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也
岩漿海距離清水鎮約摸五十裏，路途中山峰丘陵眾多，植被覆蓋率頗高。雖與南嶺十萬山相比此地的參天大樹較少不過低矮的植物很是茂盛。
現已是淩晨一點，夜黑風高。柳乘風躲在一塊石頭後麵四周有半米高的灌木叢擋著。他身體靠在石頭上大口喘著粗氣，然後從胸口的袋子裏掏出一物。此物是柳乘風刻畫的低階子母符，有效聯絡距離為五十裏。
柳乘風他現在距離清水鎮不過幾裏地，遠遠的還可以看到鎮上的燈光。在船上之時他與周士兩人約定在清水鎮附近碰麵再結伴繞道極陽城。因為他不確定清水鎮有沒有宋家的埋伏，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才在這裏稍作停留。
子母符分為兩張或者多張，由一張主符控製。主符激發以後在有效距離內子符受到吸引會指明主符所在的方向，類似於磁鐵。柳乘風手裏的這張符為主符，周士拿著的是子符。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柳乘風在心裏說道，旋即激發靈符告知周士自己的位置。
在山丘的另一端周士手裏的靈符發出亮光然後緩緩移動。周士身影一閃便在原地消失。
一炷香後，周士來到柳乘風的附近，嘴裏發出一聲夜鶯的啼叫。柳乘風還沒有修煉出靈識無法用靈識交流，於是柳乘風便想到了這種聯絡方法。
“柳老板？”周士人影一晃出現在柳乘風身邊。
“是我！”柳乘風壓低聲音，“我們先離開再說！”
周士點點頭，兩道人影便在原地消失不見。周圍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像微風吹拂而過。
兩人不敢逗留。連夜繞過清水鎮趕往極陽城。清水鎮去極陽城若以結丹期修士的飛行速度大概需要五天時間。柳乘風因不能飛行所以時間要更長一些。
人族管理下的地域大多以農耕為主，加上這邊多丘陵所以耕田便呈梯形狀。不過離開了清水鎮這邊的天氣就變了，田頭覆蓋著白雪冷風呼呼作響。柳乘風和周士兩人路上又變換了一次容貌。柳乘風辦成一位趕考的書生，周士則為挑書的腳夫。因為三月開春是開考的時間趕考的學子們要在三月之前趕到齊國都城。
柳乘風因為是拓脈期身上沒有靈力，所以與常人無異。周士則是隱藏了修為，裝成築基期。周士不但挑著兩籮筐的書還買了一把佩劍置於籮筐上。這樣做是不讓人引起懷疑。
發出之前柳乘風就算好了時間，即便是打扮成這個身份也能趕得上比武的時間所以並不著急。
凡人眼中的世界和修士眼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凡人從出生開始，沒有踏上修煉的話生命不過短短六七十載，有些也能活到百來歲。但與修士幾百上千的壽齡來比微不足道。
兩人沿著官道快步前行，兩邊樹枝上掛著殘雪還有幾隻鳥兒站在枝頭高歌。一股冒著熱氣的溪水從山岩中流出沿著左側水渠緩緩流向遠方。
玄天大陸有兩條大河橫貫東西，分別名為玄天河與安定江。
現在這條小溪流便是匯入安定江，然後通過安定江穿過南嶺十萬山注入黑水湖，在通過黑水湖流入黑海。
黑水湖為玄武族的大本營，黑海則被海族管理。海族在人、妖大戰當中因環境製約所以參戰不多實力保存最好。人族在陸上與四妖交戰後取得玄天大陸實際控製權，但僅是大陸。海域方麵人族也不敢興兵前往。
玄天大陸的東側為龍族，東側有海名為東海。太虛宗位於東北方的太行山脈製約著龍族。南方為玄武族與海族。玄天平原往南便是南嶺十萬山接著便是黑水湖過了黑水湖便是黑海亦或南海。萬象府坐落在東南端製約玄武族、龍族以及赤焰戰場裏的異族。
西方為虎族所在有大片原始森林，人類先祖把該地稱為呀諾達原始森林。起因是當時敗退的虎族族長名字叫做牙諾達。通天閣位於西南方製約虎族、玄武族和海族。西南方有著名的萬州群島，島嶼數量奇多所以取名為萬州。這些島嶼當中大部分屬於海族和異族所管，人族占領的島嶼數量極少。
西北方為雪域高原，是朱雀一族所在地，由星辰殿負責製約。
玄天大陸的中央是玄天平原，玄清宮與齊國便坐落於此。
玄天河發源於雪域高原，穿過星辰殿和一部分玄清宮還有太虛宗流入龍族域界最後注入東海。
柳乘風與周士兩人沿著官道走來，前方是一家路邊酒館。天氣寒冷有不少過往的旅客在此停留要上兩碗熱酒暖暖肺。
兩人來到酒館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柳乘風把身後的袋子解下放在桌子上。周士則輕輕放下兩籮筐的書。
“嘿，兩位客官要點什麽？”一名身穿破棉襖麵帶絡腮胡的中年大叔嘴裏冒著白氣熱情問道。
“六籠熱包子和兩碗熱酒。”柳乘風說道。
“好咧，兩位請稍等！”
說罷中年大叔轉身進去廚房。
離開清水鎮天氣就便了一個樣，從夏天來到了冬天。柳乘風與周士兩人身上裹著厚厚的毛衣，即便他們不感覺不到寒冷。
店內坐下來喝酒的人大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有上山砍柴的樵夫或是打獵的獵人。據周士所講這附近有一座小城名為趙家莊。這些人便是要趕去趙家莊售賣自己的貨物。
“熱乎乎的包子來嘍~”中年大叔雙手抱著六籠包子走了過來，把包子放下。
“馬上去給兩位拿酒去，剛剛忙著蒸包子忘記先給兩位上酒咧。”大叔憨笑說道。
“沒事。”柳乘風淡然一笑。
“我這給你們拿去！”大叔說道便轉身回去。
柳乘風早已餓壞了，拿起一雙筷子便夾包子。他點的六籠包子其實是為自己點的，周士是結丹期可以做到辟穀不用吃凡間的食物。但為了裝樣子也夾了一個包子往嘴裏塞。
“味道還不錯。”周士稱讚道。
“周隊長你多久沒有吃凡間食物了？”柳乘風腮幫鼓起，含糊不清問道。
“有將近二十年了吧。”周士放下筷子眼裏閃過一絲追憶的光芒，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
“從宗門被滅以後，我就很少吃東西。一心想著要報仇……嗬嗬”周士忽然笑了兩聲。
“仇恨這東西我不了解，也體會不到你的心情。”
中年大叔端著酒過來輕輕放下。
“仇恨可以毀掉一個人，也可以成就一個人。關鍵在於你怎麽運用。我當年被仇恨蒙蔽雙眼，對身邊之人不管不顧錯過許多事情，現在想起……哎！”周士抿了一口酒。
“柳老板年紀輕輕而且又勤奮，將來必成人族棟梁。仇恨對你來說還遠著呢，也希望你不要遇到。”
“修煉一途凶險萬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仇恨在所難免，即便我真遇到我也會坦然麵對。正如周隊長你所說的，它可一毀掉一個人也可以成就一個人。”
“仇恨亦是力量也是心魔。不過能化心魔為力量的人少之又少。”
“但願我不會遇到這種仇恨吧！”柳乘風笑了，端起酒與周士碰在一起。
此時屋子外頭下起了小雪，北風也變大了一些。忽然“嘭”的一聲一個蓬頭垢麵衣著單薄男子闖了進來。
“吃……吃”此人渾身被凍得直哆嗦，搖搖晃晃使人感覺快要凍暈了。
中年大叔從廚房跑了出來臉上帶著驚愕的表情。
“白公子今天怎麽來了？”說罷便回廚房拿了兩個大包子走到該男子的身邊塞進他的懷裏。
此人一出現，店裏吃飯喝酒的人也不驚訝看起來頗為熟悉。
“哎，白公子也是個苦命人啊！他家境那麽好誰知一夜之間便徹底覆滅了！”
“白家平時對我們挺好的，天不公啊！”
“白老爺子隻有他一個孩子，還指望著考個狀元回來光宗耀祖。沒想到那件事發生以後白公子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可惜，可惜。”
周圍的人紛紛露出同情之色，言語之中也表達出了惋惜之聲。柳乘風看此人像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加上外麵下著雪於是便叫此人過來一起坐。
“大叔來兩籠包子和一碗酒給他。”柳乘風說道。
中年大叔聽柳乘風這麽一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身應答回到廚房端上熱包子熱酒。此人一坐下便大口啃著剛才大叔給他的包子，沒過五秒兩個大包子就被他吃完了。接著抓起剛端上來的兩籠包子狼吞虎咽。
周圍人見柳乘風善意的舉動都露出微笑，他對桌的幾位獵人還朝他拱了拱手。
柳乘風把中年大叔叫了過來，詢問起此人詳細的事情。
“這位客官您是好人呐，看摸樣是要去趕考吧？”
“嗯。”柳乘風回道。
“他叫白也，自幼聰明絕頂長大後又是學富五車是不可多得的才子，為本地白雲山莊的少公子。”中年大叔神色讚賞。
“後來他怎麽變成這般模樣？”柳乘風接著問道。
“哎！”大叔重重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三個月前一夥匪徒殺光白雲山莊幾百於口！血全部被吸幹！白公子當時在外才免遭此劫，可回到家看到全家被殺之後就瘋了。”
聽到這裏柳乘風和周士兩人眉頭皺起！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心裏便有數了。柳乘風麵露微笑對中年大叔說道。
“再給他一碗。”
白也的酒碗裏已經見底。
大叔走後，柳乘風說道。
“周隊長你看？”
“怕又是那些家夥做的好事！”周士的指關節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