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守界人
尼瑪！莫愁臉色徹底黑下來，這賤.人居然敢挑釁，等會非扒了你的皮！
悄悄在啞巴耳邊道：“瞅準了機會給她一下子，能殺了就殺了。出什麽事我擔著。”
吼吼！啞巴低吼一聲，不曉得聽懂了沒有。
鬼穀子緩緩伸手，一層看不見的波紋從掌心散發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洞穴。受到波紋的衝擊，莫愁和殺手兩人還好，下麵的武者們卻紛紛臉色驟變。有的抱住腦袋大聲痛呼，有的哇哇大吐，有的臉色煞白直愣愣不動，有的幹脆直接昏死過去。
片刻間幾十個人竟沒有一個能持撐得住，全部搖搖欲墜，沒有了方才的豪言壯語。
“唉，果然是我奢望了。”鬼穀子歎息一聲，伸手彈出一道道波紋，從每個武者的腦袋上輕輕碰觸，隨後門戶打開，將他們傳送離開。
做完這一些，鬼穀子看了一眼紋絲未動的莫愁、啞巴和殺手三人，淡淡道：“果然隻有你們才是可以的。時空之力不是什麽人都能夠經受得住。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莫愁。”
“吼吼。”
“……玄姬。”
鬼穀子點點頭，手中又彈出幾縷波紋，分別投射到莫愁、啞巴、時空王蟲和殺手玄姬身上。莫愁精神一震，發現之前的消耗全部得到了恢複，連身上的傷勢都片刻複原。效果竟然絲毫不弱於自己的回春術。甚至比回春術要好一些的，莫愁暗暗吃驚，起碼自己的回春術無法恢複時空之力的消耗。
“好，跟我來吧。”說罷鬼穀子當先走去。
莫愁與啞巴跟在鬼穀子身後，啞巴沒忘了將地上的草雉劍撿起來背上。殺手玄姬猶豫片刻，沒有選擇逃跑，居然也遠遠綴著跟了上來。
鬼穀子老態龍鍾，看似步子邁得慢，但速度其實飛快。莫愁隻有甩開步子才勉強跟得上。看一眼身後的玄姬，莫愁快步追上鬼穀子，嘿嘿笑道：“前輩，你可知道那玄姬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
鬼穀子頭也不回，淡淡道：“一個初出茅廬的時空行者追逐一個來曆複雜的時空浪客。用屁股想也知道你們之間會是什麽關係。小子，在我這裏老實點，不管怎樣，都等你們離開這裏再說。”
莫愁大吃一驚：“啊，前輩，你怎麽會……？”
“怎麽會知道你們的身份嗎？小子，跟我來吧，到了地頭再跟你們細說。”鬼穀子神秘輕笑，加快速度，身體宛若一道輕煙，沿著崎嶇的山洞快速前行，一下子就將莫愁落下很遠。
莫愁急忙追上。一行人從山洞中走了大約十幾裏，地勢開始向上，逐漸看到了可以借力的石階，再後來終於看到了光亮，卻是已經出了地底山洞。
莫愁四麵打量，發現此處是個山穀，四麵環山，全是陡峭之際的懸崖峭壁。向上麵看去，百丈懸崖的頂端，可以見得到方形的天空，而下麵，除了方才進來的洞穴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出口。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各本就是個天然的絕境！真不知道鬼穀子一個老人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這絕境的環境倒是極好，鳥語花香，各種珍奇動物棲息其中，似乎沒有什麽怕生的意思，人至不去。有些甚至來到莫愁等人的身邊好奇觀望。
在靠近西側石壁之處有間茅舍，想來正是鬼穀子的息身之所，茅舍旁邊有幾個木架子，長著不少藤蔓的植物，旁邊還有兩塊開墾出來的田地，一口水井在田旁，周圍是生長還算旺盛的向日葵。總起來講，是一幅典型的田園生活的圖畫。
玄姬不知何時也來到了絕境之中，看到這溫馨的場景，片刻間竟有一絲失神。不過瞬間就清醒過來，恢複了冰冷的樣子。
鬼穀子拍拍時空王蟲：“去吧，那片土地以後就是你的歸屬。”
時空王蟲高興得嘶鳴一聲，蹭了蹭鬼穀子的腿，飛快地跑到田地中鑽進了土裏。
鬼穀子來到茅屋前，在石凳上坐下，笑道：“你們也坐下吧，我知道你們好奇，且聽我慢慢說來。”
“我本名王詡，之前的事情你們從王翦口中也聽了個大概，不說也罷。當年我亦如他一般，聽了所謂每隔五百年‘鬼陰澗’開門，可見鬼穀子學成通天造化的傳言，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見到了我的上一任，也是我的師父——女媧氏。”
“我也才知道，這所謂的鬼陰澗，其實真名叫做‘天門’，乃是這個世界唯一空間脆弱之處。當初所謂女媧補天的傳說，說的就是女媧氏耗盡修為，將此處空間漏洞補上的故事。第一任的女媧，也是這個世界第一位獲得了時空之力的守界人。”
“守界人？那是什麽？”莫愁被鬼穀子說所的一切所震撼，忍不住出言問道。
鬼穀子微笑：“獲得時空之力會有兩種人，一種為意外獲得，需要依賴時空法寶不斷在時空之中獲取力量來維持自己的存在，稱為時空行者。一種為應時應運而生，得天地時空的承認，天然擁有無窮之力，固守一方時空，永恒守護。這一種稱為守界人。”
“女媧一族曆經千萬載，終於人丁荒蕪，無人可以傳承。我經過重重考驗，繼承了師父的力量與職位，成了新一代守界人。在我們這個世界，守界人的名字叫做——鬼穀子。”
說完這一切，鬼穀子溫和地看著三人，沒有再急於說話，而是等他們自行消化自己帶來的信息。
片刻之後，莫愁長呼出一口氣，朗聲道：“前輩的意思我明白，也就是說，鬼穀子其實從遠古以來就有，隻不過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人。我很奇怪，您頂替了師父之後，您的師父去了哪裏？難道真的有修仙得道一說？”
問出此話，連遠處的殺手玄姬都忍不住側耳傾聽，露出了極為專注的神色。
鬼穀子哈哈大笑：“這方世界剛剛形成之初，沒有守界人存在，的確有不少異界生靈來此。因此上古時期傳說中多見神靈鬼怪異獸之說。但此後界門關閉，便不再與異界有太多來往。時空之力本就是各方世界中最強大的力量，有守界人的世界，一般極少有人敢於冒犯。我們這些人，體內擁有太過強大的時空之力，倘若借此不死不滅，反而威脅了這方世界存在的根本。因此都是選擇自然老去的。如今老夫壽元已近四百歲，早活夠了。找你們來，就是想挑選一個接受我守界人的職責，替我守護這方世界的。”
聽完這話，莫愁急忙跳起來，雙手連擺：“不行不行，前輩，我在兩千多年以後的世界裏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大堆老……那個朋友，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這裏一搞，立刻會導致平行曆史出現，還是算了吧。”
鬼穀子嗬嗬一笑：“你小子推脫得倒是快。說實話，我一個相中的人就是你，有情有義有血有肉，身體也蠻符合要求，腦袋裏那東西也是個不得了的玩意。在這裏度過一生，既有安全保障又免了未來的生死大險，豈不是很好？”
這話說得莫愁心裏發怵，時空寶典被鬼穀子看透這個在他意料之內，但所謂生死大險是個啥東西？
“前輩，能不能說明白一點？什麽生死大險啊？怪嚇人的。”
鬼穀子搖頭：“這話不能說，一旦我開口，隻怕立刻會驚動那兩位惹不起的人物，還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切記，無論如何，你腦袋裏那東西不要拿出來示人，否則必有性命之危。”
莫愁縮了縮脖子，強行壓下了心裏的好奇，不過依舊搖搖頭：“前輩好意心領了，晚輩還是不願意。”
鬼穀子失望地搖搖頭，看向殺手玄姬：“小姑娘，你呢？”
玄姬同樣搖了搖頭：“我有必須去做的事情，還要找到丟失的時空法寶。失去的一切都要慢慢一點點拿回來。我不能被桎梏在這裏。”
鬼穀子歎口氣：“你所求，不就是一個名正言順？有了守界人的地位，誰還能拿你怎麽樣？到時候攜一界漫久的時空之威，什麽東西要不回來？”
玄姬沉默，使勁咬了咬嘴唇，最後仍舊搖了搖頭：“前輩，我很動心。但是我依舊沒辦法接受您的邀請。我失去的並不僅僅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身份和法寶，我失去的東西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我隻有自己親手去一個人一個人的索要當年的一切，那才能讓我心中的仇恨稍微得到緩解。”
“唉！”鬼穀子仰天長歎，霍地站起來，雙手在身前緩緩畫了個圈，一個門戶陡然出現。鬼穀子打開門戶，裏麵一個泛著九彩神光的圓球緩緩出現在幾人麵前。
捧在手心的圓球從鬼穀子手中飛出，九彩神光的氤氳寶氣之中，仿佛包納了萬股蒼穹的渺遠氣息，無數星河在其中繁衍運行，似乎藏著無窮的世界和亙古的蒼涼。陣陣帶著蠻荒與古老的氣息從圓球中散發出來，仿佛與整片天地融合到一起。大地和天空的每一次律動，都在其中展現，自然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她的呼吸。
身旁有著它上下飛舞，鬼穀子如同掌控了整片天地時空的力量，散發著凜凜不可侵犯的神聖氣勢。
看莫愁與玄姬齊齊露出震撼之色，鬼穀子將圓球慢慢托在了手中，滿懷感情道：“此物是守界人的法寶，名為‘守界珠’。在傳說中，它是女媧補天之物，現實中，它是守界人成就時空尊位的憑借。你們誰願意接受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家夥的職位，它就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