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戰文娘
少女所說的“姐姐”不是別人，正是莫愁苦尋不得的殺手。
這些日子來，莫愁費盡了力氣周旋於複雜的曆史事件之中，死死盯在李斯身邊而毫無所獲，原來，竟是穿越之後得了什麽頑疾嗎？
眼看莫愁厲色畢現，少女嬌喝一聲，持著大棒攔在他麵前：“你這漢子，不是說要救我姐姐嗎？想做什麽！”
莫愁瞳孔血紅，殺氣四溢，萬化之寶倏然化作一對長刺來到手中，冷冷道：“小丫頭，她不是你姐姐，此女與我來自相同的地方，且是殺我至愛之人的血仇，我輾轉各國就為了尋她報仇。你讓開，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她逃走！”
少女大棒轟然戳地，發出爆響聲，堅決道：“這不可能。我不管你們有何恩怨，姐姐是為了解救我越寨上下幾萬同鄉，同突然出現的異獸大戰而遭受重傷。乃是我越寨的大恩人，更是我越女最尊敬的姐姐。我豈能容你傷她！”
莫愁緩緩攥緊雙刺：“那就是說，先得搞定你了。”
“還有我們！”之前抬著擔架進來的兩個青年男子同樣站在了越女身旁，怒視莫愁。兩人膀大腰圓，肌肉猙獰，顯然也是極為強猛的人。
李斯拔劍，亦站到了莫愁身邊：“誰與我兄長為敵，誰就是我李斯的死敵。我保證，今日就算你們勝了，我也會發兵血洗你們的村寨。雞犬不留！”話音森森，令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越女聞言反更加堅決，嬌叱道：“那姑奶奶就先把你們解決了！兩位哥哥，上啊！”
拚殺立時便要開始，隻聽薄紗門簾中一聲輕叱：“都給我住手！”隨後一道身影如大鵬展翅般疾飛而出，半空中腳步連踩虛空，竟又拔高了些許，直朝著劍拔弩張的雙方落下。
這一手輕功，端的是驚世駭俗。
來人落下之後，竟是方才露過麵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此時麵帶寒霜，冷冷看著兩邊：“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私仇，這裏是琅琊海閣，豈容你們造次。”
低頭看了看擔架上昏迷的殺手，眸子裏閃爍出異樣光芒，蹲下身抓起他的手臂探查，冷哼一聲，對麵露緊張的越女三人道：“放心，在我這裏沒人能傷她。”
隨後輕咦一聲，喃喃道：“好驚人的天賦資質，豈不是修煉‘潮音碧落’的最佳人選？”登時扭轉頭朝門簾內喊道：“聖女，老身想要收徒。”
收徒？莫愁臉色難看至極，心情暗暗沉下去。隻要墨汐煙點了頭，那殺手立刻便是琅琊海閣的人，有這麽一個武功絕頂的師父護持，再想殺她千難萬難。
當即上前一步，喝道：“墨大家，希望琅琊海閣莫要摻合進在下的恩怨中來。此女身份特殊，說句不客氣的話，也不是你們琅琊海閣折騰得起的。在下退出此次鵲會，也希望你們保持中立，不要朋友做不得，反成仇敵。”
墨汐煙尚未答話，婦人卻先冷哼一聲，不屑道：“好大的口氣！這世上曆代諸侯帝王麵對我琅琊海閣，也得恭敬禮讓三分，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威脅我們！老身告訴你，這徒弟我收定了，你又奈何？”
莫愁仿若未覺，隻將目光盯住門簾那邊，一字一頓道：“墨大家，你作何選擇？”
門簾掀開，墨汐煙絕美的容顏出現在所有人麵前，俏臉上掛滿了糾結，看看婦人，又看看莫愁，貝齒咬著櫻唇，半晌才道：“莫愁先生，文娘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是閣中的長老，她的話，我實難以拒絕……”
莫愁伸手打住她的話，麵色冷酷至極：“好，既如此。我莫愁今日退出鵲會，自此跟琅琊海閣再無半點瓜葛。墨大家珍重，或許再次相逢便是仇人，對我也不必留情。”
說罷低頭看了眼殺手，凝聲道：“我穿越千年歲月，隻為殺你。就算你逃過今日，我也會在十年、百年、千年之後等著你，你終會死在我的手中。”
婦人文娘閃身攔住，猛喝道：“小子站住！什麽百年千年，今日我就要為我弟子除了你這心腹大患。死吧！”
寒芒閃過，文娘手上已套上了一對利爪，速度疾若閃電，霎時籠罩了莫愁周身十幾處要害，竟是下手無情。
莫愁厲色畢現，萬化之寶同樣化作兩隻手套，直接插入文娘爪影之中，隻聽得刺耳的金鐵交碰之聲，莫愁整個人炮彈般倒飛出去，重重撞上牆壁，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李斯大驚，急忙上前扶住莫愁，焦急道：“兄長，你怎樣？”
文娘卻哈哈大笑，話語中帶著不屑：“原來是個沒有絲毫修為的莽夫而已，我還道你有什麽本事。竟誇口威脅我琅琊海閣，真是可笑。”
莫愁掙紮站起來，張口又是一大口鮮血。李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從來隻看兄長遇事冷靜遊刃有餘，哪裏見過這般狼狽過。
墨汐煙同樣俏臉大變，想要過來查看，卻被文娘厲色阻住，眸子裏霎時噙上了淚水。
莫愁緩緩推開李斯，露出殘酷笑意，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劇烈咳嗽了幾聲：“嘿嘿嘿，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功嗎？真他媽厲害啊，老子少說被你踢斷了十根骨頭，五髒六腑都移了位，這是要我死的意思啊。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麽顧忌了……”
身體陡然一道刺目綠芒閃過，回春術霎時將所有傷勢治愈，莫愁心隨意動，萬化之寶倏然變化，鱗片般的鎧甲層層覆蓋全身，除了眼睛和鼻孔，全部隱藏在了鎧甲之下。隨後兩根長長的骨刺從手腕上端直直伸出，鋒利的邊緣寒光熠熠，身子一動，倏然沒了蹤影。
文娘瞳孔驟縮，登時腳踏地麵，身體陡然淩空躍起。就在她飛身而起的一瞬間，兩隻骨刺倏然出現，正是她立身之處。
一擊未成，莫愁身體再次消失，隨後文娘驚恐怒喝，小腿被鬼魅般出現的莫愁刺穿，鮮血迸射。文娘大怒中扭腰探手回擊，莫愁卻再次消失不見。
隨後莫愁的身影如同閃電般閃現，又鬼魅般消失，不斷圍繞著文娘刺殺，閃沒的速度超出了肉眼可見的頻率，隻覺處處皆是莫愁身影，倏忽來去，每次出現都會令文娘痛苦尖叫，不斷有傷勢出現。
直到文娘落地，莫愁已不知出手多少次。一個武功絕頂的超級高手，活生生被他刺得全身血流如注，沒了一寸完好的地方。
踉蹌幾步，文娘頹然倒在地上，眼中流露著恐怖至極的神色，喃喃道：“這，這是什麽輕功，居然這般鬼魅恐怖？你是東方世家的傳人？”
墨汐煙亦無比震驚地看著莫愁，發現自以為了解的人根本其實深不可測。單憑這不可捉摸的身法，去哪裏都無人可擋。這才隱約意識到，對方的來曆或許遠超自己事先的估計。
刷，莫愁身形出現，冷冷看著文娘：“要你管，臭婆娘。毀在老子手裏的大勢力多了去了，你們算老幾？惹怒了我，分分鍾滅了你們信不信？怎麽，我看你眼神帶著不服啊，你要是敢說有本事殺了我這句話，我立刻滿足你，你試試？”
文娘本正是要說這句話，聞言頓時語塞，幾次作勢，終未敢將話說出來，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眼白一翻，竟直挺挺昏死過去。
媽的！莫愁啐了一口，為了對付這婆娘，害他耗費了一點功德積分。麵無表情看了一眼墨汐煙，回頭卻發現越女三人已消失不見。
“任你逃遍天涯，我也必將你斬於劍下！”莫愁怒吼一聲，回頭對李斯道，“賢弟，你我終有一別，待我手刃仇人，定回來與你把酒言歡。”說罷不理墨汐煙，推開門大步離去。
李斯看了眼墨汐煙，轉身追著莫愁去了。
墨汐煙頹然坐在地上，失落無比。對身後無人處喝道：“誰都別動，讓他去吧。我不想跟他徹底決裂成死敵。這一次本就是我們不對，你們將文娘抬下去好好救治。傳我命令，今後見到莫愁先生的蹤跡，立刻回報於我，切忌與他發生爭執。”
無人處傳來微不可察的應聲：“謹遵聖女號令。”隨後幾道身影倏然出現，帶了文娘迅速離去。
愣了半晌，墨汐煙悵然若失：“想不到我的鵲會最終是這般結局。師傅，您說的躲不過的孽債情緣，真的就是孽債情緣嗎……”
輕輕敲了敲地麵，無力道：“他走了，你們出來吧。”
地麵咯吱一聲，一塊地板緩緩移動，露出了藏在下麵的越女等人。三人抬著昏迷的殺手出來，朝墨汐煙深深一禮：“感謝墨仙子救命之恩。”
墨汐煙深深看了殺手一眼，帶了一絲探究：“你究竟做了什麽事，讓那般風華絕代的奇男子誓要殺你。我能救你一次，卻救不了你一世。”抬頭對越女道，“此事已讓我跟莫愁先生產生嫌隙，我也不好繼續袒護你們。此處往西，跨過驪山，有傳說中的長者隱居，若運氣好，或可救你姐姐一命。”
說罷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