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失敗？
連王誌東自己都沒有料到，他的一番牢騷話，竟然意外地激起了探員們的一腔熱血。
這一刻，哪怕是和王誌東再不對付的探員，也會放下嫌隙，用心地做好手上的工作。
王玥也用鄙視的眼神，白了林漢一眼。
聰明如她，自然能猜得出林漢拒不接招的意義，因為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那就不是巧合了……自帶預言功能的人，必將成為所有人爭奪的目標，別說是禾城重案組了，江南省警察廳都留不住林漢。
到時候，榮華富貴什麽的自不用說，隻是這“自由”二字，下半輩子就別想了，否則這樣的大殺器，不捏在手裏，誰能吃得下睡得著？必須要掌握在手裏才行啊。
甚至必要的時候，為了不讓對手掌握林漢，對林漢進行肉體毀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樣的人，這樣的下場，可以說是必然的結果，但凡有點兒社會閱曆，對人心和人性有點兒了解的人，用腳趾甲都能想到，幾乎不可能有意外——除非你有不作弊連中10期大樂透的逆天運氣。
所以王玥雖然白了林漢一眼，但卻很理解林漢的所作所為，換了她有這能力，她甚至第一次都不會通知周陽，壓根兒就不會暴露自己。
別人家的孩子是命，我家的孩子就不是命？沒這個道理，反正，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
就像周陽的聖人標簽，他就必須要大公無私、大義滅親、大愛無疆……你想上了位就改變自己？那些信仰他的人首先就不答應。反正現在不管周陽是不是真的是那個性格，他都改不了，也怎麽可能？不能改，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
活的累不累？
或許周陽本身的性格就這樣吧，所以他才能堅持這麽多年，換了別人早瘋了。
這是王玥自己的理解，她就是個自私的人，同時也認為人的自私是理所當然，所以她就這麽理解林漢了……覺得林漢還是衝動了點兒，第一次就不該救開元酒店的一隊人的，否則現在也不會淪落到被王誌東當眾忽悠擠兌，這就是不成熟的下場啊。
幸好，林漢沉得住氣，不然，死期指日可待。
人都死了，別人還不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就算瞎說了，你難道還能從棺材裏跳出來糾正人家？所以，再說什麽精神永存之類的話，跟放屁有什麽區別？
林漢正熱血沸騰的時候，忽然收到王玥的一條微信：姐支持你，但是，麻煩你下次成熟一點，不要再致自己於險地，不是每一次都有那麽好的運氣的。
這個意思是說……
林漢能想的到有些，但是又想不到那麽深遠，那麽透徹，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感激王玥的理解和支持。
恩，別看母老虎很凶悍，但是為人還是明事理的，至少不會像王誌東那樣，用大義的名分硬擠兌林漢出手。雖然林漢能沉得住氣，不上當，但是心裏總歸很惡心不是？
於是，林漢也發了一條微信給王玥：謝謝，以後常聯係。
王玥瞄了一眼屏幕，微微一笑。
這就很好，有了一個好的開始，以後就有了主動聯係的理由，至少比硬回車那樣的強行分行式的接近，要感覺自然的多。
身為一個美女，別人越是主動接近，戒心就越重，總懷疑對方帶著某些陰暗的目的來接近你的……那麽以己推人，同理可證，有本事又有秘密的人，肯定也是這樣。
所以先獲得共鳴，然後再彼此接近，就順暢多了，至少不會一開始就帶著有色眼鏡去審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之後兩人也不說話，一本正經地按照原來的計劃，認真工作著。
所有的探員都或多或少地抱有希望，隻有林漢早就知道，老狗根本就不在這裏，再怎麽打聽也是白費勁兒——這種時候，知道消息沒什麽卵用，直接找到人、摁住了，才是唯一有效的辦法。
不過大家都打了雞血似的賣力幹活，林漢就算不以為然，也不想自己被孤立。
恩，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一切為了重案組的榮譽。
於是兩個小時以後，時間到了晚上十點了，以大興海鮮燒烤城為中心，兩公裏範圍內的所有出租房，不管是不是正在招租的，全部被探員們走訪了一遍。
到後來的時候，早就不止林漢和王玥他們三組人假扮情侶了，幾十組探員都扮演不同的身份，甚至直接亮出證件去徹查了。
然而結果卻令人沮喪，根本找不到老狗。
範圍擴大了兩倍，大家已經竭盡全力了，結果還是沒找到人，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懷疑情報的準確性——那個高大寬該不會是信口胡差的吧？
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很多嫌犯會故意說出假情報，極大地浪費了警方的警力，甚至打草驚蛇、功敗垂成的行動，也是屢見不鮮。
幹這種事兒，對嫌犯本身來說，肯定是沒什麽好處的，最後判罰的時候從重處理都是小兒科了，那些被忽悠的探員，會在你人生餘下的歲月裏，耐心地教導你做個好人的——可偏偏不止一個嫌犯會這麽幹，明知道對自己沒好處，也會這麽幹，反正就是認為自己已經不落好了，也見不得你們那麽順利，死活也要給警方找點兒麻煩才行。
當然警方要是火眼金睛，識破了嫌犯的把戲，那自然無話可說，但要是識不破……
現在王誌東就被大家認為，是別高大寬那家夥給忽悠了。
白忙活一晚上也就罷了，關鍵是大動幹戈卻一無所獲，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會讓上麵認為重案組的實力，不過爾爾，隻靠周陽一個人而已——這就是所有探員都無法容忍的了。
正常人都沒人能容忍，別人罵自己是寄生蟲，更何況是這幫驕兵悍將。
所以行動又延長了半小時。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老狗根本就不在這。
王誌東本想豁出老臉去，親自去找林漢，不過考慮了一下，他還是沒這麽幹——因為他覺得林漢肯定是故意要他難堪的，除非在這的是周陽，否則隻要他還在，林漢就會不斷給他找麻煩，而且林漢這家夥對重案組的榮譽，可沒什麽認同。
猶豫再三，王誌東隻能選擇放棄，在對講機裏，用沙啞的嗓子，宣布行動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吧，沒有就是沒有，再折騰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而且現在從省裏調來的武裝警察一個中隊，還都在花山周圍待命呢，再折騰下去，讓他們也跟著動，隻會笑話越鬧越大，給人一種輸不起的印象
聽了王誌東的話，探員們很不甘心地撤回。
一路上林漢見到了好幾撥探員，不過沒有一個跟林漢打招呼，一個個都視而不見，把林漢當做空氣。
王玥朝林漢笑著眨了眨眼，林漢隻能苦笑著聳了聳肩，其實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之前在開元酒店，他可是救了一整隊人呢，這幫家夥這麽快就給忘了，翻臉不認人也不過如此了吧？看來不為別人考慮，也是人類的本性啊。
以前林漢聽說過，幫人幫到淚流滿麵，他還不理解，助人為樂是好事啊，就算對方不理解不接受，至少自己做了問心無愧的事情。
但是現在，林漢算是看明白了，人都是貪心不足的啊，隨便幫人，就是隨便害己，這個邏輯其實是沒問題的。
要幫也要幫對的人，不要做聖母。
很快到了集結點，接人的警車竟然走了……走了，都沒等林漢，連帶著也沒等王玥。
王玥一臉的愕然，無語道：“這幫白眼狼，能成什麽大事？”
林漢頓時就笑：“喂，你還開著對講機呢。”
王玥翻了翻白眼兒，沒好氣地說道：“我有什麽好怕的？一幫大男人，心胸狹窄的還不如我一個女人，我不光在對講機裏這麽說，當麵我也這麽罵，我又沒說錯話？都排擠我大不了我不幹了唄，不當警察我活的更好。”
林漢反而看開了，勸誡道：“別這麽說，大家都有情緒，也可以理解，反正我以後躲遠點就是了，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當這個顧問，如果確實幫不上什麽忙，我還是不占這個名額比較好。”
對講機還開著呢，探員們聽到這倆人在公共頻道裏懟人，一個個也都無語。
特麽誰幹的破事兒，我們重案組就這麽不能容人？忘了林漢救了我們多少兄弟了？特麽的讓我們所有人背黑鍋，這讓人給罵的……尼瑪，連反駁都沒得反駁，幹瞪眼！誰幹的你站出來，我們保證不打死你！
很快，前麵那輛車就調頭開了回來，司機臉紅尷尬地請林漢和王玥上車。
很快上了車，因為沒有連在一起的座位，林漢和王玥兩人分開坐。車廂裏的氣氛還是很壓抑，因為真的沒人有心情聊天。
王玥給林漢發了一條微信：幹了好多年警察了，累了，有點不想幹了。
林漢苦笑，心說我才當幾天顧問，就有點不想幹了，更何況你當了那麽多年誘餌，心情能舒暢才怪呢。
不過，該勸的還是要勸啊。
林漢剛給王玥回了微信，忽然似有所覺，一抬頭，透視左眼看到兩百米開外，一張有些猥瑣陰狠的老臉，剛轉過街角，腳步匆匆地沿著街道過來。
林漢怔了一下，差點兒沒叫起來——老狗！他回來了！
下一秒鍾，林漢迅速地給石秀發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