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望子成龍
唐帛湖出現的時候明顯是斜斜靠向白素珍的，兩人沒有走出校門而是轉道去了校園內最為幽靜的地方，唐帛湖在前，白素珍在後，最後麵的自然就是張五機和小胖墩了。
在那棵據說是當年某學院的掌門人親自栽下的大鬆樹下麵，唐帛湖緩緩的轉過身子拉了白素珍的手，小白似乎有些感動，那身體也慢慢的靠向唐帛湖，這不是傳說中的投懷送抱麽？
小胖墩在後麵嘀咕了一句“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孟加拉虎原來是孟加拉狼！乃的，我要是有那麽好的成績，每月都在校報上寫幾首酸掉牙齒的詩歌，肯定也能泡到小白的。”小胖墩也是說出了張五機的心理話。
再看小白已經很陶醉了，小眼微閉著，小嘴微張，似乎就等著唐帛湖這千年之吻。
“不能吻啊，不能吻，現在也搞嚴打，吻不得的，吻了要出大事。”小胖墩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兩人故意佯裝走過，咳嗽了兩聲，擾了白唐二人的神仙夢境“真討厭”。小白嘴巴微微翹起，張五機則徑直走過去，故意調笑“躲在這裏親熱了，這初中一完，大家又要分道揚鑣了。”
唐帛湖有些惱怒，平日裏他就瞧不慣坐在最後排隻知道看武俠打瞌睡的廢物張五機，還有這胖墩墩的討厭家夥，在他眼中，這些人就和大街上散落的垃圾一個樣，這自然是他的一廂情願，你想，他唐帛湖也隻是垃圾中的翹楚而也，能不能進一中都是個問題。
“是你完了，我和小白都要去一中的，你們，就一邊靠吧，閑吃蘿卜淡操心！”
這個臉打得！張五機也恨上了“能不能去一中還是個未知數，或許你去了，她沒去，她去了，你沒去，又或者，你兩個都沒去……考分沒下來，不好說。”
“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去，我肯定會去！”白素珍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張五機。
“你這麽肯定？”
“就算我是零分，我也一樣去一中，更何況……” 張五機自然知道作為教育局局長的白道人自然有這個能力讓自己的女兒去一中，那還不是知乎一身的小事，連小紙條都免了，直接潛規則，但要說眼前這除了才華一無所是的家夥那就不好說了。
“你能去，他未必能去，所以你們自然注定……不能……在一起。”
“討厭，我們在不在一起關你屁事，反正你是不可能進一中的，哼，就憑你，還是回家去搬磚吧。”
張五機雖然很氣憤但並沒有過激反而是小胖子一臉激動“你……瞧不起人。”
白素珍朗聲笑了“至於你嘛，小胖子，你更沒有機會，你要能進一中，我當眾親你。”小胖子雖然知道這完全不可能，但絲毫不氣餒“說話算話，當著你的老虎親，不止親我，如果進了，要親我們倆兄弟，你敢麽？”
“哈哈，有什麽不敢，你們也不照照自己的樣子，看著那每次模擬的58,59的名次……”
唐帛湖冷冷的看了看張五機也機智的說“不是我狂，如果你們兩個能進一中，我讓小白親你們，我當眾為你們道歉五百次，因為我眼睛看低了，但是，如果你們進不了，又當如何？”
小胖子自然知道這個賭注的結果結巴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張五機也陷入了沉思，自然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沒種就不要玩。”
唐帛湖此話一出激發了張五機的怒氣“如果我們輸了，當眾喝下你的尿。”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唐帛湖自然怕二人耍賴，賭約的實現時間定在告別晚會上，那時候的場麵自然是很轟動的。
立下字據，唐帛湖和小白轉移了戀愛陣地，張五機和小胖墩有些懊惱的躺在操場的草地上“差等生怎麽了，怎麽處處受人欺負。” 小胖墩這話自然隻是這兩個乖仔差等生身上，作為最差中學的最差生，兩人又都來自同一個農村，雖然性格有狂野的一麵但也不敢做出搧人打臉的事來，無非就是偷偷摸摸去玩玩遊戲，上課看看小說，星期六晚上偷偷跑出學校去看街頭錄像……
兩人甚至沒有收到同宿舍的聚會邀請，冷冷清清的在宿舍收拾了行李，裹了一個大包，扛在肩上，一前一後去了客車站，看著客車離開這座生活了三年的小縣城，心中也有些失落，想起和唐帛湖的那個賭約，小胖墩有些擔憂起來“我可不想喝尿。”
“放心吧，大不了告別晚會不去參加就是，反正也沒幾個人鳥我們，隻是這一回去，沒有反恐，沒有星際爭霸，也沒有錄像可看了。”
客車在青山綠水之間穿行，過了七八個鍾頭，兩人將行李裝進一個農用拖拉機，來接二人的是小胖墩的父親大胖墩，大胖墩捏捏小胖墩的臉“兒子，有把握沒？”
小胖墩屁股一扭“把握大著鳥，奶爸，沒給我們帶好吃的麽？”
大胖墩之所以叫奶爸是因為小胖墩生下來沒多久老媽因為破腹產流血過多離去，所以小胖墩就是含著大胖墩的小櫻桃養肥的。
大胖墩飛快跳上拖拉機看看張五機“五機，你呢，把握多大？”
“哎……三十吧”張五機歎了口氣正準備吃奶爸帶過來的香蕉，才咬了一口就聽奶爸說“你爸身體又犯了，回去最好揀好聽的高興的事說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可是望子成龍的楷模呀……”
這一說又勾起了張五機的無限辛酸，父親張天時一生命運坎坷，本是一個落魄知青，下放到農村又挨不住寂寞取了母親龍桂花，有了張五機之後他那顆死了的心重又燃起，自己一生飽讀詩書，卻淪落在民間挖土這隻能怪命運不公了，虧了自己不能虧孩子，所以從小，他就很看好張五機。
雖然張五機不是根好苗子，他身上繼承了很多龍桂花的惡習，比如懶惰，比如貪吃，貪睡，智商麽，平常，但張天時卯上了，他堅信雖然張五機現在還是根廢廟，但經過培養肯定能成為好樹。
一開始他並沒有接受龍桂花建議將孩子送到學校去，而是自己親自編寫教材，言傳身教，當然，作為這樣的滿腹滄海的辛酸分子教出來的知識性自然淺薄，做人的大道理倒是不少，這也讓張五機的童年深深陷入這種煩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