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白
“這位施主，是何人指引你前來我佛世界的？”高僧慈愛問道，因為長年的靜坐導致臉上出現不平衡的褶皺，深陷的眼窩卻不渾濁，哪怕年事已高，和尚的眼睛卻格外的明亮，猶如新生嬰兒般的純潔。
“老和尚，別故弄玄乎了。你知道本皇子來的目的”八皇子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瞳孔出現了一抹紫色夾雜著淡淡金色的光暈看著高台的兩個老者冷漠的說道。
“可是你也知道，我們佛國的規則”老者臉上不在掛著溫和，似笑非笑的盯著半空的八皇子道。
“本皇子給你們這些和尚帶來了這麽多的信徒，怎麽？這個貢品不夠？”八皇子落了下來，雙手後背，越過一道又一道盤坐的信徒，走上了高台走到了老者前麵平靜的說道。
“別人不知道你們的麵目，本皇子還不知道你們是怎樣的黑暗嗎？底下做著黑暗的勾當，卻非要明麵上擺出這麽感化世人的排場，不愧是……”
“這位施主，我們可以答應你進去一次，隻是能不能得到就靠你自己了”似是被說到了痛處，老和尚雙手不在合十，垂掛在身體兩側語氣緩慢的說道。
“哼，咦……”八皇子不在譏諷，當他打算轉身走的時候，眼角瞥了一眼，看到了坐在下方的林天。
“林天，你是怎麽醒來的?”八皇子開始皺眉，如果沒有特殊的機遇是不可能蘇醒的，顯然林天在這裏讓他很不舒服。
林天沒有回答，默默的站起身看著周圍片刻後說道：“能不能讓我出去？”
顯然這裏是他所不了解的地方，這種毫無感知的地方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或者說他很不喜歡這種讓自己處於被動的地方。
“林天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八皇子陰沉的臉，盯著林天問道，這個人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無論是小時候那樣的驚豔還是長大後這樣的普通，他都不喜歡林天這個人，這是一種本能的不喜歡，沒有任何原因的不喜歡。
“哦，我不知道”林天毫無臉色的轉過身看著四周冷淡的回答道，哪怕在上京城自己出了曦兒以外，對皇帝的任何子嗣都排斥，跟何況是這個沒人皇帝目光觸及的地方呢。
“放肆，林天你是什麽身份，論地方你隻是一個世子而已，有什麽資格這樣跟我說的”八皇子明顯出現暴怒了，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是自己這個身份不能改變的事，哪怕這個聖元大陸自己父皇的光芒都可以讓全部的額勢力沉默不語，自己身為父皇的子嗣怎麽可不端起那個驕傲的光環呢，在他看來對自己不敬就是對自己父皇的不敬。
“這位施主請”老和尚終於開口了，腳步微移對著林天說道。
“憑什麽他也可以進去？”八皇子半眯著眼睛，冷冷的盯著林天頭也不回的問道。
“這位施主，我佛要做什麽輪不到你來懷疑”老和尚不在溫和，不在平靜開始出現了不滿與惱怒。
“哼”
“請問大師要讓我做什麽？”林天遲疑了片刻後問道。
“佛曰不可語不可問，施主進去就知道了”老和尚隱晦的瞥了一眼八皇子對著林天溫和的說道。
說完，一道白色的光暈開始出現，在高台上出現了一個一丈大小的洞口，散發著黑幽幽的吸引力。
“這位施主能夠在這麽多人中第一個來到我佛國度這便是機緣，在無數沉迷於悔恨的罪人中蘇醒便是因果”老和尚用一種奇異的目光大有深意的笑道。
“如果我不進去呢？”林天死死的盯著老和尚的眼睛說道。
“施主說笑了，你與我佛有緣，這是因果，請！”老和尚溫和的笑道，身體側移的伸出右手指著洞口說道。
看著老和尚的笑容，林天開始發寒，笑裏藏刀說的就是這種表情。
“哼”八皇子冷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跨了進去。
看著身邊這個老和尚依舊充滿笑容的老臉，林天盯了許久走了進去。
“佛主，怎麽這次會這樣的奇怪？”莫伊頓首合十，輕聲不解的問道。
“莫伊啊，你知道為何當初我給你起這個法號嗎？”佛主笑而不語深邃的目光環繞著無數虔誠的信徒問道。
“莫伊知道，因為我前世是魔頭，所以今生佛主希望我脫下身上的魔衣，披上我佛的袈裟”莫伊低頭答道。
佛主笑而不語，沒有讚同便是反對。
白色的世界，白色的袈裟猶如白色的豬一般被關在這個浩瀚無垠的世界中，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殺豬的屠夫。
畢竟，養豬就是為了養肥後的宰殺。
根據佛國的規則，每十八年開啟一次，每次度化一百七十九人，獨留一人挑選佛揭，從一百七十九人的信仰中來成就一人的機緣，隻是亦佛亦魔的機緣。
而這次，是兩人！
亦佛亦魔變成了一佛一魔，隻是不知道誰是佛誰是魔！
……
……
“啊！”
當林天跨進去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這種痛苦不是任何肉體上的而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上，但轉瞬間這種痛苦就變成了暖洋洋的溫暖。
在另一邊，八皇子遭受著截然相反的感覺，原本溫和的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扭曲了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衣領流淌全身。
“天機樞紐肯定不會算錯，我注定與這份機遇有緣”八皇子全身抖動著一步步向前走去，勢要闖過這個阻攔的門檻。
“嘭”
輕微的碰撞聲響起，林天眼前猛然一亮，繼而開始一怔，習慣了原本無暇的白色，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讓他開始發蒙，因為眼前是無盡的黑暗與腥紅，引入眼簾的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區域，就連樹木上都是圍繞著一層淡淡的黑氣，不時的升起幾縷煙霞。
“這是什麽？？？”林天開始驚恐了，因為在儒家思念中，黑色於腥紅代表著不潔，不潔即是邪惡，他怎麽也無法想象看起來如此純潔的外麵，裏麵是這樣的黑暗。
經過極其艱難的忍受，八皇子右腳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踩在了洞口的邊緣，寬大的雙手使勁的扒開慢慢縮小的洞口硬生生的擠了出來，而引入眼簾的是無數金色與白色的世界，和諧的蟲蟻鳥獸窸窸窣窣的在高聳的綠色植物中穿行，偶爾在湖泊中探出一顆友善的頭，白色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圍繞著樹木轉圈。
這是亦如儒家所寫的一樣便是桃花源世界，便是仁人誌士都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極樂世界。
亦佛亦魔，不是很明顯了嘛，莫伊感知著二人的世界微笑不語，但片刻便凝重了起來。
因為正如八皇子說的那樣，這裏…………根本沒有所謂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