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誰怕誰？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燭羿都一直待在房中煉氣衝關，終於如願以償地突破至小凝境。
若是他的經脈筋骨都未受損，估計還能突破得更快，但是，三個月，從初聚境到小凝境，已經十分驚人，隻是燭羿足不出戶，沒有人知道嶽分堂有這麽一個變態。
與之相反的另一個變態，便是李軒，除了吃飯與睡覺，便一直在一條僻靜的瀑布旁修煉，從不覺得枯燥無味。
這三個月之內，他每天都以拳腳搏石，粉碎了無數山石，揮灑著血水與汗水。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從嶽分堂到整個孤雁門，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嶽分堂有個喜歡自殘的瘋子。
“呼——哈！”李軒**著上身，單手擎起一塊百斤石塊，用盡全力將它拋向瀑布上方，可惜還是差了點，沒丟上去。
“哎……好可惜。”李軒看著那塊被瀑布直直衝下來的石塊，有點氣餒，不過很快又振作了起來，“這樣子的話可趕不上小蠟燭了啊……我怎麽可以輸給他？再來！”
說完他又舉起了那石塊，向上拋去，又失敗了，再來，再失敗……終於，他拋到了瀑布上方，聽著那一聲響亮的“噗通”聲，氣喘籲籲的躺在了瀑布旁，心滿意足地笑了。
“真厲害啊……”一張小臉從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麵探了出來，紅紅的，她已經在這裏看李軒修煉了好多天了，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因為李軒而變化不定，他受傷流血了，她會心疼會難受；他成功突破了，她會跟著他一起開心……
自己這是怎麽了……小姑娘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啊！他看過來了！快躲起來！通紅的小臉很快又藏回了樹後麵，躲避李軒的目光。
其實她想多了，李軒不是看她，而是在看飛翔在遠處天空中的雪鷹，隔幾天李軒就會托燭羿幫自己寫一封信，讓雪鷹帶給李老爺子和李小竹，然後他們回信，雪鷹再帶回來。
雪鷹飛向他們的住處，李軒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迅速地跑回去。
他，他跑過來了，怎麽辦？怎麽辦……小姑娘緊張得不行。
啊！過來了！小姑娘紅著臉呆在了原地，怎麽辦？被他發現我在偷看了……
然而李軒完全沒注意到她，像一陣風一樣直接衝回了他與燭羿的住所。
*
數道細微的火帶穿過窗戶的縫隙衝出房屋，又從門縫穿入屋中，纏繞在閉目盤坐在**的燭羿雙臂之上。
這幾道火帶的濃度很高，已經凝成了液狀，是謂“小凝”之境。雖然燭羿以現在這種身體狀況，在每個境界中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隻有別人的七成，但是他勝在魂力磅礴，操控這種濃縮如液的天地威能也是如從前一般得心應手。
如果莊嶽成在或步若雨之類的師傅在此，也會為燭羿的這種對天地威能的精細操控力而驚歎。
聽到雪鷹的長鳴聲，燭羿收回了火液之帶，此刻，李軒液也跑回來了。
是李小竹寫的信，字跡有點歪扭：哥哥，小哥哥，最近我們跟小呆它們過得很好，它們經常給我們帶來一些食物……
燭羿微微一笑，李軒看到了之後迫不及待的要燭羿幫他回信。
正所謂字如其人，燭羿的字跟他的人一樣非常好看，就算李軒不識字，也不由得為燭羿那蒼勁有力的字而讚歎：“寫得可真漂亮……”
燭羿早已習慣這樣的讚歎，他寫完信，繼續閉目深修。
三個月來毫無動靜的燭煜之魂此刻忽然有了動靜。
“哥！”燭羿對自己感應到的波動默喊道，聲音中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然而燭煜之魂隻能像一個空有意識而說不出話的嬰兒一般，燭羿費了好大勁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去外麵走走嗎？”燭羿明了燭煜的所要表達的意思，決定出去走走。
“小蠟燭，你要去哪兒？”李軒見燭羿推開房門，不由得驚異萬分，他還以為這家夥已經紮根了。
“心情不錯，出去散散步。”燭羿笑道。
小蠟燭居然笑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李軒還是第一次看到燭羿笑，嘖嘖……看來他是真的遇到了什麽令他很開心的事。
陽光很燦爛，很溫暖，柳楊迎光向他們走來，整個人顯得更加溫婉了。
“兩位師弟好。”柳楊笑道。他倆不跟著其他弟子一起修煉，一直悶在這塊地方，這三個月以來時不時來看望他們的也就隻有柳楊、鄒琛和莊嶽成了。
“柳師姐好。”燭羿笑著回禮。
“看來今天你的心情不錯啊。”柳楊看著燭羿道，“你笑起來很好看啊，為什麽不愛笑呢？”
以前他也是個愛笑的小家夥啊，但是三個多月前的那一天之後他就幾乎忘了快樂為何物了，彌漫於心中的，隻有仇恨……
“師姐！你又來了！這次又有啥好吃的東西？”聽到柳楊的聲音，本來打算躺在**裝死的李軒又蹦了出來。
李軒對柳楊有一股難言的好感，他感覺柳楊就像自己的姐姐一般親切。
“嗬嗬……你這小子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柳楊戳了一下李軒的腦門，“莊師傅找你們有事，跟我來。”
“什麽事啊？”李軒跟在柳楊身後，邊走邊問。
“到了那裏你們就知道了。”柳楊回答道。
*
由於燭羿跟李軒這段時間以來都沒出過他們的那片小天地，所以嶽分堂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還是很陌生。
“莊師傅好！好久不見！”李軒笑嘻嘻地跟莊嶽成打招呼，完全無視了周圍數百名弟子。
弟子們看他與燭羿的眼光很是異樣。
“哎，那不就是那個喜歡自殘的廢物傻子嗎？”有弟子對二人指指點點，“魂力全無，怎麽混進來的？”
“就是啊……還有旁邊那個家夥也是，聽說他經脈寸斷……”
“哪個哪個？”
“就是那個帶著一把斷劍來裝酷的家夥，看著就像是個廢物。”
“哇……這兩個家夥怎麽進來的啊？說出去都丟宗門的臉。”
“莊師傅不會真的以為他們兩個有什麽潛力吧？還想帶他們進秘境？”
“他們兩個進去了也是死，簡直就是浪費名額……”
“……”
李軒沒聽到這些話，所以他依舊很開心的跟莊嶽成聊天。雖然燭羿也沒聽到，但是他感覺得到周圍的人傳過來的一波接著一波的惡意，這令他很不舒服。
“師傅，這麽廢的兩個家夥你也要帶進去？”有一名弟子直接在他們麵前問莊嶽成道，“就是因為你總是喜歡這樣子做，嶽分堂才會一直衰敗吧。”
說話的少年名為木子鵬，他麵色冷厲，看向燭羿與李軒的眼神頗為倨傲與不屑。
“子鵬，你要知道當初你也是從零走到現在的。”莊嶽成收起笑意，嚴肅說道。
“哼！別把這兩個家夥跟這我相提並論，他們不配！”木子鵬十分高傲。
“你說什麽！”李軒要暴走了。
“我說你是廢物，魂力全無的家夥。”木子鵬冷聲說道，“聽清楚了嗎？”
全場一片寂靜。
“你……”李軒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就揮了過去，卻被木子鵬右手一個巧妙的牽引，把拳上力道全都給卸掉了，然後將他摔倒在地。
“可惡！”李軒起身，揮拳又要去打木子鵬，被莊嶽成攔住了。
“木子鵬，你別太過分了！”莊嶽成也是生氣了，“你與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弟子交手，還真有這臉！”
“弟子？我不承認他們是孤雁門的弟子！”木子鵬顯然並不服莊嶽成，“就算分堂再怎樣不堪，我也不能容忍你用這樣的兩個廢物來充數！”
燭羿單手握住斷掉的麟殤劍，直直地指著木子鵬，氣勢完全壓住了他：“姓木的，你給我好好記住，不久以後將你踩在腳下的人，叫做夜燭。”
“噗！”
一道細微的火液迅速擦過木子鵬耳朵，一股灼熱傳來，他的頭發也因此被燙彎了。
“你最好別太過分。”燭羿很平靜地說完這句話。
李軒也燃起來了：“就是啊！不就是大一點嗎？裝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