講述五行術的修煉之法,潛移默化之中將程女女引領進入修行之路。

程女女的資質比金夕差得遠,可是他五根齊全,初期的速度絕不低於金夕,很快他便成功進入修煉之路,開啟了寧劍派新門。

金夕體內浩氣長存,時常地偷偷灌輸給程女女,為他衝破一些脈關,有了師父,程女女更是突飛猛進。

時常地,金夕還“偷來”一些修行丹,令程女女服用,每次都能自圓其說,其實是謊話連篇。

入秋時分,第二位五行術修行之人、冰曆族的程女女突破了凡嬰!

為了消除他體內的陰柔之氣,金夕刻意令他先將他木、火行之氣修滿,達到五層。

段小二一日日帶著弟子們操武習術,不過始終沒有責令金夕練武,應該是知道他的五行不全,練也是白費。

“你,”段小二指指程女女,又指指金夕,“你,你們二人比試比試!”

金夕瞧得出來,在段小二眼裏金夕是整個寧劍派最差的弟子,與程女女比試,無非是想要程女女多些信心而已,遂擺手逃避道:

“我哪行,打不過!”

“站住!”段小二吼一嗓子,“打!”

程女女心照不宣又不敢不打,抄起一根木棒,給金夕使個眼色安慰道:“不用怕,我不會傷到你的……”

嗡!

程女女迎頭劈來木棒,金夕胡亂地躲閃著,嘴裏發出“呀呀”的恐懼聲。

段小二在一旁咧著嘴笑了。

金夕左躲右閃,忽然發現門口處又是走來幾個人,仍是天陰派弟子,不過為首的裝扮與普通弟子不一樣,應該是個頭目,眼睛一轉調弄起來。

眼見木棒再次橫來,他故意向程女女懷中一撞,趁勢給那木棒加上了幾層力道。

嗖!

木棒在程女女手中脫失而飛,好像長了眼睛一般旋轉著飛向天陰首領。

砰!

那首領正準備趾高氣揚發話,一根木棒不偏不倚打在他的下腹,“嗷”一聲哀叫,頭領捂著肚子蹲了下來,嘴中吐出酸水。

“混蛋,是誰打傷我們的堂主?”一天陰弟子破口大罵。

這是天陰派例行巡視,堂主名為召勒,是天陰派一處分堂的堂主,也是度過築基之輩。

召勒咬著牙挺起身,萬萬不信這裏能有如此霸道的力氣,一手捂肚一手抬起來咬牙切齒吟道:“是誰打的?”

金夕猛地抬手指向程女女,高聲答道:

“是他,程女女!”

寧劍派弟子一片**,立即將程女女包圍起來,段小二惡狠狠地瞪一眼金夕,連忙走向前去賠禮道歉。

“殺了他!”召勒低聲吼道。

旁邊一位弟子看似不解氣,陰聲幫襯道:“掌門有令,擊傷堂主,門主連坐,可一同斬殺!”

那意味著段小二也是難逃一劫!

金夕斜眼瞟向程女女,隻見他嘴角不斷**,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已經漲成紫色,這還等什麽,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程女女忽然見自己的身體衝到段二爺身前,再退已經來不及,幹脆趁勢喝道:

“你敢?!”

“閉嘴!”段小二怒喝一聲,示意程女女退後。

天陰弟子們看似用力憋住嘲笑,緊抿著嘴圍上前來,一名弟子抬手揮向程女女。

那不是扇耳光,而是用足了真氣,意在一掌擊斃程女女。

“程女女!”一片驚呼聲。

段小二雙腿一抖,立刻閉上了眼睛,在他心目中寧劍派自打此刻起徹底解散不存。

嘭!

一聲悶響,緊接著傳來一聲哀叫,聲音淒厲慘痛,那不是程女女的尖叫聲!

眾人睜開眼睛一瞧,天陰弟子還在半空中,一雙雙驚秫的眼睛隨著他由上而下,直至撲通一聲跌落地麵。

天陰弟子與寧劍派弟子紛紛瞠目結舌,半晌方才反應過來。

“竟然背著天陰派修行,將他們統統殺掉!”召勒怒吼一聲。

七八名弟子呼啦衝向程女女,有的揚起了銅劍長槍,意欲殺掉這個不知死活的娘子腔。

程女女已無退路,身體一旋道出一聲:

“火術!”

雙手化而為掌,凝結起丹田之內的火行真氣發了出去。那是五層的火氣,他也從未試探過威力,再加之心急如焚,絲毫掌握不了分寸,情急之下一絲不留地贈給了天陰弟子。

噗噗噗!

七八個人瞬間翻滾在地,離得最近叫囂最歡的一名弟子當即一命嗚呼!

寧劍派殺人!

殺的是天陰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