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薩鸞

在黑巫氏的部落裏,一座座的帳篷棋星密布,互相連接成一大片。由於帳篷繁多,李北辰七人倒是不用發愁自己的住所。李北辰七人一人一間,住在用棕櫚葉子搭建的帳篷裏。就在李北辰剛盤腿坐下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李北辰疑惑這個時候誰會過來,在借助昏暗的燭光一看,就看見一名豐碩的,但卻渾身黑魆魆的女土著在門口翹首期盼,似乎是有事跟自己要說的一般,站在那兒不肯進來。隻見這名女土著相貌平凡,體段豐腴,光腳赤足,身穿用草編織成的連衣裙裹住身體,而露在外麵的皮膚則烏黑發亮。隻見這名女土著時而看了一眼李北辰,時而低著頭看著地麵,搓著雙手,緊張的雙手不知道放在那兒好才是。

李北辰看了看對方,不明白對方所來何意,於是站起身,問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那名豐碩的女土著,突然看見對方站了起來,先是渾身打了個寒顫,然後又聽到對方朝著自己說話。於是,豐碩的女土著指手畫腳,嘰裏咕嚕朝著李北辰比劃著什麽,時不時的拉扯著自己草編的連衣裙,做出一副要向對方投懷送抱的樣子。但是李北辰聽了半響,都沒有聽出對方要表達的意思。就在李北辰納悶之餘,外麵又走進一人,這人正是茨沐童子。隻見對方懷裏也摟著一位豐滿的女土著,喜笑顏開,朝著李北辰說道:“她說的話是當地土著的語言,你聽不懂的。她剛才是說:自己今晚是來服侍你的。”說完,賊眉鼠眼,笑嘻嘻看著李北辰。

李北辰當然是聽出來是什麽意思了,於是朝著茨沐童子說道:“那你告訴她,我今晚不需要別人的服侍!”

茨沐童子嗬嗬一笑,把李北辰的話翻譯成土著語言告訴了那名女土著。等那名婦女聽說李北辰不需要自己服侍的時候,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

李北辰不明所以,用詢問的眼神望著茨沐童子。茨沐童子說道:“你還不知道當地土著的習俗,你聽我講來:要是這婦女被你拒絕服侍後,她回去將會受到嚴厲的懲處。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丟掉性命也時常發生。故而,她才痛哭流涕的。”

李北辰聽完對方所說的當地土著的規矩,頓時啞口無言,不解怎麽會有這樣的風俗習性?李北辰連忙拉住茨沐童子,問道:“這真是讓我左右為難,那你說如何是好?”

“有這麽好的事情,你居然還推三阻四?我哪裏知道該怎麽辦啊?”茨沐童子冷笑道。

李北辰看著淚流滿麵的女土著,朝著茨沐童子說道:“你能不能告訴土著首領,我晚上是不需要別人的服侍的?”

茨沐童子一聲冷哼,說道:“都這麽晚了,你讓我怎麽去說?”說完,看著對方長籲短歎的樣子,繼續說道:“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摟著懷裏的女土著,離開李北辰的住所。

李北辰看著對方離開,連忙追了過去,擋在對方的麵前說道:“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茨沐童子一手摟著女土著,一把將李北辰擋開,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今晚就祝你做個好夢!”說完,笑嘻嘻的走了。

李北辰看著漸漸走遠的茨沐童子,歎口氣,無可奈何朝著身旁的女土著說道:“那你今晚就別回去了,就在這兒住一晚吧!”說完,就盤腿坐在了**。

李北辰看著立在那兒沒有反應的女土著,明白過來對方是聽不懂自己說什麽的,於是,手腳比劃連連,手指著旁邊一張床,示意對方去休息。對方先開始還不明白李北辰是什麽意思,但是看著對方連番朝著旁邊的一張床比劃著,也漸漸的明白過來。於是,女土著慢悠悠的朝著那張床走了過去。女土著坐在床沿,扭頭看了一眼對方,發現對方閉著雙目,盤手盤腳的坐在那兒,不知是否睡著了,隻是在那兒不搭理自己了。於是,女土著臥衣而睡。

正在養神練氣的李北辰,忽然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嚕聲驚醒,順著呼嚕聲望去,正是呼呼大睡的女土著。李北辰看著呼嚕聲震天響的女土著,無心打擾對方的美夢,但也再沒有凝神修煉的心思了,於是,轉身朝著帳篷外麵走去。

李北辰看著滿天星光璀璨的星星和明月,想起自己的一路走來的坎坷和磨難,可謂是往事不堪回首。自己本來還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隻是意外被一位神秘的人物授予了一些修行法門,然後自己就踏上了這艱難險阻的修行之路。回想著一件件難以忘懷的奇聞異事,一處處驚心動魄的打鬥,自己都遊刃有餘躲避開來,難道真是上天事先做好了安排不成?正當李北辰回望往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李北辰不用回頭就猜得出這腳步聲是誰,這腳步聲不是雲杉又會有誰。

雲杉走到李北辰的身旁坐下,看著對方仰望天空,俏聲問道:“你在這兒看什麽?怎麽不回去休息啊?”

“你說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嗎?”李北辰問道。

雲杉聽到對方問起嫦娥一事,心裏不由的湧現一種懷舊,好似這個人名自己非常的熟悉似得。但是細細品味,又想不出一絲的頭緒來。雲杉隻是看了一眼皓月,笑嘻嘻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問道:“有沒有跟那個女土著那個啊?”

李北辰裝作似懂非懂的樣子,問道:“是哪個啊?”

雲杉氣呼呼的一跺腳,臉羞紅,好似熟透的蘋果一般紅燦燦的,俏聲喝道:“你少裝蒜。你是知道我說什麽的,還故意的明知顧問?”

李北辰哈哈的大笑起來,說道:“我要是跟那個女土著那個的話,現在就不會在外麵看風景了。”

雲杉聽到對方此話,心裏暖洋洋的,扭頭朝著帳篷裏望了一眼,聽著裏麵傳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開玩笑的說道:“你就這麽鐵石心腸,狠下心來就把人家扔下不理不顧了?難道人家長得不盡人意,不入你法眼不成?”

李北辰看著楚楚動人的雲杉,跟那個女土著一比較,兩者簡直是天壤之別,笑道:“她長得還不是沒有你好看!”

雲杉心裏一甜,喜滋滋的朝著對方說道:“那是,她怎麽能跟本姑娘相提並論!”

“說謊也不臉紅。”李北辰搖了搖頭說道。

雲杉唬的一跳,努著櫻唇,揪了李北辰耳朵一下,然後揚長而去。李北辰看著陰晴不定的對方,真的是跟天氣一樣難以讓人琢磨,不僅的歎口氣,悠悠的說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針,讓人捉摸不透嗬。”

雲杉回到住處,輾轉反側,翻來覆去遲遲不能睡下。每當自己一閉上眼,腦海裏顯現出來的都是李北辰的一舉一動,活靈活現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使人久久忘卻不了,又好似跟對方早就熟悉了,但為何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認識對方?雲杉反問自己:自己這是怎麽了?

李北辰看著夜色籠罩住的部落,除了自己以外,時不時還會有一些巡邏的土著士兵,手提飛茅或弓箭,繞過到自己的身邊,打聲自己聽不懂的招呼,然後又朝著遠處走去。李北辰看著漸漸走遠的土著士兵,正要打道回府的時候,遠處又傳來了一聲少女應有的呻吟聲。這聲音,正是李北辰來到部落之時聽到的那女孩兒的聲音。聽這聲音柔弱無力,似乎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似得。李北辰本來無心多管閑事,但是那軟弱無力的呻吟聲不時在耳邊徘徊,勾起了對李依依遭遇的遐想。於是,李北辰看了看四下無人,一個閃身,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奔了過去。

李北辰蹲在一處用棕櫚葉搭成的簡陋小帳篷外,帳篷內不時傳出對方嬴弱的呻吟聲。李北辰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帳篷周圍的侍衛們都在一起打著盹兒,沒有引起人的注意,輕手的將帳篷的一角撥開,眼睛朝內看去。隻見帳篷內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盞發出螢火光芒的油燈,微弱的火苗照耀著地上一名身穿草裙的人。這人時而扭動了一下身軀,時而從嘴裏發出難以忍受的呻吟聲。

李北辰把外圍的棕櫚葉又扒開少許,低著頭,蜷縮著身體,輕手輕腳的鑽進裏麵的帳篷,然後又回頭把外圍的棕櫚葉鋪好,使其恢複原來的麵貌。李北辰小心翼翼的朝著那人走去,防止意外變故。

趴在地上的女孩兒,好似感應到有人在朝著自己走來,艱難用手撐住地,抬頭朝著腳步聲看去。隻見一名頭挽單髻,額頭寬闊,雙目有神,似道非道的人看著自己。女孩看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出現在自己麵前,大驚,正要張嘴喊叫之時,那人就連忙伸出右手握住了自己嘴,並在嘴邊伸出一指,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隻見對方靜悄悄的朝著自己說道:“我並無惡意,你若聽懂我的話,就點點頭!”李北辰擔心對方聽不懂自己所說的話,那就真是好奇心害死自己了。若是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那李北辰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寧願把對方給殺死,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那名小女孩先是一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李北辰看見對方能聽懂自己說話,心裏也鬆了口氣,不然自己還要費一番手腳了。李北辰並沒有把手從對方的口中鬆開,而是繼續朝著對方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會被關在這兒?你要是能夠聽懂,就哼兩聲。”

那名小女孩哼哼了兩聲,用小手掰了掰李北辰堅硬的手掌,說不出話來。李北辰於是把手鬆開少許,一但對方要大喊大叫,那麽自己就可以先發製人。隻見對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北辰,低頭用生硬且不熟練的國語說道:“我是九黎部落薩滿的女兒,我叫薩鸞。我是被黑巫氏部落的人關押在這兒的。”說完,眼淚似斷線之珠,滾落下來。

李北辰心裏很是驚訝,沒有想到對方是九黎部落的,並且對方還是九黎部落薩滿的女兒。李北辰借助微弱的燈光看著對方隻有八九歲的樣貌,年齡與李依依不相上下,雖然滿臉的汙垢,但是依舊抵擋不住對方清秀的臉頰。李北辰正猶豫要不要救對方的時候,隻見對方說道:“少俠,求你救救我吧?”說畢,楚楚可憐的看著對方。薩鸞雖然不明白對方這麽晚找自己做什麽,但是看對方的相貌並非歹人,於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對方。

李北辰看著對方充滿渴望的眼神望著自己,頓生惻隱之心,說道:“現在為時還早,再等會兒,等外麵站崗放哨的人都睡熟了,再逃走不遲。”

薩鸞聽到對方肯搭救自己了,喜出望外,好似久旱逢雨露,使勁點了點頭,小聲說道:“謝謝少俠相救!”

李北辰看著對方趴在地上說話,不僅樣子難受,而且看著挺別扭的,於是攙扶起對方讓其坐起。就在對方剛要坐下的時候,忽然其身後傳來輕微的“呼啦啦”聲音,是鐵鏈所發出的那種聲音。隻見地上兩條胳膊粗的鐵鏈鎖著對方的腳腕,而鐵鏈的另一頭則是深深的紮在地底深處。李北辰用手拔了拔鐵鏈,鐵鏈紋絲不動,好似長在地上一般。就在李北辰拔鐵鏈的時候,薩鸞小聲的說道:“不用再拔了。這個鐵鏈埋得很深的,是拔不出來的。”

李北辰聽到對方所說,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打開錦囊納袋,抽出裏麵的易陽劍。李北辰對於易陽劍的威力還是一清二楚的,由於擔心易陽劍劈在鐵鏈上聲音過大,恐驚醒了外麵的警衛,於是,緩緩舉起手裏的易陽劍,輕輕的觸摸在鐵鏈之上。隻聽見鐵鏈發出輕微“嘭”的一聲,胳膊粗的鐵鏈應聲而斷,如同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斷開了。

薩鸞看著鎖住自己多日的鐵鏈被對方輕而易舉就劈開了,欣喜若狂,不住的朝著對方感謝連連。李北辰看著對方輕輕的揉著腳腕,問道:“你被他們鎖了多長時間了?”

薩鸞低頭想了想,聲音哽塞的說道:“有三天時間了。不知道這會兒我父親會著急成什麽樣?”小聲說之時,用胳膊擦著淚水。

李北辰看著傷心欲絕的對方,就不再題一些讓對方傷心的話,生怕對方控製不好,把外麵的警衛吵醒進來。還好對方明白自己心意一般,說話聲音很小,就算傷心也是默默的流淚。李北辰透過棕櫚葉子的縫隙,隱約看見外麵一排排走來走去放哨的士兵。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辰,李北辰看著外麵放哨的士兵逐漸的減少了,於是對著身旁的薩鸞說道:“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薩鸞扭頭看了看外麵,也注意到外麵站崗放哨人少了許多,於是點了點頭,又朝著李北辰再三的感謝雲雲。李北辰扒開帳篷一角的棕櫚葉,打個洞,正要攙扶對方逃走的時候,外麵忽然火光衝天,喊殺聲震耳欲聾,時不時的能夠聽到陣陣慘叫聲此起彼伏傳來。李北辰透過棕櫚葉子的縫隙,清晰的看見門口站崗的兩名土著脖頸處插著一個短箭,傷口血如湧泉,然後身體一倒,不醒人事了。就在李北辰倆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從外麵衝進來兩名手執弓箭的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