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簫聲起處初施雨露 素筵張時再證恩情
武媚娘究竟是有見識的女子,當時魏王泰得太宗的寵愛,宮中的妃嬪,都和魏王私通聲氣,有幾個**的妃嬪,竟暗暗地和魏王結下了私情。她們一來貪戀魏王長得年輕貌美,二來也是攀援魏王的勢力,他日魏王做了太子,多少也得到一點好處。獨有這武媚,隻對著魏王冷冷的,別的妃嬪見魏王進宮來,便一盆火似的向著。
媚娘見了魏王,卻避得遠遠的。魏王原是一個好色之徒,他見了媚娘這般美色,豈有不貪慕之理,便也用盡手段,百般地去趨奉她,勾引她。在魏王的意思,媚娘是新承恩寵的,皇上正溺愛她的時候,若能勾引得她上了手,替魏王在父皇跟前說幾句好話,比到別的妃嬪,便格外有力。
誰知媚娘的心思,卻完全和魏王相反,在媚娘原也存心要結識上一個少年美貌的皇子,圖她日後的風流。但她是要揀那忠厚少年,一旦得寵之後,可以顛倒操縱的;偷眼看著那魏王,是一個浮滑陰險的少年,將來決不能成大器。便是成了大器,也是一個無情無義的薄幸郎君,因此立意不願和魏王交結,任那魏王溫存體貼,殷勤饋送,總給他個不理不睬。媚娘在暗地裏,卻看中了一位第九皇子晉王治。
講到這位晉王,生性是一個忠厚老誠的青年,他雖是文德皇後親生的兒子,但因他生性懦弱,在宮中常常受弟兄們的欺侮。娶妃王氏,卻是從祖母同安長公主的孫女。生性也是十分貞靜。夫婦兩人,住在宮中,常常受妃嬪們的奚落,但晉王卻毫無怨言。
獨有這武媚娘,每值宮中閑靜之時,便到晉王府中,找王妃閑談去。那內仆局,也明欺晉王夫婦是忠厚老實的人,一切供應,都十分減薄。出進晉王府中去,隻見婢仆零落,簾幕蕭條。王妃自己已補綴著衣服,晉王也親自拂拭著窗戶。媚娘便在不周不備之處,私自拿些銀錢綢緞去貼補晉王妃子,又把自己院中使喚的宮女內侍,撥十六名去聽候晉王呼喚。這一來把個晉王夫婦,感激得深銘肺腑。
恰巧晉王又在此時,患起病來了,病得昏昏沉沉,也經太醫診脈服藥,但晉王這一病,竟病了三個月。王妃朝晚在一旁看護著,常常守到夜深,不得安睡。後來晉王病勢漸漸減輕了,武媚娘也不時進府來探望。在白天的時候,媚娘也替王妃看護晉王的病。
王妃也覷著空兒回房去安息片刻,媚娘便乘這個機會下手,看看晉王麵貌清秀,性情忠厚,將來也容易操縱。本來人在患病的時候,倘然有人憐惜他,便容易觸動感情,何況一個是美女子,一個是美男子,各在少年,晝長人靜,枕席相對,豈有個不動邪念的。再如媚娘放出她輕挑淺逗的手段來,在色授魂與的時候,他倆人便成就了好事。晉王是一個忠厚男子,便在枕上立著誓,說願世世生生不忘今日之情。從此以後,他二人便瞞著王妃,做著無限若幹的風流的事體。
恰巧承乾太子得罪廢死,太宗意欲立魏王泰為天子。但武媚娘幾度侍奉過太宗以後,深知太宗的性格,便暗暗地指教晉王,須如此如此,必可得父皇的歡心。恰巧有一天,太宗命諸皇子學習騎射,喚晉王也一塊兒到郊外去。晉王便推辭說:“非臣兒所好,但願得奉至尊,居膝下,則兒心所好也。”
太宗聽了,心中十分喜悅!便傳諭工部,在太宗寢殿左側,造一座別院,使晉王搬入居住。從此太宗心中,暗暗有立晉王為太子的心意。承乾太子謀反的計策敗露以後,不久那魏王泰結黨營私,傾軋太子的計謀,也敗露了。太宗下詔,自今太子不道,藩王窺望者兩棄之。便改魏王為順陽王,出居均州之鄖鄉。長孫無忌又一力保舉晉王治,堪為太子。太宗道:“公勸我立雉奴,雉奴仁懦,得無為宗社憂。”
雉奴便是晉王的小名。長孫無忌力言其無妨。太宗便下詔立第九子晉王治為太子,入居東宮。
那東宮接近後宮,從此媚娘與太子的蹤跡,卻愈加密加了。
王妃平日暗地留意,殘雲零雨,也有幾次落在眼裏。隻因他夫婦二人,得有今日,全是媚娘的妙計勝人。如今雖說行徑不端,也隻得一隻眼開,一隻眼閉地忍耐下去。正在這時,太宗皇帝突然崩了,遺詔傳位太子治。太子便在太宗柩前接位,便稱高宗。太宗另有遺詔,令先朝諸嬪媵,承恩過的,一律出宮為尼,那武媚娘雖說一心迷戀著高宗,但自己是先帝的才人,被遺詔逼迫著,也隻得隨著眾妃嬪出宮,削發為尼。
媚娘住的尼庵,名喚水仙庵。高宗便暗暗地囑咐內侍,凡是水仙庵中的器用服食,格外供應豐美。又時時著心腹內侍,拿奇珍異寶去賜與媚娘。他倆人一在宮裏,一在宮外,無時無刻,不是掛念著。高宗因想媚娘,想得十分厲害,每日朝罷無事,坐在宮中,長籲短歎,雖一般有六宮粉黛,三千嬪娥侍奉著,但都是庸脂俗粉,在高宗眼裏看著,好似糞土一般。
高宗既即了皇帝位,照禮便冊立王妃為皇後,又立著貴妃、淑妃、德妃、賢妃、昭儀、昭容、昭嬡、修儀、修容、修嬡、充儀、充容、充嬡、婕妤、美人、才人。共二十七世婦,又立寶林、禦女、采女,各二十七人,合八十一禦妻。內中雖有幾個,也得高宗寵信的,但比到媚娘那種旖旎姿態,豔冶風光,真是有天凡之隔。
有一日,高宗因天氣昏悶,帶著一個小黃門,無意地走到禦苑中長廓下納涼。這時兩廓下古樹參天,濃蔭密布,一陣陣涼風吹來,沁入心脾。高宗連稱好風,便倚著雕欄,坐了下來。
正靜悄悄的,隻聽一縷簫聲,從濃蔭中度來,吹得抑揚宛轉,悠靜動人。高宗便留小黃門在長廓下守候著,自己便分花拂柳地尋著簫聲走去。那小黃門在長廓下守候了半晌,不見萬歲出來,那簫聲卻早已停住了,看看那天的西北角上,忽然起了一朵烏雲,一霎時風起雲湧,滿天罩住了黑雲,大有雨意。
這小黃門便忍不住了,依著萬歲爺走去的路,向花木深處找去。曲徑通幽,看看走到葡萄架下,前麵有一帶芙蓉,花光燦燦,從花間葉底望去,隻見兩個人影兒,肩並著肩,臉貼著臉,一個是雲髻高擁,玉肩斜嚲,一望便知是宮中的嬪娥;一個卻是萬歲爺。這時那宮娥把粉臉軟貼在萬歲爺的肩頭,手中弄著那支玉簫,低低地度著鶯聲,唧唧噥噥的不知在那裏說些什麽。
那小黃門遠遠地站在花架外麵,卻不敢做聲兒。忽然如豆子一般大的雨點,夾臉撲來。那雨勢又密又急,一霎時把個小黃門渾身淋得濕透,兀自不敢作聲,直挺挺地站在雨中。那高宗皇帝,和這宮娥,並肩兒坐在葡萄架下,上麵濃蔭密布,雨點稀少,一時他兩人正在色授魂與的時候,倒也不覺得,後來那雨勢卻愈來愈大了,高宗隻覺得肩頭一片冰冷透濕,才喚著一聲啊喲,一手拉著那宮娥,飛也似地向前麵挹翠軒中奔去。
那小黃門也渾身水淋淋地跟著向挹翠軒中走來。那宮娥一眼見那小黃門,好似落湯雞一般的,忍不住把一手掩住櫻唇,躲在萬歲懷裏,吱吱地笑著。高宗皇帝一麵伸手撫摸著宮娥的脖子,一麵對這小黃門說道:“快回房換衣服去!傳禦膳局備筵宴來,朕在此挹翠軒中飲酒賞雨。”
小黃門口稱領旨,匆匆退去。不一刻果然禦膳局送上美酒佳肴,龍肝鳳髓。高宗皇帝慢慢地飲著酒,賞著雨,又看著這宮娥。這宮娥居然長得冰肌玉骨,身材苗條,語言伶俐,眉目俊俏。看她眉心兒一層,朱唇兒一裂,嫣然的笑容,真要引得人心醉。高宗問她名姓,現居何職?這宮娥奏稱姓蕭,小名喚作雲兒,進宮來不及三載,內侍省分派婢子在禦苑來喜軒中承值,現充良娣之職。高宗聽了笑說道:“來喜,來喜,今夜果然喜來矣;雲兒,雲兒,今宵朕便與汝會雲雨去也。”
蕭良娣聽了,不覺嬌羞靦腆,忙跪下地去謝恩!高宗伸手把她扶起來,坐在膝下,命良娣吹一曲鳳求凰。這時雨過天晴,花木明淨,悠悠的簫聲,從萬綠叢中,一聲一聲地度出來,望去好似仙境。
看看夕陽在樹,高宗皇帝也有了幾分醉意,蕭良娣扶著臨幸來喜軒去。這一夕蕭雲兒,曲意承迎,婉轉薦寢,雖說是**處女,但在嬉樂間的一種擒縱手段,教這高宗皇帝,竟有應接不暇之勢。高宗十分寵愛,第二天便下詔冊封雲兒為蕭淑妃,騰出一座彩霞宮來,給蕭淑妃居住。從此高宗每日朝罷回宮,便向彩霞宮中一鑽,飲酒歌舞,快樂逍遙,早把六宮粉黛,一齊丟在腦後。
別人卻不打緊,獨有那王皇後,從前在王府中的時候,是患難夫妻,如今一朝富貴,便沉迷女色,把這正宮娘娘,一連冷落了五六個月。王皇後心中十分怨憤,隻因自己是六宮之主,不能輕易去和妃嬪爭寵的,隻打發宮婢在外麵打聽,打聽得高宗每夜總在彩霞宮中,尋歡作樂。
那蕭淑妃把一個萬歲霸占住在自己宮裏,便想出種種歌舞飲食的法子來引誘著皇帝。蕭淑妃在母家的時候,原製得一手好湯餅,這時她在宮中,也設著內廚房,淑妃親自到廚房裏去,烹調各種美味的湯餅來獻與萬歲爺吃著;又學著民間夫婦的模樣,蕭淑妃做著主母,高宗做一家的主人,選那麵貌俊秀的宮女和內侍,充著兒媳,假裝著一家骨肉,團圓笑樂。
有時高宗也親自到廚房裏去,替蕭淑妃執著炊。又把日用飲食器具,在宮中排列成街市,做各項買賣,皇帝和淑妃,挽著竹筐,扮作平民模樣,入市去買物。那街市中各內侍,扮作店肆中掌櫃的,故意和皇帝爭論價值,學著市井中罵人的口吻;又有那耍拳棒的,賣草藥的,耍戲法的,賣熟食的,喧嚷紛呶。皇帝和淑妃插身其間,恣為笑樂。有時蕭淑妃扮著嫦娥舞,輕紗四垂。
淑妃穿著一身白色舞衣,在紗帳中,婉轉俯仰地舞著。紗帳後麵,拿燈兒做成一輪明月,那明月愈近愈大,光照一室。嫦娥便在明月光中翩躚舞著。高宗在帳外設著筵席,一邊飲著酒,一邊看著:隻見那嫦娥長袖輕裾,舞衣如雪,態若遊龍。正看得出神的時候,那嫦娥直奔出帳來,向高宗懷中一倒,高宗也不顧左右內侍門,便擁著嫦娥進帳去,內侍們急退出屋去。
那蕭淑妃在帳中的吃吃笑聲,直送到戶外來。這樣的盡情旖旎,澈膽風流,高宗樂也樂不過來,卻如何能念到皇後的孤寂,和妃嬪們的嫉妒呢。到這時皇後卻忍無可忍,便授意給侍郎上官儀,上一本奏章,說皇上當愛惜精神,勤理朝政,不當親匿群小,玩物喪誌。高宗看了奏章,一笑置之,依舊尋他的快樂去。
王皇後看看無計可勸住皇帝行樂,又實是嫉妒蕭淑妃寵擅專房,便私地裏召集了幾個妃嬪,大家商量著,要設法離間蕭淑妃的寵愛。內中有一位劉貴妃,她和王皇後最是投機,在後宮中,年紀也最長,跟隨著王皇後在王府中的時候,親眼見皇後躬操井臼,深夜縫衽,十分辛苦著。如今見皇帝冷淡著正宮娘娘,她心中也代抱不平;再者這劉貴妃和王皇後格外密切,內中也存著一段私意。隻因王皇後無子,劉貴妃在王府中卻生下了一個兒子。名忠,字正本,在皇子中年紀是最長,當正本滿月的時候,王府設著盛大的筵席,太宗皇帝也臨幸府第,對群臣道:“朕初得長孫,今日欲與諸卿共樂。”
酒吃到半醉的時候,太宗命庭前作樂,自己便在席間舞著。高宗皇帝也和群臣跟著起舞。舞罷,太宗賞賜的珍寶很多。高宗看父皇如此寵愛長孫,又因正本的母親劉氏充儀,出身太低,便和王皇後商妥,把這長子正本,認作自己的兒子。
這時王皇後的舅父柳奭,也勸皇後把正本養為已子,太宗便封正本為燕王。後來高宗即位,柳奭和褚遂良、韓璦、長孫無忌、於誌寧一班大臣,奏請立正本為太子。從來說母以子貴,王皇後也奏請立太子生母為貴妃,從此這劉貴妃感恩知己,處處幫助王皇後的。如今王皇後召集妃嬪,商量離間蕭淑妃之計,當時在座的還有鄭德妃、楊賢妃,大家商議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好法子來。
正躊躇的時候,那劉貴妃忽然思得一計,說道:“先皇妃嬪中,不是有一位武才人嗎?萬歲做太子的時候,俺們和她一塊兒住在宮中,她也和俺們很說得投機;便是萬歲的能夠做太子,大半也還是這武才人的計謀。那時俺萬歲也很迷戀著武才人,娘娘不是也親自撞見過幾次的嗎?如今俺們不妨悄悄地依舊把這武才人喚進宮來。從來說的新婚不如久別,那時萬歲爺見了武才人,包在俺身上便把這**賤的蕭丫頭,丟在半邊了。”
劉貴妃說了這一番話,一班妃嬪們都說是好計!獨有王皇後卻搖著頭說道:“前門拒虎,後門進狼,俺這萬歲爺,又是沒主意的,見一個愛一個,隻怕那武才人,也不是好惹的呢。”
一句話點破了,眾人也無法可想,便各各散去。
那邊高宗皇帝和蕭淑妃的恩情,一天深似一天,看看蕭淑妃已有孕在身。劉貴妃深怕將來蕭淑妃生出一個男孩兒來,仗著萬歲爺一時的寵愛,便奪了她兒子太子的位置;因此悄悄地去見王皇後,催她速行把武才人喚進宮來的計策。
事有湊巧,這時正值太宗死後四周年之期。京師地方,大小寺院,齊做著佛事,追薦先皇。高宗也親到各寺院去拈香祭典。看看來到水仙庵中,女尼們料理出一桌素席,請高宗用齋。高宗正端起一隻白玉酒盅兒飲時,一眼見那盅兒上雕著一個篆體雙鉤的媚字來,高宗頓時記起來,這水仙庵原是武才人落發修行的所在。
當下便傳諭左右侍衛,一齊退去,傳庵中女尼出來侍奉,果然走出來了四個年輕俊美的女尼,站在兩旁,伺候高宗飲酒。高宗看看這四個女尼中,卻沒有一個是武媚娘,心中不樂!便停著杯兒不飲,低低地問媚娘何在,內中有一個乖覺的女尼,奏對說:“媚娘因今日是先帝忌日,心中悲傷,無心修飾,怕褻瀆了萬歲爺,便不敢接駕。”
高宗聽了,笑說道:“朕能替媚娘解憂,今日雖是先皇忌日,俺們見個麵兒,卻也何妨,快傳諭去請媚娘相見。”
一個女尼,奉了聖旨,進內院去傳喚媚娘。
媚娘說未亡人已截發毀容,不可褻瀆聖目,不敢見駕。高宗如何肯依,便接二連三地傳諭進去,說倘再不來見駕,萬歲便要親自移駕進內院來了。媚娘違拗不過,隻得略整衣襟出來,走到筵前,低著頭,捧著酒壺,替高宗斟了一杯酒,放下酒壺,轉身便要走去。高宗上去,伸手拉住衣袖,說道:“媚娘,媚娘,緣盡於此了嗎?”說著,止不住眼淚紛紛落下來。
那媚娘也不禁低頭宛轉,拿衫袖拭著眼淚,高宗伸手去緊緊地握住媚娘的手,兩人黯然相對了半晌,媚娘歎著氣說道:“昔日恩情,而今都成幻夢,陛下去休,莫再以薄命人為念。”說著,便要奪手進去。
高宗如何肯舍,便道:“吾二人豈不能重圓舊夢乎?”
媚娘搖著頭說道:“妾已毀容,勢難再全。況子納父妃,名分攸關,願陛下舍此殘花敗柳,海樣深思,妾三生銜感不盡也!”
媚娘愈說得可憐,高宗愈不肯舍。看她柳眉鎖恨,杏靨含愁,高宗恨不得立刻帶她進宮去重圓好夢;又看她清鬢已經剃盡,實是無可挽回了,便隻得忍心揮淚別去。
誰知高宗在水仙庵中私會武媚娘這件事,被護駕的侍衛,偷偷地去告訴了王皇後。王皇後便與劉貴妃商量。劉貴妃道:“萬歲還未忘情媚娘,遲早總要把媚娘弄進宮來的,那時媚娘一得了寵,俺和皇後越發要吃她們的欺侮了。依俺的意見,不如請皇後悄悄地把媚娘接進宮來,在宮中養著,慢慢地給她留起頭發來,那蕭家婢子,倘再迷住皇上不放,俺們便把這媚娘獻出去,那時媚娘若得了寵,那蕭家婢子,便失了寵。再者這媚娘是娘娘弄她進來的,自然和俺們連通一氣,凡事也肯幫助俺們了。”
她後妃兩人,正計議著,忽見宮女報來,說蕭淑妃產下皇子來了。劉貴妃聽了,一拍手說道:“更不得了,萬歲爺從此更把那蕭家婢子寵上天去了,三五年以後,怕不要把這小東西立做太子,把那蕭家丫頭,封作皇後呢。”
王皇後聽到這一句話,便不由得怒氣直衝,說著:“好!好!俺便把媚娘接進宮來,看這賤婢能保得幾時寵幸。”
那邊高宗見蕭淑妃產下一個皇子,心中萬分的歡喜!取名素節,到滿月的那一天,彩霞宮中,十分熱鬧,許多妃嬪進宮來賀喜,歡笑暢飲;又在弘德殿上,賜百官筵宴。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