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級
又來回捏了幾處，老人更是皺起眉頭，看了看莫愁的麵孔，問道: “多大歲數?”
莫愁記得規矩裏麵是不收三十歲以上的人，麵不改色道: “二十。”
“唔?”老人發出詫異的聲音，又去使勁摸索莫愁的四肢，在胳膊和小腿認真拿捏了好久。
其他摸骨者看這邊久久搞不定一個人，忍不住有人調笑: “蔡老鬼，又偷懶了吧?摸人根骨哪有那麽許久的。”
蔡姓老者登時氣得鬼胡子瞪眼，怒道: “放屁放屁，我蔡九何曾偷過懶。你們來瞧瞧這小子的根骨，怪異得很。我有點拿捏不準。”
臨近的摸骨者頓時好奇，當即有兩人一同過來。將手摸上莫愁骨架後，一個個皆立刻皺起了眉頭，如蔡九一般上上下下在莫愁身上捏個不停。
莫愁被捏得不舒服，忍不住問道: “各位前輩，這是要做什麽?”
兩個新過來的摸骨者抬起頭，眼神如餓漢看美食，齊聲道: “你多大?”
莫愁頓時有點心虛，媽的，難道年齡降狠了?支支吾吾道: “咳，二……二十。”
“確定?”
“……”
蔡九直起身，對另外兩人道: “至少天級根骨，百年難遇。你們可認同?”
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激動點頭。
“小子，這是你的號牌，等著甄選吧。”蔡九沒有去身後箱子裏拿號牌，而是從懷裏取出一個遞給莫愁。
莫愁接過來看看，上麵寫著大大的“一”字。奇怪道: “咦，我是一號?”
“滾蛋，管那麽多幹什麽。老老實實等候去。”蔡九訓斥，一擺手，從帳子裏探出手示意絕劍上千摸骨。
莫愁摸摸鼻子，沒有走出帳子，無語地站在一旁等待絕劍，卻發現蔡九的手停在絕劍身上，一張老臉變得通紅，雙手顫抖，不曉得又發了什麽神經。
“你多大? ”蔡九這次幾乎用上了吼。
絕劍被嚇了一跳，忍不住翻個白眼，不曉得方才莫愁怎麽得罪這老頭了，讓他把火氣撒在自己身上。
小心答道: “十…十七。”
蔡九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穩定了情緒，嗓子沙啞著喊住正向回走的兩人: “媽的，見鬼了。你們再來看看這小子。”
兩人站住腳，詫異走回來，平日很少見蔡九如此失態，忍不住好奇地將手搭在絕劍身上。
摸骨的一瞬，兩人同時麵色驟變，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迅速摸遍了絕劍全身，之後失魂落魄地站起來，臉上漸漸洋溢出狂喜。
“哈哈哈，兩個天級根骨，天佑鐵劍門，天佑鐵劍門啊！”其中一個竟忍不住老淚縱橫。
另一個按捺不住，興奮道: “我現在立刻稟報掌門，小子，你們兩人姓甚名誰?”
“我叫絕劍，那是我大哥，名莫愁。”絕劍答道。
現在這情形看來，絕對是好事了。絕劍答得幹脆。
蔡九再次掏出一個號牌，寫著大大的“二”字，扔給絕劍，示意他下去。
兩人匯合一處，皆露出會心笑容。附近其他排隊摸骨的甄選者露出羨慕的眼神，能讓摸骨長老如此激動，絕對天資上佳，隻要不是有什麽意外，入選鐵劍門應該是妥妥的事情。甚至會進入前五十而受到門派傾力栽培。一時不知多少人感慨萬千。
前去匯報的長老很快回來，看等在人群中的莫愁兩人的眼神依舊帶著火熱。摸骨工作大概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晌午日掛頭頂的時候才告結束。
鐵劍門很快發出通告:此次甄選報名共有兩萬一千四百人，摸骨取號成功者一萬零二百五十一人。其中普通根骨七千七百四十人，中級根骨一千七百六十三人，上佳根骨六百九十人。下午將分三十個組進行第一輪甄選。午飯就在外門廣場。
沒過多久，寫著密密麻麻人名的大榜就公布出來，分作幾十處張貼，顯示出鐵劍門絕高的效率。
看完榜單，頓時引發了所有合格者的議論。算來算去，還剩五十八人未曾公布，也就是說，這五十八人應該就是每次甄選過程中出現的“天、地、人”三等超凡資質者了。
為了保護這五十八人，鐵劍門可謂用心良苦。
看著身邊眾人互相跟相識者打招呼詢問彼此的號碼，莫愁跟絕劍老老實實捂著號牌走到了僻靜處。
吃飯的時間，可以看到鐵劍門大量弟子在匆忙而有秩序地架設甄選場地，效率高得驚人。不到一個時辰，外門廣場上就擺滿了台子。細數一下，正好二十九個。
唯一不在廣場的台子，架設在外門廣場向上大約二百米高處的山石之上。上麵書著大大的“一”字。
很快鐵劍門再次響起了鍾聲，第一輪甄選正式開始。
三十個小組是按照號碼順序來排列的，前五十八人前往高處一號甄選台，其他甄選者依次按照自己的號碼對應。
在鐵劍門的威懾下，沒有人敢於提出反對意見，老老實實找到自己的甄選台排隊。
莫愁和絕劍混跡在人群中，沒有急於跑到那高處的台子上去。
“大哥，怎辦?”絕劍悄聲在莫愁耳旁道。
如今除了正在甄選者，其他所有人都將目光對準了高處的石台。而上麵至今空無一人。
能夠資質達到天地人三級的，腦瓜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沒有人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身份。
莫愁收了絕劍之後，心思其實已經轉到了任務上去，對這邊的事心情淡了，聞言笑道: “莫急。想想假若你是鐵劍掌門，這五十八人其實根本沒有參與甄選的必要，哪一個想離開你都不會舍得。也就是說，這個台子上與不上都是一樣，門派對我們有更高的期待。”
果然，自始至終，一號高台都成了擺設，直到第一輪甄選結束都沒有任何人現身。鐵劍門對此亦保持了沉默。
而第一輪的考驗其實很簡單，乃是毅力測試。單手撐鐵劍，鐵劍重八十斤，須單手握劍柄平伸堅持一炷香時間。
此輪過後，隻淘汰了不到三百人，大多數人都是自小練功，這一點力氣咬咬牙還都是有的。
第二輪測試很快開始，這一次鐵劍門明確了考核內容——測悟性。
悟性與根骨同等重要，內外兼備是修成無上絕學的基礎，缺一不可。因此鐵劍門設置了多重考驗，根據悟性高低，還會得到一枚新的號牌，分別代表著甄選者的根骨和悟性評價。
二十九處考核場地，將之前的號碼撕掉，變成了完全相同的考核場所。台上皆攏上了布幔，每個人都有機會進入測試。
莫愁和絕劍隨意找了一隊排號。
這一次淘汰的殘酷性就明顯體現了出來，每個布幔之中都接連出現冷酷的聲音：
“悟性差，不合格。”
“不合格。”
“不合格。”
……
無數人垂頭喪氣地走出布幔，還有人不死心地哀求著考核護法再給一次機會，都被強行丟了出來，更有痛哭失聲著想要拚命的，全被鐵劍門弟子以雷霆手段震懾住，老老實實不甘心地下山去了。
當然，也有眉飛色舞拿著合格號牌走出來的人，得意地昂首挺胸，仿佛已經成了鐵劍門的弟子。
而真正的鐵劍門弟子則麵無表情地站在場地外圍，看著或喜或悲的少年人們，不曉得是否想起了當年自己的經曆。
“下一個，快點。”布幔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絕劍在後麵一拍，莫愁才意識到輪到自己了。急忙矮頭鑽了進去，心神聯係上寶典空間中的啞巴，萬一自己領悟不到，有啞巴在也能幫自己過關。
進了布幔，發現考核者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身旁有個小桌，桌子下方摞著一堆號牌，桌上放一把木劍，一壺熱茶正嫋嫋冒著輕煙。
“前輩。”莫愁抱拳施禮。
“少拍馬屁，把號牌拿出來。”漢子正眼都不抬。
莫愁取出號牌遞過去，漢子接過後一愣，霍地抬起頭來，“我靠，一號？你是兩個天級根骨的小子之一？”
“呃……兩個嗎？那就是吧。”莫愁點點頭。
“老子活這麽久還沒見過天級根骨什麽樣，過來過來，老子摸上一摸。”漢子招手。
莫愁無奈，走上前任那漢子在身上捏了幾把。
“你多大？”漢子盯著莫愁問道。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莫愁心虛地道：“二十。”
“二十？”漢子嘀咕兩聲聽不清楚的話，又回身坐下去，沒好氣道，“天級根骨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悟性能到天級，那才算真正的天才。小子看好了，我使一招劍法，你若能照樣使出來便是合格，能領悟其中妙詣便是上佳，若能想出躲避之策便是人級悟性，倘若能找到招數的紕漏進行反擊，便是地級悟性。倘若你真個能夠完善劍招，便屬天級。”
完了端起茶壺喝了一口，翻個白眼道：“若非看你根骨天級，老子才懶得囉嗦這麽許多。你且看好了，這一招乃是老子自創的近身劍術《短刺八法》之一，給我瞪大眼睛，你有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