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私刑

林漢離開安全屋的時候,一臉的無語表情,他忽然發現,事情好像朝著不受他控製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一開始,他真的隻是同情陳瀟這姑娘,因為她真的太無辜、太慘了,這種命運不應該發生在這麽清純漂亮的小美女身上。

所以義憤填膺之下,男人的保護欲、正義感、受崇拜的感覺……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懷開始作祟,林漢不知不覺介入的越來越深,竟然成為了陳瀟安全感的來源,那種依賴感和言聽計從的馴服,讓林漢有些得意,也有些警惕。

原本他是沒打算介入到陳瀟的生活裏的,他隻打算為民除害,幹掉那幾個畜生,再好好幫陳瀟度過這人生難關,最多扶這姑娘重新走上人生正軌,然後就退出人家的生活,或者成為好朋友也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林漢可以捂著心髒發誓,天地良心,他絕對沒有對人家美少女動歪心思。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陳瀟太聽他的話了,完全是一副他讓她去死她都會毫不猶豫立刻去做的樣子。

林漢有點懵逼,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幫陳瀟,是對還是錯了。

作為一個沒啥品位、沒啥文化、又有點兒那個情結的少男,林漢感覺自己就算以後徹底擺脫搬磚屌絲的心態,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以前被別的男人那個……所以他肯定是不可能給陳瀟一個未來的。

也同情,也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人就是這麽奇怪。

可是明知道陳瀟現在的這個狀態不妥,林漢能撇開陳瀟嗎?顯然不能啊,那不是對陳瀟造成二次傷害了嗎?

所以林漢隻能糾結地默認這種狀態,希望時間能慢慢地衝淡一切,畢竟明晚陳瀟一家就要離開華夏了。

林漢出來的時候,負責保衛的便衣給了林漢一副墨鏡,讓他稍微遮掩一下,免得她這張臉被人認出來。

這也給林漢提了個醒,這裏畢竟是安全屋,關係到陳瀟一家的安全,的確不能大意,否則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吃。

所以林漢謹慎地沒用軟件打車,也沒出了小區就立馬叫出租車,而是出了小區又往外走了一段路才攔車,這個過程中,林漢也一直不斷地用透視左眼,謹慎地觀察周圍所有可疑的目標——形跡可疑的人、貼膜的汽車、窗簾後有沒有人,等等。

結果還真讓林漢看到一個可疑的家夥。

林漢注意到,自己剛離開小區的時候,這家夥就在一輛貼了膜的五菱宏光車裏,用手機朝他那個方向拍。等林漢一路步行出來,這家夥就開車在遠處慢慢地跟著,一直到林漢攔了一輛出租車,他又拍下來出租車的照片,並且開車跟著出租車。

要不是林漢從安全屋出來的時候,就很警惕地到處透視,剛好注意到他,否則林漢還真看不出來有人跟蹤他,尤其他還是個生麵孔。

“去花山。”林漢對出租車司機說道。

“好嘞!”的哥愉快地答應了,這路程可不算近,是筆不小的買賣了。

半個多小時以後,出租車在花山停了車,林漢下了車就直接往城中村走,似乎對這裏很熟悉的樣子。後麵跟蹤的五菱宏光司機不敢怠慢,把車隨便撂在路邊,一邊跟在林漢的後麵走著,一邊打了個電話。

“他到花山來了。”

“……”

“我怎麽知道他來幹什麽?不過他看起來,好像對這裏很熟悉,穿街走巷的,我一個本地人都沒他對花山熟悉。”

“……”

“行了,我幹這事兒都多少年了,盯一個毛孩子,還能有什麽事兒?放心,保證麻溜兒的把這毛孩子的底給你摸清楚了。”

正說著,看到前麵的林漢拐進了狹窄的小巷子,他匆忙掛了電話,追了上去。

這種複雜的地形最是麻煩,一不留神就會跟丟,這半天的工夫也就白費了。

另一邊,孫毅捏著“嘟嘟”響的手機,嘴裏嘀咕著:“晚上才行動,大白天的他跑去花山幹嘛去了?”

想想周陽懷疑林漢殺了葛誌彪,一直沒有放鬆對林漢的關注,孫毅的思緒也慢慢變得凝重起來——行動之前,突然跑到花山去了,林漢該不會是有什麽特別的目的吧?

聯想到林漢剛從陳瀟那出來,以及林漢對陳瀟的關心,孫毅的心裏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好小子,要是我猜得沒錯,你可真帶種,就在老周的眼皮子底下……嘖。”孫毅一邊在辦公室裏踱步,一邊自言自語著。

……

同一時間,跟蹤的人剛穿過窄巷,聽到左邊有動靜,扭頭看向左邊的時候,一把雪亮的軍刀就飛快地從右邊伸出來,精準地擱在他脖頸的大動脈上,速度快的他都來不及動作。

“兄弟,悠著點兒,別衝動。”跟蹤的人一動不敢動,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輕輕的。

常年在黑暗世界裏遊走,見識的多了,自然能分辨的出誰的手上有真功夫。

林漢這一刀,恰到好處地用刀刃壓住了他的頸動脈,剛好能讓他清晰地感覺到血管被壓迫造成的脈動感,刀鋒就像是黏在血管上似的,同時又不會讓鋒利的刀刃割破他的皮膚。

當然,如果他主動的亂動,那麽鋒利的刀刃就會輕易地割破他的頸動脈。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動脈血壓可不是他用手或者衣服能壓住的,短短幾分鍾就能要了他的命……更何況這還是在林漢不繼續下手的前提下。

所以,隻是這一刀,跟蹤的人就老老實實的,一丁點兒花招都不敢使。

林漢沒說話,右手保持不動,左手從兜裏摸出塑料卡扣,不緊不慢地將對方的兩手手腕給反鎖上,然後用一塊不知從哪裏找到的破布,也不管上麵髒不垃圾的是什麽,就塞進對方的嘴裏。

刀刃還是沒離開頸動脈,跟蹤的人終究還是沒等到可以反擊的機會,因為林漢直接一拳轟在他的肋骨上。

劇烈的痛苦,讓對方幾乎喘不過氣來,頹然跪坐在地上,拚命地呼吸著……別說嘴裏堵著一塊破布了,沒堵著他也叫不出來。

林漢這一拳可沒留情。

緊接著,他就感覺後腦勺一痛,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跟蹤的人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一間黑漆漆的房間裏,整個人都被繩子固定成一個奇怪的四肢分開的大字型。這個房間很小,而且沒有窗戶,林漢就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他的身份證。

兩人四目相對,林漢抖了抖手裏的身份證,說道:“醒了?上麵的地址,我會去查你有沒有老婆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好了,倪振南,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的人?為什麽跟蹤我?”

倪振南冷淡地看了林漢一眼,哼了一聲,表示蔑視。

林漢也沒囉嗦,拿出那把軍刀,在他左腳腳後跟上割了一刀。

痛徹心脾……倪振南整個人都在抖,看向林漢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魔鬼。他再也不敢小瞧林漢了,這小毛孩太狠了,一刀就隔斷了他的腳筋,如果不能及時進行手術的話,他從此就要成為一個殘廢了。

“你為誰工作?”林漢捏著軍刀,表情猙獰,咬著牙低聲說道:“張愛軍?劉琴?還是劉猛?陳瀟已經很慘了,你們還不肯放過她?你們真是人渣!”

啥?

張愛軍?劉琴?劉猛?

臥槽!我不是他們的人啊,我是孫毅叫來跟蹤你的啊,臥槽!咱倆也算是一家人,咱倆是人民內部矛盾,懂不懂?你特娘的認錯人了!快放了老子!

倪振南瘋狂地掙紮著,嘴裏嗚嗚地狂吼,然而他嘴裏的破布很結實,堵著他根本就發不出什麽大聲來。而且他身上的繩索也很結實,除非林漢放了他,否則他根本就別想掙脫。

“我最後問一遍,你為誰工作?”林漢的軍刀,放在倪振南右腳的腳後跟上。

我說!臥槽……我說還不行嗎?特麽你倒是把我嘴裏的破布拿開啊!

倪振南急的都哭了,拚命地點著頭,嘴裏嗚嗚地叫著,生怕林漢看不懂……他都多少年沒有這麽怕了,這小子就特麽是個瘋子,別人還放兩句狠話威逼利誘,或者講講道理,這小子可好,上來一刀就把人變成殘廢,特娘的,再讓你來幾刀,老子就要變成一堆爛肉了。

瘋子!這小子就是個瘋子!

“你不會叫吧?”林漢的手放在倪振南嘴裏的破布上,卻又忽然停住。

倪振南拚命搖頭……尼瑪,疼死老子也不敢叫啊,萬一你再來一刀,老子下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過了。

林漢拽出破布,倪振南狂喘幾聲,又幹嘔了幾下……麻痹的,這破布太髒了太臭了。

沒敢耽擱時間,倪振南強忍著鑽心的疼,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說道:“你弄錯了,我是孫毅的線人,是他讓我來跟蹤你的。”

是孫毅讓你來的?

林漢皺眉問道:“他想幹什麽?他想害陳瀟?還是害我?”

倪振南直接就哭了:“哥,我叫你親哥,能先幫我叫個救護車嗎?我特麽真是警方的線人啊,我為重案組做過貢獻啊,我都退休幾年了,今天孫毅突然打電話,叫我跟蹤你,然後我趕到萬達跟周隊長交接,其他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我的任務就是匯報你今天都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我特麽都不知道陳瀟是誰啊!”

林漢做思考狀……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孫毅是不是要害我,或者害陳瀟咯?

倪振南突然福至心靈地叫道:“老大,我以後跟你混了,行不行?我就表麵兒上還跟孫毅混,但實際上我什麽都向你匯報……還有老大,我在禾城的地下世界混了十幾年,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人頭和各社團和大佬的勢力範圍,各大家族的人,我都了如指掌,你有了我就相當於有了江湖百曉生啊……”

這下林漢滿意了,一臉深沉地說道:“我還需要一個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