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京城鐵匠鋪
第27章京城鐵匠鋪
到了書房,見滿屋都是亂七八糟的書籍,原來父親把所有的書都翻了幾遍,比底朝天還要底朝天,母親、陳管家、陳溪還在旁邊一本本翻,大家都累得滿頭大汗。
父親見金誠進來,問道:“你說的叫什麽綱目的書沒有啊,我們都翻了三遍,硬是沒有看到啊”。
金誠實在是受不了,憋住,憋住,別笑!
調整了下此時想笑的心情,誠懇道:“哦,根本就沒有這本書,我是騙師傅的”他怕說有,父親會翻過不停,索性讓他斷了念想。
父親氣得直跺腳。
母親累了半天,居然是這個結果,罵道:“臭小子,你真是太調皮了,害得我們中午都沒有休息一直找,你倒好,呼呼大睡”。
金誠不好意思道:“我自己編了一本方劑,父親,要不,請您指導指導”心想反正是自己的父親,給他也無妨,這裏至少也有幾十個方劑了,送給父親,自己的良心也會好受些。
父親累得滿頭大汗,把手抄本拿過去一瞥,見上麵歪七歪八寫著《大醫金誠方劑》作者:金誠,翻都不想翻,心道你還大醫,這世界上的醫生都是神醫了,丟給他不屑道:
“呸,還大醫金誠!你咋不寫神醫金誠呢?滾蛋,老子你都敢騙,我真想打你一頓才解恨”說完根本不再理他,帶著眾人出去了。
金誠無故被罵一通,拿著手裏的繪本,全身都是蛋蛋滴憂桑啊。
入夜,一芳又來紮針,紮針過程中餘光瞟了半天也沒見到那本手繪本,問道:“師哥,你那本方劑呢,咋沒看到”。
金誠知道她應該是問了師傅的病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看她著急的樣子,甚是可愛,心道如此完美的臉蛋,不知抓狂是個什麽樣子啊,調皮道:“哦,燒了”。
“啊,燒了!”她一緊張手一抖,針一偏。
金誠痛得直冒汗,嘴裏喊道:“哎呦,痛!痛!不是!脹!脹!”。
一芳立即回過神來,急道:“師兄,為啥燒了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金誠佯怒道:“是方劑重要還寫方劑的人重要啊,剛才這一針差點把我痛背氣了”。
一芳尷尬道:“不是,我剛才也是被嚇到了,也是!方劑反正都是你寫的,不過為啥燒了她啊”。
金誠苦著臉道:“今天下午,我把方劑給父親,告訴他這都是寫經典名方,他不信,還把我臭罵了一頓,我不開心就一把火燒了”。
一芳傷心道:“師哥,別人不信你,我相信你嘛”。
金誠嗬嗬道:“師妹,要不你嫁給我得了,我每天給你一個方劑,你看如何”。
一芳羞紅了臉道:“我們現在還小,終身大事還早著呢,況且,你和伊人姐姐可是指腹為婚啊”。
金誠本來就是和她開個玩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入,尷尬道:“嗬嗬,也是”。
一芳把臉一沉,心想你就消遣我,哪有真心,氣呼呼道:“我一說伊人姐姐,你立馬就變了,以後我都不會相信你的話了,討厭”。
金誠哪裏想到這一層,見她粉眉微蹙,甚是可愛,立即討好道:“沒!沒!沒!師妹,我是說,你是對的,我們現在事業還沒有起步,怎麽能兒女情長呢”。
一芳不想理他,不做聲,嘟著個嘴巴。
金誠見她不做聲,看來是真生氣了,嘴裏道:“師妹,你別生氣嘛,來!笑一個,師哥給你個小驚喜”。
一芳佯怒道:“哼!我真生氣了,別惹我”。
金誠在枕頭底下把《大醫金誠方劑》拿在手裏道:“哎呀,小師妹不理我了,我隻有把她燒了算了”。
一芳見書,如獲至寶,立即搶了過去,開心道:“師哥,我就說嘛,你不是個好人,你就是個騙子,不折不扣”說完自己仔細地品讀起來。
金誠汗!這是什麽邏輯,不好反駁。
過去了半個時辰,還沒動靜,現在自己滿頭都是銀針,一直維持這個姿勢,脖子都酸爽得不行。
無奈道:“師妹,可不可以把針拔了再看”。
一芳看得入神,居然沒有聽到。
金誠又提高聲音道:“師妹”。
一芳一愣,抬頭問道:“怎麽啦”。
金誠無語,說道:“你看看時間,這針紮得太久了吧”。
“哦,好吧,我剛才忘了,你這方劑寫得太好了”她不好意思笑笑道,說完起身把針全部收了,又把書翻開繼續看。
金誠心道,這家夥倒還蠻認真啊,說道:“師妹,你這可別看得太多,小心走火入魔啊”。
一芳道:“師兄,方劑太多,我一時半會記不下來”。
金誠道:“看你可憐,累在你身,傷在我心,我不忍心你這麽辛苦讀書,要不這本書就放你那保存吧,好不好”。
一芳眼眸一亮,開心道:“好啊好啊”。
想了想覺得不合適,又道:“師哥,這太貴重了,我不敢收啊,還是放你這吧,我平時來看就可以了”。
金誠心道算你有良心,笑道:
“傻瓜,你是我的師妹,是我最重要的人,再貴重的東西都可以交給你,你要的話,我把心都可以交給你,方劑交給你我也放心,你隻要注意不要給任何人看就可以了,另外,我平時想到了方劑就會告訴你,你再幫我把方劑填進去進一步完善”
心道交到她手裏不失是個好辦法,自己大大咧咧,說不定有可能真搞丟了去。
一芳見他滿嘴跑火車,羞得不行!不再推辭,開心道:“好的,好的,就是我父親來了我都不給,嗬嗬”說完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父親和母親見這臭皮囊猶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天天窩在房間不出來,最多就是偶爾陪那李子墨出去浪一回把,也最多是到知味軒去吃頓飯談談理想和人生啥的,也沒吵著去醫院看病人,也沒有去主動招惹那杏林堂的陳夏。
父親更加驚訝地是他居然!居然!居然還來找知己要一些中醫典籍,如傷寒論啊啥的,偶爾還虛心地請教自己一番,對部分病例的討論還有些見地,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晚飯後,父母房間內,母親道:“老公,你發現沒有,誠兒自從生病痊愈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破天荒愛學習了,我見他天天窩在房間裏麵有些奇怪,就問丫鬟知畫,你猜她怎麽說”。
父親心道,再變也不離其中吧,難道從紈絝子弟變成了青年榜樣,不可能!嘴裏不屑道:“你可別被他表象所迷惑,說不定他又在準備做壞事”。
母親怒道:“你咋不望崽好呢,知畫說少爺天天在房間裏背方劑,另外自己還搞了個本子把一些經典方劑抄下來學習,很是認真呢”。
父親沒好氣道:“哦,把前人經典方劑抄到本子上,然後就說是《大醫金誠方劑》,作者還是他自己,昨天你也看了他那本書啊,真是不讓我們省心,那是沒學爬就開始學跑了,關鍵問題是還不要臉,難怪他這幾日都來找我要醫學典籍”。
母親想著自己在書房裏找那本沒有的書籍就好笑,嗬嗬道:“那個臭小子,昨天還得我們去找一本沒有的書,你也是,他說有,你還真信了,害得我沒睡午覺,昨天下午頭都是暈沉沉的”。
“這個王八蛋,飯桌上說得振振有詞,我還真信了,不過他那個方劑還真不錯,我研究了半天,確實對症,師兄說他胃病好了八九分,應該不會說謊,隻是這個方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父親氣道。
母親噗嗤一笑道:“說不定就是他隨便找了幾味藥組成一個方劑,誤打誤撞而已”。
“嗯,確實有可能”父親心想他要是有什麽經典方劑那是斷然不信的。
“老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陳溪急急地跑進來,嘴裏嚷嚷道。
大家正吃完飯,母親急道:“咋了,一驚一乍的”。
陳溪氣喘籲籲道:“夫人,臨山縣藥鋪派人回來說陳言剛才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啊,嚴重不嚴重,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父親急道,在他心中這個陳言就是自己兒子一樣,雖然是仆人陳管家的兒子,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學醫,也是自己的徒弟,金誠不爭氣,自己的醫學技術準備全數傳授給他呢。
陳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剛才父親急急地去了,應該是腿摔斷了”。
父親急道:“快備馬車,我去一趟”。
陳溪急道:“老爺,剛才父親了解情況後,他走得急,要我告訴您,應該是小腿骨折,問題不打,要您和夫人不要太擔心,他先去處理下”。
大家一聽,心理石頭才落地。
父親道:“不行,我還是去一趟,把他接過來照顧,那邊人手不夠,這樣恢複也會好些”。
母親道:“那臨山縣要派人去啊,不然就沒有主事的人了”她提醒道。
父親道:“那也是,陳溪呢,年紀小了點,咋辦”他心理盤算著。
金誠一聽,機會來了,真是天賜良機啊,主動請纓道:“父親、母親,我帶上陳溪一起過去就好了嘛”。
父親琢磨了會兒道:“不行,這個時候你就別添亂了,我再想想,實在不行,我自己去算了”。
金誠又道:“父親,傷筋動骨一百天,您老人家不可能去幾個月吧,我建議主要工作還是陳溪負責,我同去,做到不過問,不參與,不搗亂,剛好我還有好多醫書要看,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時刻過來監督嘛,反正離得又近”。
父親猶豫起來。
母親心道,自己兒子有啥不放心的,一錘定音道:“好!我覺得可行,陳溪一個人確實不放心,誠兒帶著一芳、知畫,況且那你還有小鄧子,我倒還放心了,我們每星期去一趟就可以了”。
父親沉吟了會兒道:“好吧,我們現在就動身,約法三章,陳溪負責藥鋪所有事宜,你小子當甩手掌櫃就可以了,不要去添亂”他望著金誠道。
又吩咐道:“陳溪,你每天把賬搞清楚,存入錢莊,藥鋪所有事宜你做主,你金誠大哥調皮的話,你就帶話回來,你不要怕,我會好好收拾他”。
金誠保證道:“好的,我覺不幹預陳溪的工作”。
母親見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走到金誠旁邊悄悄塞了一疊銀票過來,悄悄說道:“給你五百兩銀子去花,多給一芳買點禮物,爭取早日娶回家,你懂母親的良苦用心了吧”說完還對著他擠眉。
金誠這個汗!母親為了這個兒媳婦真是大手筆啊!
大家一行兩部馬車往臨山縣趕。
父親李太醫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所以陳溪和他做一輛馬車。
金誠、一芳和知畫坐一車。
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臨山縣縣城,金誠拉開窗簾看向外麵,心道這和京口縣差不多嘛,城牆、商鋪、人來人往似曾相識。
映入眼幕的是斑駁暗紅的城牆,城牆不高,城牆上麵用古書字體雕刻了臨山縣上個大字,下麵是一個通道,還有兩扇朱紅鐵門,入口處兩邊懶懶散散各站了一個官差,殘端的磚牆訴說著曆史的悠長,耳邊不時傳來小二吆喝聲、趕馬攆驢聲,車旅商賈來回穿梭。
進城後,感覺這臨山縣和那京口縣差不多,兩邊的商鋪也是種類繁多,早點鋪、肉菜鋪、魚檔、服裝店、客棧、馬具驢具店等也是五花八門。
突然,他見一個商鋪上掛著一個招牌:京城鐵匠鋪。
金誠心裏砰砰直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原來這個鐵匠鋪搬到了這裏,他大喝一聲道:“停車”。
把眾人嚇了一跳。
金誠見馬車停了下來,立即跳下車,幾個美女也跟著下了車。
旁邊金太醫的馬車見他們停了下來,父親探頭出來問道:“咋了,怎麽停了”。
金誠笑嘻嘻道:“父親,你和陳溪先去交接吧,這馬車我們也不用了,我們想逛逛街”。
父親怒道:“亂彈琴!好吧,我們等下就會回京口縣了,你們早點回金府,你別忘了啊”心想知畫知道地方,年輕人喜歡四處逛逛,也就隨他。
金誠那個雞凍,自己幾次走訪都沒有找到他,今日終於找到了,不興奮才怪。
走到門口,京口縣鐵匠鋪老板講了這個人脾氣特別怪,所以自己也是留了個心眼,吩咐知畫道:“等下進去後,你拿一個最小的剪刀,要他打造一半大小,價錢無所謂,看看他是什麽態度”。
金誠帶著眾人進去,店麵不大,裝修應該時間不長,店鋪前麵擺滿了鐵質鍋碗瓢盆,還有農民勞作的各式鐵器也是一應俱全,
店子裏麵大半部分都是打鐵的家什,有大小四五個鐵錘,屋子正中間地上鑲嵌了一個直徑一米的木樁,上麵嵌了一大塊生鐵,直徑起碼也有半米,看來這應該是用來錘煉鐵器之用的,生鐵和木樁間、地上滿滿的都是鐵屑。
靠牆邊有一個大風箱,風箱另一邊鏈接了一個灶台,裏麵還有炭火,此時風箱沒有拉,幾根火苗不太精神,偶爾竄出來一下,旁邊還防止了一個大水缸,不知用來幹什麽。
風箱旁邊有個十一二歲孩子在打盹,起先沒有任何反應。
金誠假裝咳嗽一聲,小孩驚醒,見來了客人也是很開心,揉了揉眼睛,朝屋裏喊道:“師傅、來了客人”。
裏間出來一個老者,應該就是馬鐵匠了,約五六十歲,穿著一件黑色的工衣,上麵還沾滿了鐵屑,猶如告訴別人:我就是鐵匠師傅,冷冷道:“各位客官,要什麽東西自己看好,看好再來問我價格,童叟不欺,謝絕討價還價”。
說完也不理大家,自己拿了個錘子敲打起來。
金誠這鬱悶,心道難怪別人說他脾氣怪,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他這種冷漠的態度,自己倒還不敢求他打造那些手術器械了,主要是他一口回絕,自己就麻煩了,就不好再開口了。
知畫按照少爺的吩咐,拿起一把最小的剪刀,問道:“師傅,這個剪刀怎麽賣”。
馬鐵匠看了一眼道:“十錢一把”說完自己又忙自己的事情了。
知畫道:“哦,師傅,請問下,我想定製一把比這個小一半的剪刀,可以嗎”。
馬鐵匠望了一眼她,心道你這個小姑娘是來消遣我的吧,愛買不買,嘴裏道:“我為什麽給你打造啊”。
知畫見他這態度,有些語塞,顯然這是不按劇本來的節奏啊,倒還不好說下文了,繼續客氣道:“是這樣的,我家裏想要一半大小的剪刀,如果能方便的話,我想定幾幅,價錢不是問題”。
馬鐵匠繼續冷冷道:“不方便”。
知畫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做生意,沒好氣道:“我看你不是不方便,是打造不出來吧”。
馬鐵匠冷冷笑道:“小姑娘,我看你就不是誠心來買東西的,你是來消遣老夫的,我告訴你,就是三分之一我都可以打造,別說一半,老夫我老了,不想折騰可以了吧”說完徑直進了裏間。
金誠這個汗!別人說他脾氣怪,這簡直比江南八怪還要怪啊。
金誠被搞得一臉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金誠瞪了一眼知畫道:“知畫,你這家夥,怎麽出言不尊啊,現在麻煩了,徹底得罪了”。
知畫囧的滿臉通紅,她也沒想到這老匹夫脾氣如此大,嘟噥道:“居然有如此做生意的”。
一芳知道金誠一直在找這個鐵匠鋪,但不知道為什麽,好奇道:“師哥,為什麽要把剪刀打造那麽小啊”。
金誠哭著臉道:“有大作用,我想要他打造一些精密器械,全唐朝隻有他一人才能打造,他這個態度,現在完了”。
知畫急道:“那咋辦啊”。
一芳神秘笑道:“師哥,我們先回去,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