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煩惱
從青木商行出來，辛炎錢袋又癟了下來，他手中現在已隻剩下二十個上品靈石，外加五百個下品靈石。
辛炎深知財不外露的道理，更不願意被人當作肥羊盯上。
臨出門時，他讓掌櫃的將五顆上品靈石換成了五百個下品靈石，方便在坊市中使用。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實力，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自由集市是低級修者最常光顧的地方，許多低階商販在這擺攤出售商品，這裏的東西比各大商行要便宜不少，偶爾也能淘到好東西，隻是需要花費時間去淘。辛炎以往用的符筆、符紙和朱砂獸血，甚至是符修法訣之類的典籍，大多都是從坊市中淘來的。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一家一家地去淘貨，而是直接找到了一個老熟人——候三。
“喲，是辛炎啊。這麽久不來了，我還以為你被那個女修搶去當姑爺了呢？”隔著老遠，一個尖嘴猴腮，二十七八左右的男子就叫了起來。這人就是候三，天賦平平，修煉了二十多年還未突破築基期，他索性做起了生意。他人緣不錯，又擅長鑽營，路子寬，不管是低級法寶，還是法訣，他都能弄到。
“我哪有那豔福啊？”辛炎與他是老交情，彼此知根知底，說話也沒有顧忌，他故意扯著嗓子，“倒是我聽上頭的馬六說，你昨晚又去清雪齋喝酒了。怎麽樣？那裏的姑娘好看不？”
“你可不敢這麽瞎說。這可是……沒有的事！”候三一聽，立時嚇得臉色煞白，他有些緊張的看了周圍一眼，說道：“兄弟，你就饒了我吧。這事要讓三娘知道了，非剝了我的皮不可。”候三樣樣都好，就是怕老婆。他老婆三娘子可是個狠角色，要是讓她知道胡三居然敢去清雪齋胡混，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放心，你的三娘現在正在坊市東頭買花呢，我剛才還見到她。看你個熊樣，開個玩笑就嚇成這樣？”辛炎哈哈一笑，說著他已經將話轉入了正題：“怎麽樣？我要的東西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就按你說的，隻要份量足，價錢又便宜，破成什麽樣的都行！”候三一說起生意，立時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精明無比，他指著店內一大堆破爛不堪的低階法寶，說道：“都在這裏了，全是破得不能再破的破爛！”
辛炎隨便看了看，直接扔給候三一袋子靈石，對他說道：“嗯，成色還不錯。這是三百個靈石，你點點數。”
“我還信不你？”候三接過靈石，看都沒看，就放進了儲物袋，他沉呤了一會兒，說道：“按理我不該多嘴，可是你就算是收破爛，也不是這般收法啊。”
“你隻管收，別的不用管。”辛炎沒有解釋，他對候三道：“還是那三個條件，隻要靈氣足的，價錢便宜的，破成什麽樣都行。你先幫我收著，有多少收多少。另外，你再幫我找一些靈花、靈草來。嗯，要好養，不需要怎麽打理的那種。”辛炎為了煉製【庚金符】，把整個靈院都差點犁了一遍，裏麵的靈花靈草幾乎遭了滅頂之災，必須要重新種一些。
“好吧。”侯三雖然有些不解，不過他還是應承了下來，說道：“好吧！你去忙吧，我幫你全部準備好，下次你來坊市時帶回去就行了。”
……
回到家中之後，辛炎再度閉門謝客，寸步不出。
他掌握了合成【庚金符】的方法，賺取靈石對他來說，已變得不那麽艱難，不必再為築基丹的事發愁。
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努力修行，提升修為進境，早日築基成功。
他早就計劃好了，借助丹藥之力，閉關苦修，用一年左右的時間，先把修為進境提升到練氣十二層。
不過在閉關苦修之前，他必須先修複涅槃所受到的損傷。
“吃貨，快起來！開飯了！看著哥給你買什麽回來了？”辛炎一邊輕聲呼喚著，一邊拿出一塊二品的青檀木，在涅槃麵前晃動。
若是往日，涅槃要是聽到有好吃的，不，隻要它聞到材料的氣味，大早就撲了出來。
但今天，涅槃像沒有聽到辛炎的話一樣，軟趴趴地癱在地上，根本沒有反應。
眼前的涅槃黯淡無光，身上隱約可見裂紋，若不是那股血肉相連的感覺仍在，辛炎都懷疑這還是不是自己熟悉的涅槃。
“涅槃，快起來！”辛炎看著像死魚一樣，毫無生氣的涅槃，不由著急起來。他閉上眼睛，心神沉入涅槃之中。
一進涅槃體內，他頓時嚇一跳。
涅槃之內，原本充盈無比的五行精氣變得稀薄無比，黯淡無光。最要命的是，涅槃內那充滿了生命活力、可以修複傷勢的綠光，幾乎全部消失不見……
如果說，之前涅槃是一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小小的五行世界，那麽現在這個五行世界瀕臨崩潰的邊緣！
辛炎臉色奇差無比，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涅槃對於辛炎的重要性，幾乎不言而喻。
他之所以敢揮金如土，買來如此多的丹藥修行，全是因為掌握合成【庚金符】的方法，可以獲取暴利。
可若不是有涅槃保駕，就是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去嚐試合成【庚金符】。
再說了，若不是涅槃的數番相救，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哪能有現在的風光呢。
更何況，涅槃重合之後，已初具靈性，與他心意相通，它就像一個天真爛漫孩子，嬌憨可愛，十分惹事人喜愛。
辛炎也早就不把它當作尋常法寶看待，而是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對它寵愛有加。
最重要的是，涅槃是他的本命法寶，彼此血肉相連，心魂相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涅槃要是崩潰，他也得完蛋。
無論如何，要把涅槃修複如初。
辛炎一咬牙，把從青木商行買來的材料全都拿出來，一股腦地塞進涅槃嘴中。
涅槃像是饑餓到極點，材料甫從辛炎手上脫離，便被它吸走。
一件件材料進入涅槃，迅速被分解，化成五行精氣。
辛炎看著材料像流水般飛入涅槃，心中肉痛無比。這些材料是他花費了整整十個上品靈石買來，本來他打算留下幾件用來學習煉器，現在隻好先用來修複槃了。
不過讓他心中稍稍覺得安慰的是，方法十分有效。涅槃龜裂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修複。
當最後一件材料扔進涅槃，涅槃的體內再次被五行精氣所充盈，一點點的藍色光點從涅槃底部升起，飄浮在涅槃空間之中，猶如寂寥的夜空中閃亮的星光。
一點，二點，三點……
辛炎數了數，還是與原來一樣，是三十六點藍光。
不過，涅槃體內的五行精氣遠不如之前凝實，藍色光點也顯得有些單薄虛弱，有如一個大病初逾的病人，還沒有完全恢複。
涅槃吞噬了這些材料之後，便再度鑽進他的識海之中，呼呼大睡起來。
“你這吃貨，除了吃，就知道睡。”
辛炎看著沉睡中涅槃，心也稍稍安定下來。涅槃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是已經沒有了大的問題，以後隻要投喂些材料下去，它應該可以完全恢複過來。
……
接下來的日子裏，辛炎再度投入了瘋狂地修煉之中。在丹藥的輔助之下，他的修為進境神速，隻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的修為便從煉氣九層衝到了練氣十層。
這期間，他又合成了幾批【庚金符】，總數多達二千多枚，除留下一些用作防身之用外，其他的法符，他全部賣到了青木商行。除去為涅槃購買材料和丹藥的花費外，他還存下了整整五百顆上品靈石。
五百顆上品靈石，換算成下品靈石，就是五萬顆。已經足夠從黑市上購買一顆築基丹了。
不過，這些靈石也並不好賺。
雖然隨著合成【庚金符】次數的增加，他的成功率越來越高，受傷的機率也越來越小。但是意外總是時有發生，有好幾次，他都因為合成失敗差點送了小命，若不是涅槃相救，他早就完蛋了，現在隻怕連骨頭都可以打鼓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辛炎對涅槃也變得分外大方，每次去青木商行，他都會買回一大堆的材料，給涅槃當口糧。當然，為了讓涅槃的“營養更加均衡”，他還通過候三從坊市收來了大量的破爛法寶，給涅槃作為“正餐之外的甜點”。
在辛炎的優待之下，涅槃的日子過得十分滋潤，按辛炎的話說，就是“每天吃飽就玩，玩累了就睡。”在吞噬了數不清的材料和破爛法寶後，涅槃的身子足比原來肥大了一倍有餘，周身閃爍著晶瑩潤澤的光彩，體內的五行精氣濃鬱得幾近液化，三十六點藍色的星光也變得茁壯無比，閃耀著湛藍如寶是石一般的光彩。
不過，涅槃這廝不知道不是高品的材料吃多了，胃口越來越刁鑽，尋常的一品材料擺在它麵前，它根本瞧都不瞧，更別說辛炎從坊市上收回來的那些破爛低階法寶了。
這也造成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後果，辛炎的庫房中的破爛法寶已是堆積如山。
這些破爛法寶可都是辛炎讓候三費盡心力，從坊市中收羅來的。為了收集這些破爛法寶，辛炎可是花了不少靈石，沒想到涅槃這吃貨居然不肯下嘴，這不由讓他大為光火。
除了庫房中破爛法寶堆積如山之外，辛炎還遇到了一件煩心的事——他在靈院中新種的靈草老是病怏怏的，不管他怎麽折騰，這些靈草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若是哪一天，南宮雲珊閉關出來，到他的靈院看到這些靈草的樣子，他非自己吊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