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周睿的高人風範

“咦,這個我好像見過?”一個警局高層從周睿手裏接過那東西,看了幾眼後,然後道:“沒錯,上次我們協助查獲的一批泰國走私貨物中,就有這個。好像是叫什麽屍油,據說是把死掉的嬰兒放在架子上烤下巴收集到的,特別不人道。還有這個毛發,應該也是嬰兒的胎毛。”

一圈人聽的毛骨悚然,烤死嬰下巴收集的屍油?也太殘忍了吧!

那名警局高層又道:“泰國,包括緬甸,老撾那邊對這個特別信。不過據我了解,這種用屍油做成的佛牌,都屬於陰牌。雖然短時間可以讓人好運,卻很容易被不幹淨的東西反噬。蔣國兵,你怎麽買了這麽一個邪門東西。”

蔣國兵聽的有些發愣,道:“我,我們買的時候,那個人說是廟裏的白衣阿讚做的正牌啊……”

“那你肯定是被人騙了。”周睿搖搖頭,道:“這種東西確實屬於邪門歪道,普通人很容易因此遇到危險,可以信,但最好別碰。”

蔣國兵點點頭,忽然抓起那小瓶子和佛牌,直接扔進垃圾桶,咬牙切齒的說:“以後再也不買這些玩意了!”

章鴻鳴拍著周睿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弟,這回你可要出大名了。回頭我讓人幫你宣傳宣傳,保證名聲大噪!”

一聽這話,周睿連忙搖手,道:“千萬別!我沒想過出名,就現在這樣挺好。章總要真想幫我,回頭跟醫院說一聲,這事千萬別傳出去。非要安功勞的話,陳醫生他們就挺合適的。”

周圍人聽的愣神,現在多少人打破腦袋都想出名。周睿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機遇,怎麽反而往外推呢?

周睿自己是有苦說不出,他的醫術是從道德天書裏學到的。而此前二十多年裏,一直都是窩囊廢的形象。

要是突然說自己成了神醫,估計認識他的人都不會信。就算信了,也會懷疑他的醫術從哪得到的。

總而言之,周睿想保住道德天書的秘密,就必須學會低調行事。

至於所謂的名氣,還是算了,他對這個並不看重。

好說歹說,最後章鴻鳴才帶著滿滿的不理解答應下來。不幫他宣傳,還得找關係讓這些醫生別到處亂傳。

“周先生,您這麽好的醫術,理應懸壺濟世,救治天下人才對。名氣越大,能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大。”陳醫生還是不放棄的勸說著:“實在不行,您來我們醫院也行。我們有中醫科,以您的醫術,直接做主任醫師都沒問題!”

“這個……人各有誌吧,我還是喜歡平淡點的生活。”周睿說。

陳醫生他們勸不動,最後隻能理解為,這是高人風範。看淡了名利,所以才更向往田園和自由。

隨後,蔣國兵老婆被推去了重症監護室。周睿實在受不了被一堆人追捧的架勢,以前他總是被人罵吃軟飯的,不是個男人。現在突然來一堆人含著捧著,自然很不習慣。

見他有離開的意思,章鴻鳴也沒拒絕,隻隱晦的提醒,陳金良想請他吃飯。

而陳金良自己,也過來明確表示,希望周睿能給他一個賠罪的機會。

好歹是個局長,周睿也不好直接駁了他麵子。正想答應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通後,裏麵傳來紀清芸清冷的聲音:“你為什麽不在書店!”

這不是問句,而是訓斥的語氣。

周睿連忙解釋說:“我來醫院看望小菱,這就回去了。”

還好紀清芸知道小菱就是出車禍的小女孩,聽說他是去看望病人,語氣才稍微好一些:“看病人也不需要那麽長時間吧,我在這裏等了你一個小時都不見人影!”

“等我一個小時?”周睿很是意外,向來都是他等紀清芸,哪有反過來的。

“晚上要和三舅一家吃飯,你快點過來!”紀清芸說。

周睿連忙應聲,掛斷電話後,對陳金良和章鴻鳴抱歉的道:“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家裏人一起吃飯……”

“家裏人自然是最重要的,沒關係,周先生先忙,以後有的是機會。”陳金良不介意的道。

章鴻鳴也笑道:“沒錯,來日方長。不過,我倒很想見見周老弟的家人,這得多好的家庭才能有周老弟這樣的人才。”

周睿訕笑一聲,心想回頭你要是知道我是個“吃軟飯”的,恐怕就不會那麽想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多少還是有點自卑的。

從人民醫院離開後,周睿回到書店,紀清芸已經等的很不耐煩,見麵就把他數落一陣。周睿不敢多言,隻打開門借進去看看電路的理由,把道德天書放到吧台上。

他怕吃飯的時候人多,萬一給碰丟就麻煩了。

紀清芸自然更是不高興,本來就耽誤很久了,還看電路。一個破書店,就算全燒了,又能值幾個錢?

這個時間孩子放學,大人下班,路上稍微有點堵。

四五十分鍾後,兩人才到滕王閣。在服務生的指引下,進入包廂。

包廂裏的人聽到開門聲,立刻轉頭看來。

見是周睿,其中一名婦女當即道:“呦,這不是小周嘛,架子挺大的,等你等到現在。怎麽的,書店生意忙的抽不出來空?博義可是一下班就趕來了。”

說話的正是三舅媽,在眾多親戚裏,她屬於那種好勝心比較強的人。

每次出門,無論別人說什麽,都能把話題拐到自家兒子身上,然後再用不經意的口氣大肆誇獎一番。

隻是紀清芸作為家族中前途最好的年代人,一直讓她找不到什麽點去貶低,好在有周睿這個拖後腿的。

因此,隻要見到周睿,三舅媽總會明裏暗裏嘲諷兩句。好像隻要這樣,她兒子就比紀清芸牛B了。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滿臉傲氣的年輕人,瞥了周睿一眼,發出不屑或者不爽的嗤聲。

盡管隻是剛剛畢業,但從小到大,宋博義對周睿就一直輕視到極點。

周睿從小學寄宿在紀家,白吃白喝,還娶了紀清芸這麽個大美女。在宋博義看來,純粹是狗屎癬長在金鑾殿——生了個好地方!

不說他初中畢業近乎文盲,就那窮的叮當響,身子骨又差,跟廢物有什麽區別?

所以,就算周睿名義上是他姐夫,宋博義也從沒這麽喊過。

每次都是直呼其名,完全沒尊重的意思。到現在,更是連和周睿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在宋博義看來,他們倆完全是兩個層次的人。

自己的目標,是超越表姐紀清芸,成為家族中混的最好的人,讓所有親戚都得仰視。

至於周睿?算什麽東西?

宋鳳學立刻訓斥道:“周睿,不是早給你打電話了嗎,怎麽到現在才來!真是不像話!”

周睿連忙解釋路上堵車,所以慢了點。

不過也沒誰聽他解釋,根據過往的經驗,周睿在這種場合就是湊人數的,順便打打雜。有菜吃菜,沒菜就拿他開涮。反正紀家自己人對周睿也不怎麽樣,其他人就更無所謂了。

紀澤明打了圓場,招呼服務生快點上菜。

放在平時,周睿肯定就低頭不吭聲了。但今天剛帶著一群醫生創造奇跡,給了他不小的自信,便看向宋博義,然後好奇的問:“博義什麽時候回來的?不上學嗎?”

宋博義斜視著他,道:“你的記憶力還能再差點嗎?”

“就是,我們博義都畢業半年了,已經上班了你都不知道?老紀,你這當教授的,教會那麽多學生,怎麽也不教教自己女婿。”三舅媽說。

紀澤明不怎麽喜歡和人爭執,就端起杯子,嗬嗬笑了兩聲沒說話。

反倒宋鳳學習慣性的訓斥著:“不知道就別說話,惹人笑話。”

紀清芸似乎有些看不過眼,道:“媽,你少說兩句吧。”

“我又沒說錯!”宋鳳學似乎還在記恨周睿說她賣假藥的事情,很是不爽的道:“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呢,初中上完就不上了。人家博義可是在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現在又在大公司工作,前途大著呢!哪像周睿,就知道守著個破書店,一點出息都沒有。”

紀清芸眉頭微皺,正想再說什麽,卻忽然感覺手背被人拍了兩下。

低頭看,卻發現是周睿的手。再抬頭時,隻見周睿麵帶微笑,衝她微微搖頭,好像在說沒關係。

紀清芸心中微有詫異,往常遇到這種情況,周睿總是沒有任何反應,逆來順受。雖然今天他仍然沒有吭聲,可這神情,卻比之前好的多。

最起碼,紀清芸沒在他眼裏看到失落和自卑,反而……帶著一點莫名其妙的自信?

尤其是他的動作,雖然兩人結婚好幾年,但周睿幾乎連她的手都沒拉過。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今天怎麽了,膽子好像突然變大了?

這時候,紀澤明開口道:“好了,閑話就不要說了,還是說說正事吧。博義啊,你表姐公司的事剛才都說了,你看,能不能幫一下?”

宋博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帶著濃濃的傲意,道:“我們宏業集團可不是一般的公司,全國一流企業,對於各種規範是嚴格遵守的。表姐公司簽約遇到困難,隻能說明標準沒達到。”

周睿怔然,宏業集團?章鴻鳴的公司?

他下意識瞥了眼紀清芸,見妻子眼裏似有不快,卻又像有所顧忌,沒有開口反駁。

宋鳳學雖然開的是診所,卻也可以算作生意人,便說:“所以這才找你幫忙嘛,你畢竟是宏業集團的員工,你表姐也不要求別的,就想和他們的部門總監見上一麵。你說這標準夠不夠的,總得見了麵才知道啊,老是見不著人,怎麽知道哪裏出問題了呢?咱們都是自家人,你看能幫就幫一下,姑姑在這先謝謝你了。”

周睿這才聽明白今天為什麽突然和三舅一家子吃飯,敢情是找人家幫忙來了。

他好奇的看向宋博義,問:“博義也在宏業集團工作?哪個部門啊?”

“也?”宋博義瞥他一眼,嗤笑道:“怎麽說的好像你也在那工作一眼。還是說,你認識宏業集團的什麽人啊?要是你認識,也不用找我幫忙了啊。”

對於自己這個表姐夫,宋博義是越看越覺得不是一路人。

到現在快三十了還沒什麽出息,就那麽一家破書店,還是租人家的。每個月除去房租水電費,連一千塊都賺不到。

瞧瞧這一身衣服,估計加起來還沒五百塊錢,自己這身西服,可要好幾千呢!

而自己,名校畢業,實習期工資就高達五千塊!等過兩個月轉正,很容易就能突破一萬!

一個月的工資,就抵得上這個所謂表姐夫一年賺的錢。

所以在宋博義看來,自己和表姐夫的差距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再加上原本混最好的表姐紀清芸也要找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幫忙,宋博義這自信心,瞬間就爆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