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片皮鴨的啟示
“這不是故意在逗我玩嗎？這大半夜的把我摔得！”
我掙紮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邊走一邊想：難道是因為我心術不正，所以才會遭此報應？
看來以後不能老是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男人還是應該堂堂正正的活著，一天到晚的想著偷看美女，算怎麽回事兒呢！
走到我家門口，正要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不料爸爸卻已經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去肉聯廠拉肉了。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剛才我好像聽到對門那個女孩子，又在大喊大叫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呀？”爸爸一邊做著出發前的準備，一邊關切的問我。
我笑著說：“嗬嗬，他們家的事，說出來隻怕你都不會信！要不我今天跟你一起到肉聯廠拉肉，路上我慢慢的跟你說，怎麽樣？”
“但是，這樣裏你受得了嗎？我看你還是上去休息吧！”
爸爸嘴裏雖然這樣說，但是眼神裏卻流露出一絲高興的神情。
“走吧，我沒事的。我都好久沒有跟你一起去肉聯廠了。”
說著，我就拉著那輛平板車朝麵包車走去了。
爸爸也沒再說什麽，反而快速的走上駕駛座，將車子發動了。
爸爸開車很慢、很穩，坐在他的車子上，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安全感。記得剛剛畢業回來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坐在附駕上，陪爸爸一起去拉肉，那時候覺得很新鮮，很好玩。有時候聽到殺豬時的慘叫，我還覺得很興奮呢。不過最近這兩年，也不知是怎麽的，我偶爾聽到那種聲音，反而感覺會覺得很厭煩了。
也許就是因為不願意再聽那慘叫的殺豬聲，所以現在幾乎不再跟爸爸一起去肉聯廠了。
“給老爸說說，老王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爸爸小心翼翼的把車開到大路上以後，就大聲問我道。
“要說他們家的事，那我到要先問你幾個問題。”我故意賣關子說道。
爸爸哼哼一笑說：“你又來跟我耍嘴皮子，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跟爸爸耍嘴皮子了。長大以後，你反而跟爸爸疏遠了一些，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跟我說話了。”
爸爸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一下子扯到小時候去了？
“小時候不懂事唄，所以總是跟你嘻嘻哈哈的，可是現在我都大了，怎麽可以還在你麵前嘻嘻哈哈的呢？”雖然我覺得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很認真的回答著爸爸的問話。
我感覺我們父子之間，確實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樣聊過天了。
“不過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你跟我調皮搗蛋一點…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要問我什麽問題，說吧。”爸爸說完，裝作擦鼻涕的樣子，拿起一張紙巾在臉上胡亂的擦了一下，其實他的目的，是為了擦去眼眶裏激動的淚水。
我裝作沒看見的依然笑著說：“我想問問您，你覺得對門的王彩琴這大半年來有沒有什麽變化？”
爸爸想都沒想就說：“這孩子變化太大了，這半年來鎮上的人經常會議論她，隻是你一向不喜歡扯八卦，所以你不知道而已。”
“哦，那鎮上的人都是這麽說的呀？”
爸爸說：“這還用問？她以前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你不知道嗎？那可是又孝順、有勤奮，而且還特別會操持家務。當時很多人都說：以後誰要是取了王彩琴回去做老婆，那可是上輩子積福了！”
“可是現在呢？誰還會瞧得起她王彩琴呀？半年之內，變得又懶又風S，而且還喜歡打麻將！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那個不是天天在外麵打拚，誰還會天天跑到麻將室去打麻將？簡直一點都不上進！”
“而且，前天你也聽到了，豆腐花她們不是在說王彩琴家有些不正常的聲音嗎？”
說到這裏，爸爸戛然而止了。因為這些內容有些泛黃，所以他不會和我討論這樣的問題。
但是爸爸根本就不知道，我不僅是聽到了，而且還看到了。
不過，那一切根本就不是爸爸他們想的那個樣子。
“如果我說你們這半年內看到的王彩琴，根本就不是真的王彩琴，你會信嗎？”
沉默片刻之後，我突然又問道。
“倒是有人這麽說過，可是根本沒人信。其實，我也懷疑她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麽說變就變了呢？而前天晚上看到劉神棍抓鬼以後，我就想她會不會也是個鬼呢？”
“她到不完全是鬼。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隨後，我就把我們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全部對爸爸說了一遍。
爸爸聽完後，一個急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驚訝的對我說道：“你們說的這些事情千真萬確嗎？怪不得你這兩天神神秘秘的，原來是經曆了這麽凶險的事情，你自己不會有事吧？”
“爸爸放心，我沒事的，你不記得了嗎，前兩天我還特意跑到寶林寺去拜過佛的，佛爺會保佑我們的。”我盡量的安慰著擔心的爸爸，並且提醒他趕緊到肉聯廠去，去晚了就拿不到好肉了。
爸爸重新發動車子之後，依然擔心的對我說：“不管怎麽樣，今天你那裏都不要去，就在家裏呆著，等會兒回去以後，我們在家上個香，拜一拜祖先，祈求平安。然後叫你媽媽嗎給你煮幾個紅雞蛋吃，據說吃紅雞蛋可以驅邪。”
“你這聽誰說的呀，紅雞蛋怎麽可以驅邪呢？”不過我對爸爸此刻的細心還是非常感動的。
爸爸說：“你不管我是聽誰說的，反正你必須吃。這種事情心誠則靈。”
我幸福的看著爸爸說：“好，我一定吃，而且你也要吃幾個。”
“還有”爸爸接著說道：“既然王彩琴那姑娘這麽可憐，那你就多幫幫她吧，畢竟也是這麽多年的鄰居，而且你們又一直都是親如兄妹的。但是，僅僅隻是幫助啊，你可別跟她談戀愛。”
我白了爸爸一眼，說：“好，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拿到肉回家以後，爸爸一直堅持讓我上去休息，但是我也不知是為什麽，根本一點睡意也沒有，所以還是把爸爸推上樓去睡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基本上也幹完了開市前的所有工作。正準備靠在躺椅上稍微休息一會兒的。
不料這時，我又看見隔壁張老板騎著那輛破自行車，風風火火的衝回來了，而且走近看時，我發現他滿臉都堆著笑容，一張老臉笑成一朵喇叭花了。
我一咕嚕爬起來衝著他喊道：“張叔，這是有什麽喜事兒呀？看你高興得！”
張老板一下子跳下車，興奮的對我說：“喜事喜事呀！大彪啊，中午一定到我家來吃飯哈，對了，你留三個大蹄髈給我，我今天要大開宴席呀！”
見他這麽高興，我也樂嗬嗬的說：“到底什麽事兒呀，瞧把您樂得！”
他麻利的停好自行車說：“我們老張家要添孫子了！小三的媳婦懷孕了！”
“這可是大喜事兒呀！”說著我就上前去找張老板討喜煙抽。
雖然我不怎麽抽煙，但是遇到辦喜事兒的人，我都會找他要喜煙抽，這是我們鎮上的規矩。這樣做一是對辦喜事的人的抬愛，顯得熱鬧；另外也是給自己討點彩頭。
爸爸不是擔心我這兩天粘上了晦氣嗎？如今被這張老板家的喜事一衝，說不定就萬事大吉了。
張老板把喜煙遞給我的同時，還一本正經的對我說：“今天我就跟你預定一下哈，以後每隔一天給我家留一個豬肚子，我要給我侄兒媳婦好好的補補身體。”
我笑著說：“就算要補，那也不著補得這麽厲害呀，你不怕把你侄兒媳婦補成個大胖子呀？”
他哈哈大笑道：“就是要胖呢！胖才能給我們老張家生個大胖小子呀！”
說完，他就轉身回屋去張羅這大喜事去了。
“真好，幸虧我們及時救出了小三的老婆，要不然那可能就是一屍兩命呀！這回可好了，全家都平平安安的。哎，平安是福呀！”
“對對對，平安是福，快來把這幾個雞蛋吃了，吃完以後就順順利利，團團圓圓的，今年年底你也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媽媽可想抱孫子勒！”
我回頭一看，媽媽正拿著六個紅皮雞蛋，站在我身後高興的說著。
“我哪吃的完這麽多雞蛋呀？專家都說了，一天隻能吃一個雞蛋。”
媽媽一臉不屑的說：“專家說的話算個屁！專家說這個世界上沒鬼，可是前天晚上劉神棍不是明明抓住一個女鬼嗎？趕緊吃，六六大順，吃完六個雞蛋，就順順利利了。”
實在沒辦法，我隻能接過媽媽手裏的紅皮雞蛋，慢悠悠的吃了起來。而且我一邊吃，媽媽還一邊在我耳邊念叨：“菩薩保佑我兒子大吉大利，今年年底就能娶個漂亮媳婦…”
吃完六個雞蛋，直到中午我到張老板家去喝酒的時候，一直都在打雞蛋嗝，搞得我看見好菜都吃不下去。
“來，大彪兄弟，這可是剛剛出爐的片皮鴨，據說是北京特色食品，我剛剛到街頭的孫麻子家買回來的，趕緊趁熱吃。”見我一直都沒怎麽動筷子，張老板熱情的向我推薦道。
片皮鴨？對呀，我可以好好練習一下片皮鴨的技術，這個片皮鴨不是和淩遲處死一樣的嗎？都是一刀刀的把肉割下來，我要是練好了片皮鴨的手藝，到時候去對黃天霸執行死刑的時候，技術不就可以過關了嗎？
這樣想的時候，再去看桌麵上那油亮的鴨皮，我就感覺那些鴨皮好像是黃天霸血淋淋的肉一樣，突然胃裏一陣惡心，差點就吐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