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烏篷馬車
我疑問道：“大爺，怎麽會莫名其妙死人？為什麽會死人的？”
老頭搖搖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就是因為莫名其妙死人，不知道死亡的原因，人們才覺得恐怖啊。”
我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就示意老頭接著說。
老頭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本來我們這龍鳳坡，一直都很安穩。但是自從閻王壩那邊的人，不斷地往我們這邊跑。把我們村子也弄得開始死人，但是我們又無力阻止。大家都說是那邊的人得了瘟疫，到我們這邊就給我們這邊的人傳染了。所以現在我們村子，對於外人，一般人是不敢接近的。”
經過老頭的講述，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我敲門，沒人敢開門了。而且我們在村口的時候，碰到人之後，那人就落荒而逃。應該是以為我們是從閻王壩那邊過來的，帶著瘟疫呢。
二叔聽到這裏，皺眉問道：“這個年代，很少有瘟疫橫行了。你們怎麽這麽肯定說是瘟疫呢？”
老頭苦著臉說道：“我家裏就有一個病人，我老伴就在正屋裏躺著呢，眼看就要死了。我也是怕你們被傳染，才不敢讓你們去正屋，隻能在這柴房裏將就一夜了。”
二叔又問道：“那……你老伴，是什麽症狀啊？”
老頭抹了一把眼淚，說道：“開始的時候，臉上會起一些紅疙瘩，就像是過敏。然後這些紅疙瘩越來越多，很快就布滿了全身。但是以臉部最為嚴重，後期皮膚會變得半透明，能清晰地看到身上的血管，血管撐得很鼓，像是要爆開一樣。村子的人病了的，大多是這種症狀，我看我老伴恐怕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老頭說完症狀，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
我們都清楚，這症狀和我前幾天的狀況，何其相似？難道這村子裏的人，不是因為瘟疫而死，而是因為……痋術？
看來我們找到這龍鳳坡，還真的有了線索。
二叔接著問道：“老伯，你家門前掛的那燈籠，是做什麽的？我看每戶人家前麵都有，但是人家的都是亮著的，唯獨你的是滅的。”
老頭說道：“你說那個啊，我倒是希望我們家的燈一直滅的。別人家的燈之所以亮著，是因為家裏死了人了。我們家……恐怕等我老伴走後，也要亮起來了……”
二叔又問：“那是誰給你們掛起來的這燈籠啊……”
老頭的神色頓時虔誠起來，他恭恭敬敬地雙手合十，說道：“是……是阿鬥神。”
“阿鬥神？劉備的那個廢物兒子？”我問道。
老頭眨了眨眼睛，懵懂地問：“劉備是誰？”
我不再往下說了，顯然老頭說的這個阿鬥和我所說的阿鬥並不是同一個人。
“那您說的這個阿鬥神，是個什麽神？”二叔對此很感興趣，問道。
老頭突然像意識到了什麽，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他說要回去看看正屋的病人，就急匆匆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他轉頭囑咐我們，一會外麵有任何動靜，千萬別出來。
老頭走後，我心裏好笑，到了雲南之後，遇到的都是這種事。先是魯大成囑咐我們不要出去，這次又是這老頭。真不知道這裏一會還會發生什麽。
我見二叔在沉思想著什麽事情，便試探著問道：“二叔，感覺老頭說的這個燈，和你說的陰命燈沒什麽關係啊。”
二叔搖搖頭：“像陰命燈這種東西，性質都差不多。但是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用法，也有各自的名稱。這就好比一個饅頭，在全國各地，有的地方叫饃饃，有的地方叫餑餑等等。而這饅頭，有的地方用來蒸，有的地方用來煎，有的地方用白麵，有的地方用玉米麵……”
我急忙攔住二叔：“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就別給我提饅頭了，說的我特麽都餓了。”
程木蘭也捂著肚子，說一直都沒吃東西，肚子也咕咕叫了。
二叔說，那你去正屋看看，問問老頭有沒有吃的東西。
我點點頭，從柴房裏走出來，去往老頭剛才去的正屋。
我剛剛走到門口，那正屋的門突然就被撞開了。老頭失魂落魄地跑了出來，像沒看見我一樣，衝到了大門口。
我比較好奇，急忙跟了過去。
就見老頭開門就往那燈籠上看過去，此時我發現，那燈籠已經亮起了昏黃的燈光了。
老頭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哭得很傷心。
我聽老頭說過了，他老婆死了，這燈才會亮。
這個時候，我也不好再去跟人家說話要吃的了。不過我的肚子實在太餓，再不吃東西，都快虛脫了。
我正想轉身回到柴房，突然就聽到從街麵上傳來了一陣馬蹄的聲音。
老頭聽到那馬蹄的聲音，立即止住了哭，翹首往街上看去。
我站在院子裏，沒辦法看到街上的情況，隻能聽到那一聲聲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偷偷往那街上看。
這時，我看到了一輛車，正順著村子裏的長街，徐徐而來。
那車不是汽車，而是一輛烏篷的馬車。
借助著每家門口點著的燈籠光，我看到那駕轅的是一匹高大的黑馬。馬車周身都是黑色的，不知道是蒙著黑色的帆布，還是被塗成黑色的。
馬車的車篷也是黑的，窗口遮擋著黑色的簾子，在馬車車篷四個角，各垂掛著一盞燈籠。
看到這黑車黑馬，不由得我想到了程木蘭的家。她家的那棟小樓也是周身黑色，連窗簾都是黑的，和這輛馬車有異曲同工之處。
馬車行進到老頭家的門口，那老頭已經衝著那馬車跪了下去。
我在後麵驚愕不已，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唯恐自己看到什麽，忍不住叫出聲來。
馬車行進到老頭近前，緩緩停了下來。
老頭的腦袋，緊挨著地麵，虔誠至極。
“人……走了？”我聽到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聽聲音好像是從馬車裏傳出來的。
老頭沒敢抬頭，隻是跪在那裏不住地點頭。
看老頭虔誠的樣子，想到他提到的阿鬥神。難道這馬車又和什麽阿鬥神有關？
“阿鬥尊神，承天接運，無妄之福，佑我山村……”
老頭磕頭叩拜，隨即轉身直奔屋子裏跑。
我來不及躲閃，沒想到老頭瞥了我一眼，沒理我，直愣愣衝進了屋子。
時間不大，他背著一個人從屋子裏跑出來。那人身上穿著一身喜紅的衣服，蓋著紅色的蓋頭。
老頭將那人送到馬車裏，隨後再次叩拜在地。
沒聽到任何的吆喝，那大黑馬便扭頭變換了個方向，朝著來時的路，行進了下去。
我看的一頭霧水。按老頭所說，屋子裏是他的老伴，也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麽要穿一身喜紅的衣服，還蓋著蓋頭。
這明明是古時少女出嫁時候的裝扮嗎？
難道這裏的風俗是死人要穿紅的嗎？
看著馬車遠去，老頭才從地上爬起來，失魂落魄地返回了屋子。
我想不明白，想回柴房跟二叔說一說。
結果我一轉身，正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嚇了一跳，正要喊，就聽見二叔說，是我。
我鬆了一口氣，看到二叔和程木蘭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我指著外麵正要說，二叔擺擺手說我都看見了。
我低聲問道：“這……怎麽回事啊？”
二叔搖搖頭：“那馬車走的不快，我們可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