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呆子

柳乘風的靈田在南峰的東麵,早上溫和的陽光正好有利於靈藥的生長。

靈田約三畝大小,靈田的正下方刻著一個小型陣法,管理靈田的人可以通過陣法降雨或者增加光照強度。不過陣法的催動是需要靈石來提供。

雜役司每個月都會派發下固定的靈石給管理靈地的弟子,派發的靈石足夠陣法的消耗,剩餘靈石便當做管理靈田的工資。不過對於向柳乘風這樣的新手來說,能夠做到物盡其用還是有些勉強。宗門要求上交的靈藥每個月都是固定的數量,多了有賞少了要罰。所以這個工作看似輕鬆其實並不簡單。

柳乘風正是悟出了此番道理才沒有著急地去播種施肥,而是把那本種植靈藥的書籍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然後選了一種靈藥容易存活但產量不高的方法去種植。這種方法雖然第一個月不能為柳乘風帶來收益,但是起碼不會虧本。這樣的種植方法無疑最適合像他那樣的新手了。

幾天後,一株株冒著嫩芽的靈藥長了出來。這批靈藥名為地黃青是一階靈藥,適合煉體和拓脈的修者服用,具有增肌固骨的功效。

這幾天柳乘風一邊管理靈藥一邊學習遺留在自己屋子內的一本《陣法大全》的書。這本書是上一任弟子遺留下來的。柳乘風閑暇之餘便翻看此書,學習施雨增陽的簡單陣法。

對於修煉他也沒有落下,打理完靈田的事情,剩下的時間大多數用來修煉。

嚴格來講雜役弟子不算是太虛宗的真正弟子,所以不傳授本門的功法秘訣,隻給一本鍛經煉骨的基礎功法自行修煉。

這本功法柳乘風當日進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去取,他準備今天去雜役司取回來觀摩一番。

待靈地裏的活安排妥當之後,柳乘風便輕裝出門朝雜役司走去。

來到雜役司門前時,裏麵已經站了十多名和他一樣來此取功法的雜役弟子,其中有幾個還挺麵熟的。

“嘿,這不是我們的大公子哥嗎?你也來取功法回去修練啊?”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把手搭在柳乘風的肩膀上譏諷道。

“我數到三把你的手放下,不然……”

“不然怎麽樣?打我?哈哈哈他居然危險我。”男子扭頭對他的同伴大聲嗤笑道。

而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叫囂了起來。

“哎呀呀,一個走後門進來的廢物竟然這麽囂張,看來不教訓一番是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啊!”

其他人紛紛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人群中還隱約有起哄的聲音。

“打他!”

“你不服就打他啊哈哈。”

“你他媽倒是上啊!別跟個孫子似的!”

“把這個走後門的家夥狠狠的扁一頓!讓這些公子哥長長記性,知道這裏是哪!”

……

“喂小子,你給爺爺跪下求饒,爺爺我今個兒就放過你哈哈哈!”男子大聲叫囂著,聲音又大又刺耳。

“說完了?”柳乘風把臉一沉,猛地抬頭瞪了男子一眼,左手快速地抓住男子的中指向用力一彎,清脆的骨裂聲隨即響起。

男子的臉上一陣扭曲吃痛地半跪在地大聲嚎叫著。

“你敢!”站在男子身旁的另一人喝道,接著雙手握拳便朝柳乘風的臉上砸來。

柳乘風絲毫不懼,抬起右腳橫掃過去,此人旋即向後倒去砸壞了不少桌子椅子。

這時從雜役司裏頭走出來一名年輕男子,對著眾人便大聲嗬斥,“放肆!雜役司豈是你們爭鬥的地方!”

這名男子一出現,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自動地讓出一條過道。這時柳乘風才看清楚此人的麵貌。

“徐圖,剛剛發生了什麽事?”男子向人群看了一眼,隻見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從裏頭擠了出來。

“回段師兄的話這人欺負同門師兄弟,還打壞了桌子和椅子。”徐圖指著柳乘風說道。

“師兄救我!”被柳乘風抓住手指的男子看到段青過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段青撇了男子一眼見他如此狼狽臉上頗為不悅。

“還不放手?”段青盯著柳乘風冷聲說道。

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段青是雜役司的管事之一,同時也是外門弟子。這裏的很多人都想巴結他,而柳乘風打的這兩人便是他的跟班。兩人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無疑是在丟他的臉。

柳乘風鬆開手,轉身便要走,他實在不想惹事,不過段青沒有就此放過他,失去的麵子總得找回來。

隻見段青抬腿把旁邊的椅子一腳踢出,柳乘風第一時間轉身過來雙手護住身體,然而椅子依舊重重地砸在身上,“嘭”的一聲旋即碎開,木屑飛得滿屋子都是。

“哼,我見過囂張的卻沒有見過你這麽囂張的!剛來雜役司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你當自己是誰啊!”段青用力把長袍一甩對著柳乘風便是罵道,“走後門進來的廢狗,不好好夾著尾巴做人非得惹是生非!”

“說夠了嗎?”柳乘風輕輕拍掉肩膀上的木屑默然道。

“哼,還沒有!你這個月的靈石就當給這兩位同門的藥錢。若還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你!”段青哼了一聲說道。

柳乘風冷漠地看了一眼段青,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離開了雜役司。

雜役司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鳥鳴峰,對此柳乘風這個名字很快在雜役司所有弟子當中傳開了。不過柳乘風對此倒一無所知,依舊按部就班地打理著靈田。

與往常一樣,柳乘風盤腿吐納,一名陌生的雜役司弟子跑了過來,告訴柳乘風說有位師兄在山門口想要見一見他,讓他趕緊過去。柳乘風對此有些懷疑,不過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此前雜役司發生的事情使他得罪了段青,柳乘風心裏明白此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以自己煉體七重的實力,在雜役司能夠傷得了他的人並不多。所以他才會放心地前去一探究竟。

待柳乘風來到山門口時,卻發現山門口根本就沒有什麽師兄在等他,倒是發現了正在此地打掃落葉的弟子。柳乘風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心裏很不爽,於是扭頭回去。

回去的路上柳乘風又遇到前幾日與他有過衝突的兩名弟子,發現那兩個人正圍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好像在討要什麽。

男子身材頗高,不過瘦得很,渾身上下除了骨頭以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肉了。柳乘風一看便知道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柳乘風看他可憐於是便朝人群走去。

“喂,呆子這個月的貢錢貌似還沒有給吧?兄弟我最近手頭緊著呢!”身材高大的趙虎雙手叉腰瞪著站在人群中間的付平威脅道。

“虎哥他因走後門進來的那個家夥被罰了不少靈石,你識相點趕緊拿出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就是就是,你要怪就怪姓柳那家夥吧!”

“我我……我實在沒有靈石了。”被眾人圍住的付平顯得有些害怕,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

“沒有?”趙虎突然抬高音量,右手抓住付平的脖子立馬提了起來,“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虎……虎哥,我真的沒有多餘的靈石了。咳咳……”付平抓著趙虎的手臂滿臉通紅。趙虎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捏得他喘不過氣來。

趙虎聽後手臂上的青筋猛地暴起,準備把付平狠狠地揍一頓時人群後傳來一聲嘲諷的聲音。

“一幫欺軟怕硬的家夥,就隻會找弱者欺負麽?”

“他媽的,是那個不長眼的家夥沒看見我們正在辦事嗎!”趙虎身邊的一名跟班旋即罵道。人群也自動地讓出了一條小道來。

柳乘風與趙虎雙目對視,趙虎一眼就認出了柳乘風。

“怎麽麽又是你!這事跟你沒關係,別沒事找事!”趙虎一看來的人是柳乘風火氣更盛了。

“跟我沒關係?欺負人還故意報我的名你說這事我該不該管?”柳乘風散發出來的氣勢壓了過來。對於這些人他決不能服軟,一旦服軟後麵就越糟糕。

“你小子有種!給我等著!”趙虎火氣大得不行,奈何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好丟下付平氣憤地離開了。

趙虎一走他的那些跟班也隨之散開,柳乘風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付平便要離開。

“這位師弟,且慢。咳咳……”付平劇烈地咳嗽幾聲從地上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他那單薄的身體讓人感覺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

“何事?”柳乘風站定扭頭回道。

“謝謝你幫我解圍,我叫付平,你叫柳乘風對吧?”付平站在柳乘風麵前神情認真地說道。

“嗯。”柳乘風應了一句,不願意與此人多做交流,抬腳便走。

“別著急地走啊。你是在南峰種靈藥吧?巧了我也在南峰。你現在是要回南峰嗎?我也正要回一起走吧。聽說你剛來不久,我比你早一年多……”付平跟在柳乘風身後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柳乘風在心裏暗罵一聲自己多管閑事,惹上了這麽一個煩人的家夥。

一路上,付平的嘴巴就沒有停過,跟柳乘風說了一堆事情。說最多的便是剛才欺負他的那個趙虎。不過柳乘風也從付平的嘴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是趙虎和付平一樣都是一年前來雜役司當雜役的弟子。但是趙虎會巴結人,孝敬了段青不少靈石,段青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在雜役司打掃清潔的閑職。平日裏趙虎仗著段青這層關係對鳥鳴峰的其他雜役弟子收保護費,並把大部分的靈石給了段青,對此段青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