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艱難審訊
“你們這些死條.子,想從勞資嘴裏問出事來,你們長那兩下子了嗎?勞資什麽苦沒吃過,監獄裏不比你們狠啊,就你們那兩下子,太小兒科了,我呸……”張誌新臉上血淋淋的,氣呼呼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了一起,對著房門破口大罵不止。
他坐在一個凳子上,雙手銬著,凳子被纏了無數道繩子捆在了後麵水泥柱子上。
劉大明站在門口,雙手環抱的看著他,似乎是在尋找這頭困獸的心理突破口,可他自己分明刻意離這家夥遠點,這家夥雖然被捆的牢牢的,可剛才突然掄手銬,發瘋起來,劉大明被他一下子胡亂打中了下巴,現在還火燎燎的疼呢。
丁凡和闞亮站在門口,耐心的聽著裏麵的動靜,張誌新在裏麵喘著粗氣,詛咒著罵人。
“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這樣,豁出去了,師父,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闞亮看著丁凡低著頭,似乎在擔心著什麽,悄聲的發狠說。
張誌新,一個臭名遠揚的頑固分子,目前掌握的情況就有敲詐勒索、故意傷害、組織婦女賣YIN,身上命案也不能少了,要想短時間內拿下口供,難度可想而知。
闞亮對付的很多類似歹徒,向來都是一邊安排人調查線索,一邊審訊,弄急眼了,叫上號了,直接來極端的了。丁凡何嚐不了解他的性格,當然知道那一套製度上不允許,出了事就是大事。
“師父,老劉在這裏呢,咱不能那麽傻,還主動把把柄給他了?這麽玩,他就不叫您闞大隊了,沒準就是闞局長了,還有,大地主留給您,這事您就聽我的吧,我試試,您在旁邊指點著就行。”丁凡慢慢抬起頭,原本生鐵一般顏色的臉上,出現了乖巧徒弟的溫和。
得到了闞亮的默許,他衝著任傑招了招手,任傑靠在他跟前,一臉巴結的目光灼熱,丁凡悄聲說:“任哥,去過公大嗎?咱民警全國最高學院?我是全優學員,有個全國著名的審訊課題,導師讓我在全國找幾個案例實現下,重點測試頑固犯罪人員社會心理素質怎樣,有測謊的功能,還有十幾項呢?你參與下?當然了,導師讓我選的都是全國表現好的基層一線民警,不知道您?”
他嘴裏說著,試探的看著任傑,意思是你行嗎?
任傑是地區警校畢業,連個中專都算不上,畢業後一直在一線基層單位幹,以基礎工作紮實,能吃苦耐勞出名,隻可惜因為上麵關係不暢通,幹的又都是些邊角廢料的活,榮譽拿了不少,大部分都是嘉獎、口頭嘉獎,連個先進個人都沒有。
他經常做夢夢到自己掛上綬帶,戴上三等功證章的樣子。
“行啊,剛才我就一直看著你呢,還想完事後再找你討教呢,嘖嘖,兄弟,我聽你的了。”任傑那大號的凸出的眼睛閃出一道道興奮的光芒,厚厚的嘴唇中間露出潔白的牙齒,甕聲甕氣的強調裏,底氣很足,聽起來來真誠無比。
十多秒鍾後,丁凡拍著任傑的肩膀,倆人小聲說著,表情和諧自然,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看著任傑又回來了,劉大明伸出手指,雙腳保持著隨時跑出去的姿勢,隔空敲著張誌新的腦袋,警告著說:“小地主啊,你最好識相點,我累了先歇會去,讓老任收拾你,他出去喝了什麽我可不知道啊,領導急眼了,他壓力就大了。”
就在小地主扭頭啐一口吐沫時,恰巧看到劉大明好像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任傑和他擦肩而過,對著劉大明低沉的說了聲:“給局裏打電話,告訴看守所安排小號,招呼一聲,讓兄弟們好好照顧照顧這個家夥,他要是睡好了,我特麽的睡不著,聽到了嗎?”
這種話隻能是兩個人聽的到,可張誌新模糊的聽到了,臉上出現了些許的不自然。
“闞大隊,都說您脾氣大,下手重,您不是調去刑警大隊當領導了嗎,我和大明沒敢動手,這家夥,你看看,跟個死豬似得,似乎不行啊。”站在了張誌新跟前,任傑擦著鼻涕,揉了揉眼睛,滿是內疚的說著。
闞亮,闞大隊的大名張誌新早就聽說過,還打過交道,可聽任傑這麽說,心想這個人見人狠的闞亮,真成了大隊長了啊。
他剛才被任傑和劉大明審了半天,早就觀察出來了,劉大明就是個愛慕虛榮、油頭粉麵的公子哥,審訊自己時不停的看著自己的皮鞋是不是沾灰了,不停的拿出精致的牛角梳擺弄幾下三七分的頭型,倒是這個任傑說話辦事中規中矩的,還提醒他好好想想,是不是這樣。
由此看來,這個任傑管恭維闞大隊,絕對沒錯。
一個普通犯罪分子都忌諱的闞亮,現在竟然成了大隊長,按照當地人喜歡的叫法,就算不是大隊長,也得是副大隊吧。
就在他目光發滯的想著時,闞亮正瞪著他,那張髒乎乎的胡子渣正向他這裏湊來,等他意識到了,猛的抬頭,差點和闞亮的臉撞上了。
“小子,你有尿啊,不說是吧?小子,你先等會,我先看看誰這麽無能,任傑……”闞亮咬牙說著,然後慢慢的抬起頭來,任傑嚇得臉色驟變,紅彤彤的一片,往他這裏看來。
“就他?你弄不了嗎?還得讓我動手,不行你告訴我啊,我教你,我教你,你聽著了嗎?”闞亮恨鐵不成鋼的低聲說著,然後猛的抬手,對著任傑臉上就是一巴掌。
“哎吆,隊長啊……”任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一下子失語的求饒起來。
丁凡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幹民警時間長了,動手都是有技巧的,這種打大嘴.巴子用力不大,關鍵的用空心掌,抽到對方臉上時快點揚起來,聲音清脆,可疼痛感卻小多了。
可這也需要對方配合的,比方說任傑要是一下子捂著嘴.巴喊起來,再蹲下就更逼真了。
“你還有臉躲啊,過來。”闞亮巴掌落下時隻覺得任傑的臉是迎著上去的,邦邦硬的,嘴裏叫著,一下子攥成了拳頭。
丁凡知道這家夥急眼了,肯定就忘了剛才說好的雷聲大雨點小了,那樣任傑就慘了,他上去扒拉開闞亮,抓住任傑的肩膀,猛的一拽,膝蓋頂了上去,然後掄起胳膊,一個肘擊砸了下去。
按說到了這時候,任傑應該一下子趴在地上,可這家夥平時訓練養成了習慣動作,本能的往上一挺後背,差點把丁凡掀了起來。
“師傅,這家夥忒操.蛋了!”丁凡一下子被他弄的火氣上來了,對著他後背咣咣的打了幾個肘擊,最後那下時,猛的用力壓下去,一下子把任傑打的爬在了地上。
他瀟灑的甩了甩手,囂張的教訓任傑說:“老任,你記著點,我是闞大隊的徒弟,早知道你們預審真麽娘們,當時我跳樓時,直接把這家夥幹死不就得了。”
任傑爬在地上,欲言又止的樣子,看樣子是很委屈,可碰到了魔王般的這師徒倆,隻能滿臉氣氛和惱火,張了幾次嘴,始終沒說出話來。
“師傅,咱倆誰先來?你那玩意……”丁凡踢了任傑一腳,看著他暗暗的爬起來,目光轉向了闞亮手裏的東西,問他這玩意還用嗎?
闞亮歎了口氣,看了眼手裏的油筆,遲疑的說:“馬賴子,張鐵,當時也不說啊,當時不是這玩意,我用的筷子啊,樺木的,那玩意從嗓子裏進去,嘖嘖……”
他說到馬賴子和張鐵時,渾身狼狽的任傑蹲在旁邊,驚訝的說:“那倆人.販子啊,貴雲省抓回來的,說是延期審訊了兩星期,收容了半年,一直沒拿下口供,後來,後來,闞大隊,是你啊……”
“馬賴子?去年上刑場時,聽說死活不吃燒雞,那家夥認了罪,天天做噩夢,是這家夥啊……”張誌新腦子想著,心裏不知不覺間有些感覺害怕,舌.頭不由的動了動,往肚子裏咽了幾次口水。
丁凡背著手,麵無表情的對著任傑教訓說:“聽到了嗎?我師傅喜歡用筷子,那玩意別在嗓子裏,喊都喊不出生來,你特麽的學著點,我今天試試這個……”
一聽他還有別的東西,任傑還有張誌新斜眼看去,隻見丁凡手裏舉著一個火鉗子,正往上麵倒什麽粉末。
……
十分鍾後,審訊正式開始,丁凡坐在中間主審,旁邊是叼著煙,基本不說話的闞亮,再旁邊是負責記錄的任傑。
“姓名?”丁凡公事公辦的冷聲問。
“我叫什麽你們不知道啊,扯淡呢,興隆礦誰不知道?”張誌新被丁凡問的一怔,胸口急劇欺負,吵吵嚷嚷的喊著,似乎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師傅,不,闞大隊,他說不知道?咋辦?”丁凡正想說什麽,一下子想起來闞亮,轉頭請示他說。
“接著問,不用他說,我記著了,第一次!”闞亮不耐煩的把嘴裏的煙慢慢的拿出來,舉著一個手指頭,冷漠無情的說。
“姓闞的,你大爺的,你還敢弄死我啊,你來啊,來啊,打我這,老大等著你呢,弄死我,你也消停不了。”突然,張誌新換了個思路,指著自己的腦袋,手銬晃得嘩嘩響,叫號的喊了起來。
“噗,我打你?丁子,你把你那玩意給他,繩子送了,看看他敢動手不?他要是動手,我闞亮要是還手,我特麽的孫子。”闞亮和張誌新對視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不屑,指著地上的鐵鉗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