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霍天

昏暗的天空之中隱隱有著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而下,遠遠看去,周圍的景物像是被披上了一件銀色的紗衣。就連大地也被徹底渲染成了銀灰色。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茫茫的雪海。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白茫茫的雪地中,正有一名看似年紀並不大的少年,在一步步的緩慢的行走著。少年瘦小的身軀,看起來在風雪中是那麽的渺小。

此時他的全身已經布滿了寒霜,就是站在近前,也看不清其麵貌了。隻剩了一雙略顯明亮的眼睛。不管寒風吹的如何呼嘯,白雪飄得如何冰寒。少年依舊在向前一步步的前進著,雪地中留下了少年深深的腳印。

這少年名叫霍天,至於出生何時何地,父母是誰,就連他自己也是不知。這聽上去貌似顯得有棱有角的姓名,還是之前一位好心收留他的老乞丐給他命名的。本來有好心老乞丐的照料,霍天雖然每日過得窮苦,但好歹也有個伴。

但好景不長,就在一年之前,老乞丐突然惡疾纏身,整日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來,因無錢治病,兩人整日愁眉苦臉的,每日是想了又想,也沒有找到醫治老乞丐的辦法,最終還是不幸逝世。隻留下了霍天一人孤苦憐仃的苟活於世。

霍天緊咬著牙根,朝著遠處那座看似很近的山峰艱難的行去。又過去了三十步,霍天抬起頭,望了望那依然離自己很近的山峰,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又是五十步過去,霍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離自己很近的山峰,嘴裏嘀咕道:“隻要過了這座山峰,我就能很快回到家了。”又再次前行了十多步,霍天微微抬起自己的小腦袋。

目光迷離的望著那似乎近在咫尺的山峰,看著那有點模糊的山峰處,少年強忍著不讓自己完全閉上雙眼。繼續搖搖晃晃的胡亂行走著,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老頭,看上去是那般的無助。

“嗬嗬,我就快要到家了,在堅持一下就到了。”搖晃顫抖的身軀已經使得少年舉步難違。“砰”的一聲,最終少年還是不甘心的摔倒在了雪地之中。

霍天將雙掌在雪地中艱難的撐起,一點一點的想要爬起來,但當他起來一半的時候,整個身體突然間像是沒有了知覺,再次不甘心的摔倒在了雪地之中。這次少年卻是沒有了動靜,但是如果仔細的看,卻是可以看到其眼神當中含著的些許濕潤之色。

感受到自己的生機正在緩慢的流逝著,霍天的心中充滿了濃濃的苦澀之感。一絲絲可悲的淚水,從其臉頰處正在緩慢的滑落著。

“我是什麽人?我的父母是誰?老天為何會對我如此不公?”

“難道我就真的隻是一名小乞丐嗎?就應該這般無聲無息的消逝而亡嗎?”

無盡淒涼,都難以用來形容此時雪地中乞丐少年的悲慘處境。

沒有什麽人能來回答霍天,也沒有什麽存在來告訴霍天。隻是那一直從未停歇過的呼嘯寒風與冰冷飄雪,似乎在告訴著少年:認命吧。少年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亦在逐漸緩慢的不停消散著。

“喬小師弟你也有今天啊,啊哈哈哈。”突然間一道狂笑聲自這片雪地響起。伴隨著這道狂笑之聲的出現,兩條身影一前一後就突兀的出現在了這片雪地之上。

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約有三十餘歲,手中提著一柄半人來高的大鐵錘,全身上下穿著獸皮服飾,身上的肌膚線條更是擁有爆炸性的美感。正在對著對麵的一位藍袍男子瘋狂大笑道。

霍天艱難的抬了抬了眼皮,微微凝望起不遠處的兩人。

“哼!你怎麽不繼續跑了?你輕功不是很了得的嗎?怎麽今天看上去像條快要病死的死狗一樣,這般的落魄模樣?”獸皮壯漢再次對著藍袍男子譏諷道。

藍袍男子並沒有理會獸皮壯漢的譏諷話語。而是將眼神微微轉向了不遠處的霍天,同時從懷中掏出了一粒金黃色的藥丸。

藍袍男子微微望著,被其夾在兩條指縫當中的金色藥丸。麵色開始一陣變幻起來,最終卻是麵色一緊,狠狠一咬牙,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孩子,快張嘴”藍袍男子朝著不遠處的霍天一聲急喝。下一刻!被夾在兩條指縫間的金色藥丸,狠狠的被其一甩而出。其行進的路線,赫然就是霍天的所在地。當聽到藍袍男子話語之時,霍天並沒有多想什麽,隻是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咕嚕”

一陣的吞咽之聲響起,霍天頓時瞪大了眼睛,雙手下意識的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下一刻,霍天便是猛的抬頭,雙目朝著藍袍男子怒瞪而去。

“你給我吃的是什麽?”在這句話語過後,少年的臉龐之上猛然呈現出了些許的金黃之色。

藍袍男子望著那反應竟如此之快的少年,心中頓時微微一驚。這小子!好強的機敏反應,不過能不能挺過那金甲丹的效力,也還真是說不準的呢。

這一切隻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獸皮壯漢看得是目瞪口呆,甚至連阻止都是忘記了。

隻是幾下晃眼的短暫之際,金黃色氣體已經充斥到了少年的整個身軀之上。也許是因為強悍藥力的原因吧,此時的霍天整個人已然昏迷過去。

獸皮壯漢有些發愣的看了看那全身散發著些許金黃色的霍天,又錯愕的看了看他口中的喬師弟。漸漸的其臉龐之上出現了些許的陰沉之色。

“你丶你丶你竟然敢將本門的聖物扔進外人的口中?你這是在與整個金甲門為敵,喬銘你這是在自己找死啊?”

此時的獸皮壯漢臉色猙獰異常,雙目之中充斥著大量的瘋狂之色,欲要噴出火來,將不遠處的兩人給燃個灰燼。

喬銘微微望著那狀若瘋癲的獸皮壯漢,臉龐之上充滿了些許的厭惡之色。“金甲門聖物?哈哈哈哈哈。。”

獸皮壯漢凶狠的盯著那突然間開始瘋狂大笑的小師弟,雙目微閃,下意識的將手中鐵錘抓得更加緊了些。

“你笑什麽?你這個雜碎還敢笑出來?你這個侮辱師門的雜碎到底在笑什麽?”獸皮壯漢攜帶著些許陰寒的聲音朝著正在瘋狂大笑的喬銘發聲怒吼道。

喬銘並沒有回答獸皮壯漢什麽話語,隻是眼神之中所閃現出來了譏諷之色,使得那獸皮壯漢不時的暴跳如雷,口中不停的怒吼著。

“就是這顆名為金甲丹的狗屁丹藥,才會使得你雷三貪心大起嗎?甚至暗下聯合於其他幾位師兄同門,共同陰謀算計,竟然狼心狗肺的加害於師尊他老人家?”話語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傷感。

聽到師尊二字,獸皮壯漢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被其強行鎮定了下來,那樣子像是被誰說中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江湖上誰人不知,是你喬銘先勾引小師妹,後又利用其對師尊下了毒手,盜取金甲丹之後畏罪潛逃?你才是害死師尊的罪魁禍首。”

獸皮壯漢向著喬銘恨恨的一指而去,同時臉龐之上布滿了些許的嫉妒怨恨之色。聽到小師妹這三個字,喬銘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口中更是嘶吼了起來。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不配跟我提小師妹。。”

“金甲秘術”轟!的一聲,宛如雄獅般的氣勢從喬銘的身上轟然爆發而出。雷三望著那因自己一句小師妹就變得瞬間瘋狂的喬銘,心中暗自一陣冷笑。

但是當他徹底感受到喬銘爆發完畢的氣勢之後,其心中的冷笑之意瞬間**然無存。下一刻!濃濃的震驚之色充斥在了雷三的臉龐之上。

口中更是結巴道:“你。你。你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化武真境。難道這是本門的.金甲秘術?.”

在這一刻,喬銘終於不在隱藏,開始爆發出來自己真正的武道實力,感受到那遍布全身的強大力量之後,喬銘的心中卻是越發的傷感起來。

“師尊在臨終之際,傳授給我的這項金甲秘術,我本以為今生都不可能用到。”

“師尊曾說,這套金甲秘術激發之後,可強行讓武者提升一道境界,而且提升之後的效果,可不是那些濫竽充數的實力,而是在武者提升境界之後的實力上再次暴增三倍。也就是說,我現在的實力比普通的化武真境初期的強者要足足強著三倍。”

“但是我隻有三個時辰的時間,隻要這金甲秘術的功效一過,我便會立即爆體而亡。”

“小師妹與師尊都已逝世,如今的我,在這人世間可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嗎?”落寞,孤單的身影,在風雪下,更顯滄桑,雖然他才二十餘歲,但依舊掩蓋不了那股悲.。

“剛才那個小家夥,除了剛開始有些狀態以外,貌似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現象,也許他能徹底的消化金甲丹的效力也說不定。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憐拎之心,反倒是真的幫了他。”

“師尊早知道我不喜爭鬥,交給我金甲丹之時,也隻是想讓我物色下一位掌門的人選。既然天命如此安排,孩子你就認命吧!”

這些個思緒,在喬銘的腦海中隻不過是一閃而過,連秒秒鍾都不到,喬銘微微抬起頭,仿佛看死人般,微微望向那還充斥在滿臉震驚之中的大師兄。

望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喬銘,雷三仿佛看到了其師尊生前對自己厲聲呼喝的場麵,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窮的恐懼。

隻是一個眨眼,便以前到達了雷三的近前處!其度竟如此恐怖!

對於金甲秘術,雷三也是聽聞過的,那是金甲門獨有的功法,而且就隻有曆代掌門才能習得的秘術。這一刻!他連還手,甚至逃跑的勇氣的都沒有了,更別說要斬殺小師弟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想著這位一直善良無比的小師弟,能夠高台貴手,放過他一馬。

“噗通”雷三被喬銘此時所展現出來的深厚氣息,給徹底的嚇到了,他怕死,他真的很怕死,憑他化武真境初期的實力,此時竟然也毫不知恥的選擇了下跪來求得喬銘的原諒。他知道此時定當不是這位小師弟的對手,也許求饒還能保住一命。

喬銘微微望著那跪拜在地,向著自己卑躬屈膝的大師兄,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變化。

“小師弟,都是老二啊,都是你二師兄慫恿的我啊,我沒有陰謀殺害師尊啊。”

“斬草除根,殺死小師妹,也是你三師姐那臭娘們提議的啊,完全不關我的事啊。”

“至於栽贓嫁禍給你的事情,更是你四師兄出的嗖主意。”

“這一切,真的不關我的事。”

這時候的雷三已經用盡了渾身的解數,把他的那些同黨們全都抖了出來。以此想要尋得喬銘的原諒。

一道藍色臂影快速閃過,下一刻!喬銘的手掌就已經牢牢的掐在了雷三的脖頸之上,哢擦!望著那已經失去生機,轟然倒地的大師兄。漸漸的喬銘眼角處已然溢出了些許的淚滴。

此時的霍天依然還在昏迷當中,渾然不知自己吞服的金色藥丸,竟然是金甲門為曆代掌門煉製出的增強功力的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