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禦手
刷刷刷，草地上劍光飛舞，劍氣從劍身上嗤嗤四溢，淩厲的氣息似乎帶來了無比恐怖的力量，莫愁身邊的空間不斷出現道道裂痕，既像是劍身超快的速度留下的殘影，又像是真的把周圍空間割裂。
裂痕越來越多，布滿了莫愁周身四麵。段飛兩人吃驚地看著這一切，隻覺莫愁似乎就要靠這一套劍法破空而去。
啪啪——
就在這一刻，一切劍光陡然消失，莫愁手裏的樹枝承受不住劍勢和澎湃的內力轟然爆碎，隻剩下手裏一段殘枝。
莫愁遺憾地搖搖頭，沒能將劍法演練到最後實在有點掃興。
段飛和楊孝祖一同上前，皆上下打量莫愁。楊孝祖忍不住拍拍莫愁的腦袋，露出備受打擊的麵孔：“二弟你這個怪物，一套劍法也能化腐朽為神奇，還讓為兄怎麽混。這也太變態了，這世上還有能跟你比肩的人嗎？媽的，多虧我們是一夥人，要不我真的會嫉妒得眼紅。”
段飛亦認同地點點頭：“這話有理，我建議二哥找個門派棲身，憑借你的天賦，到哪裏都是被重點培育的對象。否則倘若被心懷叵測的知曉了，說不定會當你作眼中釘，在你成長起來之前將你扼殺。”
楊孝祖眉毛一揚：“有理。我給你的《禦手》你且練一練，這可是保命的絕佳本事。反正長夜漫漫，正好用你的鬼腦解讀一番，我之前隻讀透其中前兩篇，後麵傷透腦筋也還是費解。有你參詳，恰好我們也沾一沾你的光。”
成了兄弟，說話自然透著親近，沒有之前那許多的芥蒂和防備。
莫愁笑道：“好。哥哥弟弟且稍待，我瞧瞧再說。”
說罷盤膝而坐，將《禦手》放在膝蓋上輕輕展開，默默輕讀：“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虛實勝實，不足勝有餘。若得天機玄法，秒識通奧，則動靜時序皆有，何物不可禦，何功不可窺……”
聲音漸漸沉下去，莫愁腦子裏已經黏糊成一鍋粥。沒辦法，自己雖然頗通古文，卻實在難以理解這佶屈聱牙晦澀難辨的拗口心法，橫豎看不懂，索性翻過一頁再看。
段飛和楊孝祖卻心頭一跳，暗道這老二好強的悟性，這麽快便將第一層心法悟通。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喜色。
第二頁依舊是各種拗口至極的文句，莫愁更不耐煩，瀏覽一遍後直接翻了過去。發現第三頁也是這般，便看也不看地一直下翻，一直煩了四五頁，才看到後麵附帶的經脈行功路線圖。
將前幾頁內容盡數扔給了寵物空間的啞巴，莫愁對著行功圖揣摩起來。
這圖畫得倒是明白，莫愁一看便露出喜色。將內力壓縮成團，分布在身體四周，既可以抵禦對手的攻擊，也可以發揮想象，構造成任何形狀的內力形式來卸掉或者轉化對方的攻擊。
最難的一點，就是前麵種種晦澀玄奧的口訣，告訴你如何才能做到將內力在身前凝而不散，如何將內力壓縮之後，依靠身體條件來搭設內力外形。
因為對於武者來講，內力主要依賴雙手施展，所以始終無法脫離雙手的支持，整個《禦手》主要講的是如何在雙手上壓縮凝聚內力禦敵的手段。
莫愁豁然開朗，忍不住發出嘿嘿的笑聲。
對別人來說最難的地方，自己根本輕鬆能夠做到，也不必拘泥於雙手。時空之力本身就被自己壓縮到了極限，也不似其他武者隻能依靠經脈和雙手施展。
全身上下幾百個穴位都是自己的氣海，每個部位都能夠自如按照此法構建壓縮的內力外殼，也就是說，隻要他願意，瞬間就能將自己武裝到牙齒！
“哈哈哈！”莫愁大笑著站起身來，有此法護體，簡直比時空禁製還要方便。時空之力本就是無形無跡的狀態，在這武俠世界卻被自己壓縮成了有形的液態，力量層次也遠勝普通真氣。這種特殊的力量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有了這兩個本事，自己終於能夠毫無顧忌地去尋找穿越者，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朝著驚疑不定的楊孝祖兩人深深一鞠，莫愁忍不住感慨道：“大哥，三弟，你們真的是我莫愁命中的貴人，沒有你們，我哪會有這樣天翻地覆的實力變化。請受我一拜！”
楊孝祖和段飛急忙齊齊托住莫愁，楊孝祖道：“二弟，自己人說什麽客氣話。這是你自己天賦異稟，否則我就是把天下第一神功送到你麵前也是無用。”
段飛亦笑道：“不錯不錯，我反倒覺得是我們兩個占了大便宜，有你這個武學奇才在這裏，我們以後仰仗二哥的日子多著呢。”
莫愁哈哈大笑。
這時候啞巴恰好將《禦手》的領會通過神識傳到了莫愁腦海，莫愁閉目片刻，眼睛驀地睜開，笑道：“哥哥弟弟請坐，我來講一講這《禦手》的原理，大家一起研究一下。”
隨後三人坐在篝火之旁，莫愁毫無保留地將啞巴的領悟講出來。啞巴縱貫幾千年的積澱，其理解無人可及。隨著莫愁的耐心講解，段楊兩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接下來三人對照秘籍，一邊商討一邊互相印證，一夜的時間就這樣流水般悄然逝去……
清晨，篝火已剩殘灰，旭日初升，將微蒙光色普照。
啪啪啪，篝火不遠處有三道身影穿花蝴蝶般鬥在一起，一人攜樹枝以淩厲劍招攻擊，另兩人隻憑肉掌抵擋。
隻見樹枝化作數道淩厲劍光，覆蓋了另外兩人周身數處穴位，兩人卻揮出雙掌迎擊，手掌前似有看不到的隔膜護持。
細細看去，掌前一道扁平輪廓，其中真氣漩渦般急速旋轉，由肉掌牽引，根據劍光來勢而爆發不同的旋轉方式。劍光與隔膜碰撞在一起，其中急速旋轉的真氣跗骨之蛆般撲到劍光之上，牽引著劍光的來勢朝著另外的方向而去，眨眼間劍勢便被帶偏，刺到了空無一人之處。
刷刷刷，劍勢再變，劍光如靈蛇出洞隻取兩人下盤，閃電般刺向兩人小腿和足部要害。
兩人來不及俯下身去，急忙雙足點地，同時頭下腳上翻身下去，兩隻腳的鞋子陡然爆開，一股扁平氣團陡然出現，迎著劍光猛地蹬上去。
啪啪，樹枝爆碎，莫愁翻身跳出戰圈，笑道：“恭喜大哥三弟，終於突破了《禦手》桎梏，能夠在足部使用出來了。”
兩人赤足落地，渾然不計較狼狽的樣子，皆露出狂喜之色。
楊孝祖仰天大笑：“哈哈哈，有了此功，老子今後還怕了誰來？”
段飛亦興奮道：“好好好，這次我的宗門百年之約終於有了一絲獲勝的信心，起碼不會敗得狼狽。二哥，謝謝你。”
“自己兄弟，謝啥。不過我們還是不要大意，若遇到功力深厚的高手，力量懸殊太大，我們還是免不了逃跑。”莫愁微笑。
“此言不錯。”楊孝祖點頭認同，“二弟，接下來你可有什麽打算？”
“我？暫時沒有明確的去處。哪裏有意思去哪唄，多走走看看，說不定能增長點見識。”
楊孝祖：“哈哈，那不如一同陪三弟去赴那百年之約。有我們在，路上也不會寂寞。”
莫愁精神一振，這等盛會，說不定那什麽穿越者也會慕名前往，有萬化之寶在，或許能夠探測到什麽有效信息。
當下點頭道：“好啊，正好見識一下武林中的各路英雄。”
段飛大喜，白皙的臉龐露出激動之色：“太好了，跟兩位兄長同行，小弟榮幸之至。”
兩人隨便采了些野草，編成草鞋穿上。跟莫愁一同上路。
距離最近的城池不算太大，人口不多，談不上繁華。段飛家境豐厚，隨身帶了不少的銀票，進城後三人先重新購置了衣服鞋子，段飛出手大方，每人購置了三套。
隨後到本城最好的鐵匠鋪每人選了一把劍。楊孝祖給自己挑了一副蠶絲銀鎖手套，雖然不能抵擋神兵利器，擋一擋普通刀劍還是沒什麽問題。莫愁平日喜歡玩槍，在這裏沒有條件，便選了個單手使用的連弩。
這連弩設計倒是精心，打造的技藝也過得去，上了弩之後，可一次性連射七隻弩箭，勉強相當於一把普通左輪手槍。莫愁見獵心喜，將鐵匠鋪的上前支弩箭全部買光，裝了厚厚一大袋。
做完這些，三人才打算找個飯館吃飯。練了一夜的功夫，三人肚子都有些饑腸轆轆了。
找到城裏最大的一家酒樓，楊孝祖和段飛率先上去二樓，莫愁瞅沒人注意，將弩箭扔進了寶典空間，頓時一身輕鬆，拍拍手跟著上了樓。
段飛明顯是個對生活標準極有要求的公子哥，落座後一連點了店中的數道招牌菜，還要了三壇好酒。
飯菜很快上齊，楊孝祖和莫愁大口朵頤，味道還算不錯。段飛卻挑剔得很，每個菜都夾了幾口，吃飯的樣子跟兩個哥哥有著明顯的差別。
不過有了昨夜的五十年陳釀打底，這酒就覺得沒法喝了，三人喝了兩口，味淡如水，讓楊孝祖忍不住大為感慨。
莫愁笑道：“哥哥莫歎息，待我回去了，給哥哥帶上幾百壇回來，保你喝個夠。”心裏歎息，若不是寶典空間太過驚世駭俗，給你百十瓶又能如何？
恰在此時，旁邊不遠處有幾人議論，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一人道：“唉，鐵劍門此次開山門招收弟子，不曉得什麽人能有這福氣被選中。”
另一人奇道：“大哥，既然有此興趣，咱們為何不去試試？說不定僥幸入選，此後飛黃騰達，成為名震江湖的劍客呢。”
“賢弟，你真的這麽想？那咱們吃完就去，距離甄選還有三天，我們趕去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