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調查線索
“幹杯，歡迎新人加入隊伍！”
莫少華帶頭舉起中杯可樂，微笑著向王誌遠和錢頌怡點頭致意。隻是此時他左手的那枚硬幣，仍在手指縫間靈活轉動著。
這裏是距離市警局大院隻有百米左右的一家肯德基，上午沒有出任務的重案署警員齊聚一堂，為幾名新加入的菜鳥開歡迎宴會。
王誌遠本以為所謂的宴會，肯定是好酒好菜的一桌酒席，然而吳嘯雲解釋道，“我們平時忙得很，晚上一般很少喝酒，有那時間都去陪老婆孩子或者女朋友了。等你們兩個工作久了，就知道見過了太多生死，還是陪著身邊的人更重要。”
除了錢頌怡和王誌遠，重案署還有另外三名新人，其中一個也是湘南警校畢業的，和王誌遠算是老相識的散打衛冕冠軍。
這位人高馬大的新人叫廖晨陽，因為體能的極大優勢，被分配到了特戰組一小隊，也就是傳說中的特警小隊，專門訓練特種作戰技巧，對他來說也算人盡其才。
堆滿辦公桌的裝備放進了單人櫃，加之重案署平時都是身穿便裝，這十多人的龐大隊伍在肯德基一角，相當安靜的狼吞虎咽著手中午餐。
沒人會說歡迎會太不走心，也沒人反對用餐速度實在太快，幾乎是短短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就都摸著肚子走向警局。
時間就是生命啊，說不定什麽時候會有案子，抓緊時間回去處理警務，或者忙裏偷閑的睡個午覺，這個簡單至極的歡迎會，也是新人入職後的第一課。
嗡嗡，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在王誌遠剛坐進辦公椅時。
屏幕上顯示收到了短信息，號碼正是唐俊峰的那個。
王誌遠避開身旁警員的注意，小心的點開屏幕看去，隻見信息裏寫著簡單的幾句話，“恭喜你順利進入重案署，很有優勢的一個開門紅。你在間諜案裏查到的那個組織，我幫你在數據庫裏對比查過了，他們的骨幹隱藏的都很深，幕後老板更是特別神秘，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錢頌怡這時探過頭來，王誌遠急忙遮住屏幕，女孩好奇的看向男友眼睛，“看什麽呢，這麽神秘兮兮的！”
“小胖子，私事！以後告訴你，先休息會吧！”，王誌遠歉意的笑著，用眼神示意有外人在。
錢頌怡雖然噘著嘴，但心裏明白王誌遠的用意，唐俊峰的身份背景，隻限於他們知道最好，否則恐怕會被人多心的猜忌，八卦他們倆是走後門進來的。
王誌遠看向周圍的警員，確認沒人注意後，才繼續低頭看著屏幕，“你最近發給我的那個意外新聞，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絕對有問題。短時間內相同程度的意外死亡，這種概率百分百是人為控製的，基本可以確定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唐俊峰的信息到這裏就沒有了，王誌遠此時的心中，卻泛起了異樣的波瀾。
剛入職就接觸到大案，而且是沒有人報案的凶殺，自己能順利把案子搶到手裏嗎？畢竟，作為剛入職的新人，現階段可是沒權利單獨辦案的。
想到這兒王誌遠站起身，走過錢頌怡身後時，輕輕拍了一下女孩肩膀。
錢頌怡從一卷筆錄中抬起頭，心有靈犀的跟上王誌遠，一起向莫少華的辦公室走去。
重案署共有五個小組，還設有簡報室和會議室，以及房門緊鎖的裝備室，裏麵放著特警小隊的特戰裝備。
莫少華的辦公室就在會議室隔壁，房門向外敞開著，不時傳出嗡嗡的硬幣高速旋轉聲。
“想知道他為什麽這樣癡迷於硬幣嗎？如果肯幫我個忙，我就告訴你們！”
中午在肯德基的時候，熱情坐到王誌遠身旁的吳嘯雲，壓低聲音故弄玄虛的說道。
王誌遠訝異的側頭看向這位前輩，“幫您什麽忙？我還是菜鳥而已！”
吳嘯雲放下吃了一半的雞肉堡，叼著中杯可樂的吸管說道，“所以就先欠我個人情咯，以後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可不會客氣的！”
於是不管王誌遠同意不同意，一個不平等的信息交換協議就簽訂了，吳嘯雲一邊大口吃著漢堡，一邊用兩句話概況了莫少華對硬幣的癡迷。
“你們的這位組長啊，夢想成為左右開弓的神槍手，於是用玩硬幣的方式鍛煉左手，是不是聽起來很搞笑？”
“那效果怎麽樣呢？”
“右手，優秀！左手，還是脫靶！嘿嘿！”
當當當，當當當！
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了桌後埋頭工作的莫少華。
抬頭看向門外的王誌遠和錢頌怡，莫少華習慣的親切笑著，“你們找我有事？進來說，進來說，別拘束啊！”
小情侶麵孔嚴肅，齊齊邁步走進，立正敬了個禮。
莫少華看向著兩位新人，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不失時機的開口問道，“聽說你們在談戀愛，我當然管不了那麽寬，不過嘛，千萬不要影響工作啊！”
錢頌怡不由得俏臉粉紅，頓時說不出話來。
王誌遠臉上露出陽光般微笑，看著莫少華的眼睛答道，“請組長放心，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們戀愛對執行任務，其實也是有好處的。”
“哈哈哈，年輕人真是勇敢，我知道你們加分的那個臥底任務，還沒畢業就主動請纓，有希望成為警隊最佳CP哦！”
莫少華笑著點頭，伸手示意兩人坐下。
“那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麽想法嗎？”
錢頌怡放鬆拘謹的神情，也開門見山的答道，“新人在適應期，總會有束手束腳的感覺，我和他想換種方法，盡快熟悉組裏辦案的程序，磨煉對凶案的感知和判斷力！”
莫少華左手高速翻轉的硬幣飛起時，王誌遠打開手機存儲的新聞，放在桌麵上推了過去。
“這幾樁意外我們想偵查一下，希望您能夠同意！”
莫少華看向屏幕上的新聞，短暫失神一愣之後，微笑著點頭看向王誌遠和錢頌怡。
“本來我試不會同意新人立即辦案的，不過你們有之前臥底的經驗，而且在入職推理考核時，間接幫了吳嘯雲一個大忙——”
聽到這句話王誌遠才明白，吳嘯雲這個前輩跟自己，到底玩的是什麽花招了。
原來那個案子是真的，那些無比詳實的筆錄，肯定也是吳嘯雲和同事忙碌無數個日夜的成果。
“所以嘛，你們今天的這個請求，我就暫時答應了！”
莫少華把手機退還給王誌遠，手中握緊硬幣站起身。
勇敢嚐試的兩位新人，也同時激動的筆直跳起，再次抬手敬了個禮。
“以後沒穿警服的時候，點頭就完全可以了。弄得我好像老官僚，渾身不自在啊！”
莫少華用右手無奈的擺了擺，臉色和藹的看向兩個菜鳥。
“查案的時候注意安全，如果確認會有危險存在，記得帶上手槍和避彈衣！最重要的一點，別忘了呼叫支援！”
王誌遠和錢頌怡目光炯炯，看向這位想練就左右開弓的未來神槍手，異口同聲的保證道，“請領導放心，絕對完美完成任務。”
熱鬧喧囂的街頭，路上行人和車輛絡繹不絕，盡情展示著城市的生機和活力。
昨天中午發生意外的地方，還留著警方的黃色警戒線，但圈裏的屍體和血跡已經清掃的一幹二淨，任誰也猜不出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生活節奏極快的都市人，都匆匆到底繞過警戒線外，目光隻在裏麵停留了一秒，就繼續看向各自奔波的路線前方了。
兩名熱戀情侶手拉著手，從人頭攢動的行人中慢步走來，行進的速度極其緩慢。
兩雙眼睛沒在戀人身上癡纏，而是不斷抬頭看向周圍環境，從街邊的垃圾桶、電線杆、停車位，以及頭頂一大塊破碎的玻璃幕牆掃過。
“看來這就是致死的原因了，到那棟大廈裏找保安問問看，當天的監控錄像應該還在！”
手機屏幕上的那張事故照片裏，躺在地上的人血肉模糊，像是被無數鋒利鋼刀砍過一般。
“昨天河東區警局應該查過了，我們直接去老爸那裏不行嗎？”
“還是親自問一下好，他們或許會有些疏漏。而且如果幕後凶手盯著這裏，我們市局對意外的關注，可能會讓他亂了陣腳，策劃下個意外時就不那麽完美了，留下重要線索也有可能呢！”
王誌遠把手機塞進短褲口袋，拉著錢頌怡溫熱的小手，邁步走進事發地點旁的商業大廈。
大廈一樓的安保室裏，臉色緊張的保安調出監控錄像，把座位讓給知性女警錢頌怡。
“這麽年輕漂亮的重案署刑警，簡直是**人犯罪啊！”，中年保安不停擦著額頭的冷汗，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錢頌怡的粉頸收回，看向畫麵日期為昨天淩晨的錄像。
這是大廈外的側麵監控角度，從月朗星稀的夜景開始，街麵上慢慢照射到陽光，行人一點點多了起來。
錢頌怡飛快的撥動著鼠標，把畫麵用快進播放出來，等著身後王誌遠的命令。
然而，即使保安看花了眼，那塊玻璃幕牆從天而降，把無辜行人當場亂刃穿胸的慘狀過後，王誌遠卻悶聲不響沒有說話。
錢頌怡沒有停下錄像，繼續回放案發過後的場景，隻見道路兩旁的其他行人尖叫著，驚恐的捂著臉抬頭看向幕牆，無比小心的向那名死者湊近。
大廈裏的保安隨後跑出，在死者身上蓋了一塊紅毯，遮住了血肉模糊的屍體和鮮血。
街上圍觀的行人越聚越多，每個人都好奇的踮起腳，同身旁的人議論著高空墜物的責任人，並給死者家屬算出能拿到多少賠償。
當然這一切在畫麵裏，都是無聲無息的進行著，王誌遠鷹隼一樣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尋找著與眾不同的可疑反應。
就在河東區重案組警員王玉峰帶人跑來，迅速把現場封鎖，隔離開圍觀人群後，那兩名記者拿著相機和錄音筆趕到。
再接下來，就是李勝男急匆匆的跑著，在警戒線外跟王玉峰低聲叮囑著什麽。
“有什麽發現嗎？是不是放的太快了！”，錢頌怡回頭問。
“速度剛剛好，隻是監控畫質不高，有個人的表情很可疑，但我沒有看清楚！”，王誌遠托腮沉思著回答道。
“那我們去都市早報吧，說不定記者拍攝的照片裏，也能找到那人的臉！”
一旁焦急不安的中年保安，無比敬佩的看著王誌遠和錢頌怡站起身，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兩位這麽快就有發現？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重案署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