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下女子分兩種

祥和134年,三月廿五日,峨眉大雨。

這一日乃老劍神三人與昭陽公主真人馬丹陽上峨眉第三日,三日來張明月除了吃飯時間之外一直待在藏劍閣不曾出門,這倒讓眾人有些始料未及,老劍神道,得此寶山豈能空手而歸,如此一來倒也並不無道理,換做任何一個人有了這等機緣都是不願輕易錯過的,當然那身穿青衫披散頭發的男子除外。

峨眉有茶,喚作雨前毛峰,此刻司馬雲正打開窗戶一邊欣賞外麵的風聲雨聲,一麵品嚐這一年才摘一回,一回不過五兩之數的峨眉毛峰,身旁一如既往是斷了一臂的老頭兒。

“老爺子,人峨眉師太讓你去選劍,怎的你去了一趟回來什麽都沒帶一個?”

司馬雲笑道。

老劍神滿不在乎掏了掏耳朵道。

“這峨眉上的劍不少,但盡都是些女子的劍,還不如張小子的刀來的好用,非是老夫瞧不起峨眉山的劍,隻因為老夫已經許多年不曾用劍,已經覺得有劍無劍並無多大區別。”

“可是已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司馬雲笑問。

“人劍合一,差的遠呢,與其說老夫,倒不如說說你這小子,年紀輕輕便懂得藏拙,這一點倒是讓老夫極為佩服,若非遭遇重大變故,老夫想不出來有任何道理能讓一個分明有大手段的人如此深沉內斂。”

“說你是儒生,可這儒生也有好幾個境界的差距,有人讀古來聖賢,有人讀三教大義,也有人前兩樣都不讀,而是選擇親入紅塵讀世間百態,但不論是哪一種,若想真讀個儒聖出來,光靠這書本上的功夫肯定是不行的。”

老劍神言語二三,司馬雲便就此言下茶,他輕聲道。

“多謝老爺子指點,隻是司馬雲可從未想過做那什麽儒聖,就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既是如此,老夫也就不在多說了,昨日聽師太說今日山上有貴客來訪,你小子就不打算去看一看?須知這觀月樓雖好,可終究是比不上山上的小姑娘們漂亮對不對?”

老劍神笑問。

司馬雲遲疑刹那過後忽然大笑。

“好,那司馬雲就與老爺子去看一看究竟是什麽貴客當得堂堂峨眉如此對待。”

下了觀月樓,正是大雨傾盆,二人也不撐傘,任由雨水打濕衣衫,待到頂峰時已經差不多淋成了落湯雞,峨眉已有三位師祖與三五十弟子倚樓等候,昭陽公主這兩三日來放下了公主的架子倒是與一眾峨眉女弟子打成了一片,見老劍神到來,昭陽公主便如同孫女見了爺爺那般湊了上去。

“前輩為何不撐傘,都淋成了這幅樣子了,司馬雲,你怎麽好意思,也不照顧照顧前輩。”

對於昭陽公主這番似討好似怒斥的言語,司馬雲並不與她計較,心道你當真以為老前輩是那凡夫俗子?一場大雨便能撂倒?老前輩若不願淋雨有何難?隻需氣機外放將這雨幕隔絕在外便可,至於我司馬雲,無非隻是受當朝太子所托暫時負責保護你這公主罷了,可沒說要做你的仆人。

見司馬雲不搭理自己,昭陽公主也不去自討沒趣,而是將獨臂小老頭兒拉至一旁坐了下來,與果酒一壺驅寒,老劍神對此隻是笑意盈盈,倒是司馬雲一上來便有好幾名俱是美麗的峨眉弟子湊了上來。

“前二日觀月樓撫琴的人可就是司馬公子?”

“當真好一曲月下陵江散,當真如癡如醉,隻是司馬公子這臉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

……

司馬雲顧此不疲,女子大抵都是這樣,你與她耍劍一二百招,說不定人家隻會笑話你是一個武夫,可你若是與她們吟詩幾首,撫琴幾曲,哪怕曾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這些女子眼中也成了有過許多故事的辛酸人。

峨眉師祖寧筱容咳嗽兩聲。

那幾名女弟子如夢方醒,怎的就為了一個男子壞了峨眉的規矩?好在寧筱容倒也並沒有追究的意思,隻輕聲道。

“司馬公子與李老劍神還請先坐片刻,算算時辰,他們也該差不多來了。”

“師太,非是司馬雲多嘴,隻想問問究竟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榮幸得三位師太共同接見。”

司馬雲問道。

寧筱容也不生氣。

“司馬公子行走江湖這麽久,可知這天下能與道門三聖同位於一流的超然勢力有哪些?”

“說是行走江湖那就有些過了,隻不過混口飯吃而已,至於這些一流勢力,司馬雲倒是略知一二。”

“峨眉當占一席,昔年江夏名劍山莊占一席,靈武山武林世家皇甫世家算一個,蝴蝶穀劍林當占一席,以上所說皆是三教之外,三教之內,道門三聖地已不用多說,佛門九華山歸元禪寺,五台山歸隱寺,至於儒道,司馬雲卻是不知曉了,縱觀古今,三教之外武夫以力撼天,三教之內釋道兩門聖人借天地之力,風流者比比皆是,儒道,司馬雲當真還從未聽過出了什麽大聖人。”

司馬雲細數珍珠一般搬出了當世真正算得上超然世外的存在,然峨眉師祖寧筱容卻並不認同。

“司馬公子還少說了一家,便是昔年長白山天機閣,據我所知,這天機閣曆代子嗣也與司馬公子同一姓氏,這倒是有些巧合了。”

司馬雲聞言隻輕聲笑了笑。

“倒是忘了還有這麽一股勢力,隻不過天機閣早就在五十年前覆滅於北魏鐵騎之下,早已經**然無存,實不能與以上勢力平論,以司馬雲看來,這天機閣恐也是名不副實之輩,不過是被江湖抬舉了而已,若真是有那般能耐又何以沒傳承至今?師太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無酒不歡的青衫男子照例與自己倒滿了一杯果酒,風雨入亭台,倒不影響他將那杯被凡人視為金精玉液的峨眉果酒倒入腹中,清涼之感頓入心脾。

寧筱容說話,其他的峨眉弟子自然無搶話的道理,倚立亭台不問風雨的白裙女子繼續道。

“司馬公子此言差矣,昔年天機閣門下弟子無不是人中龍鳳,五十年前當朝官員有三分之一都是天機閣門下,若非如此,皇帝軒轅青山又怎會一怒之下下令平了長白山,可即便是如此,天機閣仍在十萬鐵騎之下苦苦支撐了一個月,試問當世又有誰能以一己之力與朝廷對抗?我峨眉自問做不到,李老劍神,你覺得若是道門三聖地對上朝廷鐵騎當如何?”

峨眉年輕師祖別過頭問道,正在被昭陽公主纏著順一些年輕時趣事的獨臂小老頭兒沉聲道。

“不能敵。”

“非是老夫信口開河,匹夫之怒如何能與百萬雄師對抗?江湖有高人,朝廷之中又何嚐沒有?據老夫所知這天下曾經不少有名的高手都投靠了朝廷,須知當年中原七國鼎立高手輩出,結果又如何?最後還不是給朝廷大軍壓境踏平了?”

“再厲害的高人也終有力窮時,便是三教之中聖人能借天地之力也不免有個盡時,真正若要不死不休打起來,道門三聖地支撐不過一個月。”

對於老劍神這番說辭眾峨眉弟子皆唏噓不已。

“如此說來當年長白山天機門能與道門三聖地平分秋色了,說跑題了。”

寧筱容隨後看向不知在想什麽的司馬雲,若張明月在場定然會疑問一番為何這老狐狸自從踏了這一趟雁鳴山起便有些魂不守舍憂心忡忡了。

“方才說到今日拜山的人,正是司馬公子之前提到的江夏名劍山莊,前兩日便有人呈上拜帖,說名劍山莊莊主孟青雲決定於下個月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在金盆洗手之前打算最後踏一趟江湖,我峨眉便是孟老爺子第一站,故此才在此地相迎。”

寧筱容道。

司馬雲回過神來。

“聽聞名劍山莊藏劍無數,劍道更是冠絕天下,以一柄名劍秋水成就大長生境界,當世鮮有敵手,莊主孟青雲膝下三子,長子孟泰然年五十,已入一品洞玄之境,放眼天下也是天縱之姿,平日裏心高氣傲,次子孟浩然更是後來居上成就一品長生之境,更是尋常人難入法眼,可唯獨三子孟敬然放著名劍山莊那麽多被世人視為珍寶的劍不去學,偏偏一門心思讀書想去考取功名,若真能考上也就罷了,偏偏考了十年,年年不中,而立之年更是膝下無子,這件事情已經淪為了這天下的笑話,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待會兒若能見到了便知曉答案,不過若傳言是真,想必孟老爺子也不會把孟敬然帶上,恐折了名劍山莊威名。”

寧筱容淡淡道。

大雨從清晨直至日中都未停下,想必是驟雨引發了小山洪,上山的路被衝毀,又約摸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修有觀月樓的山腰有大隊人馬走上山來,來人約摸有三五十人,皆負劍豎冠,為首的老者更是老當益壯,須知曆代峨眉便有與上清觀同樣下馬的規矩,便是當朝皇帝來了也得遵守,事實上當朝皇帝也不會跋涉萬水千山來這峨眉。

待到近前時才能清晰看清楚,當頭的孟青雲雖未撐傘但卻半點雨露都不沾,身著雲紋黑袍,拿劍的右手手指修長有力,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臉上雖有褶子卻也不像是一年已經八十載春秋的老人,但就如此模樣的風流人物在司馬雲口中卻被說成了半個老爺子都不如。

孟青雲身後有年約四五十模樣的中年男子兩名,皆是目光銳利,隻是一人負劍,一人持劍,那負劍的便是大子孟泰然,持劍的是二子孟浩然,但緊隨其後卻是一身子看起來有些孱弱的男子,麵容有些蒼白,卻生的幹淨,他不負劍,卻袖裏藏書,一本不知被翻閱了多少次已經有些泛黃的春秋大義已經被雨水濕透。

想來這便是孟家三子孟敬然了。

司馬雲將幾人觀察的細致。

峨眉三師祖下山相迎。

“孟老爺子當真是老而彌堅,隻是著實應該擇日上山才是,不然也能與老爺子帶到我峨眉全景一觀。”

說話的自然是寧筱容。

名劍山莊當代莊主孟青雲大笑道。

“師太說的哪裏話,老夫說了今日上山便是今日上山,哪怕是天塌了也不會改變。”

待得一行人行至亭台閣樓之中,孟青雲才看到這亭台之中還有三人,一自斟自飲的青衫年輕人,一斷了一臂的老頭兒,與一傾國傾城的年輕女子,細看之下這老頭兒還有些邋遢,頭發雜亂無章,更是隨意插了一棵樹叉做發簪,隻是能一手造就當世與道門聖地齊名的名劍山莊的老人又豈是膚淺之輩?若真不是有大來頭的人物怎會能被如此對待?須知尋常人莫說是坐在這峨眉亭台樓閣之中喝酒,便是上峨眉山都需要費些功夫。

“敢問這三位是?”

寧筱容正欲上前做介紹一番便看到司馬雲站起身施了一禮。

“在下江湖籍籍無名之輩,這位老爺子是家師,這位是舍妹,隻因素來久仰峨眉特才得緣上山,前輩隻管隨意便是,不用搭理我們。”

昭陽公主心生疑惑,心道怎的這司馬雲今日如此謙謙有禮,但見老劍神不表態便也就隨司馬雲去了,她心中嘀咕,管你什麽名劍山莊拜劍山莊,本公主若是之前才入中原說不定還會敬仰一番,但如今本公主差不多已經有了兩位師父,這兩位又有哪一位擺出來比不過你名劍山莊?

孟青雲對司馬雲此言並不以為然,既然別人不願說,那便不問就是,隻是這獨臂小老頭兒卻看起來並非尋常之人,這倒也不怪這位老莊主眼拙,隻因青衫劍神李文諄的時代早已過去,三十年歲月足以改變許多事情,更何況如今李文諄早已麵目全非,無半點當年風采,若不是朝夕相處之摯友,恐怕還真的分辨不來。

“今日大雨,老爺子怕是上山也累了,我峨眉已備好廂房,先請各位去歇息,隨後請大家一同共進晚飯。”

大雨依舊不止,名劍山莊來人皆被帶到了各自安排好的地方,唯獨名為聽風閣的亭台依舊有三人雨下對飲。

“你這小子心裏又是打的什麽鬼心思?莫不是要玩弄孟老頭子一番不成?須知這孟青雲年輕時獨自拚出一份偌大的家業,老來更是大庇天下劍士,實在當的起真風流之名,你這麽做倒是有些過了。”

獨臂小老頭兒笑道。

“老爺子切勿多心思,隻是司馬雲不願老爺子你再招惹上什麽是非因果,就這樣做個籍籍無名之輩倒也不錯,倒是公主殿下,司馬雲這般說辭還請公主殿下莫要責怪。”

“隨你怎麽說都行,張明月不是常常叫你老狐狸嗎。你若是能有法子讓馬道長傳本公主一兩劍,隨你怎麽說都行,如何?當然,若是能讓老前輩也傳我一兩劍那就更好了。”

昭陽公主轉了轉眼睛打著這般心思,司馬雲險些一口酒嗆了出來。

“公主殿下說笑了,人家馬道長已經說了要你去找那姓楊的小道士,至於老爺子,他的劍比馬道長的劍來的更為霸道,公主殿下肯定是學不來的,若公主實在是有心,可求寧師太允你去藏劍閣一觀,想必定然大有收獲。”

“藏劍閣?還是算了,本公主皇宮裏多的是劍譜,你一輩子都看不完,實在沒什麽稀罕的,我倒是對老前輩那一招撼昆侖特別有興趣。”

“打住,老夫不願聽你們這兩個娃娃胡說八道,算算時辰,差不多該到飯點了,藏劍閣那牛鼻子老道與張小子也差不多該出來了,老夫這就去找他們說道說道。”

獨臂小老頭兒說完便施施然邁進漫天大雨中,司馬雲昭陽公主緊隨其後,到了藏劍閣時沒過多久閣樓門便打開,口中念念有詞的負刀少年先走了出來,隨後才是撚著胡須大步流星的真人馬丹陽。

“今日可有收獲?”

司馬雲冷不丁的一句話將張明月正默念的一套峨眉心法給全部嚇了回去。

身負長刀的少年人沒好氣道。

“本來有點收獲,被你一句話全部嚇跑了。”

司馬雲哈哈大笑,正在這時,有一青裙冰冷女子撐著雨傘來至藏劍閣。

“李老前輩,馬道長,公主殿下,師叔請三位至會客廳一敘。”

“敢問仙子,隻有老爺子與馬道長?那我二人當如何?”

司馬雲問道。

“不知,師叔沒說。”

走出沒幾步的女子忽然又回過頭來。

“不過你們要是不想餓著肚子大可以厚著臉皮跟過來,我另外給你們安排一個位置便是。”

司馬雲張明月訕笑不已。

“枉你這老狐狸彈了一手好琴,俘虜了山上那麽多女子,就唯獨對付不了這個。”

“臭小子,你懂什麽,這天下的女子大抵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對我有興趣也敢直接表現出來的快熱型,第二種是對我有興趣不過卻冷若冰霜的慢熱型。”

“那若是這兩種都不是呢?”

“那麽我可以肯定這個女子……多半是喜歡女人。”

……

峨眉會客廳位於峨眉頂峰大殿,山上小路彎彎曲曲,走過了花園,走過庭院,又在種有荷花無數的別苑裏繞了大半天才到達會客廳,老劍神與馬道長在前,到達時除了留下了兩人共飲的位置已經座無虛席。昭陽公主與婉清明月一桌,唯獨張明月司馬雲卻沒了位置,這倒不是峨眉師祖寧筱容為之,而是因為這操辦宴會之事乃婉清一手安排,張明月不用多做思考便能猜想這多半又是那女子看自己不順眼了,司馬雲四下看去,除了他與司馬雲二人沒位置之外,還有那位與名劍山莊莊主一同前來的孱弱書生也沒了位置,一個人在後麵安靜的站著,也不言語,非是沒有位置,隻是因為原本屬於他的位置卻放下了兩把劍。

老劍神與真人馬道長一入席便有孟老爺子上來打招呼,須知馬丹陽的名頭並不比這名劍山莊來的小,自然廣為人知。

“不好意思,忘記算上你們了,我這就去重新加上一個位置。”

大抵是見到了司馬雲二人的窘態,婉清也心知有些過了,便立馬又去操辦,隻是另一邊那孱弱的名劍山莊三公子又當如何?

寧筱容笑問道。

“為何三公子不坐?”

不待那孱弱的書生說話,名劍山莊大公子孟泰然便笑道。

“非是三弟不坐,隻因三弟自幼體弱多病,本應習武強身,怎奈喜歡上了讀書,所以身體每況日下,站著也算是強身健體。”

“原來如此。”

寧筱容似了解了幾分,不過她立馬又道。

“既是體弱多病,那更不應該繼續站下去,若是三公子不介意的話,可與我峨眉這二位公子一同坐下,他二人也是我峨眉貴客。”

誰知那孱弱多病的三公子仿佛沒聽見一般兀自站著不動,倒是大公子孟泰然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哦?貴客?”

莊主孟老爺子尚未說話,大公子孟泰然便又緊接著道。

“若說這位青衫公子是貴客倒也無妨,方才就見過了,隻是這位負刀的年輕公子方才並沒見到,所以有些疑惑,這麽大的雨應該不會是去觀山水了。”

“不錯。這位張公子這幾日都與馬道長在我峨眉藏劍閣觀劍,所以方才才沒見到。”

寧筱容笑道。

名劍山莊大公子二公子聽聞此言麵色難看。

“不過一區區江湖草莽,如何能有資格與藏劍閣一觀?”

“大公子說這話,那你倒是說說什麽人才能入藏劍閣?”

不等張明月反駁,司馬雲便站起身來。

“入得藏劍閣,至少也應該是江湖風流之輩,須知這藏劍閣乃是峨眉數十代高人心血,怎能如此隨隨便便與人竊取?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大公子孟泰然生性高傲一目了然,司馬雲卻針鋒相對,他冷哼一聲。

“大公子可是覺得隻有如同名劍山莊這般名動天下的存在才有資格入峨眉藏劍閣?”

麵色難看的大公子孟泰然冷聲道。

“是又如何?”

“不如何。”

司馬雲突然抿嘴一笑。

“看來此番說是名劍山莊拜峨眉山門,實則好像也並非那麽回事啊。”

饒是再笨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司馬雲這是給孟泰然下了套,心性高傲之人的通病大抵便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便會亂了分寸。

張明月心道這往日裏談買賣能說會道的老狐狸總算是回來了。

孟泰然麵色尷尬,三言兩語便被人套出來了此行叩山門的真正目的。

“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年輕人,怕是你沒吃過苦頭,我今日便替你師父教訓教訓你,讓你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