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東郭先生

一路向西跑去，路麵之上，霍天不停的跟著，左右的街坊鄰居們打著熱情的招呼。

“孫大嬸早，李大媽早，趙大爺早.。。”每見到一位老人，或者大哥，大嬸，霍天都會主動上前打招呼，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中，是多麽的溫馨，多麽的和諧，可惜啊，好景終究是不會太長的。

因為距離上京趕考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隻剩下兩月之久了，其實這次奉老師之命前去聽令，倒不如說是去辭別更合適一些。

“早呀，天天，你快要上京趕考了吧，可要加油啊，爭取為我們這個小山村爭光，也出來一個武狀元，探花之類的啊.。”孫大嬸，李大媽，趙大爺，紛紛笑道，看著眼前的青年，他們本是磨了的臉龐，布上了很多的笑意.。

霍天一路小跑，沒有停歇，大概一炷香之後，青年跑到了村西邊的最西頭，那裏有著一個人工挖掘而成的方形湖潭。

他這一路小跑下來，卻並未出現氣喘噓噓的模樣，若是換做平常的小百姓，說什麽也會不停的喘上幾口氣的對吧，但是青年沒有呀，依舊是氣息平和，神色平淡，這樣看來的話，這小子定然擁有著不淺的武功修為呀。

青年神色淡然，雙目平靜的望著，湖中心的木質閣樓，那閣樓約有三米來高，十米來寬，用的是上好的檀木打造，整座樓閣頗有一番別樣風致，讓人一望之下，便知此樓閣之中居住的主人必定是那高雅之輩。

湖水清澈碧綠，湖四周還有著，許許多多的花花草草，剛好如今正直春夏時節，充滿朝氣的蜻蜓，來回的在湖上方不停的飛舞，偶爾還會落在紅花綠草綠蘆葦之上，小坐歇息。

望著中間的精致樓閣，霍天一時間不免有些傷感了，這股傷感，代表著師生之情，麵臨分別。

這一分別，不知會是幾何啊.。。就如同當年他義父逝世之時，霍天同樣傷感，但是那股傷感比這股傷感更傷更感。

突然間，霍天歎息一聲，而後施展早已熟練以久的輕功，水上漂，腳尖在湖麵之上接連采點，卻不會掉落湖中，這一幕，看得人讚讚稱奇呀.。。

“老師，學生來了”閣樓門窗外，霍天低著頭，輕聲道。

他也不擔心，裏麵有沒有人，也不擔心，裏麵就算有人，能聽到他說話嘛。顯然易見，青年這般如此定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是天兒吧，進來吧，你江師兄早就來了.”從房屋內傳出一句，蒼老的聲音。

聽到這話，霍天推門而入，反身把門關上，而後扭過頭，就看到了兩個人。

一位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臉上有著些許的魚尾紋，看上去約莫有著五十餘歲的年紀了，此時這老者手中正拿著一本看上去，很是薄的書籍，待霍天進來之後，老者把書籍放在桌麵之上，起身擺手，示意，霍天找個位置坐下。

五旬老者身穿一身白色長袍，佝僂的身軀之中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氣勢。略顯蒼老的容顏無法掩蓋其一臉的文生之氣。但老者畢竟年事已高，臉上還是不經意的出現了些許的皺紋，兩鬢的發絲已然全部成了花白。

用一根略顯精致的木質發簪，微微將其簡單的紮式了起來，此人名叫“東郭”，乃是教習霍天八年武藝，八年文學的授業老師。

還有一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這青年皮膚黝黑，身才高大，有著一頭濃溢的發絲，四方臉，說不上英俊，但也不醜。

此人同樣身穿一襲白衫，腰間佩戴著一把有著寶玉鑲嵌的寶劍，這人氣息沉穩，看上去也是頗有武力修為的青年喃！此人叫做梁江，同樣也是東郭先生的學生，文武雙全，了不得的青年才俊喃！

霍天來到之後，梁江咧嘴朝著霍天笑了一下，打了個招呼，見此，霍天同樣淡笑回招呼。

三人所處房屋之中，清馨優雅，四周多有淨化空氣的綠色植被等物，同樣在房屋的四角還有著不少的茶具，琴具等等，此時三人各自桌椅之上，便有著幾副茶具，桌子之上的小蝶子之中還有著些許的茶葉，這茶葉，是東郭自大城鎮之中帶回，一直喝了整整八年，還沒有喝光呢。

東郭吩咐兩人一起品茶吧，霍天，梁江二人遵命，紛紛學著老者的模樣，先往大茶壺中中放了二十餘粒茶葉，而後又往大茶壺中倒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熱水。

十分鍾之後，茶的熱度已經消失了大半，已然可以品嚐了，東郭示意兩人，喝吧，兩人依舊遵命，繼續學著師尊的模樣，將茶壺裏的茶水，倒入了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小杯子裏麵。

說實在的，這可是兩人第一次喝茶呀，以前老是看到東郭喝，他們卻沒有喝過，端起杯子，學著東郭的樣子磨砂了幾下杯蓋與杯壁，發出瓷器輕微的碰撞聲。

熱茶入口，輕輕抿了幾口，而後兩人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一股清香的味道，遺留在了嘴邊。

這時候，東郭說話了，略帶期盼的朝著兩人問道：“你們剛才從這茶中喝到了什麽？”

梁江眨了眨眼睛，首先開口道：“老師，此茶入口似有清香之感，而且這茶在進入肚中之時，會有一股平和的不明狀態產生.”

聽到梁江如此說道，東郭沒有言語，而是搖了搖頭，又看向了霍天，問道：“你呢，跟你江師兄也是一樣的回答嗎？”

霍天剛才聽到東郭竟然問這樣簡單的問題，就覺得此題恐怕不簡單，又聽到了梁江剛才的答話，似乎並沒有中地要點，就知道這題，是真的不簡單。

故而霍天在暗自衡量數秒之後，才恭聲作答：“這茶我是第一次喝，喝的時候，沒有感覺，但是喝完之後，卻有清香之感遺留在嘴邊短時未散，如此看來，這茶就如同我，而那股清香之感就如同老師你，雖終有淡漠之時，卻也遺留許久，就如同這八年來，老師不辭辛勞教導的整個過程，雖有結束之時，但那過程，卻好似雁過留痕，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這道痕跡，就是我們的師生情.”

聽到霍天的回答，東郭表麵依然平淡，但心目中卻是讚賞不已，不過他還是沒有示意，隻是淡笑間，吩咐兩人將那一碗茶徹底喝光。

兩人遵從紛紛將茶喝光，就在茶杯落地的那一刻，東郭蒼老的聲音又是響起了：“天兒你剛才的話語，隻答對了一半，我今天叫你二人來此目的，就是讓你們喝完這杯茶，喝完這杯茶，就代表著曲終人散，就代表著我們的八年的師生之情結束了，止步於此了，今後我不在是你們的老師，日後你們也不準在外說我是你們的老師。”說完這句話語，東郭蒼老的容顏似乎又老了幾分.。

兩人聞言之後，神色大急，剛要說些什麽，東郭卻是直接一甩袖袍，將兩人給甩了出了窗外，如果此時有修真在此，定會驚呼，老者的功力不減喃！

東郭用力剛好，被甩出去的兩人離窗根僅有半米之遙，距離湖水的位置，則還有三四米之多，“呼啦”一聲，房門自動關閉，兩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的喪氣。

爬滾起來的兩人互望一眼，而後衝著緊閉的房門跪了下來，“哐當”“哐當”的磕了幾個響頭。

這時候，房屋內，又想起了東郭的話語：“你們走吧，不要忘記我曾教過你們的那些文字，以及你們老是嫌那繞嘴的口訣，切記，不要忘記，也許你們以後會用到的吧.。”

兩人聽到這話，眼中升起了些許的水霧，再次磕了幾個響頭，他們知道，這位老師，性格頗為古怪，說什麽就是什麽，兩人不敢在多說什麽，又磕了幾個響頭，而後傷感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