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惜一切手段
古風的眼前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了，但是他依舊死死的盯著前方。
不久之後，古風聽到那少女一陣陣的笑聲，笑聲中夾雜著咳嗽，十分的吃力，但是那少女還是站了起來。
“了不起……”妖族少女嘴角溢血，卻仍然在笑著，甚至笑得十分興奮。少女說道：“這就是……這就是熾血天瞳的力量，好強大，好可怕……真是太棒了，太讓我著迷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它！”
古風頭腦一陣陣的眩暈，眼前發黑，隨時都會暈倒。他竭力凝神，冷笑道：“我看不知死活的，是你才對吧。”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啊。”那少女站直了身體，伸手扶著一邊的牆壁說道，“既然這雙眼睛有這麽可怕的能力，為什麽你一開始的時候不用呢？我看……你自己也根本沒有駕馭熾血天瞳的能力吧。”
古風沒有回答，妖族少女說的是對的。第二次發動威懾的能力，他隻感覺靈魂都被抽空了一般。手腳沉重得像是綁上了幾百斤的石頭，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
強行消耗精神力的結果，就是會大大的縮短壽命。
“噗——”少女又噴出了一口血，她的傷不比古風輕。古風剛才那一招灌注了全身的力道，如果古風體力猶存，那妖族少女早已經死在這一拳之中。
“今天……看樣子隻能到此為止了。”少女喘息著說道，“下一次，我一定會奪走熾血天瞳！”
“好啊，你盡管來。”古風冷然道，“隻要你不怕死！”
少女縱身躍起，跳到了屋頂之上，身法顯然遠不如先前輕盈神速。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最後支持古風凝神的力量也消失了，他兩眼一黑，沉重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古風才漸漸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之後，身體的疼痛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潛藏在意識之中的警惕讓古風瞬間就坐了起來，隨即肩膀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古風倒吸了一口冷氣。
古風看著周圍，自己似乎正睡在客棧的**，但是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床頭放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同時古風感覺到一條散發著熱氣的毛巾從臉上掉了下去。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著上身，左手和腿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啊，你醒了！”一個清脆的女生響了起來。
古風側過頭一看，一個少女斜靠在床邊，看到古風坐起身來似乎十分開心，笑嘻嘻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古風看著床邊那少女，似乎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你是……”
“不要謝我，要謝就寫我們小姐吧！是她救了你。”那少女說道，“小姐剛才去買藥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你是……蘭雪的……”古風忽然想起來，自己前日曾經在客店中見過這個少女，正是蘭雪的丫鬟。
“喲，你知道我們小姐的名字啊，還叫蘭雪，叫的真親熱……”那少女笑嘻嘻地說道，“就連我們城裏的幾個名門公子，都不敢這麽稱呼我們小姐。”
古風看著這個丫鬟，一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模樣，不由得說道：“她不就叫蘭雪嗎，我不叫她蘭雪叫什麽。”
“你真笨！”丫鬟笑道，“蘭雪是我們小姐的名字，可是你知道小姐全名叫什麽嗎？我告訴你哦，她叫……”
“哎呀，你醒了。”這時，房間的門從外麵打開，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蘭雪？”古風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人，正是白天跟自己在黑市分手的蘭雪。
“你先別起來，你傷的很重。”蘭雪手裏拿著的是一個藥盆，裏麵有淡淡的血痕，看上去是用來給自己處理傷口的。
“你怎麽……你怎麽會在這裏？”古風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蘭雪拿著藥盆走到古風身邊，將落在地上的毛巾撿了起來重新泡到熱水裏，說道：“白天跟你分開之後，我的那幾個隨從都去治傷了，我就先回到了客店裏。結果到了晚上的時候，聽到後院裏一陣打鬥的聲音，我過去一看，你就躺在地上了。”
古風雖然轉醒，但是仍然感覺渾身無力。熾血天瞳所消耗的精神力還是比古風想象的要大得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傷了你？”蘭雪皺眉道。
古風搖搖頭，說道：“不說也罷。”
“哎你這個人！”那丫鬟頓時叫了起來，說道：“我們小姐好聲好氣問你話，你這是什麽態度嘛！”
“小紅，不得無禮。”蘭雪低聲嗬斥了一聲，那名喚小紅的丫頭吐了吐舌頭，似乎平時她跟蘭雪也相處的十分輕鬆融洽。古風感覺這兩個人與其說是主仆，更像是姐妹。
“我得回去了。”古風說著就下了床，準備往門外走。
“等等，你傷的很重，現在不能……”
“我沒事！”古風強硬地打斷了蘭雪的話，準備往門口走去。
蘭雪秀眉微蹙，說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我生你什麽氣？”古風看著她。
蘭雪沉默了一會兒，轉過頭對小紅說道：“小紅，你先到外麵去。”
“啊？小姐，這……”
“聽話！”
蘭雪似乎很少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跟小紅說話，小紅也隻能哦了一聲，然後低著頭走到了門外去，出門之前還偷偷用眼角瞪了古風一眼，似乎在說“都是你害的我被趕出去！”
小紅出門之後，蘭雪走上前將門關上，轉過身對古風說道：“你先坐下好嗎？”
古風看著蘭雪，似乎像是有什麽話要說的樣子。古風點點頭，坐回到了床邊。
蘭雪緩緩踱步到窗邊，窗外一輪明月灑在蘭雪的身上，如同月中的仙子一般。微風輕輕吹動蘭雪的青藍長衫，更顯得出塵而飄逸。
“今天白天的事情……我想跟你道歉。”蘭雪說道。
“不用了。”古風淡淡地說道。
蘭雪回過頭看著古風，說道：“你總是這麽不冷不熱的嗎，對所有人都一樣？”
古風說道：“為什麽你會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
“我沒有這麽想。但是我必須跟你道歉。”蘭雪說道，“今天白天……是我太衝動了，才會對你說那樣的話。說你是鬼……”
“你說的沒錯。”古風說道，“我本來就是鬼。不過這世上又還有多少正常人？”
蘭雪目光炯炯地看著古風，說道：“雖然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並不認為你說的話就是對的。”
“幼稚。”
“你盡可以不屑，但是我認為……即使現在在天擎大陸，是弱肉強食的規則掌控一切。但是……我相信並不完全是這樣，或者說不應該是這樣。”蘭雪說道，“既然你明知道遵循這樣的規則，相當於把自己變成鬼，你為什麽不試著改變它呢？”
“改變？”古風抬眼，“你認為你改變的了？改變得了這條大陸幾千幾萬幾百萬年以來的法則？”
“為什麽改變不了？”蘭雪說道。
“因為你太弱！”古風站起身說道，“在這天擎大陸裏，你弱得就像是一隻螞蟻，甚至連螞蟻都不如，就像看不見的塵埃。就憑你也妄談什麽改變規則？你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有多可笑嗎？”
蘭雪怔怔地看著古風，沒想到一直冷靜沉穩的古風會因為自己一句話發這麽大的火。古風說的話雖然很傷人，但是蘭雪一句也反駁不了。
古風看著沉默不語的蘭雪，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要想改變規則，先要去適應規則。想盡辦法，不惜一切手段讓自己變強，你才有可能成為製定規則的人。否則，就算你喊破了天，你也終究是一個螞蟻都不如的弱者。”
蘭雪抬起頭，隻見古風朝自己遞過來的手裏拿著白天的那一塊混元青金石髓。
“拿去吧，用它鑄造一件戰器，為你自己。”古風說道。
蘭雪伸出手接過了石髓，古風往門口走去。
“你……等一下。”蘭雪說道，“你要去哪裏？”
“回去睡覺。”
“我是問……你今後打算……”
古風說道：“明天在月華廣場，寶華商幫要舉行拍賣會，我準備去看看。”
“那……我也去可以嗎？”
“隨你。”古風走出了蘭雪的房間，沒有關門。
蘭雪望著古風離開的背影，手裏捧著青金石髓，反反複複地想著古風剛才說的話。
與其說古風的話刺傷了她，不如說真正令她在意的是，古風剛才說話時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苦澀和寂寥。
那樣的聲音仿佛已經看淡了世間冷暖，一心隻想追求最強大的力量，甚至甘願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這個古風……究竟是什麽人……
就在這時，蘭雪身後的窗口上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沒有任何聲息，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一身黑衣在夜風中飄揚，臉上被黑布蒙著。
“小姐，我回來了。”那黑衣人說道。
蘭雪轉過頭，說道：“查清楚了麽？”
“是，已經查清了。”黑衣人站在窗台上說道，“陽池城那邊的確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