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一根頭發
“魏大彪!老子跟你沒完!”
在我身後喊‘馬下留人’的人,正是剛剛從天庭趕回來的秦廣王。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還是來遲了。
看著自己後世子孫的屍塊撒得滿地都是,秦廣王差點沒暈過去。
我趕緊上前陪著笑臉扶著秦廣王說:“大王恕罪,小的隻是奉命行事,請大王開恩饒了小的吧。”
秦廣王一把推開我說:“之前你殺我小舅子,我不跟你計較。而你現在竟然敢處決我的後世子孫,而且還是用怎麽殘忍的手段,你讓怎麽饒你!”
“但是,小的也沒辦法呀!”我害怕的狡辯道。
秦廣王上前衝著我胸口就是一腳,然後怒吼道:“什麽叫你沒辦法?你隻要說這案子有疑點,讓崔判官重新判決,那不就行了嗎?這樣做即使不能挽救我子孫的鬼命,至少可以拖延時間啊!”
我知道秦廣王說的,也有他的道理。而且我確實可以這麽做,所以也不敢再和他頂嘴。隻是低著頭坐在他麵前,無計可施。
不料就在這時,閻王老爺和崔判官竟然都來到了廣場上。
閻王一見到秦廣王,立刻拱手道:“秦廣王請息怒,這是小王的旨意,你不必為難魏大人。”
秦廣王見閻王如此說話,怒氣頓時消了一半,也拱手還禮道:“閻君不必多慮,我隻是一時氣憤而已,不會真的對他動手的。”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小王昨天得了一樣是珍寶,想請秦廣王到府一觀,不知大王肯賞臉否?”閻王爺立刻就轉移了話題,同時對著秦廣王深深的鞠了一躬。
秦廣王閉著眼睛歎了口氣,上前扶起閻王爺說:“既然閻君盛情邀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吧!”
“請,請!”
閻王爺麵帶笑容,把秦廣王請走了。
而崔判官則在後麵不斷的對我做手勢,讓我趕緊走。
我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回跑,卻不料一頭撞在了床頭上,直接把我痛醒了。
“好險啊!幸虧閻王及時趕到了,要不然,我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我說著,就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壓壓驚。卻不料杯子裏的水卻冰得我全身發抖。
天氣越來越冷了,放在房間裏的水,幾乎都要結冰了。本地的氣溫似乎還從來沒有像今年這麽冷過。
走到陽台上,媽媽醃製的臘肉,已經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了。
年味,越來越濃。
“大彪兄弟,下來喝完碗豆腐腦呀,剛剛做好的,喝著可舒服了喲!”
對麵的豆腐腦抬頭看見我站在陽台上,便熱情的對我說道。
我開玩笑道:“我要是把你給喝了,你家豆腐花不是要把我給吃了?”
不巧這豆腐花正好從屋裏走出來,她笑哈哈的對我說:“哎呀,你以為他是個寶啊,我才不稀罕他呢!”
說完,她家的豆腐腦也憨厚的笑了。
跟他們家,我也是從來不講客氣的,豆腐腦想喝就和,基本上不會給錢。
但是不管我怎麽喝,皮膚都是越變越黑;而豆腐腦自己卻總是越變越白。這一點讓我很不服氣。
“唉,你這不對呀!怎麽豆腐腦裏麵還有一根頭發?這幸虧是我發現了,要是被別人發現了,又要找你扯皮喲!”
我說著,就把我碗裏的一個長長的頭發,從豆腐腦裏拉出來了。而後也就沒有胃口去喝豆腐腦了。
“這麽長的頭發,這是從哪來的呀?就算我家豆腐花的頭發,也沒這麽長呀!真是怪了。”豆腐腦接過那根頭發,仔細的看了看,認真的說道。
我抬頭看了看豆腐花,她確實是剪了一頭齊肩的短發。至於豆腐腦自己,則一直是平頭。
“哈哈,你完了豆腐腦,你家裏肯定藏著另一個女人。”我又對他開玩笑說。
可是,看著那根頭發,豆腐腦卻漏出一臉驚慌的神情,仿佛他真的在家裏藏著一個女人,被我們發現了一樣。
“豆腐腦,你到底在幹什麽呀?一根頭發有那麽可怕嗎?”豆腐花拍著她老公的肩膀說道。
但是,豆腐腦並沒有回答她老婆的問話,而是迅速拿起舀豆腐腦的勺子,在裝豆腐腦的桶裏攪動了一下。
我的天啊!
桶底下竟然藏著一個死人頭!
豆腐腦一下子驚慌過度,猛地把那滿滿的一桶豆腐腦踢翻在地。
那死人頭則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的家裏。
而豆腐花則頓時嚇暈過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對著已經嚇傻了的豆腐腦驚恐的問道。同時,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猛然一下子把剛剛喝進去的豆腐腦全吐出來了。
豆腐腦此時已經完全嚇懵了,嘴巴張了半天,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你不會真的做了什麽…”
我瞠目結舌的正要追問豆腐腦的時候。媽媽卻跑過來攔住我道:“你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趕緊跟我回家去!”
“可是媽媽,我…唉,好好好,回家去吧!”
我跟著媽媽走的時候,又回頭朝豆腐腦家裏看了一眼。
然而也就是這一瞬間,我竟然看到他家的閣樓上滋溜溜的滑下來一個無頭女屍。那屍體光溜溜的,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沒穿。
“又發生了命案!我必須去看看!”
我一下子掙脫媽媽地手,轉身朝豆腐腦家跑去。
然而這時,卻聽到後麵傳來“撲通”的一聲悶響,我驚慌的回頭一看,原來是媽媽硬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媽媽!你這是幹什麽呀!我不管就是了,你趕緊起來呀!”
我雙眼垂淚的也回頭跪在了媽媽麵前,一把將媽媽抱了起來。
媽媽卻冷冰冰的說:“你要是再不聽我的話,我就死在你麵前!”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說著,我就把媽媽攙回了家。
但是,剛剛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就又聽見豆腐腦發出一聲慘叫。
“你不許去!聽到沒有!”
媽媽看著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於是又緊張的大叫了一聲。同時一把抓起了肉案上的一把剔骨尖刀。
“不!媽媽,我不去,你把刀放下,放下!”
實在拗不過媽媽,我隻得老老實實的站到了肉案後麵。
然而心裏卻又擔心豆腐腦家的情況。
不得已,我隻有掏出電話,撥通了韓警官。
“又怎麽了?你慢點說。”
韓警官似乎在休息,接到電話後有點不高興的問道。
“又出命案了,就在豆腐腦家裏,一個人頭和一個無頭女屍。”我麵無表情的對他說道。
“不會吧!你們那個地方是不是撞邪了呀,怎麽家家戶戶都出命案?我這剛剛空閑了幾天,唉!…我馬上就到。”
他很快就掛了電話,但是在他掛斷電話的那一刹那,我似乎聽到一個女人抱怨的聲音。
也許是快要過年了,大家都害怕粘上晦氣,所以這一次,豆腐腦家門口,竟然連一個圍觀的人都沒有。
此時,暈倒在地的豆腐花依然躺在她家門口,寒風呼呼的鑽進她的身體,那紅潤的臉龐,已經開始發白了。被嚇傻了的豆腐腦,呆呆的坐在他家門口,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任何的動靜。
半個小時後,韓警官的車停在了我家門口。
“你,你怎麽也不過去幫一幫他們呀?”他一下車,看到豆腐腦家淒慘的景象,就責備我道。
我歎息著搖搖頭說:“我媽媽以死相逼,不讓我再管閑事。”
他看了看我媽媽嚴肅而呆滯的表情,沒有再說什麽。
轉頭就帶著他的助手,走進了豆腐腦的家。
韓警官今天帶過來的助手,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年齡估計跟他差不多大,一身筆挺的警服穿在她身上,給人一種柔中帶剛的威嚴感。
那女警察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走進豆腐腦家裏,就仔細的研究起那死屍。手裏的相機還不停的哢嚓哢嚓的拍照。
“這屍體不是一個人的。”捯飭好長時間之後,那女警察才肯定的對韓警官說道。
“你怎麽這麽肯定呢?”韓警官並沒有回頭看女警察,而是費勁的把豆腐花扛進了她家裏,同時對我喊道:“大彪,你幫忙打個電話叫急救車吧?”
我回頭看了看媽媽,媽媽估計也動了惻隱之心,所以忍著眼淚轉身回屋去了。
這意思就是默許了。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聽我說話呀?”我打電話的時候,那女警察有些不耐煩的走到韓警官麵前,嚴肅的問了一句。
韓警官這才回過神來說:“啊,什麽?你不是說這兩塊屍體不是同一個人的嗎?我聽到了呀。可是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呢?”
那女警察認真的說:“這兩個屍塊上的傷口根本就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韓警官這才打起精神,走到屍塊前認真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你看嘛,這顆頭很明顯是死了之後,才被割下來的。而且割下頭的刀子看起來很鈍,因此這已經被剁得稀爛。而這個屍身上的刀口則明顯是一刀切下來的,十分整齊。”那女警察條條有理的對韓警官解釋道。
韓警官點點頭說:“有進步,分析得有道理。不過,你有沒有看出這顆頭被砍下來之前是怎麽死的呢?”
女警官愣了愣,在那顆死人頭前轉了兩圈,然後才慚愧的說:“這到沒看出來,難道你看出來了?”
韓警官歎息著點燃一根煙說:“當然,她的頭上有重物敲打過的痕跡,所以我斷定,她是被鐵錘一類的東西擊打而死。”
女警察順著韓警官說的,又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搖頭說:“不,不會是鐵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