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見天日
更糟糕的是,我壓根就不會遊泳,水流一衝,把我嗆得完全失去了方寸。我手腳並用胡亂地打著水,卻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眼見著越來越往下沉了下去。
我想開口喊救命,一張嘴,水流再次嗆了進去。
我心裏一沉,媽的,看來我沒留在鬼門關,倒要成了一個淹死鬼了。
就在我繼續下沉的時候,我的胳膊像是被人抓住了。
我頓時像撈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雙手緊緊攀了上去,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上麵。
我眼前發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拽著一點一點向水麵浮去。
終於,我的腦袋露出了水麵。
我開始劇烈地咳嗽,連續噴出了幾口水,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有人拉著我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樣,把我從河裏拽上了岸。
他也像是累得虛脫了一樣,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氣。
我好不容易把肚子裏的水吐淨了,才看清楚,救我的人是二叔。
二叔見我沒事,指著自己胳膊,罵罵咧咧地說道:“臥槽,你小子不會遊泳啊?你真是往死裏摳啊,你看你把我胳膊給摳的,差點掉了一層皮啊。”
我看到二叔的胳膊上全都是指甲印,還有紅紅的指印,顯然是剛才我情急之下抓的。
我晃了晃腦袋上的水,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你也知道我不會遊泳啊,這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肯定是不會放手的啊。啊,烏圖呢?”
我轉身去找烏圖。
就聽見烏圖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了過來:“沒事,我在這。”
烏圖躺在另外一邊的河岸上,他的水性顯然比我好,應該是自己爬上來的。
見我們兩個都沒事,二叔才鬆了一口氣。
我看了看四周,這應該不是河水,水麵幾乎是靜止的,水麵上隻剩下我們剛剛掙紮過後,留下的圈圈漣漪。
這不是河,更像是一個湖。
烏圖看了看突然喊了起來:“啊,我認得這裏,這不是碧湖苑旁邊的那個人工湖嗎?”
果然,借著漸漸亮起的星空,我們能夠看到這湖的周圍,修建了很多的人文景觀。亭台樓閣,樹木花叢,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我問二叔:“二叔,這怎麽回事?我們不是從鬼門關裏跑出來的嗎?怎麽一下子就掉河裏了?”
二叔把臉上的水抹了抹,把上衣脫下來,擰了擰,說道:“這很好理解啊。鬼門關的出口,就是在這人工湖裏。你沒聽說嗎?這人工湖,原來就是個萬人坑。陰氣這麽重,剛好作為鬼門關的出口。入口在廟裏,出口在湖裏,安排這一切的,真特麽是個人才,簡直就是鬼斧神工,真讓我佩服。”
這時,我們看到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天已經亮了。
烏圖問道:“咱們算是脫險了嗎?”
我說道:“應該算吧。咱們不是沒死嗎?啊,咱們的燈籠呢?”
我們原本各自提著自己的招魂燈,結果衝出來就落入了湖水裏,那燈籠自然就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那燈火裏還有我們的一部分魂魄呢。
烏圖跑到湖邊,指了指湖水的中間:“快看,在那裏。”
在湖水的中間,漂著三個白紙燈籠,早就被水浸濕了。
我和烏圖都看向二叔,二叔擺擺手:“放心吧。這都不重要了。我們提著燈籠離開鬼門關的那一刻,魂魄應該已經歸體了。你們看看,自己的影子。”
果然,在月光下,我們幾個的影子被拖到了地麵上。
我第一次覺得見到自己的影子會這麽興奮。
我還想問些什麽,二叔不耐煩地擺擺手:“有什麽事,先回酒店去再說行嗎?你們穿著一身濕衣服,好受是嗎?”
被二叔搶白了一通,我們三個趁著天還沒大亮,趕緊就回到了酒店。
我們每人衝了一個熱水澡,感覺像是從地獄逃出來的一樣。
我們四仰八叉躺在了**,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舒服和愜意。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烏圖說了一聲:“馬哥,餓了。”
“操了,我也餓了,走,吃飯去。”二叔猛地從**翻了起來,帶著我們去了酒店的餐廳。
二叔讓我們倆盡管點,想吃啥就點啥。
半個小時候,我們三個看著滿滿一桌子的好菜,都是店裏最貴最高檔的菜品。看這架勢,二叔是要請客,我和烏圖爭相著點的菜,粗略估計,這些菜加起來,至少也得千八百塊錢。
我知道二叔這是劫後餘生的一種表現,人如果經曆過了生死,往往會看開很多事。什麽功名利祿,什麽錢權富貴,這些在世的時候不懈追求的東西,在生死麵前全都是浮雲。
我和烏圖對視了一眼,沒等二叔說話,就開始了瘋狂地掃**。
我們三個全都悶頭吃菜,把昨晚的不快全都發泄到了這桌菜上麵。
滿滿一桌子菜,很快被我們三個打掃一空。我們也捧著肚子,撐得直打飽嗝。
二叔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烏圖,去結賬吧。”
烏圖說道:“好……唉?我……我結賬啊?不……不是你請客嗎?”
二叔瞪著眼睛:“廢話,我什麽時候說我請客了。再說了,你不是說在這裏的一切花銷,都是你負責嗎?”
“唉,得咧,我請客……早知道,我不點那麽多了……”烏圖無可奈何,苦笑著去結了賬。
我在一邊看著好笑。不過我對二叔的這種吃飯療法深表欽佩,畢竟經過這頓海吃,我們昨天經曆的恐懼都一掃而空,壓抑的心情也得到了釋放。
我們重新又聚集在酒店的房間裏,不得不對昨晚發生的事再做一個分析。
這時我們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在那些招魂燈上麵,曾經見到了胡福和胡祿的名字。
可是他們明明還活著,怎麽會出現在招魂燈上麵,這是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二叔讓烏圖趕緊聯係一下胡大和胡二,看看他們那邊出什麽事沒有?
烏圖點點頭,由於我們的電話從水裏出來,都已經壞掉了,他就在房間裏打了幾個電話,終於得到了胡家兄弟的電話號碼,並打了過去。
開始的時候,電話那邊並沒有人接聽。
後來在烏圖的不懈努力下,那邊終於有人接聽了電話。
烏圖在這邊聽著,不住地點頭,我發現他的臉色也原來越差。
幾分鍾後,烏圖放下了電話,沉聲說道:“胡大和胡二,昨天收到了咱們的錢之後,走到人工湖邊上的時候,突然同時失足落水,淹……淹死了……”
“啊?”我聽了大吃一驚,這麽說,他們的魂魄出現在招魂燈上,就是太正常的事了。
“這……會不會是他們因為對福星和祿星不敬,神靈動怒,對他們的懲罰啊?”烏圖問道。
二叔一邊搖著腦袋,一邊仔細思索,過後他說道:“有這個可能。但是他們對福星和祿星不敬,也有些日子了,即便是有懲罰,也不會拖這麽長時間啊。烏圖,你能不能問到他們兩個的生辰八字?”
烏圖點點頭,又打了幾個電話。過了一會有人回了過來。
烏圖拿了紙筆,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在紙上記錄著。
隨後烏圖把那紙遞給了二叔。
二叔結果那紙,看著那生辰八字,又從包裏掏出一張圖,在上麵指指點點,不斷地盤算。
等二叔算完,我看著他的臉色很不好,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試探著問道:“二叔,他們的生辰八字……有什麽問題嗎?”
二叔突然一跺腳,重重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唉聲歎氣,也不說話,看著懊悔不已。
這下我和烏圖都傻了,不知道二叔這是在抽什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