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消失的屍體
三人發現,石板上記載的竟然是守墓人的守則與發展曆史,洋洋灑灑就跟論文一樣。
“我靠,難道,地宮一直有人守著的?”
“嗯。”耿爺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守墓人是個古老、隱蔽的職業。在古代,隻有特殊地位的人,死後才會安排專人守墓。”
譚建國產生了疑問,說:“剛才,周老前輩說外頭那具屍體像是守墓人,可那具屍體的衣著卻很現代。難道,是守墓人的後代?真要是這樣,說明守墓人是代代相傳的?”
“可以這麽說,但不夠詳盡。”耿爺解釋,“守墓人並不單單指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一旦某個家族被指定為守墓人,那麽,這個家族的後人都得擔起守墓的職責,代代相傳,直至整個家族滅亡。”
聽到這樣的解釋,譚建國有些吃驚,心想:守墓家族的後代一出生就注定一輩子要跟墓葬打交道,這是怎樣的人生呀。他慶幸自己沒有在那樣的年代出生,要不然,想想都覺得害怕。
正想著,外頭一陣**,三人忙跑出去問出什麽事了?
一個彪形大漢緊張地說:“那、那人不見了。”
倪三爺他們也從石室裏出來,問誰不見了?
那人說:“那、那個死人不見了。”
眾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死屍站立的地方,發現,那裏已經空空如也。
雕像頂部柱狀建築的某處,亮光從上頭巨大的窗戶泄進來,這裏的環境與雕像內部大不一樣,這裏有花草樹木,還有幾處水潭。
矮樹叢抖動了一下,一條敏捷的身影從樹叢裏掠出,繼而,竄入附近一道石門。
石門內,一個穿著寬大鬥篷的人正在觀察一尊三米來寬,高約四米的大銅鼎;由於銅鼎太過高大,是以穿鬥篷的人是站在一座高台上往大鼎裏看的。
鼎內,有個直徑約兩米的球,純黑色,上頭有很多奇怪的紋飾,不知是什麽材質製成。
門外進來一個看著像是人的東西,就是剛才從矮樹叢裏竄出來的那個。之所以說像是人,是因為有人的特征,但體型瘦小隻有一米高,身上穿著奇怪的鎧甲,臉部戴著表情詭異的麵具。
那東西來到高台前,朝著穿鬥篷的人邊叫喚邊比劃,聽聲音像是猴子。
“嗯,我知道了。”高台上的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小而無力,聽著感覺就像大病纏身的人那樣虛弱,“你去領他們過來,記住,不要嚇著他們。”
戴麵具的東西俯了兩下身子,像是領命,接著,如離弦之箭射向門外。
雕像頭部內的一幫人正為屍體的無故消失感到不安。
此前,李成博認為屍體是白毛粽子,現在,見屍體憑空消失,更相信他的判斷是正確的。他不無得意地對倪三爺說:“三爺,我說的吧,這具幹屍肯定有問題。這不,它自己跑了。”
倪三爺知道土專家話裏的意思,沒加理會。他蹲下身子檢查地麵,發現地上一塵不染。他直起身,對耿爺說:“老耿,這地方,真的有人存在。”
耿爺聽了並不覺得意外,因為,石板上那些簡體漢字就是很好的證明。簡體字從出現到現在不到百年,而此處石板上出現了簡體字,說明,這些文字是在百年以內產生。加上失蹤的幹屍有現代人的特征,更說明此地可能真存在守墓人。
“看來,這裏真的有守墓人。”耿爺說。
“嗯,很有可能。”倪三爺也是這麽想的,他分析,“如果這地方長久沒人來,地上肯定會積滿灰塵;但現在卻是幹幹淨淨的,一定是經常有人來打掃。我猜測,那具不見了的幹屍可能是被它的同伴給搬走的。”
倪三爺的分析有些道理,但李成博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說:“三爺,如果真有人搬走幹屍,那人是從哪裏來的?這地方前無去路,應該是到了整體建築內部空間的盡頭,除了兩個石室,能走人的,隻剩下連著往下去的台階的門洞。難道,是有人偷偷地跟在咱們後頭,伺機將屍體搬去下麵了?”
有人偷偷地跟著能不被發覺,除了那人能隱身,或者,是他們這幫大活人感知係統出了毛病,感覺不到那人的存在。土專家知道這個說法立不住腳,可他還是說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引倪三爺入套,好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打下鋪墊。
果然,倪三爺中計了,說:“不大可能。剛才,有人喊屍體不見了的時候,我和胡子、小周立刻從石室裏出來。假如一個大活人扛著屍體行走,不可能不被發現。畢竟,我們有這麽多人在。但我從石室出來時,沒見到陌生人,更沒看見有人扛著幹屍。”
“既然活人扛走幹屍的說法不成立,會不會……是幹屍自己跑下樓去了?”李成博的目的終於顯現出來了,他還在為幹屍是粽子的歪理尋找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可惜,倪三爺是何許人?摸金倒鬥的前輩,洛陽地麵上響當當的人物,他怎麽可能讚同土專家主觀上的判斷?他認定,幹屍失蹤一定是人為的,隻是暫時無法解釋。
倪三爺琢磨了一下,明白了李成博的用意,笑著對耿爺說:“老耿,這小子真執拗,吃了秤砣鐵了心,認定世上真有白毛粽子。”
耿爺聽了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李成博說:“你小子淨胡說八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自個下樓?我告訴你,我和三爺都這把年紀了,幹了幾十年搬山倒鬥的營生,都沒見能走會跑的屍體。難道……你見過?”
李成博自然沒見過,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撓了撓頭,訕笑道:“嗬嗬,沒見過。”卻又強調,“但幹屍不見了也是事實呀。”
“幹屍不見自然有原因,但它絕對……”耿爺想說幹屍絕對不是粽子。可話還沒說全,就聽得筱雯啊了一聲。
此處石室的麵積盡管不大,卻很高,最高處有兩個隱沒在黑暗中的門洞,因為位置太高的緣故,一幫人沒能發現。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其中一個門洞內探出頭來,正是那個跟穿著鬥篷的人對話的小個子。它朝下看了看,取出一個小瓷瓶,晃了幾下,拔出瓶塞。
可能是動作有點大,瓶塞拔出的一刹那瓶內有幾滴**流了出來,恰巧掉到了下麵一個女生的頭上。
小個子見狀,愣了一下,收起瓶子隱入黑暗之中。
眾人聽到筱雯的叫聲,忙看向她,見她神情緊張地指著耿爺他們剛才進去過的石室裏麵。
倪三爺忙問怎麽了?筱雯說,她看到石室裏有人。
“什麽?有人?怎麽可能。”耿爺大感意外,因為,他仔細檢查過那間石室,連藏不下人的石板後頭都看過,別說是人,連隻老鼠都沒見著,“丫頭,你該不會看花眼了吧?”他說。
周文走到筱雯的身邊,手電光照向石室裏麵,沒見有人,他對筱雯說:“耿爺說得沒錯,你肯定是看花眼了。”
“我……我看花眼?”筱雯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有疑惑,也有恐懼。她說,“怎、怎麽可能?你瞧,那人肩膀上扛著的,不正是那具不見了的幹屍嗎?”
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周文再次看向石室裏麵,還是沒見有人。譚建國也擠過來,打開攝像機上的補光燈,雪白的光柱照向石室裏,門口的幾個人看得清楚,石室裏確實沒有人。
“你……你們都看不到?”筱雯的聲音微微發抖,看得出,她很在害怕。一個扛著幹屍的人就站在那裏,別人卻看不到,那會是什麽?她自然聯想到了鬼魂。
就在她感到恐懼之際,更讓她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上演了,她看見那個扛著幹屍的人竟然走進了牆壁。她驚得目瞪口呆,大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到筱雯這樣的表情,周文知道她又看到了什麽,但自己卻什麽都看不到,隻能問她又怎麽了?筱雯將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
周文聽了嘴巴都合不攏,覺得太離奇,一個扛著幹屍的人隻有筱雯一個人能看到,這已經夠奇怪的了,現在,筱雯還說看見那人走進了牆壁。
眾所周知,人是不可能穿牆而過的,但周文也知道筱雯不可能說謊,由此他斷定,筱雯的確看到了什麽,但不知什麽原因,別人都看不到。
這時,倪三爺開口說話,說他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說道:“眾所周知,人是不可能穿牆而過的。我猜,一定是筱小姐此前中的蛾族人的蠱惑,或是剛才聞到的香味又開始發作,產生幻覺了。”
這句話似乎為問題找到了答案,但筱雯卻不這麽認為,依舊強調她看到扛著幹屍的人走進牆裏的真實性。
“會不會是這樣。”耿爺似乎想到了什麽,說,“也許,蛾族人的蠱惑加上那種香味,會對人產生特別的影響,所以,小雯小姐才會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我們隻聞了香味,沒受到蛾族人的蠱惑,兩者缺一是以看不到。”
李成博沒能完全聽明白,問,“我們看不到的東西?鬼嗎?”
“鬼你個頭。”耿爺嗬斥道,“你小子腦子裏成天都想些什麽,一會是白毛粽子,現在又是鬼。”
“那……”
“我的意思是說咱們看不到的一些殘留的信息。”
“殘留的信息?”土專家覺得更糊塗了,“什麽意思?”
“我有點明白了。”周文像是明白了耿爺的意思,說,“我猜,耿爺的意思,是說小雯看到了殘留的信息場。比如,某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麽,盡管事情過去有一陣了,但一些信息會保留一段時間。這樣的信息隻能借助儀器才能觀察到,肉眼是看不出來的。不過,小雯因受到蛾族人與香味的影響,某些方麵的潛能被觸發,所以,她才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信息。”
“哦,原來是這樣。”李成博終於聽明白了,但他還有疑問,“但是,咱們都知道,人,是不可能穿牆的……”說著,忽然打住話頭,眼珠子咕嚕一轉,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如果筱主任真能看到殘留的信息場,那說明那個地方的確有人停留過;而現在,這個人不是走進了牆壁,而是走進了牆壁上的暗門。”
“小子,開竅了。”耿爺露出讚許的表情,笑著說,“嗬嗬,沒想到,你小子還不笨,能理解我的意思。來吧,咱們去檢查一下,如果能發現暗門,幹屍消失和小雯小姐能看到我們看不見的事物的謎團就都解開了,甚至,由此可以判斷出判官兄弟為何進了石室沒再出來。”
一幫人走進石室,在牆壁上仔細檢查起來,不多會,便有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