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幸福像花兒一樣

“嗯,那個啥,我就奇了怪了,以前也受過不少傷,可從來都沒好得這麽快過啊,難道是我遇到了你之後太幸福了,結果身體也發生變異了?”李強咽了口口水,強製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些別的,先搞清楚自己為什麽好得這麽快再說吧,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出了這麽大的異常反應,他心底也有惴惴然。

“哎呀,你還說!”孟點點抬起頭,臉紅紅的咬著嘴唇想打他,可是抬起了小拳頭,卻又有些舍不得地放了下來,掠了掠頭發,替李強掖了下被角。雖然天很熱,根本用著蓋被,可李強也被這種細心的溫柔與體貼感動了,微閉上了眼睛,心底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說不出的幸福與滿足。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氣氛也變得細致微妙起來,像一杯純淨水裏正緩緩地滴入了幾滴紅色的葡萄酒酒液,酒液慢慢地擴散,洇出了一片溫潤的紅,就像此時此刻這對男女欲說還休的心思。

兩個人的手,至始至終卻一直沒有分開,還是那樣緊緊地握在一起,兩個人誰都沒有發覺,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想去發覺。

“誰知道呢。不過,自從我媽媽得了這樣的怪病之後,我對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罕見的病例都已經沒有半點奇怪了。呃,李哥,我不是說你,你這應該不是病,帶媽媽看病的時候,我曾經在醫院裏也見過一個像你這樣的人,被車撞了,受了很重的傷,腿都折了,結果第二天自己就拆了石膏能下地活動了,大夫說,這叫做什麽肌體細胞突然爆發性自我修複,反正我也記不住那一連串的名詞。估計,你這種情況應該跟那個人好像差不多了。”是孟點點率先打破了沉默,望著李強胳膊上的傷口,輕聲地說道。

“什麽肌體細胞……修複?”李強沒聽懂,渾沒發覺,孟點點似乎有點緊張,說話也吞吞吐吐的,好像是想一句說一句似的,說完了一大段話,後背上的小體恤竟然都被細密的汗水浸透了沾在了上麵。

“我也有些記不住了,反正你這種情況也應該是人類潛能的一種突發性外在表現方式。嘻嘻,這麽說的話,李強哥你要謝謝我呢,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為了我自插三刀,也不至於因禍得福激發你這種體內的潛能呢。以後你如果再受傷,啊,呸呸呸……說錯話了,李哥以後永遠都不會受傷的。”孟點點說到這裏,一下打住,吐了吐丁香小舌,做了個可愛至極的鬼臉,讓李強看在眼裏,喜歡得恨不得一下把她摟過來在懷裏融化到自己的心裏去。

“管他呢,愛咋地咋地吧,隻要沒死就行。”李強活動了一下身體,已經坐**坐了起來。

薄被從他身上滑落下來,他突然間發現,這床被子雖然舊了些,卻很幹淨,上麵透著一股芬芳的香氣,應該是孟點點的被子,想到這裏,李強忍不住心中一**。“嗯?X1號?這是啥意思?”李強突然間看到了被罩的角落裏有一個數字,好奇地念了出來。

孟點點眼裏掠過了一絲說不出的慌張來,隨後被極力掩飾了下去,“那個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過世的父親在工廠裏拿回來的被罩吧。對了,李哥,我想問你個問題。怎麽你不害怕那幫壞人,卻這麽害怕我得了病的媽媽呢?這是為什麽?按理說,你的膽子不應該這麽小才是。”孟點點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移過來。

李強根本沒將那個被罩上的數字放在心上,隻是隨口一問而已。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對於世界上未知的東西,向來有一種本能的畏懼感,這應該也是人的天性吧。至於王禿子,就算再來十個他這樣的我也不放在眼裏,因為我知道他是頭什麽鳥。”李強笑道,運用自己有限的唯物主義哲學知識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這句話,好有哲理哦,李強哥,我發現你其實挺厲害的,對這個世界了解得這麽透徹,說出的話比我們語文老師還有水平。”孟點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望向李強的眼光已經帶上了一絲崇拜,這種崇拜絕對是不攙假的。

“那是,想當年……嘿嘿,我平時也愛讀些書啊什麽的,然後再做些深層次的思考,我思故我在嘛。”李強剛想說什麽,不過想了想還是撓了撓腦袋,刻意地回避了開去,眼神裏掠過了一絲惘然來,隨即被他頑主似的痞子笑容給擋掩了下去。

“李哥,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傷疤啊?昨天我給你脫衣服的時候……嗯,看到了你滿身的疤痕,好像有十八道呢,都那麽長,那麽大,好嚇人。”孟點點說到“脫衣服”這幾個字的時候,臉又紅了,咬了咬嘴唇,才繼續說下去。

“嘿嘿,傷疤就是男人的榮耀,這麽多年,哥哥我可是在血雨腥風中打拚過來的,要不昨天晚上我怎麽跟你說我練過呢。”李強開始了唾沫紛飛地吹噓自己在沙廠這邊做混混的經曆,講起了自己怎麽跟十幾個人雨夜中對砍,講起了自己出去玩兒怎麽摞翻了七八個惹事兒的小流氓,聽得孟點點不時的驚叫或是驚歎,也讓李強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過他自己倒是清楚,這裏麵恐怕有一半的事情是他編的。不過,那些傷疤卻是貨真價實的跟小混混們打架練出來的,隻是沒他說的那麽誇張罷了。

說來說去,兩個人的手倒是越握越緊了,非但越握越緊,並且,隨著時間的延長,由最開始的那種兩手互握,變成了現在的五指交叉。用某個特能煽情的女作家的話來說,這就叫做,今生彼此的交掌,是上一世佛前的祈願。

也不知道孟點點是沒注意或許還是不想理會,反正任由著李強握著她的手,而李強卻是有意的,有這個握緊人家小手一親芳澤的機會,對他來說,簡直做夢都想著的事情,現在這種夢想變成了現實,他感覺自己未來的生活即將像一朵向陽的花兒,幸福地迎風綻放。

隻不過,這貨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到最後已經捏痛了孟點點了,可這女孩子卻隻是略微皺著眉,強忍著疼,任由他握著,聽著李強在那裏唾沫紛飛地白話個不停,唇角邊也綻開了開心的微笑。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看上去像遠古希臘奧林匹克神山的祭壇上走下的白衣聖女,看上去那樣純真聖潔,像最純淨的寶石一樣不沾半點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