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離別
天微亮，山洞內莫離依然躺在地上，女子站在洞口，眺望遠方，第一縷陽光升起，襯托著女子完美的身姿。
莫離悠悠轉醒，緩緩睜開眼睛。
剛想用手支撐坐起來，身體傳來的劇痛便是讓他痛嘶一聲。
女子聽見莫離的聲音，邁著小步走了過去。
“不要亂動，雖然你的命保住了，但傷勢未愈，還得調養數日”
清冷的聲音傳如耳中，莫離頓了頓，依舊咬牙想要坐起來。
女子眉頭一皺，似是有點不喜。
見莫離滿頭是汗，猶豫一下，便是蹲下身子，伸出玉手，將莫離扶了起來。
莫離沒想到女子居然會扶自己起來，心裏喜悅之色閃過，臉上露出了笑容。
女子見莫離一臉得意的笑容，一陣氣悶：“你笑什麽，傷成這樣還能笑得出來，叫你別亂動你老老實實躺著不好嗎？”
搖了搖頭，莫離臉上笑容更盛，隨口而出：“躺著，就看不到你了”
莫離無心之言卻讓女子身體一頓，心中的煩悶瞬間消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充斥心裏。
不知覺間，冰冷的臉色微微柔和，但語氣依然冰冷：“療傷吧”
隨後轉身回到山洞口，似乎一切如常。但緊握的雙手卻是出賣了女子內心的不平靜。
女子對莫離的態度在她自己都不知覺間漸漸改變，關心著她一舉一動的莫離自然不會沒有發現。
看了一看女子絕美的背影，懷著愉悅的心情，莫離閉上了眼睛。
心神掃過全身，查探身體的傷勢，卻是讓莫離嚇了一跳。
全身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被洞穿的胸口已經愈合，新生的白嫩血肉與周圍有著一些差別。而本來已見骨頭的雙手雖說未曾完好，但卻以肉眼可見速度在不斷愈合，而另外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但令莫離感到疼痛的，卻不是這任何一處。
莫離無休止的使用力量，使得全身的肌肉都有著嚴重的損傷，稍一動作，便是鑽心的疼。
但此時莫離身體內任何一處，都微微發光，加速著傷勢的愈合。
一股磅礴的藥力不斷散發全身，莫離微一思索便是知道這是女子給自己吃的丹藥，看這樣子，丹藥品階定然不低。
如今的模樣比莫離預想的好了太多。
與盧萬裏的戰鬥，莫離沒有絲毫把握，但他沒有絲毫猶豫。
有些事，無論成敗，必須去做，即便代價是生命。
莫離賭上了生命，最後他贏了。
微歎一聲，沒想到最後還是女子救了自己。
如今最要緊的事就是療傷，莫離拋開一切雜念，開始吸收藥力。
女子依然站在洞口，山洞重回安靜。
離莫離數裏外的一個山洞。
兩老者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身後兩男兩女也隨之站了起來。
其中一位老者掃過眾人，眉頭一皺：“盧萬裏還沒回來嗎”
四個弟子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開口老者冷哼一聲，麵色不愉：“哼，到底是我天玄門重要還是他的私事重要”
見老者似乎有些生氣，一名與盧萬裏交好的男弟子道：“長老息怒，想必盧師弟丟的東西定然極為重要，否則也不會如此著急尋找”
楚師妹低著頭，心裏冷笑：“確實極為重要，對他來說女人就是最重要的”
見弟子為盧萬裏說話，長老臉色稍有緩和，語氣依然不快：“不用等他了，時間寶貴，我們走”
眾弟子應是，隨後六人繼續向深處進發。
無人想過，盧萬裏已死。
三日後。
莫離緩緩睜開眼睛，高興的望著女子：“多謝你的丹藥，我已痊愈”
女子眼睛閃過一絲驚訝：“我原本以為起碼要五日才能痊愈，倒是低估你了”
莫離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這顆丹藥用來治療你後天境的傷勢綽綽有餘，想必還剩了不少能量，想必能讓你有所進步”女子見莫離得意的樣子，提醒道。
莫離點了點頭：“我本意也是如此。隻是身體痊愈了心裏高興，想知會你一聲”
女子正想說，你高興關我何事，但見莫離微笑的臉，卻不知覺間改了口：“修煉吧”
莫離閉上雙眼，體內依舊磅礴的藥力正在莫離體內運轉，若是莫離再不控製，想必又得出現吸收水元果之時的情況。
當時水靈力太多，卻又無法用來淬煉心髒，時間一長，靈力逐漸失去控製，開始暴走。但這次情況並不相同，無論何種靈力，對莫離來說都是一樣，都能用來淬煉丹田。
心神沉澱，運轉功法，將藥力引導至丹田。
藥力有了宣泄口，有序的朝丹田湧去。
由外至內，丹田一絲一絲淬煉，逐漸的，丹田被五彩光芒覆蓋。
不知過了多久，莫離身體一震，體內丹田最後一絲暗淡被覆蓋。
隨後丹田收斂微光，直至微光消失不見。
丹田淬煉圓滿，莫離的內心卻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然而無論如何尋找，卻絲毫找不到這一絲感覺的來由。
搖了搖頭，莫離睜開了眼睛。
最近女子特別喜歡站在山洞，眺望遠方。今日也是一樣。
莫離站起身來，走到女子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望著山洞外的景象，莫離伸了個懶腰，一臉舒適：“我修煉了多久”
女子依舊盯著外麵：“兩日”
莫離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女子說完之後也未曾說話，兩人便是沉默了下來。
兩人都是知道，這一開口，便是代表了不久之後的離別，氣氛有些沉悶。
“這夕陽真美”女子望著紅霞，突然說道。
莫離眼角掃了掃女子被紅霞映襯的側臉：“是很美”
“但再美到了時間也終會離去”女子語氣不變。
“太陽下山，月亮便會上來，卻是有不同的美”身體一怔，似乎理解到女子語氣中深含著的意思，莫離也是望著前方，淡然道。
“但日月永不能共存，月亮永遠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太陽也永遠感受不到月光的溫柔。你說太陽不斷追逐月亮卻總是錯過，有何意義”
莫離沉默半晌，女子心裏一歎，淡淡的失落感充斥心間。
就在女子失落之際，莫離轉過頭，眼光灼灼的望著女子：“即便每日錯過，但太陽卻並未放棄。若是太陽願意永生追逐月亮，月亮會在身邊留下太陽的位置嗎？”
女子心裏一顫，不敢看莫離熾熱的眼神：“太陽與月亮距離太遠，即便每日不停追逐，也未必能有相見的機會，何談並肩”
莫離語氣不變，目光更顯堅定：“鯉魚尚且躍龍門，山雞也能變鳳凰”
女子不再言語，緊握的雙手卻是悄然放鬆。
莫離也未曾說話，但卻依舊盯著女子絕美的側臉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女子轉身朝外走去：“走吧，已經處於山脈外圍，以你如今的實力，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威脅到你”，盡管女子走路與之前並無兩樣，但其起伏之間卻是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欣喜。
女子並未回答，但莫離已經知道了答案。
緊繃的心頓時放鬆，臉上不由洋溢著笑容，一步一步跟在女子身後，腳步愉悅輕鬆。
莫離實力大增，因此兩人日夜趕路，一日後，便是到了連雲山脈邊界。
兩人並肩而立，都未曾說話。
時間漸漸過去，女子忽然朝遠處看了一眼，隨後頓了一下，從戒指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了莫離。
莫離接過，卻是一柄白玉小劍，入手溫潤，莫離卻沒有心思觀察，將之收入太極圖，眼睛緊盯著女子。
“這柄小劍是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但無緣則無用。我在東勝大陸尋了半年絲毫無所獲，顯然其與我無緣，今日便交給你了。”
莫離點點頭，依舊未說話，等待著女子後文。
女子沉默半晌，卻見遠處一道身影破空而來，即將到達。
“鯉魚躍龍門，山雞變鳳凰。走出東勝，那裏有更廣闊的天地。”
眼見黑影已經到達，迅速朝女子所在地下落，莫離迅速說道：“我叫莫離”
但女子卻未在說話，此時黑影落下。
卻是一宮裝美婦，對女子行了一禮，朝莫離點了點頭，隨後望向女子：“小姐，咱們走吧”
女子點了點頭，隨後宮裝美婦靈力散出，將兩人包裹，緩緩上升。
正在莫離失望之際，耳邊一絲聲音響起：“風千雪”
莫離猛然抬頭，見著兩人的背影急速消失在遠處。
“風千雪，風千雪”莫離喃喃自語，雙手緊握：“走出東勝嗎，我會的，我會再次與你並肩”
他日相見，我已不是我，但我希望你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