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佛魔兩麵
沒有光的地方，黑暗將大行其道。
這是一個破落的村莊，村莊坐落在這片遼闊大地的最偏遠，此時在村莊的北方，數十個身穿白色孝服的村民，滿臉淒切的盯著前方那一座低矮的墳墓，說是墳墓其實就是一個小土堆。
“老太太明明可以活更多年的，為什麽她會想不開自殺呢？”為首的一個老者，手持一把木質的拐杖麵露悲傷的說道。
“是啊，老太太從我小的時候就一直健在，我一直以為我老死了，她都可以繼續長壽呢”
“唉……”
不斷的遺憾和歎息在這個偏僻的村落響起，亦如那脆弱的生命在不知不自覺中凋零，可悲的是沒人子嗣在其臨終時沒有守候，通常在古老的俗語中，當老人老死之時，其子嗣不在其身邊，也就沒有驅趕扣押靈魂的鬼差。
這是大不孝！
老太太一生都沒有任何的親人，起碼在這些村民看來是這樣的，到了去世的時候都沒有哭喪之人，不禁悲痛感慨。
但誰也沒有發現，在墳墓的上放開始湧現出暗黑色的雨雲，逐漸的開始發黑，像沉重的鉛塊一樣的堵塞。
在這些惡心的雲的後麵，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老者，老者臉色陰沉的盯著下方那一捧小土堆，陰沉猶如這些雨雲一般的似要滴出水來。
“老夫的三災六劫隻差最後一災”頓了頓，老者仰頭看著遠處的天笑了笑道：“那麽，是誰殺了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祖孫女呢？是誰呢？是誰不把我蠻荒大帝放在眼裏呢”
蠻荒大帝不禁開始啞然，寬大的右手微微下壓。
“嘭”
在村民驚駭的眼神中，那座小墳墓炸裂成粉塵，在微風中灑落了一身。
蠻荒大帝盯了許久：“我這一脈終究還是斷了，也好，老夫活了這麽多年，也是該做點事情了，算算周大膽派遣的人也應該到了那個地方，既然如此，那就這一次開啟吧，哈哈哈哈哈哈…………”
大帝轉身離開，隻是天空更加的黑暗了，原本殘留的一縷淡黃色的陽光杯徹底的覆蓋住了。
……
“鐺鐺鐺”
“唉，族長也別怪秀秀，怪我們沒有說清楚”看見秀秀嬌弱的身體被掛在黝黑強壯的胳膊上求情的說道。
“是啊族老，秀秀根本不知道哪裏是禁地啊”
大漢黝黑的臉龐遠眺的看著眾多的族人，絲毫感覺不到手臂下的女兒因為長時間的窒息開始出現抖動的現象。
“來人，把這個逆女扔出部落，革去族譜，狼士族人永不得與其來往”大漢好像扔垃圾一樣，將手臂下的女兒扔到了地上，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所有的族人目瞪口呆的聽著這個近似滅絕人性的命令，在蠻荒大地，革去族譜意味著其他的部落也不會收留，在這片蒼茫的大地上，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族長，秀秀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虎子手中還拿著斧頭，急切的走上前看著秀秀說道。
“誰再敢替這個逆女求情，一律革去族譜”大漢陰沉的環顧四周冰冷的蹦出毫不近人情的話語。
……
……
“大人，前麵發現一具屍體”林天看著沒有邊際的蠻荒大地怔怔不語，前方探路的二影低頭輕聲說道。
“恩？屍體？這片大地不要說人了，就是蟲蟻鳥獸都難見，竟然有屍體，不簡單，走去看看”林天感興趣的說道。
“是”
林天看著眼前的屍體沉默不語，片刻說道：“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死在這裏，看這穿著分明是某個落後的部落”
“附近有何發現？”林天蹲下身看著已經冰冷的幼小屍首輕聲說道。
“前方三百五十裏有波動，但……”二影猶豫了片刻說道：“血腥味極重”
“恩？”林天凝重的站起身，看著不遠處的大地：“去看看，把這個小女孩安葬了吧”
“是，……呃呃……”驀然二影好像被人掐著脖子一樣斷斷續續的指著地下的屍首，眼神及其不可思議的瞪大。
“嘶……”林天猛然轉身，隻見原本身體鐵青色的小女孩全身開始抖動，一抹緋紅色的光暈出現在女孩額頭之上，瘦弱的身體猶如癲癇一般的抽搐，在林天驚駭的眼神中直直的蹦了起來，緊閉的眼睛猛然張開。
“嘭”
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林天擊飛，女孩發梢無風而動，眼白詭異的散發淡紫色的光暈，片刻後歸於平靜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少主，這是……”二影咽了咽唾液，看著超過自己所見過的異像怔怔的說道。
……
……
“這麽說你是因為擅自闖入部落禁地所以被遺棄了？”看著身邊這個身體瘦弱，穿著亞麻色布衫的小女孩林天問道。
“恩”秀秀低著頭，語氣低落的用鼻音輕聲道。
二影在後麵心有餘悸的看著這個怪物一樣的小女孩，不明白為什麽少主一定要帶著她，萬一什麽時候在蘇醒了那個讓自己全身冰冷的氣息，想到這裏二影腳步下意識的遠離了秀秀。
……
……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無數不甘的痛苦聲響起，血腥的味道變成散落的霧氣充斥著大片的區域，無數的屍體被扭曲著殘忍的死去。
“為什麽？”
虎子看著遍地的屍體雙膝而跪，就在不久一股強大的光柱將他們整個部落全部籠罩，猶如天譴一般的刑罰將他們族人折磨致死。
嘻嘻哈哈的小竹子，平時喜歡到自己家偷吃肉塊的二丫，曾經攥緊拳頭不服輸的跟自己說要長大後打倒自己的幼兒。
“我們到底犯了什麽罪，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圖騰啊，您可曾看見了嗎？您為何不拯救我們啊！！”虎子掙紮著站了起來，看著原本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族人一個個變成冰冷的屍體，猛然轉身看著最深處那個供奉了上百年的圖騰。
“我已經沒有信仰了，我已經沒有顧慮了，我已經沒有念頭了，既然禁忌從來不曾眷顧我們，那我就不必敬仰禁忌了”原本淳厚的虎子臉色平靜的一步步走向那個自己部落的信仰，平靜而又緩慢的將圖騰的腦袋拔了下來，仔細的放在眼睛看了許久。
“哢嚓”
虎子一口口的開始吞咽，石刻的圖騰沒有咀嚼的被吃了下去，哪怕牙齒崩裂，哪怕嘴角裂開，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的吞咽。
他在吃自己供養上百年的信仰，也在一口口的毀掉自己作為人的底線。
“我有兩麵，善惡涇渭，一善一惡，一佛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