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挫敵銳氣

第一批衝出去的，竟然是一批後勤的兵種，而且隻有二百人。他們對麵，卻是全副武裝，揮舞著馬刀的兩萬精壯後金士兵。事實證明，他們並沒有瘋掉，因為這二百人像旋風一樣衝出去，又飛快的回來，在這個過程中，斬首一百多人。自身傷亡不超過十人。

雖然這一次攻擊沒有真正起到什麽有效的攻擊效果，但也並不是 完全沒有效果的，這個效果正如淩雲預先想的那樣，完美收官，因為贏得了時間。

擁兵兩萬餘的部隊，損失百人，大致可以相當於兩個師的部隊損失了一個連，可以忽略不記的。然而真正的作戰意圖就是震懾，事實證明，後金部隊的先頭部隊，確實已經蒙圈了。

又一次需要說明的是，火頭營也是部隊，就算是在戰鬥序列中被分配為後勤兵種，但是這樣後勤的兵卻也不乏衝鋒陷陣的本領。他們平時除了屯田，做飯之外，也有日常的訓練。

在第一攻擊波之後，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弓弩手部隊。弓和弩有什麽區別呢。其實弩也算是弓箭的一種，如果單另需要說明什麽的話，那麽弩的射程要更遠，能夠超越600米。射擊強度也更厲害一些。

那麽作為後勤部隊的山海關火頭營，究竟有多少弓弩手呢，也不多，區區三百來人。當然了，平心而論的說，這三百名弓弩手基本上也算是半吊子，要說百步穿楊的養由基，不是每個部隊都有這樣的人才的。

但是這一次，他們幾乎是用了相當冒險的方式，因為他們是在敵軍前鋒被殺掉二百人的情況下，使用了近距離射擊的辦法。幾十米的距離，可以保證箭無虛發。

不過幾十米的距離，敵人幾乎是一個衝擊就到跟前了。所以才說這是一場大規模的冒險。然而大明火頭營士兵們實現了真正的無縫對接。發射完三百支弩箭後，弓弩隊迅速撤回城中。雖然敵軍早有防備，但這一次，他們還是反映慢了一些。因為剛才的一刹那勢力，他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敢於刺刀見紅的部隊才是過硬的部隊，這確實不假，但如果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的時候，去和對方硬碰硬拚刺刀。那就不是單純的英勇，就是存在送死的可能了。

火頭營這次無縫對接的衝鋒，至少有兩個效果，一個是殺傷敵方的人數，一個衝鋒和一次弓弩急速發射。至少造成了後金部隊不低於200人的傷亡。

第二個效果就是比較喜感的了，山海關的守衛部隊一看，怎麽衝在前麵的都是火頭軍，這拿我們主力部隊也太不當回事了。不行，要是讓後勤兵種比下去，還混什麽混。

他們開始了比賽一樣的投石，發射火箭（還是沒有能夠直接出城應敵，至少在現在，不出城應敵是明智的選擇）。

後金部隊的衝鋒暫時被壓製了，他們難以想象，一向都比較好欺負的明軍部隊怎麽忽然之間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在比較納悶的情況下，他們暫時撤退了。

在撤退的過程中，又一次遇到了驚喜，連續踩雷。損失慘重。

為什麽剛才來的路上沒有踩中地雷呢，其實也踩中了。不過沒響，這是因為要把他們放進來，實施黑豆計。這雷自然是土造地雷，但土造有土造的好處。那句經典的台詞，相信很多人都記憶猶新。叫做不見鬼子不拉弦。

這一次，是不見韃子不拉弦。沒有民族蔑視的意思，這是明軍對後金部隊的稱謂。正如後金習慣把明朝軍民稱呼為蠻子一樣，雖然是蔑稱，但並不代表著任何其他的色彩。

當然，這一次埋雷，動用的是工兵部隊，就不是火頭營能夠獨立完成的了。但火頭營還是在這次反擊中立下了大功一件。劉鴻準備見一見火頭營的黃參將。把他樹立為典型，榜樣的力量無窮大嘛。

老黃剛進中軍大帳就被一群遊擊參將們給圍上了，這回可真是給火頭軍長臉了。看得出來，大家心裏是真心的佩服，滅高人有罪。再說，這都是自己的戰友，沒有什麽值得嫉妒的。

而且大家也都心裏暗暗較勁，作為一線主力部隊的將官，自然不能讓後勤部隊給比下去。所以雖然替黃參將高興，但卻還是打算和他比試一番的。

大家雞一嘴丫一嘴的說起來，道乏的，祝賀的，取經的，什麽都有，黃參將是個比較不善言辭的人。正不知道說什麽，隻聽三聲聚將鼓響過。總兵大人升帳了。

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大帳內，一下子就肅靜了下來。文東武西列立兩旁，劉總兵在帥案後升座。

部下們一起行過廷參之禮，劉鴻問道：“黃超群何在？”。黃參將連忙出列：“標下火頭營總營官黃超群聽候吩咐，不知道總兵大人有何差遣”。

劉鴻笑了，這是這幾天他第一次真正的展顏一笑，殊為難得。現在的戰鬥形勢如此緊張，高第離開以後，朝廷暫時沒有任命遼東經略的職務，所以，山海關總兵實際上就是遼東鎮目前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他身上擔負著山一般的幹係。

今天火頭營一個衝殺，在損失不到十個人的情況下，竟然斃傷敵二百餘，加上工兵趁夜埋藏的地雷奏效，總體後金部隊的傷亡在四百人以上。

擁有兩萬多人的後金部隊，損失四百人當然並不算什麽，但這應該會給他們一個教訓，那就是後金滿萬不可敵隻是個笑話。後金人也是血肉之軀，也會被火藥給炸殘炸死，也會被弓弩串成刺蝟。

劉鴻覺得應該輪功行賞來激勵將士們，他問黃參將，火頭營需要什麽獎賞。而黃參將什麽都不打算要，他隻是一名職業軍人，火頭營的兵也同樣是兵，他們殺敵也是他們的義務。

盡了自己的義務而已，需要什麽獎賞呢。再說，隻是給敵人造成了幾百人的損失而已。並沒有動搖他們的根基，是沒有理由接受什麽獎賞的。

黃參將這一謙虛，倒是真心實意，不過讓淩雲失去了一個和最高指揮官直接對話的機會。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在真正的機會到來之前，還需要繼續積蓄自己的力量。