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向左走,向右走
“不好,前麵有人。”魯大成喊了一聲。
果然,在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群人影。而且現在的光線很好,能夠看清那些人影全都穿著紅妝。
隨著距離的臨近,那些人也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而他們的隊伍占據了整個一條山路,魯大成把著方向盤,汗又下來了。
不用問,方向盤似乎又鎖住了。
那個隊伍,吹著歡快的曲調,還抬著一頂紅色的轎子。
這儼然是一隊迎親的隊伍啊,隻是那些人的臉上,毫無喜慶之色。眼神呆滯,身體僵硬,直接朝著我們的這輛中巴行進了過來。
程木蘭嚇得在車裏衝著前麵大聲喊叫:“快躲開,有車……”
但是她的喊聲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我們的車子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我下意識地一閉眼,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前麵的迎親隊伍已經不見了。
看樣子,他們又穿車而過了。
我們依然不敢回頭去看。但是就聽到中巴傳出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停了下來。
我們三個被慣性甩得直向車前麵衝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魯大成,你幹嘛?”我急問道。
“我……我不開了,不去了,給多少錢都不去了,這太詭異了,太詭異了,怎麽會這樣?我想他們都是從閻王壩裏出來的,我就說,閻王壩裏,古怪太多,太多……”
“我就不明白了,現在快到正午了,難道這些死去的人的鬼魂就不怕太陽的嗎?”程木蘭說道。
魯大成一陣冷笑:“你們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嗎?”
“昨天晚上?”我摸著腦袋想了想,猛然醒悟道:“啊,你是說?他們……他們都披著人皮?所以才不怕陽光,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出來?”
魯大成沒再說話,但是顯然他默認了我說的就是事實。
二叔在後麵問道:“魯大成,你剛才讓我們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回頭。是怕那些鬼魂找替身嗎?”
魯大成點點頭說道:“這個我也是聽一些老人說的,閻王壩裏走出來的鬼魂,他們會找一些替身。如果你回了頭,他就會找上你了。”
“既然這樣,你連回頭都不敢,還敢把車掉頭往回開嗎?”二叔冷笑說道。
“是……是啊,我沒想到,沒想到……”魯大成的脖子僵硬,用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二叔接著說:“所以,無論怎樣,你都得往前開了。你不是說,前麵除了閻王壩,還有個龍鳳坡嗎?你把車開到龍鳳坡,再想辦法回去就行了。”
魯大成歎了口氣:“唉,都怪我,見錢眼開,弄不好把自己命都搭上了。現在隻能按你說的辦了。”
說著,魯大成再一次發動了汽車,朝著麵前的路繼續開了下去。
這一次,哪怕路上出現一隻山耗子,都會讓我們的精神高度緊張。
“魯大哥,這裏距離那個什麽龍鳳坡,還有多遠?”我問道。
“我也沒來過,但是看這座山,應該過的差不多了,距離龍鳳坡也許不遠了。”魯大成說道。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車子又往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值得慶幸的是,再也沒有什麽意外的情況出現。
但是山路到了盡頭,突然出現了兩條不同的岔路。
那兩條岔路一個斜向左,一個斜向右。
車子停在了岔路口。
“哪邊啊?”魯大成茫然地問道。
我苦笑道:“我們又不是本地人,哪邊你問我們啊?”
我四下看了看,這兩條路,光禿禿的,居然沒有路牌的指示。
向左的那條路,裏麵隱約透著黑霧,能見度很低。向右的那條路,一眼能看出很遠,路況似乎也好了許多。
二叔說,正常情況下,鬼氣和陰氣重的地方,自然容易起霧氣,特別是這種黑霧,更是邪性。魯大成當時就決定,向右開,相信右邊就是龍鳳坡。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右邊的那條路,走來了一個人。
那人肩上扛著一個鋤頭,身著打扮像是一個山裏人。看那人的表情和麵色都很正常,身上並沒有那種陰森森的鬼氣。
我決定下車問問路。
那人扛著鋤頭,發現了這輛中巴車,也停了下來,注視著車子。
“大哥,問一下,這兩條路,哪條是去龍鳳坡的啊?”
那人看了我一眼,鋤頭一扔,順著路一溜小跑下去了。
“握草……你跑啥?”我衝著那人喊。
那人卻跑的更快了,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我無奈回到了車上,二叔看著那人的背影,說道:“我感覺這人不太對勁啊。”
我點點頭:“肯定不對勁啊,正常人有不說話就跑的嗎?”
程木蘭說道:“那會不會這邊是閻王壩啊?”
二叔說道:“很有可能。現在我們不管哪邊是閻王壩了,既然這人不正常,那我們就往他那邊去。”
二叔的意思我們明白,我們來這裏也不是來旅遊的,而是為了找到一些事實的真相。所以明知道那邊不正常,我們偏要往哪邊去。有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
這時,魯大成突然說道:“你們幾位,能把我的車錢付了嗎?”
程木蘭說:“著什麽急?還能不給你錢啊?”
魯大成笑著說道:“落袋為安嘛。”
二叔從口袋裏點出一千五百塊錢,遞給魯大成:“先付一半,另一半給我們送到地方再付。”
魯大成無奈,把錢收了,就開始發動汽車。
沒想到他連續試了幾次,車子有氣無力地,就是啟動不起來。
魯大成搖搖頭:“這破車,出問題了。你們三個下車幫我推一下吧。”
沒辦法,我們隻好下車去幫他推車。
我們三個在車子後麵,喊著口號,一起發力推。
結果我們正用力推車,突然那車就發動起來了。緊接著車子往前一竄,我們仨無一例外全都摔了個大馬趴。
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見魯大成開著那車,順著左邊那條路就開下去了。
車子排氣筒冒出的黑煙,嗆得我們直咳嗽。
我指著那車,開始罵。
二叔苦笑著說道:“別罵了。這小子跑了。他肯定是聽我們說,右邊的村子有古怪,不敢拉著我們過去了。他跟我們要錢的時候,我就有所覺察,特意少給了他一半錢,結果他連錢都不要了。”
“那把他攔住啊。怎麽讓他給跑了?”我說道。
二叔擺擺手:“算了。他不願意去,就不勉強他了。我們不坐車,順著這路走下去,估計也不會太遠了。”
“不對啊。我們的行李還都在車上呢。”程木蘭突然跺著腳,喊道。
“臥槽。”我和二叔也反應過來,一時疏忽,後悔不迭。
好在二叔身上還背著那個背包,二叔無論做什麽,那包從來都不會離身。這個時候顯現出這麽做的好處,我們也算不至於空手。
我們留在原地穩了穩心神,便順著右邊的那條路,徑直走了下去。
我們不知道這條路要走多遠才能到達村落,走在路上,也沒見到一個人影。
程木蘭怯怯地問道:“你們說,剛剛見到的那個到底是不是人?”
我和二叔都沒回答這個問題,路上經過皮販子那個事,現在弄的我們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人是鬼了。
我們開始出發行進的時候,正是午後時間。山區裏的陽光也很足,但是在我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突然我突然感覺到天色猛然陰下來了。
我還在納悶,怎麽這山裏的天黑的這麽早。
沒想到我抬頭一看,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天黑了,而是我們走進了一大片濃密濃密的樹林。
那樹林裏的樹木,都高大茂盛,濃密的樹冠,把天空遮掩得一點縫隙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