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驛馬鎮
55 驛馬鎮
‘裸’奔什麽的,對於林十三少而言,不是第一次。
不過,在野外‘裸’奔,林哲倒是頭一遭。
扯了一把蔓藤,圍著腰間纏了一圈兒,林哲一邊走一邊琢磨著王茵是不是有病,為什麽要把自己丟出這麽遠?
‘胸’口的傷沒有愈合,還在汩汩的冒著血。
林哲想要找塊破布之類包裹一下也找不到,隻能同樣找些蔓藤樹葉之類,隨便纏上一下。
大概是失血過多,林哲有些累,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好幾次,都想躺在地上狠狠的睡上一覺。
強提著‘精’神,一路撥草躲樹,林哲終於找到了一處棲身之所。
一處足以容納他的樹‘洞’。
千年古樹,樹心早已空掉。
繁密的枝葉,隨著夜風的呼嘯擺動。
月光照在枝葉上,映在地上一團黑影。
林哲坐在樹‘洞’裏,雙手掐動靈訣,使用《菩提訣》療傷。
《菩提訣》是一種很溫和的法訣,即便是療傷,也同樣如細水長流一般柔和。感受著體內不同於《普度訣》的冰冷,反而帶著絲絲暖意的靈力,林哲感覺周身四肢百骸都是那麽的舒暢。
腦海中一陣空明,好似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無狀態。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卻又好似於己無關。整個世界,都是那麽的親和。哪怕是那略有些讓人心悸的枝葉的黑影,都變得親切起來。
直至東方‘露’白,晨霧彌漫,林哲才收起《菩提訣》,再查看傷口,發現傷口依然痊愈,竟然連一條傷疤都沒有留下。
“倒是個極好的法訣。”林哲很高興。
走出樹‘洞’,伸了個懶腰,看一看白皚皚的山林,林哲茫然四顧。
他分不清方向了。
愣了片刻,林哲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好在這片山林中罕有人跡,昨夜踩到的草和留下的腳印還保持著原樣。
不消多時,林哲便回到了醒來的地方。
又四下裏看了看,發現了一條‘亂’糟糟的腳印。
“唔,好像有很多人從這裏經過。”略一沉‘吟’,林哲小心翼翼的順著腳印追了上去。
腳印留下的很長,林哲走的又慢,一直走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才走出山林。
眼前是一條大路。
有人趕著馬車從林哲麵前經過。
趕車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看到林哲枝葉裹身的打扮,以及‘胸’口的血汙,又是好笑又是同情的看了林哲一眼,卻沒有停下的打算。
林哲朝著那馬夫招手。“這位大哥,敢問這是哪兒啊?”
馬夫沒有停下,快速經過林哲。不過,他倒也算好心,一邊趕車一邊嚷嚷:“往前是驛馬鎮,往後是降龍鎮。”
林哲一怔,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琢磨著:“莫非王茵那個該死的婊~子被劉家的人抓走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林哲覺得心頭大爽,看了一眼驛馬鎮方向,便哼著小曲兒往前走。
王茵要麽被殺了,要麽一定是被抓去降龍鎮的劉家了。
林哲可沒那麽好心去救她。
甚至,他現在都開始懷疑之前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不然怎麽可能冒著《菩提訣》很可能是扯淡的風險救下王茵這個曾經試圖殺了自己的家夥呢?雖說曾經跟她並肩作戰。可問題是,並肩作戰的未必是朋友。
已經不是盛夏那般炎熱,林哲雖然不怕冷,可身上光溜溜的,被風一吹,還是有點兒不習慣。琢磨著從哪尋‘摸’一件衣服,一路上東瞅西看,竟然連一處房舍都沒見到,更遑論涼在屋外供他偷取的衣服了。
不過,好在林哲還算走運,碰到了一個取笑他的潑皮。
那潑皮騎著一匹幹瘦‘毛’驢,看到林哲,就嘿嘿嘿的直笑。“傻x,你這衣服是今年流行款麽?”
林哲耷拉著眼皮看著這潑皮。
“看你娘啊看!”潑皮笑罵。
林哲忽然咧嘴一笑,身形嗖的一聲躥了出去。
那潑皮未及反應,便覺鼻梁酸痛,整個人直接昏倒,仰麵摔下了‘毛’驢。
林哲終於有衣服穿了,甚至還有了一匹坐騎。
雖然這‘毛’驢怎麽看都像是快要死了,可好歹比自己走路強多了。
林哲的身體有些虛弱,他需要好好的吃上一頓飯,再找張舒適的大‘床’狠狠的睡上一覺。
騎著‘毛’驢噠噠噠的往前走,越往前行,行人也便愈多。
有趕腳的腳夫、跑江湖的行商、種地的農戶,偶爾的,還能遇到幾個修真者。
修真者在靈世界雖然很常見,但在普通人麵前,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那些普通人,哪怕是帶著重貨的行商,遇到空手而行的修真者,也會忙不迭的讓開道路,絕不敢讓修真者給自己讓路。那些修真者,也絲毫沒有給普通人讓路的意思。
林哲看在眼中,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絲憤怒。
莫名的憤怒,來的莫名其妙。
林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再去關注這些。
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鎮子外。
鎮外的牌坊上,“驛馬鎮”三個字異常醒目。
總算是到了一處鎮子。
林哲的心情大好。
他並不知道驛馬鎮的阮家,跟降龍鎮的劉家有親戚。梁拓也沒有想到要告訴林哲。
林哲翻身下了‘毛’驢,牽著它,走進鎮子。
剛走到牌坊下,林哲便嗅到了一股酒‘肉’香氣。
微微閉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林哲腹中便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循著香氣,林哲很快便找到了一家酒肆。
正是傍晚時分,酒肆內生意正好,吆五喝六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各種各樣的酒香菜香從酒肆內洶湧出來,饞的林哲口水直流。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店夥計熱情的招呼著站在‘門’外的林哲。
看著愣了愣,看著夥計,道:“這匹‘毛’驢,低得了一頓酒飯外加一間客房麽?”
店夥計一怔,看了一眼林哲牽著的怎麽看都是快要死了的‘毛’驢,撇嘴道:“這位爺,您說笑了。您瞅瞅您這‘毛’驢,還能活呢?瘦點兒倒也罷了,這病怏怏的,‘肉’也不敢吃啊。萬一吃壞了客人,我們小店可要遭殃,您還是到別處問問吧。”
林哲覺得這店夥計說的是實話。
正待轉身離開另想辦法,卻見酒肆內晃悠悠的走出二人。
其中一人對著另一人打著酒嗝說話,聲音不高,卻依然被林哲聽了個清楚。“老哥,今天劉家三爺送來的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麽人物,長的倒是俊俏。那把黑‘色’靈劍,還真是罕見。”
“噓!閉嘴!想挨板子麽?”另一人低聲怒道,“喝點兒酒就管不住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