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祭拜
萬劍山山腳，莫離佇立。
連雲山脈地勢很獨特，拋開連綿的山不說，從東一直貫徹到西邊。
而若將東勝大陸上的所有勢力看成一個圈，其中心便是連雲山脈。因此，這連雲山脈，似乎也是整個東勝大陸的中心。
而連雲山脈，處於萬劍山西方。
莫離望向西方，心裏思索：“山村剛好也在萬劍山西麵，先回去一趟。”
隨後不再停留，朝西方邁步而去。
山村模樣漸漸清晰，莫離心裏卻是一片沉重。
爺爺的聲音，爺爺的教導，鄉親們的笑容浮現腦海，仿佛就在昨天。
踏進山，走在熟悉的路上，兩旁鄉親們驚喜的看著莫離。
“小莫離，這兩年去了哪，哎喲長得真俊，讓李嬸好好瞧瞧”
“去去去，回屋去，人莫離這麽久沒回來，肯定得先回去見老爺子。”李叔拉著李嬸訓斥道，隨後轉過頭看著莫離：“莫離，快回去吧，你家老爺子可想你得緊哩”
“莫離，你可算回來了”
“莫離......”
鄉親們喜笑顏開，歡迎莫離的歸來。
莫離眼眶微紅，笑著一一點頭。終於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莫離低下了頭。
此時山上卻一片死寂，兩旁毫無一人，路上滿是落葉與灰塵，顯然已經許久沒人到來。
地上早已幹涸的血跡，似乎在嘲笑莫離的妄想。
抬起頭來，眼淚已經消失。
莫離走的很慢，仿佛每一步都重若千斤。路旁每一棟建築都是那麽熟悉，莫離卻還是仔細的看著每一寸土地，即便很多都因為當日的爆炸而裂開，似乎想將整個山村牢牢刻印在心裏。
路走到了盡頭，莫離也來到了山村的最東方。
莫離眼中滿是複雜，這承載了他十二年記憶的山村，在他生命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房屋前麵，有著一座墳，姑且稱作墳。
由於爆炸的原因，爺爺的墳早已不見。莫離重新做了一個靈位，將之放在了墳前。
這座墳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巨大無比，卻粗糙無比，似墳非墳，不知如何而成。
莫離從太極圖中取出準備好的冥幣，將之點燃，灑在這巨大的墳上。
冥幣在空中揮灑，莫離緩緩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爺爺，不用擔心，我如今過得很好，沒有人欺負我”
“鄉親們，莫離回來看你們了”
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本已回歸平靜的臉龐，充斥著難言的感情。
“我現在啊，就在那些神仙住的地方學習呢”
“王小胖，你仗劍除魔的夢想，我會幫你完成，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你們肯定想知道神仙們是怎麽生活的吧，我給你們說說吧”
......
莫離笑著訴說著這兩年的境遇。說到好笑時，更是開懷大笑，似乎墳中之人也會愉悅起來。
莫離緩緩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有他自己能聽見，如蚊聲細語。
低著頭，莫離不斷細語，身體微微顫抖。
卻見原本帶笑的臉龐上，布滿淚痕，笑容早已消失。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爺爺，鄉親們，我真的很想你們，我真的很想再見你們一麵”
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情緒，莫離喃喃道。
十二年來，莫離早已將山村當成自己的家。鄉親們淳樸善良，對莫離都很好，莫離從小便扛起了家裏的重擔，鎮上的人也都經常幫助他。盡管毫無血緣關係，他也早就將山村的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一夜之間親人盡失，可想而知對一個十數歲的少年打擊有多大。
但莫離從未在旁人麵前表露出自己內心的傷痛，他像一隻孤狼，一個人孤獨的舔舐 著傷口。
今日，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悲痛頓時爆發出來。
今日，便讓他好好哭一場。日後，沒有地方能讓他像今日一樣痛痛快快的哭出聲來。
莫離跪在墳前，身體不住顫抖，一股悲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
良久，莫離身體的顫動弧度漸漸減小，直至停止。
擦掉臉上的淚痕，莫離抬起了頭。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十二年來，是你們讓我感受到家的感覺。以後我會好好活著，代替你們好好地活著。”
再次恭敬地磕了三個頭，莫離站了起來。
轉過身，毫無停留，離開了山村。
就在莫離離開山村不久，一道流光破空而來。
流光停在墳前，現出其中身影，卻是一位女子。
古有仙子可傾城，一笑魅惑世間人。
若是放到現在，也許便是說的這位女子。
女子柳眉分明，粉麵朱唇，肌膚如凝脂，雙眼如星月，一頭墨色長發披肩，美豔不可方物，然而身上散發的端莊聖潔氣息將欲接近的男子拒之千裏之外，但如此高貴而聖潔的氣息卻是更加凸顯出女子的絕色，能使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瘋狂。
美豔不可方物，聖潔恍若謫仙，傾城傾國，不過如此。
女子落下之後，玉手一揮，一柄小劍憑空出現。
小劍隻有巴掌大小，乳白色，如同白玉製成。
將白玉小劍取出，女子便是沒了動靜，靜靜佇立著。
沒過多久，女子柳眉一皺，默默歎了口氣：“這裏也沒有，東勝大陸我已搜索大半，到底在何處”
搖了搖頭，女子將玉劍收起，便是破空而去。
有趣的是，女子所去方向，與莫離離去方向一致。
莫離並不知道自己走後的情況，收拾好心中的情緒，莫離快步向西而行。
“按我的速度，大概明日便能到連雲山脈”想到這，莫離不由一歎：“若是我已達先天，便能淩空飛行，應該早就到了吧”，隨即眼露火熱：“若是此次進展順利，我離先天，並不遙遠”
收起眼中的一抹火熱，莫離深知，此次連雲山脈之行，自己隨時都得小心翼翼。在連雲山脈，後天境，實在是不夠看。
即便如此，莫離也不會退縮，修行，若不爭，便寸步難行。
邁著堅定的步子，莫離繼續向前。
不斷的趕路，莫離發現越是靠近連雲山脈，人影便是越來越少，到得後來，已經是毫無人煙。
次日，下午。
莫離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前麵。
眼前群山環繞，一片延綿山勢，樹木青蔥，其中不乏有著參天巨樹，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從空中望下，猶如一片綠色海洋，保持著最原始的樣子，古老的氣息迎麵撲來。
輕吐一口氣，連續兩天趕路，日夜不停，莫離的身上風塵仆仆。
“這便是連雲山脈嗎，真是壯麗的景觀”保持著對大自然的敬畏，莫離讚歎道。
收拾一番內心的情緒，便是踏進了這個充滿著神秘的地方。
謹慎的望著四周，莫離小心翼翼的前行。
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他便是知道，自己得小心再小心。
“水心草喜陰，一般長在寒冷潮濕之地，相反，火雲花喜陽，生長於幹燥炎熱之地。”莫離思索道。
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逐漸西下。
莫離腳步未停，小心的朝前走去。
“嗯，這是水聲？”
正朝走去的莫離忽然聽到一股水流聲，內心喜到。隨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臨近，莫離從樹叢縫隙間見到，正是一條小溪。
謹慎的望了望周圍，見無人，莫離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走到小溪旁，見小溪清澈見底，莫離捧起一把溪水，洗了洗臉。
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臉龐傳來，洗去了莫離臉上的疲憊。
再度捧起一把水，莫離飲了一口，驚喜的發現這溪水清涼甘甜，其中還蘊含這絲絲靈氣。
“這連雲山脈果然不同凡響，一條普通的小溪都蘊含這靈氣，盡管非常微少。”
滿意的點了點頭，莫離沿著河道開始走動。
“水心草生長在寒冷濕潤之地，這小溪旁也符合條件，另外這小溪中蘊含靈氣，對滋養靈藥有著良好的效果，不知能否找到”
半晌，莫離失望的回到了原地，顯然是未曾有發現。
此時天色已逐漸變暗，莫離便是找了一顆大樹根下，閉目修煉。
夜色加深，一片寂靜。鳥叫聲蟲鳴聲皆是消失不見，卻是稍顯詭異。
夜空中一輪圓月高照，月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星星點點的照射在莫離臉上。
此時莫離正在修煉之中，卻依舊注意著周圍。
整片山頭萬籟俱靜，似乎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便是再沒有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到深夜。
莫離忽然停止了修煉，睜開眼睛，側耳仔細聆聽。卻是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顯然是什麽東西與草叢的摩擦聲。
莫離臉色一肅，卻是發現傳來的聲音不止一處，似乎四周皆有動靜。
聲音越來越近，莫離站起身來，臉色凝重的望著黑黝黝的四周，凝神以待。
周圍一點點綠光浮現，包圍了莫離，危險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