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各自奇謀

第三十七章 各自奇謀

曹宗瑜將一個包裹放在桌子之上,猛地解開,一錠錠銀子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燁燁生輝。

“這裏有四百兩銀子。”曹宗瑜說道:“這四百兩銀子都給你,明天晚上,我要看見足夠的人手。”

曹鐵說道:“這四百兩銀子,大概能換來一點糧食,隻要有糧食,就有人手,不過大公子想要做什麽?”

“打破城池,我要程文英好看。”曹宗瑜惡狠狠的說道。

南城門處的喧鬧之聲,很快就消停下去了。而在南城門消失之前,曹宗瑜就已經回來了。 他一進來,張軒就迎了上去問道:“情況怎麽樣?”

曹宗瑜說道:“放心吧。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兩日功夫,就能聚集一批人手,不過,現在我們如何與外麵聯係啊?”

南城門這一處戲,打在了裏應外合要害之處,現在城門緊閉,雙方根本沒有內外交通的可能。雙方失去聯係之後,不能相互配合的話,如何才能打破城池。

張軒想了想,說道:“如今之計,隻有想辦法打通程文英的關節了。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曹宗瑜說道:“大概還有百餘兩。”

張軒在房間之中,緩緩的踱步,說道:“我也許可以給他畫上一塊大餅。”

義軍營帳之中。

“昨夜南陽南門出想喧鬧之聲,孩兒派人偵查,發現官軍在城門外點火,並大做喊殺之聲,城中也有動靜,今天就有數百顆頭顱掛在城門之上,想來我們的人都已經完了。”羅玉龍說道。

“有張軒的人頭沒有?”羅汝才揉了揉眼睛說道。

“沒有。”羅玉龍說道。“父親大人,這南陽城畢竟堅固,我們還是繞城而走吧。”

“不行。”羅汝才說道:“張獻忠能打下襄陽府,我曹操豈能連南陽府都打不下來啊?”

比起襄陽府,南陽府要比襄陽府差上一大截。

“可是。”羅玉龍說道:“襄陽府是出其不意才打下來的,南陽府已經有了防備,還有孩兒打聽到,現任南陽知府是老相識,顏日愉。他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

羅汝才一聽顏日愉這三個字,心中就有一種怒火爆發出來,他還想起當初敗給顏日愉的一幕,不過,羅汝才很快就將這一股怒意給壓製下去了。

如果意氣用事,羅汝才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知道南陽是一塊硬骨頭。但是羅汝才有他不得不打的原因所在。

那就是張獻忠。

張獻忠與羅汝才之間,似乎親密無間,宛如一體,但是畢竟不是一體,即便是一體,彼此之間還是有齷齪的,更不要說兩支義軍的聯軍。

張獻忠又是那一種得誌便猖狂的人。

羅汝才明顯的感覺到,張獻忠要插手自己營中安排。張獻忠有意將兩軍合並,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已經有這個苗頭了。

羅汝才也不是願意臣於人,即便是張獻忠。羅汝才雖然沒有想當皇帝,但是他麾下的實力,精銳部隊並不必張獻忠少,羅汝才哪裏願意給張獻忠伏低做小啊。故而,羅汝才一定要打南陽,也是有給張獻忠示威的意思。隻是羅玉龍卻始終不明白這一點,讓羅汝才看得生氣之極,說道:“賺不了城,就強攻,總之,這南陽城是一定要打下來的。”

羅玉龍滿心的疑惑說道:“是。”說完,就要下去安排。

“回來。”羅汝才說道:“你妹妹問起張軒,要瞞著她。”

羅玉龍一想起羅玉嬌的樣子,心中暗歎一聲,說道:“妹妹死了心的想嫁給那個臭小子了,如果這小子回來了,就按妹妹的意思來吧。”

“少廢話。”羅汝才厲喝道。

“是。”羅玉龍不敢與羅汝才頂嘴,答應一聲,立即離開了。

“哎,兒大不由爹啊。”羅汝才嘴裏喃喃道。

南陽府縣衙之中。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大人昨夜一舉圍剿城中流寇同黨,保南陽城轉危為安,實在是大人之力。”張軒笑眯眯的說道。

“侯公子繆讚了。”程文英說道:“這乃是顏大人籌劃之功,本官又豈敢居功啊?”

程文英覺得經過昨夜一回,城中流寇的同黨都清理的差不多了。而且也有幾個活捉的。這些人也沒有什麽頑強的意誌,落在官府之中,三下兩下就全部招了。

並沒有其他同夥,也沒有供出來侯茂生。

如此一來,程文英覺得侯茂生的嫌疑就減輕了很多。程文英也不願意得罪侯茂生身後的左良玉與歸德侯家。對侯茂生的態度也就好了幾分。

“大人,學生此來,是有事相求的。”張軒臉色帶這輕笑說道:“說來慚愧,在下讀書不成,得了一個秀才的功名,就再也讀不下去了。”

程文英微微撚須,他是舉人出身,對科舉最熟悉了。一聽此言對自己舉人的身份微微有一點自矜。

“不得已。”張軒煞有其事的說道:“族中讓我從武途上尋個功名。”

“賢侄如此文采,走上武途卻是可惜了。”程文英隨口敷衍著,心中暗暗揣摩,張軒到底想幹什麽?

“這世道也亂,多一個武職,也算是保全鄉土。”張軒好像是隨口說道。其實張軒現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與曹宗瑜反複排練過的,甚至就連謀求武職的套路,也是曹宗瑜告訴張軒,當初他祖父曹林,就是這個想法。

程文英當然聽不出什麽破綻,河南地麵上如此之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謀求一個武職,來保護家小,也是常情。

“小侄,已經打通了關節,隻需要一些戰功,報上朝廷,小侄就能在歸德弄一個百戶之職,本來小侄想回到歸德再想辦法。今日卻遇見叔父如此英明神武,小侄想請叔父通融通融,置換幾個軍功。”張軒說道。

程文英哪裏不明白張軒的意思,所謂的置換軍功,很簡單,就是買人頭的文雅說法。

明朝以人頭記軍功。所以這軍功就是人頭。

殺良冒功,已經成為一個習慣了,想要找幾個冒充軍功的人頭,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何必要在南陽下手,原來是要程文英的舉薦啊。

程文英再無懷疑之處了。

這正是文官一慣操作手法,自己家推薦自己家的子弟,容易被人攻擊以權謀私,但是別人來舉薦就沒有這個問題,反而叫做同氣連枝。

程文英暗道:“我說這小子,怎麽會如此啊?”

一提到生意,程文英就拿捏起來說道:“這不好辦啊,這東西有太多人盯著,根本弄不了幾個?”

張軒說道:“叔父給幾個,就是幾個,隻是還請叔父妙筆,在奏折之上附上小侄的名字。”

程文英放下手中的茶碗,手指在桌麵之上,輕輕的敲著,說道:“這個嗎----”

沒有好處程文英憑什麽為張軒說話啊,程文英是在暗示張軒要給好處。

這就是張軒覺得最難辦的事情。

他沒有錢了。

張軒之所以來給程文英說這個事情,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盡量洗刷自己的嫌疑,另一個原因就是給自己一個離開的借口,如果張軒匆匆忙忙離開,程文英會懷疑,但是如果張軒托他辦好事情,再離開,程文英反而不會懷疑了。

當然了,說給曹宗瑜的理由,卻是為了想辦法拖延時間。騙取程文英的信任,隻要程文英信任他,即便不能裏應外合打破南陽城,也可以想辦法,殺了程文英,他們再奪門而走。

也算是為曹宗瑜報了仇。

就在張軒正準備張口的時候,就聽“當,當,當。”的聲音響起,程文英陡然坐起來,大聲說道:“怎麽回事?怎麽有人敲響了警鍾。”

“大人,大人不好,流寇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